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蹿下跳。”顾曦颜觉得自己在凌展驰嘴巴里别想讨着好了。这样发展下去。终有一天。自己不是变成“悍妇”就是“泼妇”。
“我说错了。行吧。”凌展驰倒一向“有错必改”。只是改了可以再犯。“你也真傻。蹲着多累呀。下次你搬个小板凳。带杯水。舒舒服服地坐着。想说多长时间就说多长时间。”
“你不损我。能怎么样。”顾曦颜咬牙切齿地说。“你是在替薛子墨出气吗。”
“不不不。你们的事情。我可不敢掺和。我只负责友情赞助。偶尔客串。不过。如果下次你能提前预约一下更好。我不能保证随传随到的。”凌展驰说得自己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还有也不能保证你每次都能像昨晚那样遇到我的。”
“如果人的情绪能预约就好了。”顾曦颜喃喃自语。
“男的吧。有时候跟你们女的一样。需要发发牢骚。倒倒垃圾。之后就洠铝恕Ｖ灰皇窃蛐晕暑｝。生活细节上睁只眼闭只眼。不都挺幸福的吗。”凌展驰想起自己还质问薛子墨跟任雪有洠в泄叵怠Ｕ媸俏实貌皇鞘焙颉�
“你说的这类男的是你吧。”在顾曦颜的记忆里。薛子墨从來洠в谐鱿止枵钩鬯档那榭觥Ｋ运Ｓ凶愎坏哪托暮桶荨�
“较真儿。很多时候不是什么好事情。”凌展驰一脸深深的担忧。“他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顾曦颜当然知道凌展驰是在说薛子墨。一向温文尔雅的薛子墨。她永远不知道他的能量有多大。因为他像是潺潺溪流。可能从不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却在点点滴滴间做到潜移默化……
也许每个人得恋爱方面的能量是一个常数。因机遇和性情而或者一次释放。或者分批支出。
不同的人身上。这个常数的绝对值是不同的。差异大得惊人。
但是不论是谁。只要是要死要活地爱一场。就很难再热恋了。
“我也不想较真。但你不觉得感情的事情得纯粹点儿才好吗。”顾曦颜说完就后悔了。以凌展驰的观点。自己说的这个问睿皇撬姆冻搿�
“感情在某个阶段应该都是纯粹的吧。区别在于情种的爱炽烈但不长久。而君子的爱里面责任长过感情本身。”凌展驰看着前边的路口。“你要去酒店吗。”
“我不想去酒店。”顾曦颜第一反应。她再也不要踏进那个酒店半步了。上午刚出了那么大的洋相。
“事情总是要面对的。你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吧。听说人家这会可只有三天时间。这都过去三分之二了。”凌展驰说着把车开过十字路口。直接朝酒店方向开去。
“你怎么又自作主张。”顾曦颜一抬头。就发现那并不是去学校的路。“一个酒店的人怕都知道上午的事情了……”
“原來是在担心这个。”凌展驰也是奇怪她现在关心不应该是如何和薛子墨握手言和吗。“你好像还洠У侥侵秩萌斯坎煌某潭取！�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顾曦颜说着。看看近在眼前的酒店。唉。
顾曦颜推了推薛子墨。薛子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些恍惚。美梦总是。但能睡上一会儿。总是好的。
转头跟凌展驰说了一声“再见”。下了车。径直走进了大堂。
坐在后排的顾曦颜本已推开了车门。准备下车。但看着薛子墨旁若无人地走了。气恼了一下。又坐了回來。
“你还赖在我车上干什么。”凌展驰看着薛子墨的背影。这老兄真的是睡晕了吗。连自己媳妇都忘了带走。
“我要回学校。”薛子墨是在发脾气吗。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舔着脸地跟上去。那她可能就不是顾曦颜了。
凌展驰下了车。打开后面的车门。一把把顾曦颜拽了下來。顾曦颜想挣脱。无奈手腕被凌展驰死死的扣住。眼睁睁地自己就那样被拖进了大堂……
直到站在大堂的正中间。凌展驰才松开了手。顾曦颜抬起胳膊揉了揉。瞪着凌展驰。凌展驰却一脸“活该”的样子。
“你先告诉我。上午的事情。是前台的哪一个。我帮你讨回公道。”凌展驰看着欲哭无泪的顾曦颜。
“你别玩了。”顾曦颜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沙发里。真是头大了。自己果然不太了解男人这个物种。薛子墨瞬间可以冷若冰霜。凌展驰无厘头得不知轻重。
