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鞭声,那吆喝声,全都像被海绵吸收了一样消失了,天空仍然是月郎星疏,安静的月光静静的流淌在我的身边,好象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马,也没有车,我来不及判断和思想,我来不及恐惧和惊慌,一切就这样消失的无硬无踪,无声无息,我感到奇怪,心想也许是我看错了吧,我悻悻的继续往家里走去。
我看着路两旁熟悉的环境,我走到那个小木农具厂的旁边了,我浑身的汗毛突然莫名的竖了起来,我感到一阵恐惧在我的脚底升起,直冲脑顶,我的头发在沙沙的响,我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的走过这个传说中有怨死的女鬼的地方,我的脚似乎不太听我的话,我开始摔交,我不敢回头,我正在努力想跑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像木头一样被钉在了原地,我动也不能动,我的眼泪在流,温热而且痒痒的从我的脸颊上划过,因为,因为,因为我,我,我,我,我听到,在我身后的小木农具厂里,传出一声惨叫……那是,那是一个女人在绝望和无助之后,歇斯底里的的一声惨叫,凄厉,高亢,啊……撕心裂肺,我的头发都立起来了……我的眼泪在恐惧中狂泻……我的双腿在变软,我要坐在地上,我站不住了,我瘫软在冰冷的雪地上,可我的心里在暗暗的说,不,不,我要跑,我要跑……我的额头渗出了大粒的冷汗,我的衬衣衬裤全湿透了,我把脸埋在雪地里,尽量不去听那声惨叫后那女人凄婉的抽噎,我奋力的爬起来,拼命的跑起来,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直到自己的胸膛象着了火一样疼痛,我渐渐的慢了下来,仔细的寻找那恐怖的声音。
夜,是那么的安详,寂静;没有任何危险的冬夜。
我想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我环顾四周,原来我已经跑到那个鱼池的附近了,在这个恐怖的夜晚,我听着远处埋葬着我的小伙伴的松林里传来阵阵的松涛,我紧张的心情,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我想哭,大声的哭,来缓解我内心的恐惧,可是我不敢哭,甚至不敢发出声音,眼泪还在不停的在脸上狂泻,我的脚步始终不敢慢下来,我匆匆的走着,走着,红色的闪电在那个山头一次一次的闪动着,我不敢回头,不敢喊叫,走一阵跑一阵,连书包在我的屁股上有节奏的拍打,都让我的心情一下一下的紧张……
树林在我的眼角飞快的向后倒退着,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走了多久了?我没有手表,我不能知道我走了多久了,我只知道我要向前,向前,再向前……
忽然,一个巨大的,但我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呼啸着向我压过来,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很多,刺眼的光照亮了我前面的路,我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下,一辆小火轮从我的身后呼啸而过,铁轨在铁轮的撞击下喀哒,喀哒做响,快速的装满原木的火车,在我的脸上抽过一阵冰冷的风,我不禁的哆嗦了一下。
当小火轮呼啸的远去的时候,我似乎朦胧的看到了我的家,那个小村庄透过夜色传来的昏黄的温暖的灯火……
