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热渐退,些许冷意,身子往他身上贴紧些,他的手自然挽上的腰。
“胸怎么?”
“嗯,没事。”
“颜?”
“以前旧伤。”
“多久?”
手自腰际移到胸,他没答。
“颜,刚刚那首曲子叫情欢。他,是写的。”
“宁儿,那些都过去。”
支起身,去找衣。
“宁儿?”他不安。
“对,都过去。”回头笑,“门口还放着药,进雨不好。”
他拿的衣,披在肩上,环住:“宁儿。”他低低叹息,声音在耳畔遍又遍。
是过去,但会留有旧伤痕,但会有偶尔思绪。
颜回,们都舍不得放下。
……
秋过的不快不慢。
颜回偶尔会外出,但大都呆在长安别院。气好时,也会逛逛梨林。本不想再练武,但每每被冷儿制得死死,不得自由时心里不解气,又咬牙重新修习。
颜回几乎切以为中心,无奈个长安别院管家的好像是冷儿,饮食起居都得听从他的安排。个不按他的意思,就武力威胁。跟个小孩吵架没的失面子,再口舌便宜也未必争得过他,若是打架,功力未失前,八九个冷儿都不在话下,现下不比当日,只得忍气吞声作罢。
有意无意也曾向颜回抱怨过,他听只是笑笑,不会那少年,若冷儿在场,最多让他退下。有时真怀疑,冷儿管是颜回授意的。
只有法可行,勤练武,等到能制服冷儿,到时,哼哼。
几乎除和颜回在起时间,其余都浸淫习武上。颜回每趟回来,都会带些瓶瓶罐罐,听他的意思,那些药丸之类,对修炼内力,功效事半功倍。半信半疑,权当饭吃。
上月,越来越趋向圆润,中秋快来吧。
昨夜,宁帮好像出些问题,颜回星夜赶去帮里。
雁池浮萍枯残,风在绿绿的池面画着个个小圆晕。
在颜回书房寻些东西玩,昨夜走得急,他竟连巫蒙剑都忘带。
抠门声三长短,接着开。
“宁公子?”来人显然讶异,正是宁帮吴达。
“是,颜回回去,有事?”
“属下刚接到消息,中秋之夜,血影教主会在凤凰门出现。”
“不是们帮主,不用自称属下。”
“是,宁公子。”
“嗯,知道血影教主去干什么?”
“具体消息未知,不过江湖传言众多。”
“哪些?”
“传的最多的两种,是血影教想血洗凤凰门,彻底摧毁江湖正派势力。还有种猜测是中秋夜血影教有大阴谋。目前江湖那些所谓正义门派,正密谋着,估计会有动作。”吴达道。
“宁帮不算正派?”听吴达称呼那些正派时的口气,不由笑。
“咱们宁帮小小商帮,不正也不邪,至多算中立。”吴达嘿嘿地笑。
“们帮主不是在帮里吗?怎么跑里来?”
章一零五 旧日恩怨
“以为帮主会在。”吴达有不好意思,“得消息直奔儿来。”
“他没什么时候回来,估计还得再辛苦趟。”道。宁帮人知道颜回阵居住在长安别院的,不出三个。吴达便是其中之,想来也得颜回看中。颜回倒打得好算盘,不管江湖正邪,只管闷声发财。
“小的就回去汇报给帮主。宁公子,多有打扰,小的告退。”
“等等。”走去取下案上巫蒙剑,“带给他,谢。”
“告辞。”吴达郑重接下。
……
“冷儿,用不着样吧,吃个饭都弄的像看囚犯。”
“少爷不在,得替他照顾好您。”冷儿振振有词。
“已经够照顾。”忍不住翻白眼。
“少爷回来要是发现您瘦,肯定饶不。”冷儿眼睛瞪得溜圆,怀疑是不是往死里瞪,故意让吃不下饭。
“才三。”无语,“就算三不吃饭,也看不出什么,何况三么照顾。家少爷回来不会怎么着的。看,告么多次状,他可有凶过次?”