凌展驰却在此时真的走向了大堂服务台。顾曦颜急忙跳起來。一把拉着他。“你还怎么真的去。嫌我丢人还不够吗。”
“有仇不报非君子。”凌展驰说着就大喇喇地站在了两个工作人员面前。
顾曦颜紧跟上去。仔细看去。那并不是上午那两个大妞。在后面捅了捅凌展驰。凑过去小声说：“不是她俩……”
“我找2066的关先生。”
顾曦颜听着从凌展驰嘴巴里吐出的这几个字。瞪大了眼睛。他还真能掰。
“哦。是凌展驰先生吗。关先生跟我们交代过了。您來了。可以直接上去。”工作人员笑容可掬地回答。
顾曦颜盯着工作人员看了看。还真的有个关先生啊。转头又看看凌展驰。正咧着嘴。原來他本來就是來这里有事情要办的。顺便把她提溜着送去给薛子墨。
亏得刚才自己还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怕他一时冲动会弄出啥动静。顿时气不打一处來。
“我们先去找子墨吧。”凌展驰不等顾曦颜开口。抢先发话。
此时的顾曦颜的内心早已像盘山公路一样。跟着凌展驰绕了几个來回。先是气恼自己不想进來。被凌展驰硬拉了进來。接着以为他真的去给自己打抱不平。弄得自己紧张兮兮。结果人家却是自己有事情要问。跟凌展驰在一起。好像事情总不是按照自己的预测发展的。
穿插在几个人中间进了电梯。自己身后传來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那个任雪以前好像洠Ъ健？醋呕雇δ苣偷难印！�
“说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但这能不能耐还不都是薛子墨发了话的。我们都是主编上去拼老脸。他倒会另辟蹊径。”
“听说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可这女人一旦是豁出去了。我们都得甘拜下风的。”另一个接着说。
“什么意思。怕不会是你想的那样。薛子墨可是有老婆的人。”
“自古才子风流。即使有一两个红颜知己。也不为过。还有利于开展工作。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倒是相得益彰。这任雪倒是带來一阵风呢。你看看。你们这些年轻点的。好奇心不都被她激发出來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大。什么都想摸一摸碰一碰试一试。”
“什么事情还是谨慎小心些好的。树大招风。如果再兵行险招。胜算不会太大……”
“看來这薛子墨肯定要有什么新动作了。”
“他在南边怎么折腾我们不管。但想往北边插一脚。难度不小。光你们几个。能答应吗。”
身后的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薛子墨好像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顾曦颜想回头。凌展驰却有意无意地碰了她一下。她斜眼向上。凌展驰冲她抬了抬下巴。“到了。还不下去。”
“你耳朵聋了吗。”顾曦颜被凌展驰一把拽出了电梯。
“我耳朵好得很。”凌展驰站住了声明。“只是有时候会自动屏蔽掉一些洠в玫亩鳌Ｊ〉谜加米试础！�
说着向左转。目光延伸到走廊上的那两个人身上。任雪正靠在薛子墨的肩膀上抽泣。
急忙一个回头。再次一把拽过顾曦颜。重新面对电梯站着……
“干什么。”顾曦颜被凌展驰连推带拉的重新塞进电梯；满脸的疑问。“你又抽什么风呢。”
“我看你那么不情愿。还是不强求的好。”凌展驰脑袋里还盘旋着刚才那个画面。任雪趴在薛子墨的肩膀上。薛子墨。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凌展驰。你每天到底是有多无聊。这样逗人玩。很好玩是吧。你到底还有洠в幸欢〉愣耐樾摹！惫岁匮站醯米约耗源欢ㄊ墙恕２呕嵯氚蚜枵钩鄣背膳笥选�
“我这人就这么无聊。还是你反悔了。想跟他好好谈谈了。我这就给你打电话。”凌展驰说着拨电话号码。“让他自己來接你。你们的事情我还真的不想管了。”
第一三二章（）
薛子墨听见手机响。这才把任雪轻轻推开一些。任雪尽力使自己镇定；下意识地往两边看看。走廊上依旧空荡荡的。
“你把媳妇落我车上了。现在在大堂。赶紧下來认领。”凌展驰说着看看顾曦颜。顾曦颜白了他一眼。
薛子墨有点焦头烂额。现在是什么记性。只不过在车上眯了一会儿。他居然忘记了顾曦颜。犹豫了一下。“如果她累了。告诉她就先回学校吧。”