我加快了脚步,很快我就到家了,当我跨进房门的时候,屋子里聚集了很多的亲戚和邻居,我很奇怪,妈妈在我的屁股上狠很的打了两巴掌,说:“放学不回家,跑哪里去野了,啊?!”我没有力气回答她,“你知不知道,你的几个叔叔从家里到学校骑着自行车接了你两趟,学校说你回家了,路上也没见到你,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哭了,说,“我在一直往家走呀,我就在回家的路上呀,为什么没看到我呢?”满屋子的人突然静了下来,不说话了,妈妈也变的温柔起来,说,:“快点暖了,睡觉吧。”当我很快的脱了衣服,钻进温暖的被窝的时候,家里的那挂老式的挂钟沉闷的敲响了12下。
91 冤鬼索命
民国七十四年发生了一桩轰动一时,绑票勒赎,继而将被害人撕票的刑事案件,在警方专案小组人员经过两个月的细心追查下,於六月二十七日在北宣公路坪林的一处山崖下,终於挖出了被害人杨银火的屍体。
歹徒说明了杨银火被打死的经过,他说当时是杨银火被绑票的第十二天,因不堪被绳索綑绑无法动弹之苦,遂跟看守他的人吵起来,杨银火大叫:「你们这样待我,不如让我死掉算了!」就因为这句话惹恼了一夥五人,群起用棍棒殴打,当时杨银火因被绑了十二天,已被糟蹋得不成人行,在虚弱的状态下,哪受得住乱棍击打?见杨银火昏死,几个人立刻手忙脚乱的想用人工呼吸救活他,无奈他已两眼发白,脉搏停止,回天乏术了。歹徒见事已至此,只好用枣红色睡袋将屍体綑好,又借了一部载卡多,准备深夜弃屍。
据同夥之一海涛告诉警方,他们在前往弃屍的山路上即发生一连串诡异的现象。
首先在车子上了山路後,一直感觉有人用手掌拍击着车身,起先他们并不在意,可是愈拍愈大声、愈拍愈厉害,使得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车检查。
海涛胆子较大,自告奋勇下车查看,虽然车上还有四个人,也都一向自认胆大,但山路昏暗不明,左手边是蓊郁乌漆的山林,右手边是悬崖,山风阴凉,寒气逼人,加上此行上山的目的是弃屍,再胆大的人也难免心里发毛。
海涛在车子四周巡视一圈,见无异样,随即又跳上车。众人见状,彼此心知肚明遇上邪事,谁也不愿打破沈默开口问明。
阿金啐了一口口水在杨银火的袋屍上,大骂一声:「干!」
车子依旧持续前进。车上一片沈默。不知过了多久,开车带路的马黄元突然迸出一句:
「到了!就在那下面,那是个很隐密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的。众人正稍稍松了口气时,突然车上像紧急煞车似的嘎然停止。
「马黄元,发生什麽事了?」後座的阿金握紧怀里的武器,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海涛也提高警觉的掩好袋屍,免得被发现。马黄元试图再发动车子,却怎样也发动不了。
他气愤的骂了句脏话,用力捶打方向盘之後,便跳下车。
「你们别下来!我到车头看看。」
愈接近目的地,他们的情绪就愈紧张,注意力也跟着提高,个个的神经绷紧得像弓上的弦,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随时准备豁出性命蛮干!
过了一会儿,马黄元突然面色惨白的跃上车,结结巴巴的说:「糟……糟了!压死人了!」
海涛第一个反应就认为不可能,三更半夜在这偏僻的山区怎麽可能压死人?
可是马黄元却一连迭声的说:「不会错的!我亲眼看见车头和地上溅满了血,车轮下伸出两条腿……」
「撞死人了还不赶快走!」周及祥紧张的说。
马黄元这才稍微清醒的赶紧再试着发动车子,可是结果还是一样。
阿金的火爆脾气发作了,丢下一句「干你娘!」便跳下车,朝车头走去。
他左看、右瞧,根本也没瞧出什麽!哪有压死人?这个马黄元!於是敲打车前玻璃大骂:
「喂!你的眼睛是被牛屎糊住了是不是?!车底下哪有什麽东西!」
马黄元一听,愣住了,不相信的又下车查看。这时,沈默已久的金龙也跟海涛、周及祥一块下车,的确没任何压到人的迹象。
「元仔,你是见鬼啦!」金龙此语一出,大夥皆震惊。其实每个人彼此心里有数,只是没人敢道破,如今一被点破,个个都慌张得跑上车。
周及祥也上前帮忙马黄元发动,可是车子就像黏在地上似的,一动也不动。
阿金朝包裹杨金火的睡袋使劲一踢,「死了还敢跟我玩花样!只要我心狠一点,教你做鬼也难!永世不得超生!」
「怎麽办?……」前面周及祥和马黄元急得满头大汗。
