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有太多波动,不管是不耐又或者厌恶,通通都没有,只有淡漠和平静,冷淡和自持:“但是我想没必要请她进来喝杯茶不是吗?不说我们与萧家关系不复往日亲密,就是上门拜访,我也从未见过这样架势的。”
“你说得对,儿子。”孟先生满意的微笑起来,再次将手中只是当个摆设的报纸放了下来,他敛容致意,十分欣慰,“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你如此成熟和懂礼貌。”
玄渊:很难分辨清楚这到底是褒扬和贬斥。
不过幸运的是孟先生没有再开口叫住玄渊了,于是玄渊便拎着公文包离开了这他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的客厅,说实话,面对各种糟心的纠葛和关系,他是很不喜欢的,心里也有些厌烦。
确定玄渊已经上楼后,孟先生抬手轻轻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状若自言自语一般的轻声道:“我们当然不用纵容别人家的孩子在这里撒野任性,谁家的熊孩子,谁家领回去照看,我们可不奉陪。”
将这些话说完后,孟先生抬头看了眼正在拖地的佣人,和声问道:“萧小姐还等在门外?”他语气平和,带着点长辈特有的关爱与从容,然而他眼神冷淡,称呼疏离,显然对萧思妍早已没了当年的疼爱之情。
“是的,萧小姐还等在门外。”原本正拖地的家务阿姨站起身回头远远看了一眼院子外的情况,然后回答道,在顿了一顿后,她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萧小姐在按门铃,是否要请她进来坐坐?”
将鼻梁上的眼镜轻轻摘了下来放进眼镜盒里,孟先生若无其事的淡淡道:“请她进来做什么?我们孟家可没有人来招呼她。你给萧家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走失’了的萧小姐带回去,别让夫人回来时碰上。”
家务阿姨立刻就明白孟先生的意思了,连忙点了点头:“是,是,我马上就通知萧家,告诉他们‘走失’了的萧小姐的下落。”
这萧小姐在孟家别墅门口已经站了一下午了,又不说进来,又不离开,活生生的把自己当木桩子站在别墅门口,孟家聘请的佣人、司机等人要出门时总得经过她,真是觉得怪渗人的,让萧家把人接回去,那当然正好。
回到孟成逸房间后,玄渊就快速洗了个澡,找出一套全新的睡衣换上了。他打算直接补眠,孟成逸昨天熬了一晚上就算了,今天他还遇到这么多糟心的事情,玄渊觉得自己得好好补补精神。
“啾啾啾”就在玄渊窝在柔软舒服的被子里准备陷入柔软的梦乡之中去的时候,一阵轻柔灵动的鸟鸣声突然响起在耳畔,紧接着就察觉到有温凉光滑的东西轻轻在脸颊上蹭了蹭,很是爱娇。
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的玄渊不由又睁开了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寒星般的眸子朝着打扰他的存在看了过去,那是一只浑身上下覆满了洁白华丽的白羽、有着一双琥珀色眸子的大鸟。
“怎么了,你饿了么?”抬起手轻轻撸了撸白觖鸟头上和纤细脖颈上的羽毛,玄渊打了个哈欠随口问了一声,然后伸出食指,不以为意的轻轻一晃。
在玄渊动作散漫间,原本覆于这具身体上的气运之力顿时便被他直接抽取了出来,这丝丝缕缕玄妙异常的气运之力异常乖巧听话的凝聚于玄渊指尖,简直乖顺极了,半点也看不出作为天道力量的强悍与不训。
“喏,吃吧,刚刚从孟成逸身体里抽出来的,还热乎着呢。”玄渊将缠绕着气运之力的手指探到白觖鸟面前,示意它不必客气,“饿了就吃吧,我不会让你饿着的。”
然而出乎玄渊意料范围之内的是,白觖鸟便没有像以往那般急不可耐的扑过来啄食玄渊刚刚抽出来的气运之力,反而姿态异常轻盈的轻轻一跃跳起,落在了柔软至极的kingsize大床上。
白觖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给玄渊展示一下它的圆肚皮而已。玄渊伸手一摸,隔着暖烘烘光滑柔软的绒毛,他不由微一挑眉,似笑非笑道:“哦,你刚刚吞吃了萧思妍身上的气运不成?”
