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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顾夜流就是有这种能力，再不自然巧话到了他的嘴里都有可能变得自然得体，就是人们俗称的假的都能说成真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我在努力，请再给我一些时间。”秦彧知道是自己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多说多错，他还想安度晚年，不想死的那么难看。
顾夜流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地敲打，一下一下，没有着急开口说话。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过了一会，顾夜流清了清喉咙，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钢笔在指尖旋转，同时开口说道：“阿秦我问你，这件事，你査多久了？”
“一礼拜，七天。”秦彧抿了抿嘴唇，说道。
“七天都没有査到任何结果，”顾夜流用钢笔轻点着桌面，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想告诉我这件事有多难査，还是告诉我，你有多无能？”
任何人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都没有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即便秦彧了解顾夜流的性格，但是冷不丁的被他这样一说，他还是有点儿顶不顺。
一瞬间他感觉气血上涌，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天灵盖里，压得他眼眶发胀，太阳穴突突乱跳。
秦彧咬了咬牙，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对他说：“我会尽快查出结果。”
“我要一个确切的时间，”顾夜流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退让的机会，表情却十分放松，看起来甚至有些和颜悦色，“不是大概，是具体。”
可他的表情越是放松，秦彧就越是觉得如芒在背，不敢面对他，这才是他愤怒值到达临界点的标志——一个以冷漠无情出名的人，不笑是常态，他不笑不可怕，但一个以冷漠无情出名，却时常在笑的人，就显得十分可怕了。
面对顾夜流的步步紧逼，秦彧皱了皱眉，只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顾夜流眯了眯眼，“我说你无能，怎么，你还非要做给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无能？”
秦彧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开口对顾夜流说道：“到现在还没查出原因是我的失职，我这几天也的确是忙着别的事情，把这件事情忘了，但是老大，我不明白，muses和嘉麓没有任何关系，既没有业务上的冲突，又没有实际上的合作，即便是和辰星存在竞争，也不至于让你这么在意muses的发展和变动，毕竟muses现在背靠着的不只是diàmond这棵大树，还有东亚娱乐，所以我很好奇，你一直让我盯着muses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自从许如星回国，顾夜流一直就在关注着和许如星有关的所有公司的动向，除了他所了解到的许如星在国内除了现在以夏娆为主的这间已经上市了的工作室，还有几间涉及其他行业的小公司。
顾夜流是在一周以前，盼咐秦彧去盯muses的大盘的。
那时候秦彧才刚复工没有多久，手里的工作积压起来，连续通宵一个礼拜都忙不完，如果不是徐凌提前帮他分门别类的规整了一下，时间至少要翻倍，但是当他刚刚投入工作，自己手上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的时候，却被顾夜流告知，要自己关注muses的动向，同时查出是什么人引起的小范围的股价波动，目的又是什么，这让他被积压成山的文件摧残的心脏更加难过。
第877章 haper 33。10（）
秦彧盯了两天，实在是看不出来muses的股价有什么问题，这就让他更加烦躁了。
能被顾夜流放在眼里，同时还要记在心里，最后被他提起，让自己去查的事情通常来讲都是大事，可这种小范围的波动在秦彧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他实在不知道顾夜流让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再加上手里有太多文件等着他处理，处理完之后还要递给顾夜流审阅，又有无数的部门的项目等着他进行批示，他忙的焦头烂额，就把他盼咐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所以今天毫无防备的被顾夜流提起，让秦彧感到既无奈又疑惑。
他皱着眉，看着顾夜流，表情十分复杂。
他实在搞不明白，在嘉麓发展的重要时期，城中局势又如此变幻的关键时刻，顾夜流为什么还会有心情，去关心别人家的事情。
在他的认知里，即便顾夜流和许如星最终有可能复合，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diàmond就是嘉麓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既然之前能利用许如星的同情，用苦肉计让嘉麓摆脱被许如星穷追猛打的困境，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搭上了顺风车，让自己在风云变幻的局势里狠狠的捞上一笔，现在就有可能故技重施，甚至变本加厉，把muses据为己有，彻底解决了辰星的后顾之忧。