要知道他刚从任雪屋里撵走一个“色狼”。把在顾曦颜那里消耗所剩的精力也给用完了……
他也不想在一个芝麻大的事情上反复纠缠。而且无限循环。
“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凌展驰把手机放在眼前看了看。说话的是薛子墨吗？心里说不出的堵；自己到底是热的哪门子心。两个当事人一个靠他死拉硬拽。一个又不冷不热的样子。
“她那样。谈不出來什么结果的。都冷静冷静也好。”薛子墨看着任雪。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薛子墨挂了电话。推开任雪的门。扶着她走了进去。
“他洠说侥隳亩伞！毖ψ幽窝┳ā０讶窝┥舷麓蛄苛艘槐椤�
“洠в小比窝┧底殴斯路Ｊ堑沽耸裁疵埂＞尤话岩桓鏊就降亲拥背闪酥就篮现恕Ｒ侨胧摇�
“他怎么跑到你的房间里來了。”薛子墨的记忆里。那个人应该是另一家报社的副主编。
“他说是讨论会上的一些事情。想交换一下意见……”任雪逐渐降低了声音。自从离婚以后。她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因为她明白单身女人的处境。这次她只是一心想着怎么给《都市时报》拉几个盟友。却忘记了自己本是个女人。
“怎么那么傻。什么人都相信。”薛子墨把目光从任雪身上收回來。如果刚才洠в腥说幕啊Ｈ窝┗嵩趺囱�
“你不是那天还说如果可能。可以合作一下的。所以我才想多了解一下。下午讨论会上聊的好好的。可能是晚饭时喝了酒……”任雪现在想起那张猥琐的脸孔和那双在自己背上乱摸的手。身上立马起來一层鸡皮疙瘩。特别后怕。
“对不起……”薛子墨拍了拍任雪的肩膀。他很自责。自己只顾着去找顾曦颜。却让任雪一个人独撑场面。他很清楚文化人里也是鱼目混杂。什么人都有。
“你放心。我下次会注意的。”任雪低着头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不能让薛子墨担心。听到薛子墨那句“对不起”。远比刚才遇到司徒登子还让她想哭。那轻拍自己肩膀的双手。让她感到心里踏实了很多。
“以后一个人的时候不要随便给别人开门。”薛子墨以为顾曦颜才需要他再三叮嘱这些话。“遇到那样的人。不用客气。还有什么顾忌的。如果是这样的人。不合作也罢。”
“嗯。”任雪点点头。
“以后不管在哪儿。都得先保护好自己是第一。特别像你这样……”薛子墨倏然停住。收回在任雪肩膀上的右手。
“特别像我这样离了婚的女人。对吧。”任雪抬起眼眸。看着薛子墨。眼里又涌起一层薄雾。“我明白你的意思。苍蝇不叮无缝儿的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薛子墨有点着急起來。要知道任雪在他心里从來都不是这样的女人。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如果这时候还在那个家里老老实实地呆着。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得自己承受……”任雪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來。即使吵。即使打。也不用遭受那么多人的污言秽语。更不会遇到像今天这样令人恶心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重新选择生活的权利。只不过都得付出些代价。代价是根据你的要求待价而沽的。”薛子墨一向不会安慰女人。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觉得如果说点其他的可能会更好。是不是不应该理性地说什么大道理。
“我只想过点儿自己想过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怎么什么都得赔上一辈子呢。”任雪懊恼地用手搓了搓头发。要么在婚姻里熬一辈子。要么在唾沫星子里挨一辈子。自己的命运竟不济到如此让人可怜的地步。
薛子墨想对任雪说想过点儿自己想过的日子本就不是什么易事。但适时的闭上了嘴巴。不讲大道理。可能任雪更需要一个听众。于公于私。他都愿意当这个听众。
于是。在任雪对面的床沿上坐了下來。
任雪一双泪眼随着薛子墨的动作移动。最后锁定在薛子墨的脸上。从头发到额头到鬓角到脸颊到嘴巴到鼻子再到……眼睛。而此时那双眼睛也正静静的凝视着她。
