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寄给我的。”
小编蹲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鬼大哥,我没有给你寄漫画书。那些书是烧给你的。自从那天和你吵架之后。我每天晚上做恶梦,梦见你穿着血衣,吐着舌头来找我要漫画书。我怕的要命,晚上就在十字路口,把书烧给你了,但是不管用。我只好四处打听,请来了这么一位大师。你真的死了,已经死了二十多天了。”
我听了这话,再看看眼前的火堆,以及没烧完的漫画,我已经心灰意冷了。但是冷不丁的,谁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了呢?我嘴里面还在强辩:“不可能。我这二十几天,一直好好地活着。我怎么死了?”
道士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你仔细回忆一下,你这二十多天。有没有吃过饭?有没有喝过一口水?还有,给你送快递的人,他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
我随口答道:“我当然吃过饭,我吃的是……”说到这里,我忽然愣住了:“我真的吃过饭吗?在我记忆中,我的衣食住行都很正常,可是其中的细节,我一点都想不起来。这些天的经历像是那些漫画书一样,只有很敷衍的寥寥几笔,根本经不起推敲。”
我越想心越凉:“那个送快递的人,我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甚至是男是女都想不出来。他就像是我自己编造出来的幻觉一样。”
我叹了口气:“原来我真的死了,原来我这些天像是孤魂野鬼一样到处乱晃,生活在自己的幻觉中。可是我怎么死的?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
道士为难地说:“我们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甚至不知道你是谁。不然的话,也不会处心积虑的,用招聘启事的办法把你骗过来了。”
我心不在焉的问:“那招聘启事,是你们发出去的?”
道士摇了摇头:“根本没有招聘启事,我也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只是烧了一张黄纸,做了一个障眼法罢了,目的是把你引出来,因为我知道,方圆几十里的小鬼,只有你对出版社的小编感兴趣,所以你一定会来的。”
我苦笑一声,看着我胸口上的血合同:“不得不说,你这个计划很成功。而且骗到了我的姓名和生辰,做成了这么个东西。”
我叹了口气,绝望的看着道士:“你现在要把我怎么样?”
道士指了指会议室里面的神像:“你去给城隍爷上柱香。等于去他那报了到。然后等着投胎转世吧。”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上,却又不想说了。
以前我也会想到死,想象着临死的时候,要交代一些遗言。让亲人们不要悲伤,把我的东西转赠给好友。可是现在真的死了,我又懒得交代这件事了。在死亡面前,这些事实在太渺小了,渺小到不值一提。
道士伸手扶了我一把,我居然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他扶着我一步步走到会议室。帮我点燃了三支香,递在我手里面:“磕个头,插在香炉里面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任由道士搀扶着跪了下去。
磕完头,我站在桌子跟前,把香插在香炉里面。这时候,我看见神像旁边摆着的,并不是我的遗像。而是一张黄纸,上面画着道家的阴阳鱼。估计我之前看到的相片,也是道士做出来的障眼法。
我正盯着黄纸出神。小编在旁边说:“大师,香灭了。”
我扭头一看,香真的灭了。
道士咦了一声,又帮我点上了。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阵阴风,从神像的方向吹过来。随后,供香又灭了。
道士错愕了一会,忽然哈哈笑了两声:“小伙子。城隍不收你。”
我紧张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道士盯着我说:“意思是,你还不算死人,有还阳的机会。”
第五章 与子同袍()
我刚刚已经被判了死刑,现在道士忽然告诉我。我还有还阳的机会。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像是过山车一样,我有点受不了这刺激。
我站在地上愣了很久,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重新活过来,和以前一样?”我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因为我脆弱的神经实在经不起折腾了。万一再来一个乐极生悲,我非得发疯不可。
道士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我顿时眉开眼笑,问他:“我怎么还阳?你可得帮帮我啊。”
道士笑了笑:“我既然在这里遇见你了,那就是缘分。这个忙我肯定是要帮的。”
我眼前一亮,问他:“现在怎么做?去找我的身体吗?”
道士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要知道,魂魄有两种。一种叫生魂,一种叫鬼魂。生魂阳寿未尽,刚死不久,还可以还阳。但是……如果耽搁的时间久了,气息渐渐消散,就会变成鬼魂。那时候,就算肉身完好,也活不过来了。而你已经死了二十多天,恐怕……”
我着急地问:“那我算什么?是生魂还是鬼魂?”