“那是照顾得好,少爷自然不会。”少年得意。
不禁苦笑:“冷儿,比大,比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先下去,嗯?”
“不行。”
“冷儿!”
“不行!”
啪的声,刺心扣在桌上。“那样好,冷儿,们打个赌,怎样?”
“不来!”
“不来也得来!”
“要做什么?”冷儿盯着刺心,意识到什么。
自从来长安别院,和颜回用同个书房,刺心也同巫蒙收在起。
“听好,和打场,若赢,那以后什么就做什么。”持着刺心威胁小孩子实在不像的作风,“若输,就——”刻意拖长音。
“就怎样?”冷儿问。
问声中,刺心带鞘如出洞猛蛇向冷儿。
“偷袭!”动弹不得的冷儿那双大眼瞪得更圆溜,愤愤不已。
“不跟小孩子打架。赢也没面子,要是输,更没面子。”回屋抓几两银子,路过盛怒又不知该如何办才好的少年,不由笑,“冷儿,家少爷若回来,跟他,在凰山等他。”
“,别走啊。公子,宁公子!少爷回来不见,肯定要骂,宁公子,回来!”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果然是上策,虽然不怎么人品。
自那晚上颜回去宁帮,已经过三,中秋渐近,再等下去,中秋怕是到不凤凰门。
颜回,离开长安别院,算食言。怪没关系,请记得来找。
少年清亮尖尖的嗓音终于被细雨声取代,耳根子可以清净阵。
……
长安离中州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
想起第次上凰山与颜回分道扬镳情景,当初肯定想不到如今是样情况。
长安约,实践,现下好像是开始又在毁。
血影教主中秋上凰山的事,多少猜得。那夜凤凰门,血影教主告诉秘密后,离开前,他,只要为他找来秋言,他就罢休。
那夜和景容在床上时,问过他,他无所谓,他当然无所谓。身世种东西,怕从来不会多在他心上停留。那么,血影教主威胁的又是谁?
既不是凤凰门主儿子,连是谁都不知道。血影教主把那秘密公诸下,关什么事!可还是出长安别院,还是来。
入中州城门,正好中秋日。朝日红彤彤的,柔和,想必今晚会是个好晴夜,今晚的月亮想必会很清晰会很圆。
不急着上凰山,见凤凰门那些人,不知道该什么。更或许,他们并不愿意见。来里,又为什么?
秋言是谁,根本无从知晓,再去查,时间也不允许。心里存侥幸,绝境中的人总会胡思乱想,总会想些有的没的些奢想,就像,也会幻想,幻想血影教主突然大发慈悲,听从的愿望,把事不之。但幻想总归是幻想,凭什么让血影教主听的话,凭他救过,凭他对无恶意?,真。
明知可能什么也做不,还是来。
凤凰门那少年,不知听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若恨,怪,会站在他面前,让他恨个够,怨个够,怪个够。若那样,他的痛苦能减轻些。
他本没错,错的不是们,错的是他们。
有些事阻止不,那就把伤害降到最低。
中州城,从来江湖人士活跃。中秋日,加上血影教消息,中州,热闹喧嚣到极。游荡在中州城,磨着时间。
中州客栈,自去年和宁二大闹后,逼出他的幕后东家。武林四大世家之的东方世家在江湖人心中依然神秘,据,有人继和宁二后,挑战中州客栈规矩,却是走着进来,躺着出去。中州客栈,它的名声依然如昔,想来没损失多少。
中州客栈的喧嚣传的老远,经过那里,散落街上的几乎都是子狂侃声。江湖人,都好八卦。
不知血影教主和凤凰门主到底有何仇恨,当年他把婴儿调包,把本是光耀的凤凰门少主的婴孩培养成江湖大邪派头儿,如今,再广发江湖帖,他血影教主中秋夜现身凤凰门,此番兴师动众,答案八九不离十地是要宣布个秘密,或者再加油添醋些,让凤凰门从此无翻身之地,可仅仅是些吗?
