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听罢,当先抱拳行礼。
李凤娇和毛凤娃也同时向李老英雄告辞。
铁牛和李凤娇毛凤娃,三人同时出了练武馆,又穿过数间民房和一排店铺,即到了西街上。
街上的店铺每逢赶集才开张,平素只开一扇门,但这时却家家关门闭户,街上看不到一个人踪,显得格外冷清。
铁牛一看这情形,断定庄上的人都知道他铁牛回来报仇了,为了避免连累,又怕得罪了陈家,因而躲在家里,避免和他铁牛照面。
李凤娇和毛凤娃,虽然是经年行走江湖,但是这等冷清肃煞的景象,她们也还是第一次遇到。
尤其令她们两人注意的是,方才十字街口的几家商店客栈尚都开着门,如今也都关上了门窗不见人影。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小铺内,突然传出一个老妇人的低 声呼叫:“铁牛……铁牛你回来了……”
铁牛闻声一惊,循声一看,只见小铺的门已开了一道缝,一个头发灰花,白净面皮的老妇人,正向他铁牛焦急的连连招手。
一见老妇人,铁牛先是一愣,接着呼了声“杜大娘”,折身迎了过去。
李凤娇和毛凤娃见这位老妇人,白净面皮,肤色红润,和她身上穿的半旧布衣非常不相衬。
因为,要照她的面色和光亮的发型来看,应属富贵人家的人。
就在两人跟着前进,前面的铁牛已惊异地问:“杜大娘,你不是在陈家内宅帮佣吗?现在为啥在小铺里?”
被称为杜大娘的老妇人立即黯然一叹道:“自从金凤姑娘上吊后,我也辞掉了陈家的差事回来了!”
铁牛听得心中一阵绞痛,不由双目湿润,同时悲切地差别道:“金凤在陈家可是受了不少的苦?”
杜大娘急忙摇头道:“那倒没有……”
铁牛插口道:“我不信”
杜大娘苦笑了笑道:“三少爷待她那么好,又有丫头和老妈子侍候着她,怎么会让她吃苦呢?”
铁牛恨声道:“那一定是陈三那小子暗中虐待她,所以才寻死上吊!”
杜大娘却鬼祟的看了一眼街上和身后,才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铁牛,我告诉你,金凤是听到你娘去世的消息,又想到你在大牢里受苦,才上吊自尽的……”
铁牛心中再度一阵剧烈绞痛,不由怒吼道:“不要说!我这就去找陈三那小子报仇去……”
说罢转身,举步就待离去。
但是,杜大娘却煌急地连声低呼道:“铁牛站住!铁牛站住!”
铁牛闻声止步,仅回过头来,并未再走回去。
杜大娘先看了一眼李凤娇和毛凤娃:急急劝慰道:“铁牛你已有了这么两位美丽大方的武林女侠,你何必……”
话未说完,铁牛已怒吼道:“你不要再说!
杜大娘并没有被铁中的怒吼吓唬住,反而摇头一叹说道:“难怪金凤临死的时候还对我说……”
铁牛听得目光一亮,不由怒声急问:“她怎么说?”
杜大娘黯然继续道:“她说你倔强任性,脾气暴躁,你前去陈家报仇,一定会把小命给丢了!”
铁牛再度愤怒的吼道:“你胡说,金凤从来不数落俺的不是的。”
说罢转身,大步走去。
杜大娘一见,大吃一惊;面色大变,急得脱口惶呼道:“铁牛!铁牛!”
杜大娘见铁牛不理,顿时吓得浑身顫抖,只得望着正待转身。
走去的李凤娇和毛凤娃,焦急的低声道:“注意前面街口有埋伏。
俺说了这句话虽知老命可能不保,但总算付得起他死去的娘了!”
