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乞丐叹了口气:“老弟,有时候,人的胃口是很大的。有了瓦房,想要别墅,有了别墅,想要宫殿,有了宫殿想要当皇帝。可是你没有那么大的福报怎么办?就只好跟别人借了。有的过三五天就得还,有的借三五十年就得还,总之不是你自己的东西,你就得还给人家。”
他坐在地上,接着说:“我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生气的很,想要把害我的叫花子打一顿。但是打了他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
“后来那叫花子告诉我,也不是没有办法破解。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做,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乞丐看了看我:“你按照我说的做,也就能够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感兴趣的问:“具体是怎么做?”
乞丐想了想说:“选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去文庙。跪在圣人像前,制作一个颜回祖师爷的牌位。然后抱着牌位,在文庙里面睡一晚上。”
我奇怪的问:“这样就行了?”
乞丐点了点头:“从此以后,你的好运就不见了。你就开始还债,像是真正的乞丐一样,四处讨饭。然而,讨来的饭还不能全都吃下去。你要吃最差的,把好的送给别人。送出去的越多,债还的就越快。”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你总是烧纸钱,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我总不能把自己的魂魄送回去吧?”
乞丐笑了笑:“你可以向别人讨,看看有没有糊涂的人,不要魂魄了,施舍给你,然后你用他的魂魄去还那些饿鬼。”
我瞪了瞪眼:“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哪有这样的人?”
乞丐干笑了一声:“这样的人,确实比较少。看来,你只能用第二个方法了。”
他指了指放在床边的麻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文庙()
我几乎已经猜到第二个办法是什么了,我有些紧张的动了动嘴唇,问乞丐:“第二个方法,和那些碗有关系?”
乞丐点了点头:“没错,第二个方法,就是制造图腾。这里面一共有七七四十九只碗。你把它们都变成图腾。把颜回祖师爷的门派发扬光大。等最后一只碗送出去的时候。你就可以把自己的图腾举起来,在地上摔个粉碎,到时候,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姚东在旁边奇怪的问:“怎么知道图腾?”
我苦笑了一声:“很简单,就是骗更多的人来。让他们做乞丐。”
姚东点了点头,笑着说:“你们这个,怎么有点像是传销呢?”
我错愕了一下,然后悻悻然的说:“好像还真的挺像。”
道士站起身来,对我说:“怎么样?你打算选哪一种?”
我叹了口气:“无论哪一种,十天的时间都不够。我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道士笑了笑,对我说:“你也不用这么灰心。也许咱们找打颜渊之后,就有破解的办法呢?这种邪门的事,背后肯定是有一个人在主持的。”
我抬头看着他说:“怎么找?”
道士在屋子里面转了两圈。淡淡的说:“在文庙,制作一个牌位,睡一晚上,就能从借债的人,变成还债的人。你们猜,颜渊会不会在文庙里面?”
我听了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
我问乞丐:“你是在哪个文庙制作的牌位?”
乞丐想了想说:“城东的文庙。很大的那一座。”
道士点了点头:“这样就行了。郭二,你就按照乞丐说的,制作一个牌位,假意去睡一晚上,而我就埋伏在周围。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捣鬼。”
我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说:“但愿能把颜回给抓住。”
姚东在旁边说:“我怎么记得,颜回是春秋战国时候的人物呢?”
我和道士笑了笑:“是啊,他是孔子的徒弟。”
姚东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他是一只千年老鬼?李老道斗得过他吗?”
姚东的话让我心中一凛,我看着道士,苦笑着问:“怎么样,你斗得过吗?”
