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不能白挨?你的意思是,在我的脸上打一下泄愤吗?”
看白无常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似乎很想给黑无常来上一下。只不过忌惮对方的本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黑白无常带着那只小鬼回到城隍庙,而我自然而然的跟在了他们身后。
我对白无常说:“你有没有去过荒寺?”
白无常点了点头:“凡是为阴间办事的人,都去过荒寺。”
我又问:“那你记不记得那个地方在哪?”
白无常苦笑了一声:“我还不如黑无常呢,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什么太阳,什么东边西边,一概不记得。我只知道我曾经去过。”
我点了点头,就不再问了。
我从断头巷平安的回来,获得了自由之身。这算是一件大喜事,剩下的应该就是享受生活了。可是我心里面却躁动不安,总想再去经历一点什么。
我心里面有些警惕的想:“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出生入死习惯了,已经上瘾了吗?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心里面虽然这么想,可是身体仍然不由自主的跟着黑白无常向城隍庙走去,我现在对这些事越来越好奇了。
时间不长,我们走到了庙门口。
这座城隍庙白天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萧条。可是到了晚上,就显得威严无比。
白无常向前走一步,邀功一样叫了一声:“小鬼捉拿归案,黑无常也找回来了。”
随后,我听到一声怒极了的冷笑,城隍爷从塑像身上走了下来。他一边向外面走,一边看着黑无常说:“你还敢回来。”
黑无常恭恭敬敬的说:“我是无常,不属于人,不属于鬼,除了这里,无处可去,当然要回来。”
城隍爷的手掌在轻轻地发抖,我可以把这发抖理解为蓄力,我敢肯定,他会在黑无常的脸上甩一个大耳光。
不过他并没有动手,而是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声:“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误了时辰。”
黑无常淡淡的说:“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
城隍爷更加生气了:“什么人?你已经失去了记忆,和这个世界无牵无挂,任何人都不应该影响你做事。”
黑无常仍然淡淡的说:“和断头巷、西门、仙境都有关系的人。”
这话说完之后,我发现城隍爷脸上的怒气顿时消失了。他问了一句:“当真?”
黑无常点了点头:“那个人就是李老道,他刚刚从断头巷回来。”
城隍爷的态度忽然变了:“进来说,在外面站着成什么体统?白无常,你去找几个座位。”
黑无常回过头来,微笑着对白无常说:“看样子,你这一巴掌只能白挨了。”
白无常嘀咕了一声:“怪了,这家伙怎么忽然变得爱说话了?”
黑无常的耳力极好,他回过头来,像是感慨,又像是回答:“这么多年了,我过得很压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压抑。直到昨天和李老道说了一番话,我忽然豁然开朗,感觉可能一切都要结束了。”
几分钟后,我们坐在了城隍庙,小鬼被白无常带下去了,而城隍爷在一个劲的盘问黑无常,问他和李老道说了些什么。
奇怪的是,他们两个交谈了很久,却没有人问我在仙境中经历了什么。
我忍不住对城隍爷说:“你为什么不向我打听一下那扇门里面的事?还是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根本用不着打听?”
城隍爷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是门外人,门外人不会问门里面的事,这是规矩。如果有人坏了规矩,会受到惩罚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谁惩罚你们?”
城隍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传说中西门的人吧。”
我又问:“可是为什么你对李老道这么感兴趣?”
城隍爷看着我说:“因为很久之前有一个传说。说会有人从仙境出来,然后再进入地府。这个人会帮我们脱离苦海。”
我无奈的笑了笑,只好岔开话题,问他:“对于那座荒寺,你有什么看法?”
城隍爷,笑了笑:“我也不记得了。”
我在城隍庙坐了一会之后,百无聊赖,就告辞离开了。城隍一直把我送到路口,然后就回去了。
我在路上晃晃悠悠,走回到道观中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
一觉睡到下午,手机忽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石警官打来的。
我懒洋洋的接了:“石警官啊,如果是捉鬼的事,我恐怕帮不了你了。李老道失踪了,不知道去哪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石警官在那头笑了笑:“不是捉鬼的事,你放心吧。听说你们去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又活着回来了,不容易啊,所以我准备了一桌酒宴,给你接风洗尘。”
我一听这话,马上来了精神,笑着说:“那我肯定到。”
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石警官一直问我有什么经历。但是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出来。
仙境中的老者虽然没有嘱咐我,但是几乎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和我说过相似的话:“门外人,不应该知道门里面的事。”
这当中或许有什么禁忌,而我还不愿意打破这禁忌。
在吃饭的时候,不断地有人说,我回来之后神采奕奕的,眼睛很亮,像是能放出光来一样。
我只是笑了笑,把它当做了心不在焉的恭维。
结果快要吃完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姚东打来的。
我笑着说:“姚老弟,你走的太早了,我正在吃大餐呢。”
姚东在那边说:“你还有心思吃饭呢?我这里出事了。”
第二百二十章 闹鬼事件()
我本来喝的有点迷糊了,忽然听到姚东说,他那里出事了,脑子马上清醒过来了。
我的第一感觉很奇怪,不是慌张,也不是着急。反而有点……兴奋。
我挠了挠头:“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幸灾乐祸吗?”
