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姗姗来迟地晃了过来。一人喊:〃施言,你的地盘禁烟啊。〃
施言走近,瞄了一眼黑诺,问自己哥们:〃谁说的?谁禁的?我还没有说话呢,这里随你抽。〃
你手下管我们呢,哥们几张嘴一说。施言就瞪黑诺:〃多大点事儿,扫几下会死。你先扫干净了,一会回来把烟头拣了不就完了嘛。〃
黑诺清楚与他们无话可说了,拿著笤帚转身就走去把扫在一起的垃圾撮进簸箕,倒去垃圾箱里。回来的时候施言哥们叫他:〃嘿,来把这些烟头拣走。〃
黑诺听耳不闻地往教学楼走。〃挺厉害的吗?施言,我们叫不动,看你啦。〃
〃黑诺。〃
施言叫他为什麽,他当然清楚,所以并不想搭理他。可是又是同班同学,他犹豫著转身。
〃过来。〃
黑诺看著他们,却不走近。
施言不耐烦,走过来一把抓了过去:〃拣起来!〃
黑诺想挣脱他的手,没有成功,但是也不去拣。施言面子上挂不住,语气就不好:〃你他妈的给老子拣起来。〃
其实施言觉得要黑诺把烟头拣起来,在朋友面前给自己一个面子,这没有什麽大不了的啊。他平时不都是一个人清扫也全无抱怨呀。偏偏黑诺这家夥人前就不长脸,哥们又都看著。已经骑虎难下,拣也得拣,不拣也得拣。
黑诺站著就不见动,施言有点急了,一脚踢在他後膝盖窝里:〃快拣。〃
唇诺 正文 第11章
章节字数:1628 更新时间:07…09…30 01:41
黑诺从来就不打眼儿入不了施言双目的小人物,施言是不会分一丁点注意给他的;他平日里与同学们接触又不深,谁会知道他其实是有倔脾气的。所以在被措不防及的一脚踢得跪倒的黑诺,没有跳起反击施言时,就给了施言错误信号,以为这家夥服软的。於是松开了拉著他的手。黑诺却没有去拣烟头,他站起来拍拍膝盖前面灰印、後面脚印,转身去拿了笤帚、簸箕往教学楼走去。
这边几位看到他进了楼里,身影转过不见後才反应过味的笑了出来,周小东砸了一拳在施言肩上:〃你们班还有这样一个不买你帐的啊,真逗,你那一脚好象蹬棉花上了。人家根本不d你。〃
施言眼睛一翻:〃懒得收拾他,没人拣,你们几位谁扔的谁自己拣了!〃
他们才不会自己拣,喊了一位外班值日生给烟头都扫走。
这麽一件小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黑诺也不会放心上的。可是,这放别人心上了,施言感觉自己的威信被侵犯了,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想想还不单单是无视他,黑诺的做法简直就是蔑视他,这个角落如灰暗老鼠的人,居然敢这样对待他。施言是越想越气,看见黑诺就不顺眼,总觉著他欠修理。
元旦的班级联欢会施言当然是负责人之一了。班级里依然按照那6个组分的,施言还要和别人一起安排全部节目表和准备会上的零食,用班费也就是买点糖果和瓜子、花生之类的,这哪里够学生们一下午五、六个小时的消耗啊,所以也要求每人带一瓶罐头或者一盘菜,有主动提供点水果的更好。黑诺以前这样的事情,都不参加下午就在家不去学校的。可如今上了高中了,班主任特别强调了不准请假,人人都要来。因为他不上心吧,报著应付之意也没有和同学们热烈讨论过,结果以为就是看同学们节目的他两手空空的就来了。
