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你会爱我多久?”…“在‘我爱你’这个期限还有效的时候,我只爱你。”☆很多时候,许如星都认为,年轻时候因为张扬、不羁犯下的错,都可以因为年龄而被原谅。那时的天,都透着雨后初晴的湛蓝。那时的人,都挂着愿君更好的美丽笑容。任何不超越底线的放纵,都可以依仗年轻,成为请求原谅的资本。直到——她遇到了顾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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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haper 1。1()
九月的南临市还是夏天,树木繁茂的如同热烈的盛夏季节。
市中心密集的写字楼高耸入云,每天都充斥着匆忙来去的白领,从街口咖啡店中飘出的咖啡香气,浓郁细腻的如同艳丽的丝绸,缠绕在每一个踩着高跟鞋、提着公文包,忙碌穿梭在整个城市最发达的商业区的人们的周围。而从上帝的视角俯瞰,这里又像是电影中的长镜头,宁静又漫长,悠远又静谧。
南大作为全国高等学府之一,凭借自身强大的光芒和号召力,踞傲在这座经济以光速向前发展的沿海城市的中心,无数的学子把这里当做人生的第二起跑线为之奋斗,校内高大雄伟的白色建筑群更是建筑系学子心中的殿堂级圣地。
学校的道路平整宽阔,栽满在街边的梧桐树,冷艳高贵地生长在两边,茂盛的枝叶在空中连结成一个弧,顺着枝叶缝隙落下的阳光,在人群密集的道路上形成细细密密的光斑。
许如星迈着大步奔跑在校园里,心里盘算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大哥掩盖自己今天闯的祸,那辆车尾有着明显凹陷的黑色奥迪便从她身边稳稳地驶了过去。她停下来目瞪口呆的指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黑色奥迪,回头愤怒的向着保安吼道:“为什么他能进去?!”
*******
二十分钟前——
刚拿到驾照不久的许如星尖叫着踩下刹车,她的头因为惯性狠狠地砸在后座上的时候,金属碰撞的沉重响声和车窗外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先后传进了她的耳朵,她十分镇定,第一反应就是摸出手机,拨通了保险经理人的电话。
“啊!!!这可是大哥刚提的车啊”挂断电话,她惊呼着跳下车,看着首尾亲密的靠在一起的两辆车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然后用力拍了拍被撞那辆奥迪的车顶,“你怎么能突然刹车啊?!”
车窗降到半截的位置,说话声也渐渐从外面飘进来,车里的人歪过头,透过后视镜眯着眼打量她。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头顶扎着一个苹果样式的发髻,其余的松松软软的披在身后,如果她没有皱着眉毛嚣张跋扈的拍着自己的车顶,他差一点就被她纯良无害的脸骗了。
又是一个——外表单纯内心野蛮——表里不一的人。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看了看那辆顶在自己车尾的车,这种型号低调车牌却张扬的车,整个城里也很难找出第二辆。
保险经理人很快便赶到了现场,许如星走过去,不耐烦的拍了拍车顶,向着驾驶室的方向吼道:“保险公司到了,麻烦您快点下车好吗我上课要迟到了!!!”
阳光越来越刺眼,风吹的树叶哗哗地响,人群嘈杂的议论声混在里面,仿佛搭个台子就能唱戏,霎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小姐,”保安终于从保安室探出头来,向许如星摆了摆手,“校内不能开车,麻烦你挪下车,不要停在这里。”
许如星从小到大惹出的事没有十万也有八千,丝毫不为被群众围观所动,一边眯着眼应付保安,“处理完事故就开走,不会耽误太久,”一边不依不饶地拍着前车的车顶,“快下来咯,我真的上课要迟到了哦。”说着迈步往前门走去。
“啊!!!”
一头扎进了谁的胸膛,带着一股清冽的薄荷气味。额头抵住的那里,是隔着布料都能触碰到的温热。她下意识的后退,左脚绊住了右脚,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手被轻轻的握住,把她向前轻轻一带,后背便稳稳地靠在了车上。只有纤细的手指尖被人抓在手里,温热干燥,没有引起她任何的反感和不适。她回过头,紧盯着压在车框上垫在自己后背的另一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有纹路清晰的青筋。
她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抬起头,逆着光,却刚好看清了他的脸——一张年轻的、面无表情的脸。
树荫遮住的大片天空像是一张被泼了钴蓝色油彩的巨大画布,白云像珍珠般被精致的丝线缝进了画布上。透过树荫洒下的光,细碎的落在他的头顶,他松开她的手,向后撤了一步,神情疏离又冷漠。
“站稳了?”他问,声线沉静如水,像是夏天迎面而来的柔和海风,又像是山谷流淌的清澈泉水。
该用什么词语形容才合适?
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太虚无,不够。
风华正茂、玉树临风?太俗气,不配。
世间所有形容美好事物的词汇大概都不足以和他相衬,许如星觉得大抵只有“王子”二字,才衬得起他这副俊朗又优雅的皮囊。
见许如星并未言语,他抬起手在她眼前摆了摆,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称呼,只得直接说道:“不是要处理事故?”
