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星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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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星月夜- 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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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让顾夜流感到意外的,是这么多年来,他或多或少都从各个方面感受到了秦彧的良苦用心,并且对他的这种做法也表示默许,但他却从未想过,秦彧其实和自己一样,他也有家,有亲人,除了他没有经历过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之外,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需要假期,他也需要休息。

    所以即使是冷漠无情如同顾夜流,在听到秦彧已经这么久都没有回家了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也是震惊的。

    听完顾夜流的话,秦彧点点头,“嗯”了一声,他把头靠在椅背上,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平静,然而内心早已经焦躁的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你不休息,我怎么敢休息?”

    他忽然想起以前,一幕一幕如同电影一般,清晰的从眼前飞过,他抬起手,碰了碰鼻子,又说:“按照你之前的状况,我根本不敢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而且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不然你也不会默许我,插手你身边的任何事。”

    顾夜流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好,到底应该跟秦彧说什么,才能适当的减轻自己对他的歉意,然而他想了又想,过去是不可逆的,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说的再多,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心理上得到一丝安慰而已。

    不过如果有可能改变的话,他希望真的有一部时光机存在,可以让他带着现有的记忆,回到他和许如星认识的第一天,他一定会保证,他会从那一天开始,永远对她好的。

    可惜没有如果。

    时间就是这样,没有怜悯没有停歇的,不断向前推进。

    顾夜流有一瞬间的愣怔,他停顿了半天,终于张了张嘴,对秦彧说的:“因为我的私事影响到你,真是抱歉。”

    永远的官方口吻,虽然并不是敷衍,但让人听起来,就是少了那么一点人情味。

    “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对于人际交往能力为负数的顾夜流的回答,明显在秦彧的意料之中,他抿了抿嘴唇,说:“我不是想和你讨论是不是你的私事影响到了我,你需要对我抱歉的问题,我想和你说的是,星星回来了,你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式生活了。”

    秦彧缓慢又直接的话,充满了肯定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也像是认定他一定可以做到,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这几年一直不分昼夜的生活,把自己当成一个机器人一样操练,难道不就是因为她的离开,让你不能接受么?”

    将近傍晚五点,窗外的阳光差不多已经全部隐到了暮色之中,金黄色的光顺着落地窗户扫了进来,打在地上,融进了地毯里,悄无声息。

    秦彧往前倾身,那过桌上的遥控器,点亮了屋里的灯光,他把遥控器放在一边,盯着顾夜流的脸,继续说道:“所以既然她回来了,你是不是可以尝试着和她解开误会,重新开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年二十九还在办公室工作。”

    顾夜流耸了耸肩膀,“除了工作,我根本无事可做。”

    “你去谈恋爱啊,”秦彧毫不避讳的说道:“你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要学会正确使用啊。”

    顾夜流低着头,仔细的想了想,说:“那天之后,我们还没有联系过。”

    “所以呢?”秦彧似乎是早就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点点头,“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要是你说,‘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假戏真做,是一对真情侣了’的话,我可能会更震惊。”

    听到这里,正常人大概都会问一句:为什么?

    秦彧是一个好老师,懂得如何收放自如的抛出问题,再解答问题,所以即便顾夜流没有说话,他也没有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看出他的疑惑,他也会开口,继续对他解释:“这就好像‘你永远都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是一个道理,你们两个现在的相处模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她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也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就是谁也不跟谁明说,‘我想做什么’,干什么,你们猜来猜去的,上瘾是吧?”

    说完,他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局外人,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就算我看透了,我也不方便,更没有立场在你的面前指手画脚,但我作为朋友,我希望可以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看起来不会那么痛苦,我这样做,不是因为要对得起集团给我的高薪,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和星星之间的事情,只有你们两个人最清楚,所以我一定要在她回来之前,帮她看住你,起码要给你们彼此一个解释的机会,即使不能冰释前嫌,也不应该把所有的误会带进棺材里,长眠地下。”

    顾夜流靠在椅背里,目光不知道看向哪,但是秦彧可以肯定,他没有直视自己的眼睛,“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那我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强行把她留在我身边了。”

第722章 haper 22。9() 
那是一种类似于诧异和震惊,但又不同于它们的欣慰,同时在冷静下来之后还伴随着“为什么这件事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我还要从电视上才能知道?”的失落和愤懑,一种“我不再重要了”的失落透过脑电波发送到全身各处,连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嚣,真是长本事了,居然敢先斩后奏了。

    然而事实却是,的确是先斩后奏没有错,但交往是假的,自己也没有被抛弃,这只是一种在急于自保的心态下的权宜之计。

    但这并也不代表,他从顾夜流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正确解释之后,他还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受影响。

    “你的意思是,你在全国媒体面前,光明正大的耍了他们,”秦彧指着ipad上的新闻界面,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和星星没有恋爱,你是在骗他们?”