「还能怎麽办?用拖的也要把他拖下去!」阿金说完就和海涛带头抬屍,金龙在後头带着工具,留下马黄元和周及祥在车上,一有动静便用暗号示警。
他们动作非常快速的埋了屍、丢了工具便往回跑,突然金龙向前一仆,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口里喊着:「别抓我的脚啊!我会给你烧纸钱的……」海涛听了,过去用力抓起他。「真没用!看看你自己,胆小成这样!」
金龙爬起来,动动脚,哪有人抓他?心想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神经过敏。
这边的马黄元和周及祥费了好大的力气终於将车子发动了,解释不出是什麽原因,但车子就是能动了,五人急急的将车子开回市区。
当这件撕票案宣告侦破时,歹徒金龙曾如释重负的告诉办案人员,落网的前一日杨银火已死了四十九天,也就过完「七七」了。在这「七七」之中,他们做任何事情都提心吊胆,尤其每到夜晚来临时,也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
闹得最凶的,该是「头七」。金龙心有余悸地回忆说:「那天晚上我刚上床,就接到元仔的电话,他问我这边有没有事?我反问他,会有什麽事?他说没有就好。挂断电话後,我又躺回床上,才一会儿工夫,正前方的窗户外面突然大放光明!」
92 冤鬼索命(2)
「一阵刺眼的光线照进来,我看见一个黑影背着光站在前面!原先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闭起眼睛再睁开一次。这次刺眼的光线渐渐昏晦,我清楚的看见那人影的眼睛贴着胶带!」
「糟了!是杨银火!因为怕杨银火认出我们,尤其听说死前如果让他认出我们,死後就会做厉鬼报复,所以一直没人敢将贴在他眼睛上的胶带撕下来,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
「我赶紧搬出床头柜上摆的圣经、十字架、佛像、佛经等,全捧在胸口,可见他却发出凄厉恐怖的大笑声。一时,我吓得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他笑完之後,一眨眼,人影不见了,窗外又恢复暗沈与死寂;我赶快下床将大灯扭亮,又抱着那些避邪的东西躲进棉被里。
「在棉被里,我一直敏感的回响着杨银火深厚那一团光明,是不是案试着『真相大白』?
愈想心愈慌,其实对自己的作为老早就後悔了,无奈也挽不回一条命。
「正在恍惚昏沈之际,床竟剧烈地摇动起来,我被惊醒,战栗的抓紧棉被不敢探头,每想到一阵阴风刮过来,棉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吹起,掉到床上。」
「没了屏障,我没命地抱着佛像和十字架缩到床角,嘴里不停的念着佛号,过了几分钟,见一切都平静下来,我才赶慢慢将眼睛睁开;眼前没人,心里正庆幸而松懈时,天花板上突然显现一张丑陋而巨大的脸孔,它张开硕大的口,似乎在笑,似乎在吹气,又似乎在讲话,我哪敢仔细看?!全身发麻地抱着头,跪在床上猛求饶。」
「只听见铿锵声、匡当,我房间里的桌上的、柜上的东西全被扫下来,破的破、碎的碎,真是惨!」
办案人员笑笑,摇摇头。
金龙继续陈述,第二天元仔脸色发白的跑来找他,说杨银火来索命了!
原来「头七」当天晚上,元仔在浴室洗澡时,突然听见客厅有大门的开关声,不对呀!他只有一个人住,怎麽可能还有其他人在开关大门?!他叫了一声:
「谁?!」没有回答,机敏的警觉到会不会被出卖了?警方跟来抓他?!
他随意套了件衣服,全身湿答答、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好端端的,没人呀!
他也觉得这几天神经紧张,可能是自己情绪绷得太紧所致。
回到浴室脱了衣裤,再继续洗时,浴室门突然出现一种声音,像是以五指的指甲在门上扒抓似的,声音尖锐得令人不舒服,他狠下心来用力开门,真是邪事,根本没半个人影!