把话说完,热泪已夺眶而出,双手掩面,转身奔进屋内深处。
久经阵仗的李凤娇,一听“前面有埋伏”,立即望着大步走去的铁牛,传音急呼道:
“小心前面街口。”
铁牛虽然听到了,却没有停止,继续向前走去,但他炯炯如电的目光,却直盯着四个街角的店门和窗户。
李凤娇和毛凤娃深怕铁牛有失,急步跟了上去。
由于两个人阅历铰丰富,断定危机应庄屋顶上,是以,两人分别跟在铁中的左右,直盯着十字街口的房面上。
也就在李凤娇和毛凤娃抬头看向东南角和东北角房面上的同时,蓦见东南角的房面上悄悄的升起半个人头,并露出一只眼睛。
李凤娇脱口急呼道:“注意房上有人。”
如此一吆喝,伏在房面上的那人,索性站直了上身,挥臂大喝道:“起立!发箭!”
大喝声中,东南角和东北角的房画上。一阵长弓碰触瓦面的声响,同时站起近三十名身穿黄布劲衣的庄丁和武帅,纷纷举弓搭箭,箭尖一致指向西街上。
但是,方才发号施令的黄衣中年人,却又高声疾呼道:“停!停停!”
而这时的铁牛和李凤娇、毛凤娃,却在房面上露出半个人头时,业已飞身纵进了通向南街的—条小巷内。
铁牛身形不停,急步直向正南奔去。
李凤骄则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急声道:“铁牛:这些弓箭手不先解决掉,我们随时会遭到他们的暗算!”
铁牛却头也不回的愤声道:“不要管他们,由此地同样可以到达陈家的大门口,咱们走吧!”
李凤娇急步跟上铁牛道:“我是说,这些弓箭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铁牛依然毫不为意地说道:“不要紧,稍时咱们捉住陈三少,就拿他当挡箭牌!”
话声甫落。左手随时准备撤剑的毛凤娃,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就近院边的一座小楼顶上。
毛凤娃的小剑靴一踏.上小楼的楼檐,立即发现前面小巷拐角的房上,赫然也卧着十多名黄衣庄丁,而正准备举起弓搭箭。
是以,心中—惊,脱口急呼道:“小心.前面拐角有弓箭手!”
呼声甫落,李凤娇已飞身纵落在巷子对面的院墙上。
铁牛则神色一惊,急忙贴立在东墙下,人气得咬牙切齿,目射寒芒。
李凤娇知道陈家早已有了准备,旨在拖延时间,以待县衙的大批捕快到来。
由于铁牛的顾忌太多,他深怕伤了庄上陈家当庄丁的亲友子弟,因而满脑子的如意算盘。
这时一见前面仅有十多人,玉腕一翻,“呛”的一声撤出了背后的紫穗剑,顿时寒芒四射,光华耀眼,在偏西的阳光映照下,光芒大为强烈。
毛凤娃早在三年前,便听说‘蛇蝎美人’通敌向不出剑,出剑绝不留活口。
这时一见李凤娇撤出了背后长剑,不由花容大变,脱口惊呼道:“凤姐姐,你可不能都杀了他们呀?”
李凤娇却柳眉飞剔,沉而有力的道:“虽不尽杀他们,但至少也要他们躺几天!”