五大神秘门派之的凤凰门,在江湖人心中逐渐揭去面纱。中州城内,几乎每隔三五步,就能听到凤凰门三字。因着血影教主发的江湖帖,大概所有人都知道凤凰门位于中州城西凰山。大概过今夜,些人会知道更多。
抬头望眼那块书有“中州客栈”四个烫金大字匾额,飘身入附近家酒肆。
小酒肆人多的出乎意料,小二招呼客人的嗓门大得很。“
“客官,您的酒。”小二麻利放壶酒于桌,招呼刚出现桌前的三条大汉,“三位来什么?”
既不落座,也没答小二话,三位莽汉的视线自进酒肆直没离开过。
壶嘴倾泄出的酒水清澈,酒香浓郁,抿口,真是不错。“小二,酒似带花香,可有什么名堂?”
“客官第次来吧?”小二自得道,“酒叫醉芙蓉,可是得掌柜家祖传秘方。咱们酒肆比不上旁边的中州客栈,但若论酒,在中州城,可是数数二,远近闻名。”
“敢情还真来对地方。小二,再来两壶。”
“客官,容提醒句,醉芙蓉入口甘醇,后劲可不小。”
“还没见过不要做生意的。”笑,“提醒也提醒过,快去拿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利索穿入人群。
可以自若在三条大汉注视下喝酒,别人未必能。桌奇怪形式已经引得不少侧目。成功支走小二,道:“三位有何见教?”
“家主人有请。”两人自动站到背后。
“可容喝完酒?”
三汉子没话,却逼近步。若不答应,想必他们要用强的。以目前修为,对三,吃力。今早才入得中州城,路低调,不知又得罪谁?或者谁又盯上想找麻烦。
“带路吧。”取块碎银置于桌上,起身。
……
斜绕过中州客栈,那里依旧喧嚣。
前面人,身后两人,架势像押解犯人,路人频回头,三条莽汉却似没看见。
穿过几条街,空气中的脂粉香渐浓。
前面人率先走近座精致别院,门上匾额三字招摇——“抱香楼”。依在枫香漠色三年打工经验,青楼做的是夜晚生意,抱香楼可是意外?
带路的人进门,并没走向色彩鲜艳装饰的正门,而是进不起眼的侧门。
竟然别有地。
玲珑座院落,清净。
艳艳风中娇,人其中。形容纤细,罩着鲜艳夸张僧袍。
“原来是。”苦笑。
“失望?”虚无转身,手上拈着支大红风中娇,“宁公子以为是谁?”他笑。
那三位汉子早不见踪影。
没做声。
“宁公子想的是宫主吧?”他巧笑着,秋水瞳艳波潋滟。
“虚空可来找过?”
风中娇在他手里折成两截,他觑眼,又收回眼神折磨成两段的风中娇,蹂躏。揉成团,散开。随风,红零落,乱地,像血。
虚无笑,艳艳堪比风中娇:“他在里面,进去吧。”他没答的话。
艳色掩盖他眸中真意,他转身,入风中娇丛中,远去。“想的没错,的确是他找。”他笑道,笑声入风,连风也轻佻。
……
人静立窗前,风吹起他的发少许。发,银色,胜雪。
除风,竟还有雨。
什么时候下的呢?
门是开着的,站在门前,不知站多久。
“不累?”他笑转身,是见次惊艳次的笑靥,不是不食人间烟火高洁,他不是禁欲的仙。他的笑,生动,勾人犯罪,艳绝。倾国倾城个词不适合他,适合他的是“颠倒众生”。
那双紫晶凤眸,流光溢彩,他斜倚窗:“从长安路西来,常人七,五奔波到中州,不累?”
没动。
他挑挑眉:“或者,喜欢站在门口看?”紫眸闪闪,“又或者,喜欢来抱?”他的唇角已扬起。
避过他的视线,走进,径自在桌前坐。打量四周,才发现,刚刚看着的,竟直是他背影。
只要有他在,他周围的,仿佛都成空气。
屋角炉香,清雅,是他最喜欢的裳雪。
桌上清酒两三盏。阵子,都好约酒喝?