桌子已经被拼成6块,每组的桌子上都堆放了吃的,黑诺这时候才发现别人都有带东西。其实他没有带,也不会有什麽人多说、多留心的,因为拿来了就自己放在自己组的桌子上就好,又不会有什麽人来记录,本来就是多拿少拿都凭自愿。大家都兴高采烈向别人介绍自己带的东西,或者品尝别人的,对黑诺这样不主动的人不会有人专门跑来问他带什麽的。可是黑诺自己觉得白吃了同学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就少少地拿点瓜子、花生在自己面前做样子。
学生的联欢会多就是谜语、唱歌、跳舞和游戏。投入者其乐融融,象黑诺这样几乎置身事外的就是单纯的观众了。已经有流行音乐在同学之间传唱,可惜的是他没有听过,无法置评;谜语倒是有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故意的要渲染气氛,他明明听著简单得够弱智的谜,却要几次才有人猜中。他不去猜却听得认真。
忙碌了一圈已经代表本班也去了同年级其他班拜年的施言回到了自己组的桌前,立即陷於同学热情包围,大家都要他尝尝自己的贡献,连带谢谢他拿来的橘子。因为北方冬季大部分家庭的水果就是苹果,差点档次的是国光,好点档次的是黄、红元帅,要几年以後才开始有红富士这样的苹果。而橘子真的不多,价格也不便宜。施言家人口少,姐姐已经在外地上大学,家里就三人,而单位分的(领导级)和送礼来的橘子却不少,所以他今天就拿来了几个。
施言得意扫过每人面前都有的橘子皮,嗯,有一个家夥前没有。施言心里不快:好啊,这家夥还不屑吃我的东西呢。这真是误会,黑诺也就是刚刚才知道橘子是组长带来的,他没有随便吃桌子上的东西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不拿别人一针一线,也是因为惭愧今天什麽都没有带做了个真正的白吃。
在施言的概念中就是我不痛快,也不能要惹我不痛快的人好过。他想找麻烦,总得寻出事儿啊。正好一同学告诉他某一盘菜很好吃,可惜他回来晚了,大家抢光了。他就问:〃黑诺,你的菜是哪盘?〃
〃。。。。。。〃黑诺一下子就不自然起来。
施言一看,就快速数过桌面盘子,果然算上空了的也只有8盘,笑得明朗却心藏恶意:〃难道被抢光了?〃
黑诺看大家也看他呢,也就坦白了:〃对不起,我没有注意通知,我什麽都没有带。〃
唇诺 正文 第12章
章节字数:1938 更新时间:07…09…30 19:23
黑诺虽然心思比同龄人透达,毕竟是来源于他涉猎多样化的书籍,生活中他当然还稚嫩,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就单纯地想到施言,而忽略人家背后的家。
施言在医院的时候,他的哥们就给他父母打了电话,二人都是扔下手里工作…其实各单位大部分在12月31日的下午也是联欢会时间…心惊胆战地冲到医院。说实话,看着有血吓人,但只有胳臂上需要缝一针,还是在施言母亲强烈要求下,她怕伤口冬天不好愈合、胳臂又是经常活动的地方。那血多是手掌上大拇指牵动的那块含血丰沛的肌肉被划伤引起的,但是伤口不足以深到要缝针,大夫就是给手掌清洗干净,确保无碎玻璃残余就给他包扎上了。
等到拿了药,打了破伤风针,看着儿子白纱布缠绕的手,妈妈心疼得要命。开始追究怎么弄得这样“伤痕累累”?同学们说了因为玩笑打闹,还加了一句:“黑诺怎么玩笑还踢人啊。”
“黑诺?”闻讯感到的哥们一听这名字:“是不是上次那个啊?”
“嘿,施言,这家伙蔫蔫的,原来在这等着你呢。这不是报复呢吗?”