天字方自出口,弓弦声响。
“飕飕”连声,已有十数支羽箭,分別向她和毛凤娃射来。
李凤娇宝剑疾挥,立时无成一道剑幕,叮当声响中,羽箭分别落入巷中和院内。
毛凤娃由于站在楼脊后,微一躬身,羽箭纷纷射在前檐瓦面上或掠空而过。
再抬头,李凤娇已身形如飞,舞着寒芒四射的宝剑早到了十数丈外。
她再探首一看巷内,已经撤到在手的铁牛,业已趁机飞奔到前面的巷口拐角之处等着她了。
一看这情形,毛凤娃哪敢怠慢,“呛”的一声撤出了背后宝剑,一个箭步到了楼前檐,身形不停,凌空纵落在楼前的房面。
由于没有羽箭射来,正感奇怪。
前面已传来一片惶急惊呼与呐喊。
毛凤娃大吃了一惊,举目一看,仅这眨跟之间的工夫,李凤娇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那些庄丁的近前。
只见李凤娇宝剑打闪,幻起片片翻滚匹练。
在一片惊呼惨叫声中,李凤娇有如虎人羊群般,只杀得十多名庄丁,肩背胸腿渗血,纷纷丢弓弃箭逃窜,有的在惊叫声中跌下房面。
毛凤娃看得暗暗心惊,对李凤娇的武功剑术,更加由衷的佩服。尤其她破例只伤了那些庄丁的手腿和胸背,更令她暗暗感激。
就在她神情一呆的一瞬间,只见李凤娇的身影一闪,顿时不见,显然已纵下了拐角处的巷内。
毛凤娃不敢怠慢,飞身纵下房面。
仅一个起落间,已到了拐角巷口。
转首一看,只见提着重剑的铁牛,正大步向着巷口外的南街走去。
但是,刚刚尚挥剑杀人的李凤娇,这时又将她的宝剑收入鞘内,紧跟着铁牛身侧前进。
并正回过头来向她连连招手,示意她快跟上去。
毛凤娃一见,飞身腾纵,仅一个起落,已到了铁牛身边。
李凤娇首先一指巷口外的南街说道:“毛妹,看到了没有,前面这条巷子的大宅院,就是陈家。”
毛凤娃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噢”了一声,举目一看,果真正对巷口的街对面,坐东朝西,横豆着一座堂皇的大宅院。
堂皇宅院呈凹字形,门楼高大,巨幅大门,门上钉满了鹅卵大的铁锚钉,两扇大门,乌黑泛亮,显然是两扇铁皮大门。
大门左右,各有—座青石大狮子,门阶高三级,门槛也有两尺余。大门虽然敞开着,却没有任何武师庄丁把守。
毛凤娃见门楼下没人把守,不由迷惑的问:“大门口为何没人?”
李凤娇抢先道:“铁牛说是陈三摆的‘穴城计’!”
话声甫落,铁牛已哼声接口道:“他这个‘空城计’,却骗不了我这个‘司马懿’!”
毛凤娃不由忧急的提醒道:“不,我认为陈家的门楼下,一定设有机关。”
铁牛却断然道:“绝对不会。”
毛凤娃道:“你怎么知道?”
铁牛冷笑道:“俺从小在辛庄长大,有没有机关俺会不知道?”
毛凤娃却解释说:“可是,你三年没有在家,装了机关你也不知道。”
铁牛依然信心十足的说:“俺虽然不在家,李爷爷他们可在家呀!”
李凤娇忙道:“李老英雄又不是在陈家作事,装了机关他怎么会知道?”
铁牛却正色道:“李爷爷虽不在陈家作事,但他老人家教授拳脚功夫的村中弟子,却有人在陈家办事打杂呀!”
说此一顿,特地又加强语气说:“如果陈家大门口装有机关,李爷爷知道咱们前来,他一定会告诉咱们.进入陈家要格外小心应付!”
毛凤娃李凤娇觉得铁牛的话也不无道理,因而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这时三人已到了南街上,街上依然看不到人影,而对面陈家的大门楼下,更是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李凤娇和毛凤娃,对方才埋伏在街口的近三十名弓箭手,仍存有戒心,是以,对陈家凹形家场的左右两边房面上,更加特别注意。
看看将到陈家大门口前,李凤娇突然沉声道:“铁牛!慢着!”
铁牛闻声止步,不解地望着李凤娇。
毛风娃也以询问的目光向李凤娇望去。
李凤娇再度看了一眼左右房面上,才凝重地说:“根据常理推断,陈家不可能大开着宅门让我们长驱直人,加之左右房门上又没有埋伏着弓箭手,更令人可疑……”
铁牛立即道:“陈三那小子就是要咱们疑神疑鬼不敢进去嘛!”
毛凤娃急忙道:“不,我赞成凤姐姐的意见,这实在不合情理,不但门下没有人把守,还任由我们在他的家门谈论如伺进去……”
铁牛见毛凤娃和李凤娇都畏首畏尾的,有所顾忌,不由沉声说道:“难道施就不进去报仇了吗?”
李凤娇道:“当然要进去,而且要速战速决,绝不能拖太久!”
铁牛也不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偏西的太阳,忙说道:“俺也正是这个意思,那咱们就快进去吧!”