萧思妍本身就是重量级白月光女配,还能重生回来,气运自然不凡,也难怪会被白觖鸟盯上,当做了美食的来源。不过若是被白觖鸟吞吃了气运,轻则失去了顺风顺水的环境和助力,重则会霉运连连。
就不知道萧思妍会是什么下场了,总之气运被吞吃,她应该不会太好过。
玄渊手下有一搭没一搭漫不经心的撸着白觖鸟,稍稍有些走神想着此事,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突然听到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
女配重生文中的总裁12()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玄渊脸上的表情登时变得极为古怪起来;以他始终外放开来将周围尽数攘括进去的神识;自认是知道萧思妍还倔强无比的站在孟家别墅门口没有离开。
此时“铁骨铮铮”站在那里不肯离开的萧思妍;却是正巧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成了落汤鸡;脸上的妆容都冲刷得好不凄惨;身上的春装也是湿透;浑身上下写满了狼狈,完全与萧思妍“想让孟成逸看到完美的她而后悔”的来意完全不同。
大抵是对于孟成逸对她的爱太有自信,十分自信的认为在这个时间节点孟成逸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所以哪怕被玄渊放鸽子在机场一个人等了许久,被玄渊冷待和无视,都没用打击到她的信心。
萧思妍一直自信满满的认为;孟成逸到最后一定会忍耐不住;一定会站出来接她进去的,而到时候她自然会叫孟成逸知道将她一个人丢在外面会有怎样的后果。
不过很显然;玄渊并不是爱她成痴的孟成逸;也实在懒得多与她接触什么;对于这因为被白觖鸟抽取走了些许气运而突然变得倒霉起来;被淋成了落汤鸡的萧思妍;玄渊唯一的反应就是
他抬手轻轻撸了撸白觖鸟的头颅;在它那光滑柔软、细腻温凉的羽毛上轻轻拂过,凝视着那双写满了无辜和纯良,干净纯澈得如同雪山之上融化流淌而下的泠泠冰水;透着一股不知世事的天真劲。
“你这个小坏蛋;瞧瞧你做得好事,把人害成什么样子了。”玄渊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白觖鸟的额头,虽然是轻叱的话,但不带一分责怪,反而透着些许从容笑意,纵容极了。
歪了歪头,白觖鸟眨着一双琥珀色的瞳子,眼神清澈若婴儿,浑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十分喜欢玄渊的亲近,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蹭了蹭,一副爱娇模样:“啾”
“你自己去玩吧,要是饿了的话,能忍住回来找我就来找我,忍不住就找个气运丰厚点的人蹭点。”玄渊撸了两把白觖鸟的羽毛,不甚在意的开口说道。
白觖鸟天生无法开启灵智,懵懂若无知孩童,它虽然天生以气运为食,但绝非大恶灵兽,更不是罔顾善恶、肆意杀戮的凶兽。白觖鸟向来不会主动去吞吃那些普通人身上的气运,它只会去找每个世界气运加身的人偷偷蹭一点。
对这些主角、重要配角而言,少一些气运只是让他们行事不再如以前那般顺风顺水、接近心想事成而已,换句话说,就是会跟普通人一样,经历生活中的各种意外,以及,想得到什么都得靠自己努力,而不是仗着气运等天上掉馅饼。
从这一点上来说,玄渊对于白觖鸟吞吃主角等气运加身者身上气运这一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算上心,因为其实对大部分主角尤其是“命运”规定他们经历坎坷的主角来说,摈弃气运固然无法再奇遇连连,但也真的少了很多天灾人祸!