姚东在电话那边一个劲的喊:“喂喂喂。郭老兄,你有没有听啊。”
我咳嗽了一声:“听着呢,出什么事了?”
姚东叹了口气:“别提了,闹鬼了。”
我笑了笑:“以你现在的本事,还怕闹鬼?”
姚东苦笑着说:“实不相瞒,这只鬼厉害得很,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皱着眉头说:“李老道不在这里,这可怎么办?”
姚东有些不高兴的说:“郭老兄,你可别装傻啊,我给你打电话,是让你过来帮个忙。”
我干笑了一声说:“我能帮什么忙?”
姚东很是有些不满的说:“郭老兄,咱们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了,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那只鬼我是抓不住。咱们两个联手,估计就没有问题了。”
其实姚东说道闹鬼的时候,我就已经动心了。现在听到他这么说,我就答应了一声:“让我去看看也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具体是怎么个闹鬼法?”
姚东在那边奸笑了一声:“你来了之后就知道了。我得拿这件事吊着你,让你心里面保持着好奇心。然后你才肯来。”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坐在椅子上愣了十几秒钟,然后骂了一句:“你倒是把地址给我啊。”
然后我开始一遍一遍的拨电话,姚东一直拒听,好像担心我向他打听闹鬼的事一样。
我只能给他打了个短信:“地址。”
过了几秒钟,果然有地址发回来了。
我看了两眼。向石警官叹了口气:“老兄,能不能帮我搞一张火车票?”
石警官笑着说:“怎么?要出远门捉鬼?”
我点了点头:“你都听到了?”
石警官嗯了一声:“听到了一言半语的。”然后他拿出电话来,拨了个号,交代了两句,冲我笑着说:“到了车站之后,找一个姓王的主任,我已经把事情托给他了。”
我道了一声谢,站起来就要走。
石警官问我:“郭老弟,这么着急?一定要大半夜的走?”
我笑着说:“我有点好奇,想去看看到底哪里闹鬼了。”
随后,我穿上外衣,急匆匆的向火车站走去了。到了车站之后,我打听了一圈,找到了王主任,很显然石警官已经帮我打过招呼了。对方给我办了一张票,五分钟之后,我就躺在了卧铺上面。
刚才吃饱喝足了,我躺下之后马上就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等我睡醒的时候,发现快要到目的地了。
我伸了伸懒腰,心想:“这一趟不错啊,很顺利。”
我在过道里面走了一圈,活动活动手脚,这时候,有一个僧人,一边念经,一边递过来一张传单。他像是特务接头一样,低声说:“施主,我看你有慧根,所以才给你这张纸,上面有成佛之路。”
我惊讶的看着他:“这家伙什么来头?”
紧接着。我看到他又拦住了一个大妈,嘴里面低声说:“施主,我看你有慧根……”
我心想:“现在和尚发展教徒,都用这种方式了吗?”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发现和以往的传单并不一样。
以前看到和尚发传单,上面全都是因果报应,菩萨显灵一类的小故事。或者是劝人向善的金句良言。
但是今天的完全不同,上面没有任何故事,而是一套呼吸吐纳的方法。并且在末未注明,只要按照这方法去做,百日之后,必有收获。如果能一直坚持下去的话,可以百姓不生,延年益寿,甚至成仙成佛。
我看着那张纸,心想:“这好像不是和尚应该办的事啊。佛教中哪有这种东西?”
可是我看了两眼之后,忽然发现,上面写的方法似乎是正确的。
我不太懂什么呼吸吐纳,但是和李老道呆在一块的时间长了,所以曾经听他说起过。这张纸上面写的吐纳之法无疑是正确的。如果认真练下去的话,也许真的像纸上说的那样,可以延年益寿。
我心里面奇怪的想:“这和尚是谁?为什么到处撒这种传单?”