说罢转身,举步就待前进。
李风娇却急声阻止道:“慢着,你虽晓陈家没有装设机关,但我们仍要以他们装有机关的步骤前进……”
闻声止步的铁牛忙催促道:“好,那你就快告诉俺,俺要怎么进去!”
李凤娇正色道:“不是你先进去!”
铁牛—愣道:“那要谁先进去?”
李凤娇正色沉声道:“我。”
铁牛立即沉声道:“那怎么可以,俺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让你们女人打头阵先进去呢?”
李凤娇面色一沉,不出有些生气地说道:“什么男人女人?”
你根本不知道门楼机关的利害可怕,万一不慎触动机关,不但有当场被生擒活捉之虑,甚至立时血溅当场,变成浑身刀箭的刺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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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破怪招 倾情倾恋
铁牛见救命恩人生气了,自不敢再说什么。
毛凤娃则提醒道:“你想想看,他们在十字街口和巷口房面上都埋伏着弓箭手要射死你,为什么到了他的家门口,反无人把守,任由你进人呢?”
铁牛无奈,只得道:“好吧!你们谁愿意打头阵谁就先进去,不过,进了大门后,可一定要听俺的。”
毛凤娃仍记得李老英雄说,陈家最近不断有远道亲友前来的事,因而正色道:“如果他家请了高手前来助阵,那就不能光听你的了!”
说话之间,李凤娇已仔细的看了一眼门楼和里面的高大迎壁墙,她对迎壁中央的五幅拱寿图特别注意。
打量完毕,立即望着铁牛,道:“你一定要按照我落脚的地点进入,才不致误触了机关知道吗?”
铁中立即颔首应了声是。
也就在铁牛颔首应是的同时,李凤娇已飞身纵起,身形越过门阶,仅右足尖在门槛右端靠近门框的边缘处,轻轻一点,身形再度纵起,直飞门楼之内。
由于门楼深远,加之台阶三级,李凤娇一纵进门楼内,身形立时不见。
毛凤娃深怕里面有变化,急忙伸手将铁牛一拦,直到确定李凤娇安全进入后,才举手一指门内,示意铁牛跟进。
铁牛再不迟疑.—长身形,飞纵而起,也依样画葫芦,飞身跃过台阶,直落门槛的朽端上。
当他足尖点向门槛的同时,已发现李凤娇正立在门楼深处的两级台阶下,双臂微向上提,游目察看着迎壁两边的院内,显然预防有人偷袭。
铁牛右腿踏实门槛,也看清了门楼內的地面,完全和他三年前在家时—样,石板铺地,接缝处深陷,中央常走的地方已磨损得光滑发亮,根本不像设有机关翻板的样子。
看了这情形,铁牛宽心大放,为了向李凤娇毛凤娃证实他的判断正确,纵下门攒,大步向内走去。
也就在他提剑走至门搂中央的同时,头上蓦然传来—声“哗,啦”声响。
前面的李凤娇惊得焕然回头,门阶外的毛凤娃脱口!惊呼!也就在李凤娇使然回头,毛凤娃脱口惊呼的同时,“轰隆”
一声如雷大响,—个和门楼同样大小的铁笼,迳由门楼顶上落下来。
由于响声震耳,带下无数灰尘,铁笼砸在石板地面上,溅起无数石屑火星,声势着实是惊人。
被罩在笼内的铁牛当然大吃—惊。
但是,他内心的愤怒尤超过吃惊。他抬头上看,在尘烟弥漫中,只见上层的楼顶已被拆掉,楼门亮处 正有几个黄衣庄丁仓皇逃走。
也就在他抬头上看,发现几个庄丁逃走的同时,房顶上蓦然传来毛风娃的愤怒叱道:
“快回去将铁笼升起来。姑娘免你们—死!”
娇叱甫落,接着是数声反扑迎战的怒吼。
门楼内的李凤娇却急声催促道:“看什么?还不赶快出来!”
娇叱声中,寒光电闪、接着“叮叮”响声。
铁牛转首—看,只见李凤娇巳撤剑在铁笼一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