许如星这才回过神,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蹭到您的车了,方便留个电话吗?处理意见出来我联系您。”
“不必了。”他摆摆手,转身拉开车门。
“那怎么行!”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还没要到他的电话,怎么可能放他走!许如星迅速跑到他面前,“我知道您可能不在乎,但至少也要让我表示一下我的歉意吧?”
保安端着水杯,在屋里悠闲地喝水看戏,这个在见到顾先生前后判若两人的小姐真是有趣,他笑眯眯的想,过了一会探出头来,对许如星说道:“小姐,这个车停在这里很影响校容校貌的,你帮帮忙,尽快挪一下好伐?”
在保安再三保证不会被交警罚款并在许如星的威胁下签订了“一旦罚款本人支付罚金”的字据后,她终于安心的把车停在了校门一侧的树荫下。
回到校门口时,保险经理人已经离开,奥迪车主正倚在车旁,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眯着眼慵懒闲适地进行光合作用。
“真是抱歉,”许如星走过去,不好意思的笑着,“再次对您表示我的歉意。”
他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把夹在指尖的名片递给她,“我姓顾。”
第2章 haper 1。2()
许如星接过名片,捏在手里摩挲,粗粝的牛皮纸上只烫着“顾夜流”三个字和一串数字,没有身份没有头衔,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她抬起头看向他,微笑道:“不知顾先生哪天方便?”
“明天下午,”他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睛提醒她:“你快迟到了。”
许如星抬手看了看手表,棕色的瞳仁在眼眶里迅速地转了转,像一只灵动的小鹿,她向顾夜流伸出手,问道:“有笔吗?借我。”
顾夜流疑惑地看着她,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钢笔递到她手里。她从怀里抱着的早餐袋里拿出一只盒子,在盒顶写下了一串数字,边写边说道:“我姓许。为了防止你明天把我当成骗子,我把电话留下。我没有名片,包里也没有纸笔,这是我在街角咖啡店里买的早餐,没有毒,”许如星抬起头,把纸盒递到他面前,她的眼睛圆的像两只杏,瞳孔明亮清澈,好似闪着星光,“送给你,巧克力味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居然有些不忍心推开她的手,告诉她自己讨厌甜的东西,他只好伸出手,对她说道:“我收下,你”
“我叫许如星,明天记得接我电话,”来不及等他说完,她便向着校门跑了进去,跑了几步转身向他挥了挥手,“别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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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二十分钟后的现在,许如星怒不可遏的盯着那个保安,像是要就地把他生吞活剥时,顾夜流已经悠闲地把他那辆十分低调的奥迪a8停在了教学楼的一侧了。
凭什么我累得像条狗,他却可以大摇大摆神清气爽的开车进来?许如星愤怒地想。
但当她看到教学主楼门前那条可以和泰山十八盘相媲美的阶梯,深刻领教了这座被誉为建筑系学子心中殿堂级作品的冰山一角之后,已经精疲力竭到恨不得立刻躺下任由自己自生自灭的她,早就没有力气思考保安为什么对于“严禁机动车入校”这一条款进行差别对待了。
这时,每天课前五分钟便会响起的预备声,正从钟楼里悠扬的传出来。像清晨浓重的雾气,冗长又沉重的笼罩在学校上空。
而此时,顾夜流站在观光电梯里向下看,他沉着脸,目光冰冷的扫过在阶梯上奋力攀爬的许如星,阳光透过茶色玻璃扫进来,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打下了一片阴影。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纸盒,在电梯“叮”一声到达之后,抬手扔进了门边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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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星——”
这三个字透过顾夜流的视觉神经穿过大脑从他的口中念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不是人生处处有惊喜的激动,而是冤家路窄的无奈,甚至是孽缘的不良预感。
他是一个刻板又无趣的人,对待工作一向准时,但从不提前。过早的投入工作岗位不是工作效率的体现、有限的时间做无限的事、每一秒都该被有效的利用——这是他所信奉的价值观。
迎接他忙碌又充实的一天的开始,是清晨六点的办公室,以及他可怜的特助兼好友秦彧。每当提及此事,秦彧都会咬牙切齿声泪俱下的控诉他的恶行,“你靠太阳能生存我可以理解,而我只是一个靠睡眠生存的普通人,你有必要每天雷打不动的六点出现在公司,八点又出现在学校么?”然后顾夜流就会十分严肃而又认真的回答他,“是七点五十五。”
很显然,在他扭曲而变态的价值观里,类似逃课、迟到这种事,是没有理由、并且不能被他的价值观所接受的。他皱了皱眉,刚想提笔在她的名字后面划上一个叉,便看到后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缝,一个因为猫着腰而变得矮小的身影正在艰难的往教室后排挪去。等她坐下,他用眼尾一扫,轻咳了一声,“许如星。”
“到——”
椅子弹起来发出了“砰砰”的响声,在许如星荡气回肠的喊到声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了她身上。
夏日热烈而滚烫的气息在空气里蒸腾,混合着咸腥的海风,在湿热的空气中发酵。风吹的窗帘哗哗作响,遮住了爬上窗台晒进屋里的阳光,又像是每周一飘扬在操场上的红旗。
许如星揉了揉眼睛,紧盯着站在讲台上抱着点名簿的顾夜流和身后黑板上与名片上一致的他的名字,不可置信的说道:“顾先生?”