君不知有多少主角之所以会落得什么满门被灭、爱人死亡、自己武功被废、困于绝地等等各种苦逼境地,都是因为那些气运在作祟啊!是他们身上的气运引导他们卷入纷杂之事之中,一生都牵扯在混乱事端之中。
也许气运能庇佑他们在这乱局之中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但在途中所遭遇的一切痛苦、折磨和伤害,并不是等到事情了结之后,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坦然处之的,并不是。
气运之事,犹如双刃之剑,可利己,也可伤己,绝非好掌握的存在,而且气运乃是天道所钟爱之时所赐予,终究不过是外物,长久不得,更不可依靠,这不是真正修行人该去利用或者在意的存在。
所以从头到尾,玄渊对于这些气运之力从来就不在意,只是将它们视做喂给白觖鸟吃的食物而已。他倒也不怕自己能喂出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白觖鸟在当初那方修真/界不也活了多年,仍是没有半点长进。
等白觖鸟啾啾叫了两声表达了同意后,玄渊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往枕头上一靠,充满困倦意味的陷入了枕头当中,听着落地窗外淅淅沥沥、连绵不绝的雨声,他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下雨真不适合出门。”
顿了顿,玄渊突然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一般的吐槽了一句:“下雨天,等候在楼下/门外不肯离开,这不是苦情戏的标配吗?要是这个时候雨再下得大点,下成暴雨,再刮一刮风,打一打雷,就更有气氛了。”
几乎是在玄渊话音刚刚落下之时,落地窗外原本只是小雨落下的淅淅沥沥声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大雨滂沱的噼里啪啦声,豆大的雨点若瓢泼一般从天空中浇了下来,将所有室外没有躲雨雨具的路人全都淋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像是还觉得不够一般,在雨水陡然噼里啪啦落下之后,天空中又开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甚至隔着落地窗上盖得严严实实的黑色窗帘,能够看到外面一闪而过的紫色雷电,那刺眼雷光穿透窗帘照射进来,映了满室电光。
“说下大雨就下大雨说打雷就打雷,这倒是因为孟成逸身上的气运,还是因为萧思妍经过重生后本来就将气运耗费了许多,再被白觖鸟吃了不少,故而开始走霉运了?”玄渊挑了挑眉心,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的一句。
不过这些疑问和念头在他心中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玄渊终究是没有花心思再多想这件事情,反正跟他关系也不大,就没必要多想什么了,打了个懒散的哈欠,玄渊把自己埋进了松软的枕头中,陷入了梦乡。
最后玄渊是被上楼来叫他去吃饭的佣人叫醒的,他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也不讲究什么,直接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就下楼了,餐厅里孟先生跟孟夫人已经就座,其中孟夫人难掩脸上的得意和笑容,正跟孟先生说着什么。
“我一在茶会里说起,我们家成逸觉得年龄差不多了该找个人联姻结婚后,好多姐妹都说要把自己女儿、侄女介绍给他认识呢,就今天一天,我都接到好几个邀约了。”孟夫人笑吟吟的跟孟先生说着,手舞足蹈,兴奋极了。
玄渊往餐厅走来的脚步一顿,但很快想到就算要安排相亲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到时候他完全可以撂摊子走入把孟成逸扯回来顶包,故而步履再次从容起来,缓步朝着热烈交谈的孟先生和孟夫人走去。
“咳咳!”见自家儿子不辨喜色的靠近过来,孟先生连忙轻咳了两声,提醒自家夫人别再继续说下去了,“成逸下来了啊,是今天在公司累到了?怎么一回来就上去休息了?”
