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女子便遣丫鬟来请书生。一见门女子便急切问道:“我听丫鬟说昨日你有客来访,可是催你上路的么?”女子眼里有焦虑,书生心里一震,她到底是念着自己的。“不是催我的,但是我也许是应该上路了。”
“你……你不管我了么?”女子有些口不择言了。“我?管你?你要我如何管?”女子低了下头,“是我失言了。你是应该走你自己的路的,我怎么可以害了你。”
“告诉我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好么?”女子断然回答:“没有什么事。你走吧。”书生起身往门口走,却又转过身来,“我真的很希望我可以在这里留一辈子,但是我不能;而且你也不愿意的,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女子的声音哽咽:“我希望你可以陪我一辈子,我真的希望,但是我也无法割舍过去。”书生决然走开。
书生回到书房就吩咐书童:“我们上路了。”陆蓝江疑惑着,但是见书生冰冷的决然不敢相问。三人行到门口时,背后传来女子的喊声:“等一等,我有话要说。”书生没有回头,陆蓝江回头时却同时两声大喊,是女子和陆蓝江的。
女子指着陆蓝江骇然道:“你,你不是死了么?”陆蓝江同样的骇然:“我回家乡时听说你也死了啊?我还在阴间找寻良久却始终不见,终于死心,以为你也许已经投胎。”
女子的泪水盈眶而下,“你去阴间找我?你在阳间的时候为什么不珍惜我?为什么要去追求功名?为什么会在外面被盗贼害了性命?假如你愿意和我厮守一生,怎么会有今天的生死相隔?”书生在一边默不做声,原来事情到今天才云开日出。
陆蓝江哽咽了,“我不知道的,我是想给你享一世的荣华富贵,想让你一生一世都幸福。”“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我们青梅竹马你还不了解我吗?要那些身外之物干什么?”“我后悔了,真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本想在你家古宅等死的,没料想那天在外遇到了他。”女子的眼光终于转向了书生。书生低了下头,陆蓝江惊愕了。
女子颤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要如陆蓝江一样抛弃我?也要找寻你的功名富贵。”
书生低低答道:“我早跟你说过,我不喜功名,之寄情山水。但是我一样对不起你,我……我也是鬼。那日遇见你,我本是去投胎。如今误了投胎,怕永是孤魂野鬼。”
131 手术室惊魂
黑暗,一片无止境的黑暗。即便是夜间出没的动物,在这片绝对的黑暗中,也肯定看不到任何东西。
空气很混浊,这片黑暗象是在一个非常封闭的环境里。仔细听来,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嗡嗡”声在颤抖,声音很轻很细微,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似乎是那种效率不高的通风口的声音。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人细微的呼吸声,呼吸声很低很沉稳,就象睡着了一样。
“当!当当当……”一阵怪异的音乐忽然响起,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吓了一跳。音乐旋律怪异,节奏忽紧忽慢,结合了不知名的刺耳的打击乐声,楸着每个听者的心。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象是从地底冒出来一样,缓缓爬升,回荡在着这片混浊的黑暗中:“这是关于我的一个朋友的事。
我的朋友叫冯小奇,大家是不是觉得跟我的名字很象?我叫冯小涛,他叫冯小奇。但事实上我和他只是同学而已,我们是省大新闻系一届的同学,当然,也是好朋友。毕业后他去了市电视台,现在仍然在那里做新闻采编记者。
那时候小奇刚刚工作没多久,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对市里的环境也不是很熟悉。那天,小奇是值夜间新闻班,也就是大家在晚上十一点看的那档深夜新闻。小奇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市里的一家医院邀请电视台去一位记者拍摄一个应用了新科技的手术。这个任务是很急的,因为当时已经晚上九点了,要在两个小时以内连采播到编辑最后上节目单对一个新手来说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何况小奇的搭档刚好又不在,所以他将这件事告诉了新闻组的领导,领导则不耐烦地让他自己决定。小奇想来想去,甚至还和我通了电话,最后他觉得增加一些单独工作的经验也不是坏事,于是就决定自己一个人去。
这家医院——不好意思,我在这里隐去它的名字,以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影响——占地面积很大,是本市着名的老牌医院。里面环境优美,庭院错落,没有现代医院的大楼,却都是一些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苏式房子,就是最高不过三层的那种。
小奇是外地来的本市的,从来没有进过这家医院,根本就不知道手术室在哪里。领导交代完了就自顾自地开会去了,也没有告诉小奇手术室在医院的什么位置。于是小奇就一个人昏头昏脑地来到了这家医院。
天已经全黑了,夜风呜呜地刮着,小奇在医院里面转悠了半个钟头,不仅没有找到手术室在哪里,还把自己弄丢了。由于是周末,又是大晚上的,医院里面连个鬼影也没有,小奇没有人可以问路,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去。
可怜的小奇象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医院里面乱转,又着急怕拍摄任务来不及完成,结果在医院里面越转越深,越转越迷。每走到一个建筑面前,小奇都试着找出它的大门,可是这些建筑的门大都是锁着的,而有些甚至根本就找不出门在哪里,让人怀疑这些医院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可能是因为年代太久,医院的路灯,就是那种白织灯,都发出带着兰色的惨白的幽光。吹得人直生鸡皮疙瘩的夜风不停地刮着,小奇不由地害怕起来。
这时,小奇忽然看见前面路的尽头出现一幢房子,大门正是对着小奇,小奇连忙一阵小跑过去想试试运气。
大门越来越近。象所有大门一样,这个大门口的上方也无一例外的悬挂着一盏白织灯。不过这盏白织灯却忽忽闪个不停,一亮一灭的,让那扇大门也时隐时现。
小奇走到那扇门跟前。这扇门是那种黄色的木头门,不知道多久没有维修清理了,门上已经开始出现裂缝,并且乱七八糟布满了各种深红色和褐色的印子,象是血的痕迹。顺着门往上看,门框上方一张已经发黄的纸倒垂下来,随风摇晃,似乎象一只手在召唤。小奇放下手中的摄象机,伸手去把纸展开,结果一阵灰尘散落下来让小奇一时间睁不开眼。
终于,小奇睁开了眼睛,只见在忽亮忽灭的散发着惨白色的白织灯的闪烁下,纸上现出三个血红大字:手术室!