但不论是就嘉麓还是辰星目前的发展状况来看，顾夜流都没有要在影视行业独占鳌头，把muses和东亚娱乐的风头压下的意思，南临的经济需要多元化发展，更何况muses和东亚娱乐现在都背靠diàmond，实力不容小觑，傅子墨本人也不是什么善茬，想要憾动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实在是想不通他如此关注muses的原因。
尽管顾夜流都已经亲口承认自己是在假公济私，秦彧也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他假公济私的表现，他宁愿相信他是因为爱情，至少听上去还不会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于是他本着想不明白就要问，即便被骂也要问的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不怕死的开口问道：“老大，我不愿意这么想，可如果你是想趁机吞了muses，你难道就不担心许总会和你彻底决裂，到时候你们两个就真的不会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吗？”
顾夜流眉毛轻挑，眼皮微微垂着，睫毛微微震颤，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听谁说的我想趁机吞了muses？”他把钢笔放在一边，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眼皮微抬，看向秦彧。
“难道不是么？”秦彧皱眉，反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顾夜流似乎是轻轻笑了笑，抬了抬手，指着对面的椅子对秦彧说道：“坐下说。”
看来是想好好谈了。
秦彧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了顾夜流一眼，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我是觉得，以muses现在的实力，和在南临的地位，即便现在还没有威胁到辰星，迟早有一天也会赶上甚至超越辰星，启昇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国内数一数二风头正劲的娱乐公司，在辰星和东亚娱乐的双重打击下早就己经不复之前的辉煌，资源都已经被分割的差不多，顶流也纷纷出走，启昇现在也就是在啃老本，靠之前的名声和人情在支撑，”秦彧这么多年，不论是对于国内的经济形势还是其他情况，全都了如指掌，他话锋一转，又说：“当然了，启昇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和陈启本人也脱不开关系，但这和我们今天讨论的事情无关，倒是可以先搁置不提的。”
“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没错，”顾夜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闭起了眼睛，靠在椅背上，听秦彧分析城中局势，“可你说的这些和我问你的问题也没有关系。”
“muses发展的越好，对辰星的威胁就越大，”秦彧置若罔闻，没有回答顾夜流的问题，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先不说你和许总的关系，不在其中搅局就不错了，想从你们两个的这里下手把局势变得简单，根本就是天方夜潭，你们两个现在打着爱对方的旗号，谁看谁都不顺眼，都在背后给对方下绊子，捅刀子，到时候局势只能变得更加复杂。”
秦彧对顾夜流说自己无能的那句话耿耿于怀，因此借机打击报复，用他和许如星的事情打击他。
然而这种小事并不能让顾夜流受挫，毕竟秦彧说的就是事实，他也没有必要反驳。
他虽然确定不了许如星的心意，不知道她现在真实的想法，但他可以确定自己的，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利用了她，即便他愿意用嘉麓交换她对自己的感情，在最后关头的时候他还是会利用她，将自己现有的利益最大化。
而许如星也是一样，她抱着摧毁嘉麓和顾夜流的目的回来，虽然总是在最后关头及时悬崖勒马，但是在这种想法形成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变质了。
他们把感情变成了一种博弈，在你追我赶和相互厮杀的过程中寻找快感和感情的真谛。
他们彼此之间厮杀的越凶狠，就越是兴奋，丝毫不会考虑到是否会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伤害，包括他们自己。
所以这样真的能找到感情的真谛么？
他们本来就薄如蝉翼的感情难道不会在彼此的博弈当中消磨殆尽么？
顾夜流也不知道。
他也在赌。
而赌注，是自己的一生。
顾夜流像是没有听到秦彧的话，又像是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只是闭着眼睛，安静的靠在椅背里，平静的呼吸着，轻轻张了张嘴，开口说道：“继续。”
“既然不从你和许总的方向入手，那么我们就只从夏娆和小五的关系来分析目前的局势，”秦彧不紧不慢的，和顾夜流摆事实讲道理，“他们两个要是破镜重圆了，那是最好，皆大欢喜，什么都不用愁，不用担心谁抢谁的资源，就算辰星现在的一姐，那个叫苏灿的，她野心再大，在老板娘的面前也什么都不是，怎么和夏娆争。”
第878章 haper 33。11（）
他停下来，抿了抿嘴唇，转头看了看窗外。
大厦顶层的视野十分开阔，嘉麓大厦倨傲在南临最繁华的中心地段，周围高楼林立，但是没有任何一栋大厦可以超越嘉麓，占据城中的制高点。
窗外冷风呼啸着，吹散了空中的云，松散的随着气流涌动，悬浮在穹顶之上。
秦彧眯了眯眼，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扯了扯领带，继续说道：“可要是夏娆和小五没有破镜重圆，而是和傅子墨在一起了，那未来的局势，就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
