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么多年来,刘苏听到的凌展驰对她说的最动听的话,她自己都想不到,这些话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表白,却给了她无比的希望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凌展驰便从b市赶了回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及时!
刘苏惊讶地看着他,“你现在回来干什么?”
“他们不是喜欢拍吗?给他们拍就是了!”他凌展驰一向很大方,也懂得怎么样才能以毒攻毒,反败为胜。
接下来的几天,凌展驰一直充当着搬运工的角色,陪着刘苏买齐了几乎所有需要的东西,像极了任劳任怨的模范丈夫。
“凌展驰,你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刘苏叼着嘴里的吸管,杯子里是鲜榨的果汁,凌展驰陪自己时间最长的一次居然是在两人决定分开之后。
“这是给那些八卦的最好回应。”凌展驰在刘苏对面坐下来,不管之前两人之间如何的不愉快,最后一刻刘苏还是率先喊了停,既然她都能选择放手,那自己又怎么会吝啬援手呢?“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天的报纸一定还有你!”
刘苏一直佩服凌展驰的这招“以牙还牙”的招数,不像自己,每每被气得咬牙切齿,却只会大呼小叫一通之后,让事情变得更糟,这大概也是他俩相处每况愈下的原因之一吧!
“只不过,你千万别忍不住现原形,那样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凌展驰又开始笑着戏谑起来。
“我怎么会?”刘苏升高了分贝反驳,她明白凌展驰意有所指,不过是提醒她不要再联系浩二而已。
“明白就好,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过都是暂时的,避避风头,等孩子出生以后吧,”凌展驰其实还挺佩服刘苏的勇气,居然能想出这样要个孩子,“我保证这段时间内你不会受到这些问题的困扰。”
“你的保证?”刘苏流露出严重的怀疑态度,“能算数?我还能信吗?”
看来自己在刘苏这里没有半点信誉可言,凌展驰笑笑,不予计较,“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把它当成一个有效的承诺。我的承诺,你可以怀疑,但你自己的幸福,现在已经在你自己的手里了”
女人痴心,男人无心,男欲离,女死守,这样的局面好像每天都在上演,于是一生纠缠,一生撕逼贪婪和欲望永无止境,上不能止盈,下不能止损,任由自己欲罢不能地肆意挥霍,这样的人生才是最让人伤心欲绝的吧?
第三零三章()
自从上次的水上乐园之后,邹教授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顾曦颜,而顾曦颜好像也无动于衷,不联系就不联系吧,她还没有要把下半辈子交给数学的打算!
顾妈妈整天念念叨叨地说可惜了一桩好姻缘,顾爸爸自然把这笔账记在了凌展驰的头上,所以仅仅这几天的说教比之前的三十几年都要多
“你就不能给邹教授打个电话?”顾爸爸在客厅里走了几圈,走到书房的门口,决定还是提醒一下顾曦颜,“说不定人家这几天事情多,没来得及联系你呢?”
“爸,”顾曦颜皱了皱眉,不想把自己的不耐烦表现出来,“人家不打电话就是不想说得太直白了,您还让我贴着脸上去啊?我现在都30好几了,您就别替我担心这些了,好吗?”
“那万一”顾爸爸看着顾曦颜,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啰嗦了,第一他担心女儿的下半辈子悬而不定,第二他更担心顾曦颜重蹈覆辙。
“您放一万个心,如果那位教授同志联系我的话,我保证不再那样了。”顾曦颜不想抚了爸爸的好意,向后退了一步,她能肯定,邹一凡绝不会再电话给她,知识分子差不多都是一个德行。
看着老爸还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顾曦颜站起来,“我都忘了,今天我约了装修的人去量房,差不多该出发了!”
上了公交车,顾曦颜有些气喘吁吁,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一直以来爸妈都属于比较开明的父母,而最近好像是热锅上蚂蚁一样,焦躁不安,她都不敢想象,那天自己如果对邹教授表现出那么一点点“兴趣”的话,老两口是不是就会笑逐颜开了
看了看表,其实和装修公司约的是下午两点,而现在连11点都还没有到,这大把的时间,用来做什么呢?
透过车窗,目光循着街道两边的店铺,依次扫过,书店应该是最好的去处了。
然而就在她经过一个报刊亭时,视线便落在了一份报纸上,对,是凌展驰,一手搭在刘苏的肩上,好像谈得颇有兴致。顾曦颜把那份报纸拉出来,看文字,果然是秀恩爱的节奏。
“哎,你如果要看,买一份不就行了吗?”卖报纸的显然不太喜欢这样的顾客。
顾曦颜鬼使神差地买了一份报纸,虽然那是一片篇幅不短的报纸,但对于有审稿功底的她来说,很快便看完了,最后只有一个结论:如流水账一般的描述居然还能占了4版的半壁江山,注定不是一份质量很高的报刊!