道士干笑了两声:“对方也未必是真的颜渊,依我看,是借着圣人的名字,为非作歹。”
我点了点头:“没错,颜渊虽然不是圣人,但是也差不多,怎么会干这种事呢?想想也不可能。”
道士笑着说:“那是,那是。我还真没有见过哪一只鬼。能活两千年呢。魂魄会随着时间不断地消散。几百年之内就魂飞魄散了。所以咱们不用担心。”
我们几个与其说是在讨论,不如说是在互相安慰。我们说了几句话之后,眼看着天快要亮了,于是干脆在乞丐这里睡了一觉。
乞丐作为戴罪之身,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是满脸赔笑罢了。
等我们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们三个人带着乞丐,在路边大吃了一顿。乞丐这顿饭吃的狼吞虎咽,看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我叹了口气,嘟囔着说:“你把我害成这样,我反而要请你吃饭,这可真是没道理。”
乞丐笑了笑:“郭兄弟大仁大义,将来一定好人有好报。”
我笑了笑,心想:“但愿如此。”
等吃晚饭之后,我们就在路边找了一块稍微平整一点的木板。然后用刀子削成了牌位的形状。道士把木板交到我的手里面,让我揣在怀里了。
我们趁着天明,溜达到了文庙。我看见这庙并不太大,里面供奉着几个神像,和普通的神庙差不多。
这几尊神像当中,坐在正中央的,自然是至圣先师孔圣人了。旁边是七十二贤弟子,有名气的能够分到一尊塑像,没有名气的,就是一个牌位罢了。
不过,有幸进入文庙,享受供奉,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毕竟孔圣人弟子三千,还有两千多人连大名都没有留下呢。
我走到颜回的塑像前,看见他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曲肘而卧,脸上露着满足的笑容。而在他身边,则放着一只破碗。确实惟妙惟肖到底展现出来:“身卧陋巷中,回也不改其乐。”
以前我觉得颜回很高明,释富贵如浮云。知道最近,经过乞丐一点拨,再看文庙中的颜回像,这不就是一个乞丐吗?
我们在文庙外面的路边摊吃了点东西,堪堪等到日落。周围的人都走光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摸了进去。
据说本市王书记上台以后,推出了一系列复兴传统文化的工程,修复文庙,重尊孔子,就在此列。也正是得益于这个工程,本来文庙摇摇欲坠的几间破屋子被翻盖一新,甚至有了小院。
我们几个人翻墙进入到文庙当中。这里晚上没有人值班,算是给我们提供了一点便利。
我问乞丐:“接下来怎么做啊?”
乞丐小声的说:“接下来?我们可以等在院子里,你孤身一人走到大殿里面去,跪在颜渊像前,然后咬破指尖血,在牌位上写上:颜渊祖师爷之位。然后恭恭敬敬的磕几个头,抱着牌位睡一觉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这个简单。”
道士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手中的罗盘说:“你不用害怕,如果真的有小鬼在这里作祟,我会很快发现他的。到时候,不会让你有危险。”
我笑了笑:“我有什么可怕的?这么多人在文庙中睡过觉,都没有事,我不至于那么倒霉,就偏偏遇到危险吧?”
道士笑了笑:“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们几个在大殿外面的台阶上坐下了。而我独自一人走到了大殿当中。
或许是没有人值班的缘故,大殿中的灯火都是熄灭的。大概是担心失火吧。
我在供台上摸索了一会,找到火柴,把蜡烛点燃了。
然后跪在颜渊的塑像前,按照乞丐的吩咐,帮着他做了一副牌位。
我把几个蒲团拉过来,并在一块,然后躺在上面了。
我抱着牌位,当真打算按照乞丐说的,在大殿当中睡一觉。可是我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翻了个身,脸对着大殿外面,隔着屋门,看着道士几个人。这样似乎比较有安全感。可是时间长了,我心里又有些发毛,总觉得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似得。
于是我慢慢地转过头来,发现时供台上的神像。
这些神像塑的都很奇怪,眼睛不是平视着前方的,而是向下的,似乎在看着我一样。
我心里面暗暗地想:“真是诡异啊。”
这一晚上,我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我心里面又有点着急,如果没有睡着的话,幕后的那只小鬼不敢现身,那我们不就白忙了吗?
我平躺在蒲团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房梁,心里面默默地念叨着:“快睡着,快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有一阵阴冷的风冲我吹过来了。我猛地打了个哆嗦,心想:“终于来了?”
我从蒲团上坐了起来,向周围张望了一眼,顿时就愣住了。
我发现,我并不是躺在文庙中,而是躺在断头巷。
没错,这里绝对是断头巷中的小屋。床上的被子绝对是我的。
我疑惑的站起身来,心想:“我不是在文庙中吗?怎么回到断头巷来了?这中间……好像缺了一段什么?难道我失忆了不成?这可有点意思了。”
我向外面望了望天,发现这天空阴沉沉的,像是黄昏,又像是黎明。
第一百二十六章 颜回()
在北方,很容易见到雾霾天。那时候,日月无光,让你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有时候一觉醒来,恍如隔世。
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好像是被世界给抛弃了一样。
我在身上摸了摸。想要把手机掏出来看看时间。但是手机却找不到了。
我挠了挠头:“难道有贼趁我睡觉的时候进屋了?把我的手机偷走了?哪个贼这么大的胆子,断头巷的手机也敢偷?”