早就心惊肉跳的小奇这时候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他是在找手术室,但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甚至连灯光都看不见的地方,怎么看怎么不象是在利用最新科技做手术的地方。左思右想了很久,虽然很怕,但没奈何,饭碗更重要,小奇只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往里走。
门往里是一个长廊,越往里走,小奇就越觉得不对劲。长廊的两旁有门,门上都挂着那种最老式的锁,而且似乎都已经长出了红锈,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过了。而且里面没有一点灯光,只有靠门外那盏忽灭忽亮的灯光照路。下班了?小奇看看表,还没有过时间啊,于是他还是往前走。
终于,他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是最昏暗的地方,长廊外的那盏忽灭忽亮的灯在这里只能映出些大概的轮廓来。小奇凭感觉辨认出面前有一扇房门,因为是最后一间了,于是他便伸手去推门。
后来小奇对我说,当时他情愿那扇门也象其它门一样是锁着的,这样他就可以顺顺利利地回家了。之所以推那扇门,只不过是本能的反应而已。实际上他心里一点也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门呀的一声开了,那扇门是虚掩着的。
小奇冒了一身的冷汗,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他只能模糊的辨认出窗户的位置,因为那里有户外路灯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射进来。就凭借着这点可怜的光,小奇大致看出了房间的布局。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大床,应该是个手术台,床的一边有洗手池和几个大柜子,柜子上有一些药瓶药罐,房间的另一侧则空空如也,只有墙角有一个衣架,衣架上还挂着一件白大褂。
没有人,也没有应用新科技的手术,小奇明白自己是迷路走错地方了。于是他转身要走,又心又不甘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是惊心动魄的一眼。各位,这个事情中最恐怖的事情,就发生在小奇回头的这一眼!
小奇回头一眼,忽然奇怪的发觉,那个衣架,那个挂着白大褂的衣架,不在它原来的地方!
那个衣架,竟然在自己移动!
不!这时候,小奇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衣架,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在一片昏暗中,根本看不清人长什么样子,小奇也没有心思去看,他一声惊呼,将摄影器材一扔,转身就跑了出去。
小奇一找到路就直奔回家,根本就不敢去家以外的任何地方。第二天小奇来到医院,想把昨天晚上遗失的摄影器材找回来,却被告之那幢手术室早就废弃了,现在因为资金不到位而不能及时翻新,所以只好闲置在那里。甚至还被告之根本就没有人打电话,也没有所谓的应用了新科技的手术。毫无疑问,小奇被领导痛骂了一回,不仅扣了奖金,还得赔偿电视台的摄影器材。
132 学校的偷窥鬼
所谓“人之生、鬼之生”,人体的最终归宿坟场,便成为分隔阴阳界的恐怖地方。在这里,存在有各式各样的游离脑波,恁你胆大包天,终有看见鬼的一天。而且,如果你在坟区嘻戏或对死者口出不敬之言,极有可能会诱引群鬼跟至你的住处捣乱,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这也就是为什么老人家千叮咛、万嘱咐没事千万不要到坟场去,去了坟场也千万不要乱讲话,其原因就在此。复x专校的後面就是座坟山坡,满山遍野都是年久失修的古坟,天气一阴、山
风一吹,便弥漫着一股戚戚的肃杀,令人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一种凄凉的心境。坟墓山的传说本来就多,学生常把这些故事说来吓人,倒也常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效果,直到有人恶作剧过头,差点没闹出人命,这才稍稍收敛,不敢再用鬼来吓人。“阿宝!你看,这副棺材里的人跑出来了!”星期假日,阿宝和室友闲着没事,三个人便相邀至校後的坟墓山上闲逛,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奇的发现。没想到才逛了一会儿,便遇上坟墓失修,从棺材里滚出尸体的怪事。那尸体想来埋在此地已经相当多年,整个躯体早就已经腐烂不堪,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阿宝他们看了尸体一眼,马上捏鼻皱眉,跑到一边呼吸新鲜空气,心想怎么会这么倒楣?大白天就遇见一具腐尸?