太阳貌似越来越火辣,把那份报纸折了起来,盖在头上,居然没有一丁点儿想看书的欲望
此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是心非,就在前几天,当她问“这辈子是不是除了你,我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之时,凌展驰的那个“是”曾经重重地印在自己的心上,她承认即便自己嘴巴上对凌展驰冷嘲热讽,但心里早就希望他能披荆斩棘再次回来。
可是,那或许是他情急之下的脱口问出,自己怎么就当真了呢?
5年,不可能没有任何改变的,她能从恋恋红尘变成心如止水,他也能从钟爱一人到移情别恋,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何况他原本不就是潇洒不羁的吗?
自己存在内心深处的一池春水被凌展驰随便一搅,便是个乱七八糟,她不断提醒自己,她不能违背协议,他是有妇之夫,此时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而好像这些越来越起不到作用。
顾曦颜快步向前走,此时她像是重新捡回了青春期的叛逆,心思越是被压抑,就越是要抬头!老爸说得没错,自己要坚定信念,决不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收拾着乱糟糟的心情,猛然发现已经到了天骄北麓的正大门,自己居然硬生生地走了九站的路程
设计师看起来很前卫的模样,脖子里的那根粗粗的链子,在顾曦颜看来有些扎眼,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大手一挥,手下的助手承包了测量的工作,而这位前卫的设计师负责和她讨论装修的风格。
“现在的设计理念跟以前有很大的区别,以前是大家喜欢扎堆,怎么流行怎么装,现在是个性,就是要张扬”
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被通知,听了半天,顾曦颜觉得大家的理念存在基本理解上的出入。
顾曦颜就觉得一个家,就该是简简单单、温温馨馨的,她自己不张扬,也不喜欢张扬,“我能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我可能更需要简洁和温度”
顾曦颜说着,脑袋突然跳到了凌展驰家里的样子,对,就是那样好像才接近自己的预期。
“那您说说您的要求呗,那样也更能节省时间。不过很多人都是这样,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可他们往往不懂专业知识,一味想象,不知道很多东西只能在他们的脑袋里实现,实际上根本就实施不了的。所以最后还是只能用我们最初的方案。”一向持才自傲的设计师被顾曦颜打断,好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像这种户型他做得多了,客户基本都是被他带着走的,而顾曦颜却在自己刚阐述了基本基调便毫不客气地推倒了他。
顾曦颜当然知道眼前这位心里一定不爽,但这样的服务态度,顾曦颜也不满意,“自己的房子当然要自己看着顺眼,住着舒服才行,最终做到客户心中所想,那才是真正的才华。之前你们了解过户型,还告诉我有案例,听起来应该是得心应手,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设计师,手上现在起码有好几套方案了呢”
面对顾曦颜的冷嘲热讽,设计师对着助手招了招手,“先别着急着量。”然后又对着顾曦颜说,“那等您想好了再联系我们,好吧?”
顾曦颜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打开门,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便!”
这是她找的第五家装修公司,虽然知道装修是个让人心力交瘁的事情,也知道会有太多的事情让人应接不暇,却没想到,这次只是刚开了个头,便进行不下去了。
这大概跟找工作、谈朋友一样,得彼此理念相近,有缘分才行。没有缘分的,就像刚才那位,话不投机半句多
气浮气躁地走在小区里,踢着脚下的一颗小石子,环顾四周,各处看起来都让人觉得高大上,但不知为何,心里对现在住的那个小院子心生留恋,那里虽然陈旧,却让人感到亲切。
凌展驰摁了一下喇叭,“滴”的一声让顾曦颜下意识地往路边靠近了些,又摁了一下,顾曦颜才回过头来,凌展驰的车牌号一直没换!
顾曦颜连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都不想问了,她再迟钝,也知道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他们也不可能有缘到他可以随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么巧,是准备装修了吗?”看到顾曦颜并没有停下脚步,凌展驰把车窗摇下来,不急不慢地跟在顾曦颜的旁边。
顾曦颜一点都不惊讶凌展驰知道这些,自从有了水上公园的事情之后,顾曦颜绝对相信只要有蒋欣然那张嘴巴在,她在凌展驰跟前就不会有什么秘密,除非她连蒋欣然也瞒着,但不管是从两人的交情还是操作性上,目前都不太可能实现。
“对,准备装修。”顾曦颜停下脚步,决定不再一味被动,“要不给我搭个顺风车?”