“宁儿,还是没变。”他懒散地就近捡座位,背对窗,在上首,“激才会听话。”他笑吟吟。
“跟踪?”
“他们,个人出长安别院。”他笑,酒水如线,入玉杯,“是最后坛情欢,以前很喜欢的。”
情欢酒,从没喝过。喝过情欢的,也是以前宁。不过,计较种事,已经没意思。
没应他,看他眼,仰首饮下。
他倒杯,饮杯。他倒的很慢,酒水像是不舍似的从壶嘴吐出。
饮得极快,几乎口杯。
“不怕醉晚上上不凰山?”白玉酒壶映着他有些泛红手心,很好看。
杯满,握住,不答,饮而尽。
空杯。
酒水澄澄,次入的不是的杯,而是他的。他拥杯唇前,副慵懒:“要喝自己倒。”杯倾,酒液湿他的唇,紫眸视线落于前。
对视中,手甩,杯飞出窗外,不见落地声,只不远几株风中娇受惊似地几下轻颤。
捧起桌上坛子,仰便灌。
酒水如瀑。的
忘是多久以前,圆月疏星,无裳花香氤氲的夜,把杯共醉。
那是第次醉,却奢想着能从此醉。
从此醉,好从此贪恋他的温柔。
三年后,离开那座山。再怎么喝,喝得手脚酸软,却是再也醉不。
景容,最后次,若能醉,便醉最后次。
“情欢宫是不会去的。”他浅饮低声,“情欢酒离宫七就要坏的,今最后。过今,怕是再没机会样。”他的唇角几乎永远都勾着抹笑。
情欢宫到中州远不止七,他倒好本事,七内从情欢宫赶到中州,而且还料定中秋日定到中州。
酒水凉,入喉也凉,到得腹中,才生暖意。
窗外,秋雨无声,风中娇在风中曳曳,几阵簌簌。
他持杯,将饮未饮,听酒过咽喉声,直到酒水从瀑瘦成线,线断,成滴。
三滴。
两滴。
滴。
坛,空。
坛倒扣桌上,眉眼低敛,看着桌。
热气上涌,不出喉,不出鼻,直直往双眼涌,逼成液体。
滴。
两滴。
三滴。……
其落于坛口,溅开,不知成多少细小晶莹。
“样的画面下酒。”他似笑非笑,“可遇不可求。”
没抬头,只见那手起,落,杯空。
“秋言是谁?”
“宁儿还是问。”他叹息。
“做不到和样。”抬眼看他。
可以和凤凰门完全独立,无动于衷,不能。可以风便是风,雨便是雨,不能。可以来便来,走便走,不能。可以笑定江湖,要什么便有什么,不能。可以多情时让人为肝脑涂地,无情时笑取人性命,不能。很多,可以,而不能。
他笑:“秋言,见过的。”
“是谁?”
“江湖第公敌便是。”
“不可能。”的
“当然不可能。”他笑得糊涂,是也是他是,不是也是他。
“血影教主若是秋言,为何他秋言出现在他面前,他便罢休?”出的疑问。
“他当然不是秋言,他只是自称秋言罢。”
“景容。”捉住他的目光,酒喝得急,喝得快,酒意上涌,听不得绕来绕去的话。
“当然,有个故事,宁儿,能保证清醒着听完个故事?”他弯眉笑。
“没醉。”生硬得咬字。
“那样喝法,就是水也喝醉。虽是最后坛情欢,要喝还会跟抢不成。样子,晚上怎么上凰山?”凤目盈着笑意,不是冷笑,不是讥嘲,是他景容贯灿烂艳艳的笑。
“没醉!”他的话太多,啰嗦。
“二十多年前,位官家子弟与武林世家联姻,生有两兄弟。兄随母姓,叫秋言,弟随父姓,叫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