道士忽然伸出手,翻了翻我的眼皮:“你的时辰要到了,再过一会,就会变成鬼魂。到时候,你不用上香,城隍爷也会派人来捉你,送你投胎转世。”
我着急的说:“大师,你直接告诉我,我还能不能活。”
道士笑了笑:“本来是不能活了。不过你运气不错,遇见了我。我可以用很高明的道术帮你一把,把你从阎王爷手里面抢回来。”
旁边的小编听得心驰神往,脸上露出崇拜的神色来。而我却全看明白了。
有一种人喜欢吹牛。他们吹牛的方式很奇特,先把一件事描述的危急万分,即使是大罗神仙都不能改变。然后他再出手解决,以此彰显自己能耐比较大。我今天估计就遇见这种家伙了。
我虽然明知道这道士在吹嘘自己,不过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我只能装傻,也露出一副崇拜的神色来,对他说:“大师,那你快救救我。”
道士神神秘秘的说:“你需要一件东西,温养住你的魂魄。打个比方说,人的魂魄就像是一朵花,摘下来之后,很快就枯萎了。但是如果插到清水中,却能活很久。”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我该用什么温养魂魄?”
道士咧嘴笑了一声,我感觉这声音有点奸诈,好像要做什么坏事一样。他忽然对我热络起来,和我勾肩搭背,笑眯眯的问我:“纸扎店那个姑娘,你看见没?”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看见了。”
道士又笑了一声:“漂亮不?”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点了点头:“漂亮是漂亮。不过她是鬼,再漂亮也挺吓人的。怎么,大师对他有意思?”
道士忙摇头:“我是出家人,从来不考虑男女之事。倒是你,艳福不浅啊。哈哈。”
我吓了一跳:“什么艳福不浅?”
道士说:“你想要保住魂魄,就必须再去纸扎店一趟,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到时候,她会让你躺在那张床上,然后引诱你,和她同床共枕……”
我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道士,我结结巴巴的说:“然后……然后我就能温养住魂魄了?”
道士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和她同床共枕了,那你就死定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我现在算是一只鬼。但是我还真不敢和女鬼睡在一张床上。”
道士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没有见识过她的媚术。到时候,就算你知道她是鬼,你也舍不得下床。”
我听道士这么说,干笑了两声,没有反驳他,而心里面却有些不以为然。
道士把手拢到袖子里,在屋子里面踱步,他一边走,一边说:“这姑娘的来历,我还是知道一点。她十八岁那年,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为了这男人,抛家舍业,付出了很多。结果几年后,她年老色衰,男人忽然要和她离婚,另娶他人,而这新娘子,也是十八岁。”
我干笑了一声:“这种事不是每天都在发生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道士笑了笑:“再之后就有关系了。这姑娘又是生气,又是后悔,一病不起,郁郁而终。死了之后,就留在城市里面,无论是人是鬼,只要进了她的门,她都要诱惑一番。如果你贪恋她的美色,和她同床共枕,她就认为,你和她的丈夫一样,是个好色薄幸之徒,等云雨过后,就会把你的魂魄吞掉。”
我还没有说话,小编倒好奇的问:“如果不受她的诱惑呢?会怎么样?”
道士笑了笑:“如果你坐怀不乱,她就觉得你是一个君子,值得尊敬。会让你安安稳稳的睡一夜,天亮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点了点头,问道士:“你要我去纸扎店做什么?呆在那里装一夜君子,赢得她的尊敬之后,请她想办法温养我的魂魄吗?”
道士微笑着说:“她身上穿着一件袍子。这袍子汇集了无数小鬼的阴气。你如果能把袍子穿在身上。那你的魂魄就保住了。”
他叹息了一声:“不过很可惜呀。这件袍子,她宁可死了,也不会给别人。别说你装君子了,就是装圣人也不成。”
我有些失望地说:“说了这么久,原来还是没有办法。”
道士嘿嘿笑了一声:“那倒未必。我有一计,你如果听我的,就能把袍子拿到手。”
我好奇的问:“怎么做?”
道士一脸猥琐的说:“你进去之后,假装受到了诱惑,骗的她脱光了衣服。不就可以拿到那件袍子了吗?嘿嘿,两个人在一块睡觉,肯定是不穿衣服的吧?”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有什么用?她认定了我是人渣,还会让我离开吗?再者说了,我也不想和鬼睡觉。”
道士笑眯眯的说:“等她脱光了衣服,你马上带着她的袍子逃出来。她来不及吃你,也来不及和你在床上折腾。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苦着脸说:“到了那份上,我还逃得了吗?大师,你可别哄我。”
纸扎店中的厉鬼很厉害,按道理说,我绝对逃不掉,但是道士在我耳边说了一个计划,信誓旦旦的保证,我是安全的。
我很怀疑他,但是我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因为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独自离开了出版社大楼,忐忑不安的向纸扎店走。心里面念叨着道士教我的步骤,我越想越觉得不靠谱。
我没有刻意寻找纸扎店的位置,而它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姑娘就坐在柜台后面,这一次她没有看电视,而在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她挑了挑眉毛:“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恐惧:“我从那恶人手上逃出来了。”
姑娘微笑着说:“那你肯定受了不少惊吓。”
我忙点头:“是啊,今晚吓死我了。”
她指了指我墙角的那张床:“要不然你去休息一会,定定神?”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我休息一会。”
我知道那其实不是床,而是一个骨灰盒,我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象。不过我已经做了鬼,也就不讲什么忌讳了。
我慢慢地躺在上面,感觉这张床甚至有点舒服。床铺很软,也很温暖,带着一股香气,温柔的让人放松警惕。
那姑娘吹灭了蜡烛。店里面马上黑下来了,只有天上的月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让这里影影绰绰的。
她轻轻地走过来,声音懒洋洋,软绵绵的:“把衣服脱掉,睡起来才舒服。你为什么不试试?”