“倒霉,还被他踢到一脚,看我不踹了他腿儿折(she)。”
本来孩子们的话,一般家长听了不会做什么剧烈反应。偏施言的妈妈这位只有小学二年级毕业的人因着文革捞了个好丈夫,高级知识分子找个成份好的保护自己。所以她是阶级斗争的热衷支持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回复到正常思维。一听见有人报复她儿子,立即追根揪底地问。施言和哥们总不成说出吸烟的事,就含糊地答:“施言是他的组长,管他他不服,也不听从施言的分配。”
这妈妈可不允许别人这样伤害自己的儿子,尤其听说还是一个单职工家庭①,所以在晚饭后立即找到黑诺家。施言妈妈鄙夷地进了客厅,对于家里来了一位趾高气扬,穿得象花蝴蝶的一人,黑家夫妇等待她的来意思。施妈妈的刀子嘴把事情自己润色告诉了他们,扔出医院的药单、针剂单子。别误会,那个时候公费医疗,她不是来要钱的,拿这些是为了证明她儿子受伤有多么严重。
黑家夫妇一看她就是不好讲话的人,叫出正在干活的黑诺,问他今天是不是和人打架了。黑诺奇怪爸妈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想解释就看见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冒火地盯着自己。她开口:“你是不是和施言一个组的。”
黑诺点点头。
“他是组长?”
“嗯。”
“他管你,你不听,他分派任务,你也不做,是吧!”施妈妈肯定的语气。
黑诺想着组长要带罐头和菜,自己什么都没有带。现在也别辩解把责任推他身上去了,自己今天伤到他,本来就不对。所以黑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见他不说话,施妈妈气焰更嚣张:“你今天还踢伤他,”转向黑家夫妇“你们知道踢我儿子那里了吗?我儿子以后有问题,你们全家都不够赔的。”
黑家夫妇和黑诺都是一惊,黑诺真的拿不准自己踢到施言哪里了,要这位妈妈一说,还真以为踢到了那处,一下子就担心自己真的踢伤了施言。黑爸爸在吃惊以后,控制不住的跳起赏黑诺一耳光:“你这混蛋的东西,要你上学你就去打架的。”
急忙问施妈妈孩子现在怎么样,连声的抱歉。
“你儿子那么下流,你们做父母的会不会教育啊?教不过来就别生那么多嘛。看你们的儿子以后还不成流氓啊。”
黑爸爸脸上黑红交替,说不出话来。黑妈妈有点受不住这样尖酸的话了:“男孩子打架不知深浅,失了手也不是故意的。黑诺平常也老实不闯祸的,可能。。。。。。”
施妈妈的声音一下子高亢到八度,几乎尖叫着打断:“那你还想怎么着,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打人重伤?你们这样的父母,难怪有这样下流的儿子。就你们这样的家还要孩子上高中?想上大学,没门。你那个高三的儿子就别想上大学。②”说完站起来就走。
黑诺顾不上她扔下的威胁要父母变了脸色,跟了几步叫着:“阿姨,施言他、现在有事吗?”
“关你什么事!”
黑诺走回来,黑爸爸已经在里屋叫他:“滚进来。”
他走进去。
“脱了。”
他脱光了站那,黑爸爸把腰上皮带拽出来就开始抽打他。雨点般的皮带没有规则地伴着黑爸爸的怒骂落下来。有一下抽在头上时皮带梢扫到了眼角,他怕眼睛会再被扫到,所以就拿手护住了头脸。打累了的爸爸命令他跪到墙角,出去和妈妈商量这头疼事去。第二天爸爸依然抽了他一顿,把他关在家里不允许上学。
P。S。①一个家里只有一个国家职工,所谓的那个年代的“铁饭碗”,就叫单职工家庭。这样的家庭一般都因为单方面收入,经济条件都不好,社会地位也低。
②填报大学前有政审,录取的时候也有。以施言家的权势只要不想黑诺的哥哥上大学,他少几个政审的章就没有资格投档的。
唇诺 正文 第13章
章节字数:1932 更新时间:07…09…30 19:26
黑诺虽然心思比同龄人透达,毕竟是来源于他涉猎多样化的书籍,生活中他当然还稚嫩,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就单纯地想到施言,而忽略人家背后的家。
施言在医院的时候,他的哥们就给他父母打了电话,二人都是扔下手里工作…其实各单位大部分在12月31日的下午也是联欢会时间…心惊胆战地冲到医院。说实话,看着有血吓人,但只有胳臂上需要缝一针,还是在施言母亲强烈要求下,她怕伤口冬天不好愈合、胳臂又是经常活动的地方。那血多是手掌上大拇指牵动的那块含血丰沛的肌肉被划伤引起的,但是伤口不足以深到要缝针,大夫就是给手掌清洗干净,确保无碎玻璃残余就给他包扎上了。
等到拿了药,打了破伤风针,看着儿子白纱布缠绕的手,妈妈心疼得要命。开始追究怎么弄得这样“伤痕累累”?同学们说了因为玩笑打闹,还加了一句:“黑诺怎么玩笑还踢人啊。”
“黑诺?”闻讯感到的哥们一听这名字:“是不是上次那个啊?”