    “没错,”顾夜流反倒坦荡的不像一个正常人,“新闻是假的,我们没有恋爱。”

    “新闻不是假的,”秦彧咬着牙根,迫不及待的纠正他,“新闻上的人是你,新闻里的话也是你说的,就算是假的也是你的问题,人家按照一手报道写新闻,凭什么被你说成是假的?”

    “看来你意见很大。”秦彧表现出来的这种反应,完全在顾夜流的意料之中。

    他眯了眯眼,继续说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情绪这么激动的原因,到底是因为我和许如星的事情被公开,还是因为在这件事被公开之前,你不知道。”

    “这两个说法,有区别?”秦彧皱了皱眉,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在辩论方面有天赋,或者说,在辩论方面他有赢得过顾夜流的可能,既然赢不了,那倒不如坦白一点,直来直去的向他讨要一个答案。

    “当然有,”顾夜流显然是因为和许如星的事情,让他心情很好,他坐在座位里,玩世不恭的笑着,“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因为你是从新闻上知道了这件事,而不是从我的嘴里而激动么?”

    “我觉得没有什么是你需要向我提前报备的,我能认清自己的位置,不会逾越半分。”秦彧冷冷一笑,这样说道。

    很显然,和顾夜流完全不同,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他甚至已经能够想到公关部的rosie在自己的面前软硬兼施,一会哭天抢地,一会威逼利诱的样子,从头到尾也不过就是围绕着“老板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至少要提前通知我们,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啊,现在全城的记者都快把我们办公室的电话打爆了,可是我的应急方案还没有拿出来,秦总,你是想让我死吗?”这个中心思想,发表生无可恋的胡言乱语而已。

    可无论是谁碰上这样的老板,除了无止境的服从和妥协,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反正工作这种事情就是,你不做,大把人抢着要做,尤其是为顾夜流工作,所以rosie就算再难,也只会在秦彧的面前发发小牢骚,毕竟作为总裁面前的红人,在他的面前发多了牢骚,也是有可能被枕边风吹到地底下的。

    “而且作为一个有独立思想和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我觉得你应该能明白,你在全国的媒体记者面前到底做了什么,更应该有能力承担这件事情有可能造成的后果。”不管秦彧从哪个角度入手进行思考,不管他怎么说服自己,他都完全不能理解顾夜流的这种做法,这就相当于在身边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你知道它一定会炸,但你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爆炸。

    “面对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是你,我想你也会选择和我相同的方式。”顾夜流丝毫不在意秦彧的话,平静的说道。

    “和你相同的方式是指,把自己从一个漩涡里,扯到另外一个漩涡里面去么?”秦彧挑了挑眉,冷冷的笑着,“你不是一个愿意把私生活和别人分享的人,而你明明也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的私生活暴露给所有人看呢?”

    顾夜流随手拿起一支钢笔,在手里把玩,他盯着秦彧的脸,开口问道:“更好的方法,你是指用钱?还是继续威逼利诱?”

    “不管是用钱也好,还是威逼利诱也罢,你以前可没少用过这种强硬的手段来解决问题,”秦彧从他的语气听出了一种对他和公关部处事方式的不屑,他皱了皱眉,说:“你看看集团每季度的财报,有多少经费开支是用在拦截你的消息上面,我要是在你这做不下去了,去当一个偷偷跟踪你的记者大概也能发家致富了。”

    顾夜流冷哼一声,“还能体验监狱几日游。”

    “你要是真能把哪个偷拍你的记者送进监狱,我和rosie也用不着一天到晚因为这种事情忙的昏天黑地了,”秦彧把从刚才开始就在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从口袋里摸出来,看了一眼屏幕,随手扔到了一边,“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不是你最喜欢用的方法么,既节省时间又不浪费精力,怎么到了许如星身上,你就不会用了呢?”

    他顿了顿,轻轻勾起嘴角,表情十分莫测,“不对,我该说你是不会用,还是不想用了呢?”

    顾夜流面无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问:“难道你认为,逼我承认了这些事,就能印证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么?”