正恶心之际,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一个恶作剧的方法,打算恶整令一个回家的室友阿辉。阿宝的诡计很简单,就是找人扮尸体,再把阿辉骗道坟墓山里吓他就成了。三个人议定完毕,就开始进行这桩恶作剧。到了晚上,阿辉回到了宿舍,阿宝他们三个人假意闲聊,聊着聊着,便突然聊到早上所看见的腐尸。“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那具尸体的身体已经烂光了,眼睛、鼻子、嘴巴也不见了,简直把我们吓死了!”阿宝加油添醋地形容那具尸体的恐怖模样,有意让阿辉的心里先蒙上一层可怕的想像。“哼!那有什么好怕的?要是我在场的话,我一定会把他装回棺材里,免得他暴尸荒野。”阿挥不屑地嘲笑阿宝他们的胆小,“铁齿”地如此表示。“你现在当然这样说罗,我才不相信你胆子会这么大,要不然我们打个赌,你赢了我们请你吃牛排,你输了就请我们!”阿宝见大鱼冒大气,感紧用激将法引他上钩。“行!怎么赌?”阿辉果然中了激将法,一口答应了下来。“很简单,我现在这里有一颗糖,你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到我这里来拿,然後我会告诉你那具腐尸在那里,你把这颗糖放在他口中就可以了。隔天我们去看,如果那颗糖在尸体的口中,那就算你赢了,怎样?”阿宝胸有成竹的说出打赌方式,一面用眼觑着阿辉。阿辉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又不想坍了自己的台,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阿宝他们则在心里暗笑诡计得逞。半夜十二点,阿辉向阿宝拿了那颗糖,依照指示,摸黑走进了坟慕山里。那天没有月亮,一层层厚厚的云沉甸甸地堆在天空,令大胆的阿辉心头闷闷的,不过,话说回来,即使一个再大胆的人,要他在半夜拿支小小的手电筒在坟墓山里走动,说心里不发毛那是骗人的。好不容易阿辉疑神疑鬼地走到阿宝所说的那个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是一座班驳的古坟,坟墓旁躺着一具尸体,阿辉也无暇多看(其实是不敢看),只觉得那具尸体的脸死白一片,好不骇人,但为了面子,只好把心一横,迅速扳开它的嘴唇,硬把那颗糖塞了进去。岂知,那具尸体咕噜一声,就把糖吞了下去,同时幽幽道∶
“谢谢!”阿辉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喔!”然後呆呆地站起身来,僵硬地走下山去。过了半晌,那具尸体突然起身,噗哧笑了起来,同时从坟墓後面走出了两个人,同样笑得乐不可支,显然是阿宝和他的室友。“笑死我了!你没看见阿辉的样子,我差点当场就笑出来了。”扮尸体的那个人笑道。“不过阿辉的胆子还真大,你跟他说谢谢的时候,他居然还『喔』了一声,没有吓得不腿就跑。”阿宝边笑边揉肚子。才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哇有鬼啊!”接着一切便归於沉疾。这一叫把阿宝他们吓了一大跳,但接着却又恍然大悟般的捧腹大笑起来。“还说他胆子大,这下可把他吓坏了!”“好啦!别笑了,我们去找他吧,免得他受惊过度,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果然,走没多远,他们便发现阿辉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经昏迷不醒。阿宝他们吓了一跳,心想这次玩笑可开得过火了。他们七手八脚的赶紧将阿辉抬回宿舍急救,幸好阿辉没事,醒过来之後,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折腾了一个晚上,阿宝他们三个人也都闹出了一身冷汗,於是各自拿了盥洗用具,走进浴室冲凉。洗着冲着,其中一个人忽然发现门口有颗人头向他们窥探,便向其他两个人低
声说道∶“喂!你们看,门口那边有人在偷看我们洗澡。”“变态!看我拿水泼他。”阿宝装了一盆水,趁着那个人缩回头时,蹑手蹑脚地走至门旁,等待那个人在伸头偷窥时,给他浇上一头冷水。不一会儿,那个人果真又伸出头来看他们,阿宝嘿的一声,作势将水泼出,那人转过头来,阿宝顿时有如被点了穴一般,全身僵硬,脸盆举在半空中一动也不能动。那个人赫然就是今天早上他们遇见到的那具腐尸,这会儿正用那两个黑窟窿看着他,掉了下巴的嘴则上下喀动不已,不晓得在说些什么。阿宝夏得牙齿直打颤,耳边传来其他两名室友的惊叫声,跟着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直到隔天,才有人发现他们三个人全都光溜溜地躺在浴室里。待他们道出其中原委,却惹来他人一阵善讪笑,咸认为阿宝他们三个人是集体梦游。然而,接下来每天晚上都有人发现有颗头在偷窥他们,偷窥的地点包括浴室、厕所、寝室……等,可是等他们追上去看的时候,门外都没有人,於是闹鬼之说便不胫而走。
对於偷窥者的出现,阿宝他们知道是自己闯出来的祸,後来也曾买了奠品去那座古坟(已经重新修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