空气里好像涌动着一股暗流。使薛子墨有点惴惴不安。他想站起來。他想跟任雪说“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他想退出那个房间。他想……
然而他看着越來越近的任雪。一股女人的气息扑面而來。撞得他满怀都是。
刚才划过他脑袋的一切想法都在任雪的唇间停滞了。那唇柔软而细腻。紧贴着自己的。他却一动未动。应该推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忘记了。
“不。不行……”薛子墨终于拉回了一些自己的理智。但说出的这几个字里却透着十足的挣扎和纠结。
“我的感觉洠в写怼６圆欢浴！比窝┍ё叛ψ幽牟弊印２蛔妓蹩�
“任雪。这样是不对的……”薛子墨先给事情定了性质。以坚定他的坚定。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好学生、好孩子。不对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他也很清楚这次不同于上次。那时任雪是喝醉了的。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洠Х⑸？上衷诹饺巳绱饲逍选Ｈ从秩绱撕俊�
“你对了那么多次。错一回又能怎么样。”任雪的头发已有些凌乱。从前额散下來。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目光透过长发的空隙看着薛子墨。踮起脚尖。双唇再次靠了过來。
“对你不公平……”薛子墨双手抓住任雪的双肩。想要推开她。却感觉任雪的力气有点大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个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我现在不要公平了。”任雪的额头抵上薛子墨的。
“任雪。你疯了。还是你又喝醉了。”薛子墨觉得趁自己还有一丝理智得尽快离开这个房间。这并不是一般正常男人能抵挡得住的诱惑。何况还是一个禁欲多时的素食者。
“我爱你……”任雪知道等着这个男人主动。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爱。就爱个彻底。
薛子墨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在任雪的那三个字中瓦解。任雪肩膀上的那双手移到了她的腰间。轻轻一握。任雪便倒在了那怀里。天知道。那是她梦寐以求的怀抱……
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世间繁华；
若她历尽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顾曦颜端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在30分钟前她撵走了凌展驰。凌展驰当时颇为冤枉。因为他只是当了回传话筒。把薛子墨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顾曦颜听。甚至连人称都洠в懈谋洹�
面对她的恼羞成怒。凌展驰这次居然很绅士。洠в谐鲅韵嗖祷蛘呒バΨ泶獭９怨缘亟说缣萑ゼ闹匾突チ恕�
顾曦颜看着凌展驰消失。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不是为了等他。不是为了赌气。她心里却盼望薛子墨能够下來。即使不道歉。即使还呕着气儿。她想让他下來。那样起码薛子墨能感觉到她还在这里。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曦颜看着这里的人进來又出去。电梯上去又下來。内心的希望逐渐变成了奢望。她奢望那份心有灵犀还在。她奢望那份默契还在。一定还在的。
可能他这会儿在讲电话。或者被同行绊住了。或者找了她半天想去洗个澡。或者是打了个盹儿……
顾曦颜假设了好多个可能。然后又一个个地推翻。心慌意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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