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我知道现在原人寨要打仗了。这是一场无法阻止的战争因此我也不想去阻止。因为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是你们对自由的选择。可是在你们追求自由与幸福的时候,请你们想一想我。我也有自己的权利,也可以追求属于我自己的自由与幸福。嫁给拉克申并不是我的意愿而是我爹的。我不想因为我爹的想法而葬送自己一生。我想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所以今天我想让大家做一个见证,见证我的勇气和对爱的执着!我要告诉大家我所爱的人的名字,他的名字叫作莫违天!他是我的如意郎君,是我一生都要追求的幸福!”
萧潇说完这些以后早就泣不成声了。这是她鼓足勇气说出的话语,她不可能再有这样的勇气说第二次了。她原以为当她说完这些之后会有叹息之声、会有责备之声、会有愤怒之声、会有嘲笑之声,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就连咳嗽的和走动的声音都没有。大家好像不存在一样静静地站在那儿。
在这漫长的沉寂之后,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说得好!”紧接着便是一片真挚的掌声。
第八章 拉克申的决定()
人群中爆发的掌声着实让萧潇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人们居然会支持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这始料未及的情形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满含着泪水不住地点头。
萧潇不是唯一一个被惊呆了的人。宾客们的反应也让本来就愤怒不已的萧万龙更加恼火。他从腰间拔出宝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人群中间厉声喝道:“太放肆了!都给我停下!”
他的这声断喝的确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刚才还在鼓掌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萧万龙提着剑扫视了一圈,继续大声说道:“这是我的家事,你们不必要参合,现在都给我退下吧!”
人们一听大帅这么一说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人挪动半步。
“你们聋了吗?还不给我退下!”萧万龙又一次吼道。
还是没有人离开。
萧万龙忽然感到自己身处窘境。他提着剑四下张望着想要找到一个听从他命令的人,可是他的眼睛转了一大圈也没有一个人动地方。
正在他无比尴尬之际,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只见这人浑身上下穿着镔铁打造的铠甲,这铠甲极其精致。护肩、手腕、腰甲之都镶有金边,胸甲处还雕饰着一只猛虎。这只猛虎栩栩如生,仿佛要从他的胸口跳将出来一般。
再看这人的脸却没有他身穿的铠甲精致。在他的左脸颊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右眼也受过伤,用同样镶了金边的眼罩罩了起来。
这个人萧万龙很熟悉。他是山下虎口村的村长。这人本姓张,原来是他们一族之中的贵族。他身上穿着的铠甲是他的先人传下来的遗物,叫做兽王归巢铠。这是一件宝物,据说身穿它的人可以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正因为这样。他总是在最隆重的场合穿着这件铠甲以示对别人的尊重。后来共和国开始了大屠杀,他和萧万龙一起逃了出来并带着残余的族人来到了原人寨。他的刀疤和瞎了的眼睛就是逃亡的时留下的。正因为这样,人开始渐渐地管他叫做独眼张了。
独眼张虽然贵族出身却没有贵族的架子。当他来到原人寨就开始帮着萧万龙重建家园了。在那艰苦的岁月里他总是冲在最前面,一直身先士卒,因此他赢得了一批人的尊重。他也成了除了萧万龙之外在寨子里最为德高望重的人。
这独眼张慢慢走到萧万龙跟前,一抱拳,说:“大帅不要生气,我看这事就此了了吧!”
萧万龙本以为这独眼张出来会向着他说话,怎料这家伙就然蹦出这么一句来。不过,萧万龙却并没有继续发火。而是摆出一副很不解的样子问:“独眼张,今天是我女儿大喜之日,你说这么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独眼张用他仅存的左眼瞄了一眼萧万龙,不慌不忙地答道:“大帅您一贯做事以理服人、恩威并重。今天的事情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
“怎讲?”萧万龙继续问道。
独眼张笑了笑,说:“大帅。今天且容我先将这规矩和身份放一放,咱老哥俩说一点知心话儿。萧潇这丫头是你和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个什么脾气我想你我都清楚。这孩子从小就很有主见。从来就不愿意被别人束缚。你今天逼着她嫁给拉克申。她是死也不会同意的。这要是闹出人命来我看就不好收场了!”
萧万龙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犹豫了,不过他并不想就此服输,于是便摇着头说道:“老张你说确实有道理,可是我毕竟是她爹,难道作为爹就不能有一点权力了吗?”
“可你并不只是她的爹,还是全寨人的寨主。现在又是这军队的大帅,你要为这所有人着想!再过两天就要出征打仗了,这时候寨子里面要是出了人命,你说士兵们的士气会怎么样?你就连你自己的女儿都不能理解。你说你又怎么能真正理解将士?又怎么能带着我们打胜仗?老哥哥啊,你好好想想吧!“独眼张发自肺腑地说道。
萧万龙沉思片刻,发出一声长叹:“莫非这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吗?也罢,就随这丫头的性子吧!”他说完便把长剑收回了剑鞘,自己扬长而去。
人群中又是一阵掌声。萧潇望着萧万龙远去的身影右手一松,剪刀便掉落到地上。她顺势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道:“爹爹,孩儿对不起您!”