面对顾曦颜采取的主动,凌展驰正求之不得,看着顾曦颜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莫名地神清气爽起来。
“我认识的有设计师,需不需要给你推荐一个?”凌展驰看着顾曦颜的侧颜,态度积极得不能再积极了,但她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的高兴。
“”看着凌展驰的那张脸,顾曦颜的脑壳跟跳闸了似的,跑到了之前报纸上的画面上,于是语气便不怎么友好起来,“你找的设计师,我可是请不起。”
凌展驰又看了看顾曦颜,现在好像自己说什么都不对似的,总是会搭错弦,“怎么会呢,我认识一个很好的设计师,保证你物美价廉。”
“我才刚撵走了一个自称‘价廉物美’的设计师。”说起这个顾曦颜还真有些烦恼,本来想趁着暑假的时间起码把前期工作完成的,结果眼看这个假期都快结束了,居然还没有开始。
凌展驰笑了笑,听着那带着些沮丧的口气,顾曦颜这是在向他诉苦?“所以啊,有人半瓶子晃荡,有人鱼目混珠,你更需要找一个信得过的设计师才行”
不管是侃侃而谈还是罗里吧嗦,看着凌展驰的嘴巴一张一合,顾曦颜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好像有数据表明,两个人分手之后符复合的概率是82%,但能走到最后的只有3%,那97%的分手理由据说都跟第一次一样。如果这个数据可信,那么这样的概率足以让更多的人望而却步
凌展驰看到眼神迷离涣散的顾曦颜,就知道她又跑神儿了,现在她居然连自己的话也没有心思听了!
到底是不是就如在报纸上看到的那样,凌展驰真的不爱她了吗?对自己只剩下感恩了吗?
心里酸得难受,她不是不会妒忌,她只是把它埋得很深,其实她也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伟大,每次看到刘苏的那种气急败坏,她内心莫名的踏实,因为那起码证明凌展驰对她的感情并没有传说的那样深
第三零四章()
呆呆地盯着凌展驰,他依旧是那个在路上自由穿梭着也可以和她谈笑风生的男人,他在意的可以拼命去争取,不在意的也可以坦然以对
顾曦颜的眼神越来越涣散,心里空落落的,即使她远走他乡,也只是思念和寂寞撩人,而现在他就坐在自己身边,自己好像却只剩下了一具空空的皮囊,就连他脸上的笑,好像也不再那么生动了。这种感觉比任何事情来的都让她恐惧!
“嘎吱”一声,车在路边戛然而止,此时顾曦颜的下巴都挂着眼泪,好像对凌展驰停车浑然不觉,只是痴痴呆呆地看着他。
凌展驰伸出右手,抹掉顾曦颜腮边的眼泪,不想紧接着又淌了下来,泪滴就在沾在他的手背上,抬头看着顾曦颜那双悲戚的眼睛,里面好像装着千言万语,她却没有说出过一句。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凌展驰看着顾曦颜的眼泪如决堤般不断涌出来,心理防线开始一点点滑坡。
顾曦颜摇着头,自己掏出纸巾,胡乱地擦在脸上,只是心里的那种失落和疼痛不停地扩散着,让她的动作一直连贯不起来,她越来越不善言辞和表达,这几年,每当思念在心头泛起,她都会把它压下去,再起来,再压下去!
即便现在和他面对面,心里即便已是翻江倒海般苦楚万分,可那些话好像被积攒了太久,被压得过于扎实,她已不知该从哪儿说起。
凌展驰解开了安全带,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两只手固定住顾曦颜那颗乱动的脑袋,“有任何话都可以告诉我,就现在,现在我就要听”
顾曦颜使劲地咬着嘴唇,不知为何在凌展驰面前,她每次好像都弱到了极点,甚至连情绪都控制不住,欧阳逸宸一直说她是“死鸭子嘴硬”,她现在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凌展驰把拇指摁在她的嘴唇上,“要咬,咬我好了。”
顾曦颜恨极了这种“藕断丝连”的感觉,明明知道不该再彼此靠近,却又不能挥剑斩情丝,她巴不得凌展驰像那些负心汉一样冷漠无情,让她死了心也好,可偏偏他的神情、言语、举动都跟以前并无两样。
感受到顾曦颜那极力克制着的颤动,凌展驰想使她安定下来,“不管是什么事,我只想让你明白,在我这里,你不需要任何克制,顾曦颜,做回原来的那个你,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害怕,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我怕你哪天再消失不见,我怕万一什么事情我考虑不周,你再受什么伤害和委屈我会到处找你,直到看见你,我心里才踏实。”
“这段时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不停地想,你不在的那5年,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大概我靠的是车上的曲子、抽屉里的戒指、空着的酒架、那个好久没人住的小院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脑袋里跟打开了的摄像机一样,自动滚动着以前的一点一滴!所以当你活生生地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已经全都乱套了!我要让你看见我是如何高高在上,如何能够呼风唤雨,其实只不过想让你自己回到我这里。”
“可后来当我知道了很多原来我不知道的事情,又开始心痛,不知道的时候没有放下过,知道了之后,我还能放下吗?我爱你,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顾曦颜渐渐止住了眼泪,可能这5年来,凌展驰也把曾经的巧舌如簧荒废了,至于这长篇大论没有以前的冠冕堂皇,却听得她目瞪口呆。
“我说过,我会跟刘苏离婚,就一定会。”凌展驰认真地看着顾曦颜,他很清楚她的心思,“我没有逼她,你也没有逼我,你喜欢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我陪你到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顾曦颜不得不承认自己哑口无言,这些话换了哪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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