孟夫人收到丈夫给出的信号,一秒收声,几乎是立刻就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她拿起大汤勺亲手盛了碗汤放到另外摆了碗筷的空位上,笑吟吟的回头看向玄渊,若无其事道:“儿子,你睡醒了?来,吃饭前先喝完汤养养胃。”
玄渊嗯了一声,对戏精似的孟夫人适应良好,坐到餐桌前,他端起孟夫人刚刚递给来的汤碗将这热腾腾的汤喝了下去,顿时觉得胃里一暖,眼角眉梢的凛冽寒冷都消散了不少,困倦也被冲刷干净。
“说起来我今天回来时,倒是正好碰到萧家的司机来接萧小姐,那么大的雨,她浑身都被淋湿了,看上去好不狼狈,真是让人心疼。”孟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孟夫人此时就笑吟吟的在餐桌上跟孟先生和玄渊闲聊了起来。
这番话很明显另有深意,不过玄渊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就好像什么深意也听不出来一样,只是继续埋头吃饭,让孟夫人忍不住有些泄气。
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也不知道萧家小姐是怎么了,你们说也是的,她也不知道在犯什么倔脾气,下那么大的雨还不找地方躲雨,我看阿兰也有给她送伞,她就是不收。”
阿兰是孟家的一个家务佣人,之前孟先生就是吩咐她打电话通知萧家。
“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何必去费心思?”玄渊漫不经心的开口说着,语气格外平静淡漠,好像只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事情,完全没有半分动容,让人觉得态度当真冷淡。
孟夫人一见他这副样子,满心想说的话全都被噎回去了,忍气道:“看你睡意朦胧的样子,看来确实不会心疼了。”
女配重生文中的总裁13()
在突兀下起了暴雨;天气变成了雷鸣电闪、大雨滂沱以后;整座城市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所笼罩。然而这雨来得蹊跷;去得却也极快;在下了一夜的暴雨后;第二日竟然又放晴了。
清晨时分;下了整整一夜的雨早已经不知在何时停止了;清晨空气清新动人,还夹杂着雨水带来的湿润感,清晨来到外界;便能够享受到这清新怡人的空气和令人沉醉的宁静。
玄渊开着车从别墅区离开往孟氏企业而去时,就见道路两旁栽种着、原本被汽车尾气喷了满树显得肮脏沉闷的树木经过昨天晚上的暴雨一冲刷,倒是变得干净起来;碧绿青翠的树叶上还凝聚着点点露珠;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此时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空气清新、四处洁净;虽然马路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渍;然而这点小小的瑕疵并不影响这好天气;更不影响这好天气中出行的人们。
比起自然风光留存更多的乡野;城市的环境自然要更差一点;这一点不是说先进的科技;而是在说自然环境,玄渊其实不算喜欢城市,因为这里让人觉得不适想要皱眉的污染物太多了。
但雨水却是天然的洗涤者;经过昨天晚上的那一场暴雨过后;这片城市的些许污染暂时被雨水冲刷干净了,显露出干净、怡人来,倒是有几分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嗯?”目视前方开车的玄渊突然在前方路口看到了一个说熟悉不算熟悉、说陌生不算陌生的身影,她正在路口拦计程车,但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无客的计程车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就玄渊看到她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是屡次无功而返了。
眉心微微一蹙,玄渊扫了几眼那个身影,微带几分茫然的低声喃喃:“她租的房子是在这附近吗?好像不是吧?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来自命运的勾连,使得‘孟成逸’注定在今天跟她遇见,并且产生交集?”
玄渊所看到的这个在路口等计程车的人正是季曼曼,看她满脸焦急担忧不似作伪,在行驶到这个路口之时,玄渊将车缓缓开到了季曼曼身边,然后降下车窗看向她:“季曼曼?”
季曼曼本来见一辆颇为普通(不认识轿车品牌标识)的黑色轿车开到她身边来时还有些惊讶和不解,在车窗降下后却见到了自家顶头顶头再顶头上司那张英挺俊美的面容,当下心头就轻轻一跳。
“总、总裁。”为自己心中一时浮现出来的陌生情绪微微动摇了几分,季曼曼有些结巴的喊道,秀美面容上露出了几分羞愧和抱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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