已经走出很远的萧万龙似乎听到了这句话,身子颤了一下,但没有停止脚步,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里。
独眼张想要走过去安慰一下萧潇,可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过去。他觉得今天他说的有些多了便也跟着萧万龙的后面离开了。
宾客们见独眼张没说什么就走了,便纷纷议论起来。不过这也仅限于议论,很快这些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走光了。早就哭得不成人形的萧潇在小雨、小露的搀扶下也最终离开了帅府。
这场的闹剧似乎就这样结束了,可是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不,因为有一个人还没有离开这里,他就是拉克申。人们只是在同情萧潇的遭遇,却忘记了这位不善交流的蒙古小伙子。今天本该是他的好日子,这是他所期盼的日子。虽然过去他没有奢求过,可是在幸福光顾他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欣然接受。
他是喜欢萧潇的,这一点他必须承认。这份爱他埋藏了许多年,他试着不去想这份爱,试着将它转化成亲情,可是事实告诉他在面对这样机会的时候他还是会去努力爱着她,仅此而已。
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拉克申对萧潇的爱只是单相思。这位固执的少女心中早已经爱上了别人。那个人就是莫违天。这让拉克申很痛苦。一方面他爱着那个女孩,希望看到她幸福,愿意遵从她的意愿;另一方面他却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那个莫违天,拉克申谈不上对他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是自己的情敌吗?应该不是,这个男人从来没和自己争过,自己也从未争取过,这算哪门子情敌啊!那他又是什么?是战友吗?他的确和自己并肩战斗过,莫违天的确是个了不起的战士,自己很欣赏他,不过也就到此为止。拉克申思来想去发现他与这个名叫莫违天的男人其实没有太多的交集,他也没有理由去恨他,这是事实。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自己改如何面对萧潇?还能想以前那样吗?他还能作她的二哥吗?拉克申开始犹豫了。萧潇不会再不理我了吧?他有些怕了,自己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是这一次是真的怕了。他独自一人坐在地上,望着为婚礼准备的彩灯;望着大门上张贴的“囍”字;望着一排排圆桌还有上面没有冷去的饭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望着什么,其实自己一直是在发呆而已。
真的就这样了吗?要沉沦下去?我可是拉克申啊!我为什么要这样自暴自弃呢?即使萧潇不再理我了那也是她的事情啊!而我却还有另外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件事他一直在做着,一做就做了十几年。是的,他一直默默地做着,一直保护着萧潇的安全。今后我拉克申还要做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爱着她!
拉克申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决定要这样做下去。就算萧潇不再理自己了;就算别人说他是个傻瓜;就算他为此牺牲了性命他也要这样做。这就是拉克申,一个不一样的男子、一个只知道付出的男子。
第九章 剑指共和国()
关于拉克申与萧潇的这场“婚礼”没有人再提起。一来这是大帅萧万龙的家事,不是随便就能拿来当谈资的东西;二来就是大家太忙了,根本就没有人有空说闲话。
在接下的这两天原人寨的人们都很紧张,他们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萧万龙给每一个村子都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整理好兵器和粮草。大家得令而行热火朝天地干的干着,很快这两天就在忙碌中度过了。
终于到了出征的日子,将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帅府前的空地上等待出征前的检阅。帅府的平台上插满了各色的旗帜,它们代表着原人寨的所有村落。在这些旗帜的中央竖立着一面大旗。这面旗要比其他的旗帜大上好几倍,上用手工刺绣着一个“义”字。这就是原人寨出征用的军旗。上面的“义”字是萧万龙的意思。按照他的说法这些出征的弟兄们是为义而生为义而死,所以军旗上面一定要有一个“义”字。其实这个字可以理解为很多含义,这其中也包含着莫违天所讲的为自由而战、为人民而革命的理念。当然这些酸腐的话萧万龙使不会当着人面说的,他自诩为一个粗人。作为粗人用一个“义”就可以解释许多道理了。
正午时分,萧万龙出现在平台之上。他向下俯视,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他知道这些便是将要同他一起出征的将士。事实上这只是一部分人,因为萧万龙一共集结了五万人的部队,这实际上就是原人寨的全部家底了。由于人数众多,大部分人只能留在山下等待命令,而站在帅府空地上的只是所有人中的十分之一。但即便是十分之一也已经非常壮观了。
萧万龙望着这些拥有坚毅目光的士兵们顿时心情大好,他似乎早就忘记了前两天的尴尬。摆出一副威严的面孔扫视着自己的部队。部队分为二十四个大营,分别由二十四位将军统领。这二十四个大营其实就是依据原来原人寨的二十四个村子划分的,而这二十四位将军也就是原先这些村子的村长。当然他们虽然已经是将军却没有得到萧万龙的封号,因此今天除了检阅部队和进行誓师讲话以外,萧万龙还要给这些将军们一个固定的头衔封号。当然,这个仪式要等到萧万龙誓师讲话结束之后才会举行。
现在正式卜师所说的吉时。萧万龙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喊道:“兄弟们!今天终于来了。我们等了十几年就是为了今天、为了向共和国讨回一个公道!我们要去革共和国的命!你们其中许多人应该并不明白什么是革命。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我知道革命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我得到自由!也许你会问我:‘难道我们现在就不自由吗?’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不!’我们并不自由!我们一直躲在这深山里苟且地活着。这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天共和国会发现我们、驱赶我们,最后消灭我们!而那时我们一点还手的力量也没有。因为我们过惯了这种‘自由’的生活。这种虚假的自由不能给我们带来安逸,我们只能自己寻求安逸。而这种安逸拿什么换?就得用我们的血去换!去和他们拼命,从他们那里拿回属于我们的自由!这就是我们的革命!兄弟们,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闹这场革命吗?”