    “我不是在逼你承认,”秦彧换了一个姿势,显然是准备和顾夜流进行持久战了,“我是要一个答案,关于这一点我很早之前就和你探讨过了,我不是想要窥探你的私生活,但你要知道的是,不管我是作为你的下属,还是你的朋友,即便本着契约精神,我也应该把我的本职工作做好,那么我首先就应该了解你的心理状态,然后根据你的想法来引导公关部规划下一步的公关计划。”

第723章 haper 22。10() 
他顿了顿,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其实我大可以放手不管,让公关部自行公关,反正rosie也是高等学府毕业的高材生,更何况术业有专攻,在公关这方面,她肯定比我更专业,但如果这样放手不管,让他们随意公关的话,我担心会适得其反,虽然她所有的做法都经过了你的同意,但我不敢保证中间环节能不能同样让你满意。”

    按照秦彧对顾夜流的了解,他就算其他什么事情都可以不管,但在他和许如星的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能容忍有任何一个人胡乱报道,秦彧这样做除了是在尽自己身为特助的本分,更重要的也是在自保,既然不能把事情做的十全十美,倒不如提前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省的到时候吃力不讨好,白挨一顿骂。

    然而秦彧掏心掏肺的这一番话并没有起到什么理想中的效果,虽然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口舌和演技,他还是觉得有些郁闷,可是换句话说,如果轻而易举就被说动了的话,那他还是顾夜流么?想到这里,他郁闷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一丝缓解。

    可是这种轻松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推门而入的那个人打断了。

    “老大我”徐凌跟在那个人的身后,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她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会这样跑进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受气包,然而她只是因为没有提前知会顾夜流,有哪些不速之客没有经过预约就跑了上来,比如现在,她站在门口,紧张兮兮的说道:“张董来了。”

    顾夜流和秦彧对视一眼,相继站了起来。

    顾夜流摆了摆手,对门口的徐凌说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徐凌点点头,应了一声之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张柏颐带着一身的凉气进门,走到办公室中央站定,她提着一只黑色的hermesbirkin,套着一件maxmara的棕色羊绒外套,既高贵又优雅,让人移不开眼,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顾夜流和秦彧往自己的面前走来。

    “张董下午好。”秦彧跟在顾夜流的身后走过去,向张柏颐问好。

    张柏颐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面向顾夜流。

    “妈,您怎么来了?”顾夜流大步走过去,指了指张柏颐身后的沙发,“坐下说。”

    “很久都没来公司了,今天一时兴起,过来看看。”张柏颐把包放到茶几上,把外套脱下来,递到了在一旁等待了很久的秦彧的手里,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是一时兴起还是有话想说,妈您不妨直说。”顾夜流理了理自己的西服,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微笑着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就不能过来看看我的儿子了吗?”张柏颐微笑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和蔼,但眼神里那一团让人读不懂的情绪和顾夜流如出一辙。

    “当然可以。”张柏颐自从退休之后就退居二线了,除了必要的时候出席董事会和股东会,早就不直接插手集团事务了,每天养花弄草,和顾清和两个人过着悠闲又自在的生活,所以她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偶然,更不会是她口中说的“想看看自己的儿子”那么简单,她必然有所企图,但既然她不想说,顾夜流也不逼她,兜圈子嘛,谁不会啊,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彧,对他说:“去冲一壶普洱。”

    “不用,我待不了多久,可能茶还没泡完我就该走了,”张柏颐轻轻抬了抬手,制止了正要抬脚离开的秦彧,“更何况公司请他回来,也不是为了给我泡茶的。”

    一语双关。

    公司请他回来,是要他尽自己的本分的,不是为了给老总裁泡茶的。

    秦彧脚步一顿,艰难的吞咽了一下。

    所以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没有替顾夜流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自己,首当其冲的就是头号大逆罪人。

    秦彧忽然感到有些呼吸困难。他背过身体,悄悄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深吸一口气,又把领带重新系好,才转了回去。

    顾夜流眯了眯眼,依然保持着笑容,“您来的比我预想中的要晚。”

    “哦?你早就猜到我会来?”要论打太极兜圈子,比谁比谁更能沉得住气,张柏颐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顾夜流和她比起来,也就只能算得上是只刚出生的小猫崽,连个老虎崽都算不上。

    “事情闹得这么大,您只要听到风声,就一定会来。”顾夜流当然知道自己不管怎么玩,也翻不出他敬爱的母亲大人的手掌心,只能毕恭毕敬的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才勉强能获得一线生机。

    “事情闹得这么大——有多大?”张柏颐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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