“嘿,施言,这家伙蔫蔫的,原来在这等着你呢。这不是报复呢吗?”
“倒霉,还被他踢到一脚,看我不踹了他腿儿折(she)。”
本来孩子们的话,一般家长听了不会做什么剧烈反应。偏施言的妈妈这位只有小学二年级毕业的人因着文革捞了个好丈夫,高级知识分子找个成份好的保护自己。所以她是阶级斗争的热衷支持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回复到正常思维。一听见有人报复她儿子,立即追根揪底地问。施言和哥们总不成说出吸烟的事,就含糊地答:“施言是他的组长,管他他不服,也不听从施言的分配。”
这妈妈可不允许别人这样伤害自己的儿子,尤其听说还是一个单职工家庭①,所以在晚饭后立即找到黑诺家。施言妈妈鄙夷地进了客厅,对于家里来了一位趾高气扬,穿得象花蝴蝶的一人,黑家夫妇等待她的来意思。施妈妈的刀子嘴把事情自己润色告诉了他们,扔出医院的药单、针剂单子。别误会,那个时候公费医疗,她不是来要钱的,拿这些是为了证明她儿子受伤有多么严重。
黑家夫妇一看她就是不好讲话的人,叫出正在干活的黑诺,问他今天是不是和人打架了。黑诺奇怪爸妈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想解释就看见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冒火地盯着自己。她开口:“你是不是和施言一个组的。”
黑诺点点头。
“他是组长?”
“嗯。”
“他管你,你不听,他分派任务,你也不做,是吧!”施妈妈肯定的语气。
黑诺想着组长要带罐头和菜,自己什么都没有带。现在也别辩解把责任推他身上去了,自己今天伤到他,本来就不对。所以黑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见他不说话,施妈妈气焰更嚣张:“你今天还踢伤他,”转向黑家夫妇“你们知道踢我儿子那里了吗?我儿子以后有问题,你们全家都不够赔的。”
黑家夫妇和黑诺都是一惊,黑诺真的拿不准自己踢到施言哪里了,要这位妈妈一说,还真以为踢到了那处,一下子就担心自己真的踢伤了施言。黑爸爸在吃惊以后,控制不住的跳起赏黑诺一耳光:“你这混蛋的东西,要你上学你就去打架的。”
急忙问施妈妈孩子现在怎么样,连声的抱歉。
“你儿子那么下流,你们做父母的会不会教育啊?教不过来就别生那么多嘛。看你们的儿子以后还不成流氓啊。”
黑爸爸脸上黑红交替,说不出话来。黑妈妈有点受不住这样尖酸的话了:“男孩子打架不知深浅,失了手也不是故意的。黑诺平常也老实不闯祸的,可能。。。。。。”
施妈妈的声音一下子高亢到八度,几乎尖叫着打断:“那你还想怎么着,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打人重伤?你们这样的父母,难怪有这样下流的儿子。就你们这样的家还要孩子上高中?想上大学,没门。你那个高三的儿子就别想上大学。②”说完站起来就走。
黑诺顾不上她扔下的威胁要父母变了脸色,跟了几步叫着:“阿姨,施言他、现在有事吗?”
“关你什么事!”
黑诺走回来,黑爸爸已经在里屋叫他:“滚进来。”
他走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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