我忽然想起活的病来了,心里胡思乱想:“如果断头巷的差事也是一个病的话,那么偷手机的贼,是不是把这个差事也偷走了?那样我就是自由身了。”
不过我也知道,这种事,只是想想算了。不会真的发生的。
我在屋子里面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手机,于是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打算报警。
现在大街小巷都是摄像头,不可能丢了东西查不到人,全在于办案的人想不想查了。我现在和石警官是好朋友,估计本市的贼他能认识一大半。所以对于我来说,报警还是很有用的,我并不担心手机的事。
等我晃晃悠悠,就要走出断头巷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不对啊,今天这巷子里面,好像多了一个人。”
我回头一看。发现靠着墙角,躺着一个乞丐。这乞丐脏兮兮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百无聊赖,走到他身边说:“哎?你是不是偷我东西了?”
那乞丐斜着眼看了看我,很无礼的说:“放屁。你别血口喷人啊。”
我冷笑了一声:“是不是血口喷人,咱们搜一下就知道了。”
那乞丐很着急的说:“你被败坏我的名誉,我有急事在你这里躺一会,你怎么这么麻烦呢?”
我奇怪的看着他:“你能有什么急事?”
乞丐叹了口气:“你不懂,总之,别妨碍我的事就可以了。还有,别对被人说我偷东西了。人言可畏,这种东西,太可怕了。”
我挠了挠头,苦笑着说:“一个叫花子,还这么重视名誉?真是天下少有。”
乞丐呸了一声:“谁是叫花子?我可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
我摇了摇头,心想:“原来是一个疯子。”
我正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看到一群人,向断头巷走来了。不对。确切的说,是飘来的。
这一帮人走路的时候,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就飘出去很远。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他们都是鬼。
我吓了一跳,连忙站在旁边,身子死死地贴着高墙,不敢挡着他们的路。
幸好,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他们当中的人,只是随便瞟了我一眼,就扭过头去了。
我看到领头的人留着大胡子,眼睛里面放着精光,看样子,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大胡子看了看乞丐,点头赞许:“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在回也。”
那乞丐马上跳起来,脸上泛着兴奋地红光,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说:“多谢老师夸奖。”
大胡子身后有几个年轻人,正一手拿着绢布,另一手拿着毛笔,一边记录,一边恭敬的说:“真是金玉良言,听老师一句话,胜读十年书。”
大胡子笑了笑:“不错,不错,都是好孩子,咱们去悄悄其余的学生。”
那几个人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临走的时候,他们回过头来,怨毒的看了乞丐一眼。
他们怨毒的眼神,和刚才的和善,简直是两个极端。
然而乞丐并不以为意,只是得意的笑着,好像刚才大胡子的赞许是一道护身符一样,能够让他百毒不侵。
我低头看了看乞丐,发现他身子悬空。两个脚尖是不是点一下地面,就能轻轻地弹起来。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他也是鬼。”
我的头上一个劲的冒冷汗,我不敢打扰他,慢慢地向外面挪。
等我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有很多行人。而这些行人,全都用脚尖点地,轻飘飘的向前走。
我摸了摸脸,心想:“我这是到哪了?这里是阴曹地府?”
想到这里,我的心都凉了。
听说,人死了之后,回到阴间去。而阴间和人间一模一样。也有城郭,也有农村。就像是复制了一个空间一样。只不过,住在那里的不再是活人了,而是死人。
难道说,我在文庙中睡了一晚上,就此死了吗?李老道并没有把我救下来?
我的脑子乱纷纷的,想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头看了看乞丐,发现他又躺在地上了。只不过,这时候他的脸上没有那种悠哉悠哉的神色了,取而代之的,完全是奸诈与狡猾,好像是在算计谁一样。
乞丐见我盯着他看,笑着说:“小兄弟,你在看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
他走到我身边,笑嘻嘻的说:“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咱们两个聊聊?”
我在心里面盘算了一会,觉得这乞丐未必是什么好人,但是不一定会害人。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这里的人,都是像你那样走路的吗?”
乞丐奇怪的问:“什么意思?你和我们走路不一样?”
我脱口而出:“当然不一样了,我是……”
我说到这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惊骇的发现,我和他们一样,也是脚尖点地。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是真的死了……”
乞丐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看你呆头呆脑的,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苦笑了一声:“是我,我叫郭二,呆头呆脑的……”
郭二是我的外号,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外号。但是我稀里糊涂的死了之后,居然自嘲起来了。
我好奇的问乞丐:“刚才的那个大胡子,是什么人?”
乞丐笑着说:“是我的老师啊。他后面的那些人,是我的师兄弟。”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又问:“那他刚才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乞丐笑着说:“那是对我的评语。”他得意的说:“老师对我的评语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