正要再继续洗时,骇异的是莲蓬头里冲出来的竟是血水,由浴镜中看到自己被喷得满脸都是!
他丢开莲蓬头,想到水龙头下冲净,没想到水龙头里流出来的也是血水。此时,浴室门外又开始出现那难听的怪声音,他胆破心经的放声大叫:「救命!」其实他很清楚即使真的发生什麽状况也不会有人来救他,因为附近的邻居被他得罪光了,而且都知道他是混帮派的,谁会不自量力来救他!
随着他的叫声,血水和难听的声音都停止了!元仔赶紧洗完澡、穿好衣服就奔出去,一夜不敢回家。到了外面酒店才打电话给金龙,问他这边「有没有事」?
第二天,金龙问阿金、海涛、周及祥有没有遇到什麽怪事,他们说前一晚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喝到通宵,并没碰到什麽怪事!
「二七」那天晚上,金龙和元仔学聪明了,那晚他们都不回家,在外一起疯狂跳舞、喝酒,但这次杨银火还是找上了阿金!
据阿金说,那晚他和几个朋友在租来的房子里赌博,十二点多的时候突然停电,没办法再继续赌了,朋友纷纷回家,送走朋友後,他才一转身关上门,就发现窗户外直射进来的月光下,有个人正坐在他们刚刚的排桌上,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全身被五花大绑的杨金火!
阿金虽也害怕,但惧不形於色,他指着杨银火大骂三字经,并说:「你还敢来?!」
杨银火一转头,阿金吓得手脚哆嗦,原来那张脸凹凸不平,被踢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朝着阿金咧嘴大笑,那模样在隐约的月光映照下,要不是像阿金如此胆大的人,恐怕早就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或晕死过去了。
阿金见此情况,抓起身旁一张圆凳就在杨银火身上摔去!没想到这一摔,不但杨银火不见了,室内也大放光明,电来了!
海涛较聪明,躲过了「头七」和「二七」,但「三七」必轮到他。在「三七」之前,他以准备好鸭血和生米,遍洒在屋内每个角落,又找来杨柳枝,吊在每个房间门口。他想,观士音菩萨既然手执杨柳枝,可见他有避邪驱魔之用,一切准备妥当後,他找了其他四人来「避难」。很幸运的,午夜後,除了门槛上的风铃无声的晃个不停,及地上无端出现多出来的鞋印外,一夜无事。
也就因为如此,他们四人选择海涛这栋较隐蔽的房子作为藏身之处,无奈仍逃不过「七七」劫数,「七七」一过,马上落网。
七十四年七月六日,一干嫌犯全移送台北地方法院士林分院侦办。
金龙如释重负的说,案子侦破了,他们也可以脱离噩梦之苦了!
93 啃尸的姐姐
王清的姐姐蒋颖是医院里的护士长,妹妹刚从医学院毕业,经过姐姐的推荐,就进了这家医院实习,一切也很顺利,就这样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去了,王清理所当然的捧住了这碗饭。
一个阴雨天的晚上,又轮到了李清值班,她爬在桌上,无聊的看着一些杂志,听着WALKMAN中的流行歌曲,这时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位穿白色衣服的男子,由于灯光的关系,王清只看到他脸色惨白,左手上有一块红色的胶布贴着,但看不清上面的字。王清刚看到此人就已心慌,在看看他的身后不到20米处就是太平间,已经是浑身直冒冷汗:“你……你是……谁?”那男子突然浑身喷血,凄惨的说道:“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看了,吓得哇的喊了起来,眼一睁就醒了,‘哦,原来是一个梦啊‘但她还是充满好奇的向太平间望了一眼,这是太平间的门打开了,王清又一次尖叫起来,但出来的并不是那位男子,而是她的姐姐蒋颖,王清不顾一切的跑到姐姐怀里向她哭诉刚才的一切,姐姐笑着说:“没事的,没事的。”扶着王清回到了传达室,这时王清定睛一看,看到姐姐洁白的制服上赫然流着一些血浆,问道:“姐,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