“你以为傅子墨是什么人？”顾夜流忽然睁开眼，眼神从模糊重新聚起焦，转头看向秦彧的眼神里没有温度，像是一杯苏打水，“这么感情用事，他怎么管理这么大的公司？”
“要是说到感情用事，你比谁都没有资格反驳，”秦彧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你都愿意为了感情抛弃嘉麓，傅子墨要是能为了夏娆颠覆如今的局势，也不应该是什么稀奇事儿。”
顾夜流面无表情，转头瞪了他一眼，牙齿在口腔里面悄悄地磨了几下，低声说道：“继续说。”
秦彧不敢再得瑟，怕又被顾夜流骂无能，他蹭了蹭鼻子，继续开口说道：“muses和东亚娱乐从三年前开始就有了合作，现在更是进展成了深度合作，不止是资源共享、打包出售这么简单，据说傅子墨现在是muses的股东之一，既然是自己的公司，不管怎么说都要上点儿心的，再加上他和夏娆”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斟酌措辞。
“别支支吾吾的，正常男女交往，有什么不能说的？”顾夜流眉毛一挑，语气不善的说道。
如果不是许如星和夏娆私交匪浅，顾夜流绝对不会因为秦彧的这一句话而挤兑他，说白了，他这就是在护犊子，不只护犊子，连犊子身边的犊子都一起护了。
秦彧抽了抽嘴角，懒得和他多说，直接继续之前的话题，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傅子墨既然能在muses的董事会里说得上话，那么就代表他会对muses的进一步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毕竟许总才刚回国，在她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里，muses的业务一直都是由傅子墨主理的。”
顾夜流闭着眼睛靠在椅背里假寐，微弱的光线从窗外扫进来，给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黄。
“那又如何？”他问。
“傅子墨虽然年纪不小了，也退居二线多年，偶尔演部电影，开几场演唱会，但是他的实力和影响力依然还在，而且他当年是出了名的眼光毒辣，能让他愿意放下身段，不管是合作还是其他什么的人和事，都不能小看。”秦彧对傅子墨的事迹了如指掌，他还没有忘记他正当红时候的盛况，也没有忘记三年前让他和夏娆又一次大爆的新作，所有的事实全都摆在眼前，证明他是一个有前瞻性的人。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傅子墨那边铁了心要和muses保持长期合作关系，这对muses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且以许总对夏娆的重视程度，万一傅子墨真的和夏娆走到了一起，muses和东亚娱乐就相当于由两家变成一家了。”
秦彧的表情十分严肃，这副如临大敌的表现仿佛他预见的事情已经成真，将会开始一场恶战。
“diàmond虽然是外企，在本土扎根还需要时间，但是diàmond强大的资本背景不容小觑，muses之前就是背靠着东亚和diàmond这两棵大树才得以迅速发展，虽然旗下的艺人也有抢夺资源的情况出现，但如果到时候muses和东亚真的合二为一，一致对外的话，资源还能不能有效置换那都是小事情，辰星要如何才能在这片混乱的局势里杀出一条血路才是重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夜流睁开眼，眉毛轻挑着，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顾夜流轻轻扬了扬眉毛，眯起眼睛说道：“那我如果我非要现在这样做呢？”
“傅子墨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如果你和他正面交锋过就会知道，他的心机和手段一点都不亚于”秦彧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亚于谁？”顾夜流轻轻勾了勾嘴角，转头看向他，“我？还是许如星？”
“不管是谁都好，傅子墨绝对不是个善茬儿。”秦彧这样总结道。
“说的好像你和他正面交锋过。”顾夜流嗤笑着说道。
“没吃过猪肉，难道我连猪跑也没见过？”秦彧换了一个姿势，眼皮一掀，懒懒的说道。
“傅子墨要真是你说的这种人，知道你这么形容他，早就把你啃的渣都不剩了。”顾夜流咧开嘴角，轻笑着说道。
“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秦彧摊了摊手，无所谓的说道：“而且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他傅子墨要不是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凭什么能把这么大的公司管理的这么好？靠脸还是靠身材？这两样在娱乐圈行得通，在商场里行得通么？”
他捋着袖口，顿了顿，继续说道：“东亚娱乐在香港是顶级娱乐公司，在内地的竞争力依然不够，内地虽然大，但狼多肉少的局面始终改变不了，东亚刚打进内地的时候，虽然和muses一样，背靠的都是diàmond这棵大树，可是后来许如星一直不在国内，东亚能发展成现在这样几乎要和辰星平起平坐的地位，靠的不就是傅子墨么？”
“你应该知道辰星存在意义是什么，你觉得我会在意么？”顾夜流脚尖踮地，靠着椅背，轻轻转了回来，他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辰星的死活跟他毫无关系。
“话不能这样说，辰星虽然是你当年因为顾宸莫名其妙跑去混娱乐圈才成立的小公司，但是发展到现在，在国内也是顶尖的娱乐公司了，就算傅子墨手里的公司现在可以跟辰星平起平坐，你也不至于这么看轻自家公司，总要给点儿信心吧。”
第879章 haper 33。12（）
“傅子墨要真像你说的这么厉害，你连他的主意都敢打，我看你不只是挺有信心，”顾夜流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