我还没有想清楚,火车已经到站了,于是我下了车。
姚东给我的地址很偏僻,偏僻到要转几趟车。
我先是坐了火车,然后是汽车,然后是三轮车,最后在路边拦住了一个老农,搭了一段驴车。等我赶到村子里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我掏出手机来,又拨了一遍电话,姚东还是不在服务区。
我气得差点把电话扔出去,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编了一个地址,耍我呢?”
这小村子没有通公路,前两天可能刚刚下过雨,我一步一滑,好容易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前。黑色的大门,门口坐着一个老头。
我问老头:“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叫姚东的?”
老头摇了摇头:“没有啊。”
我挠了挠头,心想:“难道我真的走错了?”我跟老头核对了一下地址,发现没错。
最后老头问清楚了我是在找人,于是建议我用村支书的喇叭广播一下。只要十块钱,全村都能听到。
我顿时大喜,问老头:“村支书家在哪?”
老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就是。”
我悻悻然的掏出钱来,跟着老头走到家里面去了。
随后,老头带着我走到了一间屋子里面。我看到墙上贴着一溜画像,依次是马列毛邓。屋子正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的油漆剥落,有很多地方已经开裂了,旁边有两排椅子,不过这椅子各式各样,显然是从不同的地方搬过来,凑到这里的……
老头得意的说:“这就是我们的党支部。”
我点了点头:“真是庄严又神圣。”
老头笑着说:“那是当然。”
然后他走到墙角,开始调试设备。我看到一堆笨重的机器,以及扎着红布的话筒。
老头先来了一段激昂的音乐,差点把我带回到人民公社时代。然后又吹了吹话筒,用乡音说:“同志们注意一下,同志们注意一下,下面咱们广播一条重大消息。”
随后,他让了让:“你来说。”
我走到话筒跟前,清了清嗓子:“姚东,姚东,你个王八羔子在哪呢?爷爷找你来了。你快点来村支书家接我。”
老头听我的话不太有礼貌,连忙把话筒拔了。然后不满地说:“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稳重呢?这么庄严的事,让你大呼小叫的,变成闹剧了。实话告诉你,普通人根本没有碰过这话筒。”
我干笑了一声,就退了出去,站在村支书家门口等着姚东。
如果姚东没有涮我,他真的在这个村子里面的话。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问老头:“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闹鬼的事啊?”
老头瞪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小伙子,我是党员。”
我奇怪的看着他:“我知道入党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但是你也不用到处跟人说吧?”
老头瞪着眼睛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无神论者。不信鬼,不信神,只信马克思。你问我村子里闹不闹鬼,你猜我怎么回答你?”
我悻悻然的点了点头:“也对啊,党员都是无神论者,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正在思索的时候,忽然看见胡同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面色不善,正对着支书家走过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地藏王的肉身()
我向远处看去,这女人的速度很快,一副要和别人拼命地架势。
我对老头说:“支书,好像仇家上门了。”
老头说:“不可能,我行的端,坐的正。怎么会有仇家?”
不过看老头的样子也有些不安,毕竟这女人明显是向我们走来的。而我是刚刚到这村子的,不可能结仇,对方很有可能是来找村支书的麻烦。
老头开始有些不安了:“也许她心情不好,不至于找我打架吧?”
话音未落,女人从路边拿起来一根大棍子。
我嘿嘿的笑:“不是来打架的?难道这根棍子用来当拐杖?”
老头转身就向院子里面走,看样子是打算暂避锋芒。女人走到门口,睁着怪眼问:“刚才是谁在广播?”
我指了指老头。
女人又问:“另一个是谁?”
老头指了指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棍子像是雨点一样砸了下来,我只能徒劳的伸手护住胳膊,在院子里面抱头鼠窜。最后我冲进了党支部,关上了大门。
女人把棍子当成了撞城锤,一个劲的向里面捅进来。
我用身子顶着门。苦着脸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是为什么啊?”
老头也在外面喊:“别撞了,这是集体财产,你们要打出来打。”
女人已经把窗玻璃捣碎了,一边用棍子打我,凶狠的说:“我让你骂人。我让你骂人……”
我左支右绌的躲着那根棍子,大声说:“我什么时候骂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这时候,院子里面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你不是骂我了吗?”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跳起来了:“姚东,你这个……”
我刚喊到一半。忽然明白过来了。我冲外面说:“这女的和你什么关系?”
姚东嘿嘿笑了两声:“这是我姐姐。”
我顿时泄了气,刚才我在广播里面大喊大叫,岂不是把这女的也骂进去了?
我们闹了足足有一刻钟,女人终于把棍子扔了,把我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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