“坐下吧,”顾夜流抬头看了她一眼,摆摆手,“下次注意。”
“老师,您有女朋友吗?”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低声询问,引发了在场所有人的笑声。
“在会议开始之前,我有两点需要纠正,”顾夜流用笔敲了敲讲桌,“第一,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南大的学生,在读博士只有资格做本科生助教,所以你们叫我师哥就可以了。”
“师哥,第二点呢?”
“第二,我是否有女朋友与今天的会议无关。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开会,在你们的辅导员返校之前,班里所有的具体事宜都由我负责,学校的规章制度都在学生手册上”
顺着许如星脸颊流下来的汗水,砸在课桌上,比顾夜流沉静温润的声音更加清晰。
顾、夜、流。
她在心里反复念着他的名字,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被自己嫌弃了十几年的、像是活在武侠里的人物的这个名字是如此悦耳,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母是如此的才华横溢。
如果能预知自己有朝一日会遇到一个宛如从诗篇中走出的男子,她一定会把这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囊括了他们二人名字的诗句用昂贵的相框裱起来,挂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日复一日的观摩鉴赏。
如果可以,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提前遇见他。
浓郁的青草气味顺着窗子飘进屋里,和着粘腻温热的风,充斥在鼻腔里。
她张扬的、如同玫瑰花般热烈的青春,好像——找到了植根的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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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haper 1。3()
下了课的教学楼总是无比嘈杂,从教室里涌出的学生们像是季末迁徙的候鸟,叽叽喳喳向着同一个方向离去。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无数个行走着的影子,在从楼顶漏出的微弱阳光下忽长忽短,被微光映得金黄的顾夜流,连脚下的影子都和他本人一样挺拔好看。
“顾先生哦不,师哥,请等一下”
“嘭”的一声,撞上了一具坚实的胸膛,带着一股熟悉的薄荷气息,迅速攫住了她的所有感官。
像是中学时代没背课文却被老师提问,又像是等待期末考试成绩的焦躁,整个心脏都像是被悬在空中,又被丝线锁住,随着来回的拉扯不断收紧。
伴随碰撞而来的,是一阵浓郁的咖啡香气。
她低头看着顾夜流光亮的高级手工皮鞋上斑驳的咖啡渍,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每到阳光灿烂的天气时,就会挂在大院麻绳上,那些图案和花色各异并且每天都会更换花样的棉被,想不到时隔多年,她好不容易从尿床大军里走了出来,也还是摆脱不了与焦黄色水渍的缘分。
她眨了眨眼,在这样一个尴尬到顶点的瞬间,她第一反应不是逃跑或者自杀,居然抖动起肩膀,无可奈何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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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如星离经叛道十八年的岁月里,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不是所有能够出现在光荣榜上的学生都娴静乖巧,不会被列入老师痛恨的黑名单top3之内,但怎么说,痛并快乐着吧。毕竟许如星表面上看起来可爱又文静,成绩也名列前茅,所以就算她经常联合同学在愚人节乃至教师节的时候在门上放一桶水或是把讲桌前的地板涂满502甚至是一把火烧了实验室,校长都会考虑到她过分优异的成绩给学校带来的巨大荣誉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在她出国之前,所有受过她荼毒的老师看见她都会绕道走,不是出于对她的恐惧,而是根本不屑与她计较——折寿。
有过不计其数顽劣经验的许如星此时深刻的了解顾夜流的心理状态,所以她沉默了。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对方不是自己的老师,显然没有容忍自己的必要,而且既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又是自己的债主,按照以往她闯祸的经历,不被对方扒掉一层皮,也需要付出巨大的金钱代价。
但此时,她毫不胆怯,她甚至恶劣的想,孽缘也是缘,只有越积越深,才能给自己和他制造更多的机会。想到这,她更加释然,愧意全无,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委屈又愧疚的样子对他说道:“师哥我不是故意的”
顾夜流面无表情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手帕,蹲下来,简单的蹭了蹭鞋上的污渍之后站了起来,对她说:“没关系。”然后便转身离开。全程自然流畅,既保留了她的面子,也避免了与她过多的接触,得体的掐灭了她眼里燃烧的小火苗。
许如星看着他的背影,在斑驳的光影里,像一个充满年轻朝气的少年。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道,他冷漠精致的侧脸,都像是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许如星的心尖。
喷涌而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