我咽了口吐沫,按照道士教我的话,对她说:“那么,你睡觉脱衣服吗?”
第六章 红腰带()
她看了我两眼,忽然咧嘴笑了。她伸出手按了按我的胸脯:“那么……你猜我睡觉脱不脱衣服?”
我硬着头皮,装出一副色鬼的样子来:“我猜你脱衣服。因为脱了衣服比较舒服。”
她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那我听你的。”
她当着我的面,开始脱那件袍子。我看见她踮着脚尖,轻飘飘的站在地上。身上的皮肤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这幅模样,实在是可怕,真不知道那些小鬼是怎么被她诱惑到床上的。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面默默地念叨:“我为什么这么怕她?她是女鬼不假,可是我也是鬼啊。”
过了一会,我想明白了。人可以怕恶人,鬼也可以怕厉鬼。我感觉到恐惧很正常。
我刚刚想到这里,有一只手就落到了我心口上。这手软绵绵的,冷冰冰的。
我睁开眼,看见女鬼皱着眉头问我:“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我想要装出个色鬼的样子来,但是又装不像。我咧了咧嘴:“我等着你帮我脱。”
女鬼笑了,估计我这种色鬼见得太多了。她果然开始帮我脱衣服了。
我的外套脱去之后,里面有件肥大的衬衣,是道士用白纸裁成的。而我的腰里面拴着一根红色的麻绳,像腰带一样,把衬衣下摆连同裤子一块拴住了。
女鬼笑了:“你已经死了,还用得着红腰带辟邪吗?”
我这时候已经不怎么害怕了,毕竟眼前的女鬼还没有露出可怕的一面来。我一本正经的回答她:“活着的时候,栓红腰带避鬼。死了之后,栓红腰带避道士。”
女鬼摇了摇头:“可是你今天还是遇见道士了,不仅遇见了,还被抓走了。由此可见,这腰带不怎么管用。”
我笑了笑:“可是我又逃出来了。有几只鬼能从道士手里面逃出来?我猜就是红腰带帮了我。”
女鬼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你这个人,说话倒有些意思。哎,我真怕过一会,舍不得吃你了。”
我听见这话,心里面一凉。但是我还要装傻,我故意猥琐的说:“你吃我吧,最好吃的干干净净的。”
女鬼点了点头:“你放心,一点渣子都不剩。”
她伸手去解麻绳。但是解了很久都没有解开。因为麻绳是道士绑上去的,估计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法,不按照一定的步骤来,肯定越解越乱。
女鬼开始的时候,还笑眯眯的。过了一会,她显然被这麻绳气到了。我看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皮肤也变得青幽幽的。
这幅模样实在太吓人,我赶快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她。这时候就算解开绳子,我也不会被她诱惑了。
几秒钟后,我听见女鬼冷冷的说:“你这腰带为什么解不开?是不是耍我呢?”
我连忙使劲的摇头:“我哪敢耍你?这红腰带我打算捆一辈子。所以胡乱打了个结,从来没想过解开它。”
女鬼冷笑了一声,忽然皱着眉头说:“你这腰带是用什么染的?怎么臭烘烘的?”
我傻笑着说:“用猪血染得。据说身上带血,看来像是厉鬼,不会被欺负。”
女鬼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显然对我这种怂人看不上。她嘟囔着说:“真是个废物。”然后弯下腰去,使劲拉扯那条麻绳。
我松了口气,心想:“看来她没有看穿我的秘密。”
过了一秒钟,女鬼叹了口气:“我的手都酸了。你这腰带我解不开,我还是去找把剪刀吧。”
她伸了伸腿,想要下床,结果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
我听见她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喊:“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了?”
我知道道士的计策成功了,我嘿嘿笑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麻绳上不仅有猪血,还掺了点朱砂。剂量很小,又被血腥味遮住,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