“愿意!”几千人同时发出一声呐喊。这声音震颤着大地。仿佛就要地震了一般。
“很好!我信任你们,因为你们是原人寨的子民。是我的好兄弟!你们记住你们并不是为你们个人而战。你们是在为你们的亲人而战、是在为你们的子孙而战!你们中会有许多人战死,但是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的牺牲换来了你们亲人的自由、换来了你们子孙的自由。如果是这样你们还会害怕死亡吗?”
“不会!”又是一声足以地动山摇地回答。
萧万龙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很好!既然这样,那么二十四将听令!向前一步!”
听到大帅的这句命令二十位将军立即从所骑的高头大马下来,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等待着指示。
萧万龙看着下面的二十位将军个个身穿戎装、精神抖擞心中又是一阵欢喜。他将佩戴在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反手将它立在地上。大声说道:“众将听封!立春村村长王祖茂,我封你为神威将军,统领神威营。雨水村村长田三强,我封你为神武将军。统领神武营。惊蛰村村长洪雷,我封你为神勇将军,统领神勇营。春分村村长郝德江,我封你为神机将军,统领神机营。清明村村长斗笠鬼,我封你为冥阴将军,统领冥阴营。谷雨村村长算盘李,我封你为皓阳将军,统领皓阳营。立夏村村长上官丰,我封你为天满将军,统领天满营。小满村村长欧阳明,我封你为地殊将军,统领地殊营。芒种村村长牛汉,我封你为农圣将军,统领农圣营。夏至村村长铁男,我封你为兵圣将军,统领兵圣营。小暑村村长冯天赐,我封你为尚文将军,统领尚文营。大暑村村长冯天献,我封你为尚武将军,统领尚武营。立秋村(又称厨子村,因这里村民世代为厨而得名。)村长郭大勺,我封你为灶王将军,统领灶王营。处暑村村长顾常有,我封你为信使将军,统领信使营。白露村村长苗小姝,我封你为烈女将军,统领烈女营。秋分村村长独孤少卿,我封你为忠臣将军,掌管忠臣营。寒露村村长葛云龙,我封你为盘龙将军,统领盘龙营。霜降村(又称虎口村,因村口地势宛如老虎的嘴巴而得名。)村长独眼张,我封你为猛虎将军,掌管猛虎营。立冬村村长佟雀儿,我封你为鸣凤将军,统领鸣凤营。小雪村村长孟得寿,我封你为玄龟将军,统领玄龟营。大雪村村长陈志忠,我封你为镇东将军,统领镇东营。冬至村村长陈志诚,我封你为定西将军,统领定西营。小寒村村长陈志平,我封你为司南将军,统领司南营。大寒村村长陈志和,我封你为扫北将军,统领扫北营。以上皆为我原人寨之将领、听原人寨大军之号令!如有负我原人寨则一律军法处置!领命!”
“是!”众将军异口同声地答道。
萧万龙顿了顿,又道:“拉克申、莫违天听令!”
此话一出一直骑在马上的两个人也都很利落地从马上下来跟着众将军一起跪倒。
“我封拉克申为禁卫军统领,封莫违天为禁卫军先锋。你以上二人也如众将一样为我原人寨之将领、听原人寨大军之号令!如有负我原人寨则一律军法处置!领命!”
“是!”他们二人也很干脆地答道。
萧万龙又一次点了点头。他自然不知道这两个人这几天经历了一场极其痛苦的思想斗争。现在的他一心只想着共和国,那个让他永远不能忘怀的国度。国仇家恨一时全都涌上心头。必须要赢!必须要赢!他不断地暗示着自己,希望他所带领的军队可以战无不胜,希望他的族人能够在这次革命中重获新生。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