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很明显,凌展驰不爱她,爱她的男人不会寸土不让,更不会咄咄逼人!
苏岑看着眼泪潸潸而下刘苏,想起来当年的自己,哭,是女人最后的宣泄,无奈、无助、不舍、放下哭完之后好像就能明白自己到底该如何抉择和取舍,但愿刘苏也能。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好,只有他偏偏不觉得。”刘苏依旧在抽泣,“好像我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也都不对,我本以为重新开始会更加珍惜呢,结果在他跟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了,他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呀?顾曦颜都走了,他怎么还不能看看我呢”
苏岑静静地听着刘苏唠唠叨叨的埋怨,这些大概都是她没有勇气质问凌展驰的话,窝在心里,不是她的性子,在家里,在她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
“你有你放不下的,他也有他放不下的,浩二赶不走你心里的,你也赶不走他心里的,”苏岑抽了纸巾,递给刘苏,“心里的感受谁也强迫不了谁的,你着急了些。”
月盈则缺,水满则溢,欲速则不达这些道理刘苏都懂,但看着苏岑,仍是一脸的不解,着急?当然着急了,好不容易凌展驰和顾曦颜各奔东西,这个时候不把握机会,难道还要等下一个顾曦颜出现吗?
“你的好,凌展驰自然是记在心上的,你又何必时常挂在嘴上呢?”苏岑摸着刘苏泪渍未干的脸,充满爱意,她自然是见不得女儿痛苦纠结的,但感情一事,却也强求不得,“你想要他的人不是什么难事,心才最难得!”
刘明胜在门外听到这几句话,顿觉索然无味,默默地下楼,坐在餐桌前,独自吃饭。心最难得,是啊,一个女人,可以跟你结婚,可以跟你生孩子,却不跟你交心
苏岑从楼上走下来,看到餐厅里的刘明胜,倒是有些诧异,他比平日回来得要早。
“刘苏不下来吃饭?”刘明胜放下碗筷,看着苏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她说她想睡觉。”刚才的话可能对刘苏起来作用,刘苏决定年后还是回日本,先把自己的学业完成,有合作项目在,反正凌展驰是跑不到哪儿去的,“年后她就回去。”
“回去?”刘明胜看着苏岑,她总是会出来搅局,她的世界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可这肉眼凡胎的人堆里哪来的这么多水到渠成?谁不是蜷缩着委屈着躲闪着妥协着往前走的?
“你不觉得浩二比凌展驰更适合刘苏吗?”苏岑自顾自地夹了菜,细嚼慢咽。
“更适合?”刘明胜玩味着这几个字,“一个私生子?”
“我没有你的大格局,但刘苏任何时候都不能当棋子儿,被人捏来捏去,你也不行。”苏岑把碗放下,失了胃口,刘明胜总是这样把那些最阴暗的东西直接摊在她面前,他在情感上得不到回报,自然也不想让她在感官上有什么享受。
“我在帮她得到她想要的。”刘明胜认为感情和事业,男人的天平一定是像后者倾斜的,如果一时还没有倾斜,那只能是砝码还不够诱人,“朝夕相处,感情总能培养出来的。”
“是刘苏想要的还是你想要的?”苏岑对刘明胜的话嗤之以鼻,他说的“感情总能培养出来的”恐怕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凌展驰更不可能乖乖地当你的挣钱工具。”
“如果是女婿,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互相帮衬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想用这次机会更上一层楼呢?”刘明胜得意地用手指敲着桌子,仿佛一切运筹帷幄的样子。
那敲桌子的声音,频繁而密集,让苏岑很是心烦,站起身,身影没入卧室之中,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在操纵别人的人生为他所用,每每他旗开得胜,她却难以开怀
凌展驰过了这30几年中最孤寂的一个年,最热闹的时候是过年的前几天,薛子墨陪他喝了场小酒儿,一切好像回到了他们年轻的时候。
酒杯旁边时不时会出现十方挥舞的小手,十方开口很早,已经可以含糊不清地叫着“叔叔”,任雪的话好像并不多,没有限制薛子墨喝酒,让他俩尽了兴!
年三十却好像特别的难熬,凌展驰看着凌姨的遗像,觉得坐了很久,天却还没有亮。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是件悲凉的事情,静寂的夜晚,他听不见鞭炮声,看不见阖家团圆,万家灯火中再没有人跟他相关,一个都没有
谁言别后终无悔,寒宵清夜绮梦回?凌展驰有种快要被溺毙的感觉,在那样一个夜里,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悉尼!
此时的悉尼不是冬天,没有冷意,而欧阳逸宸的家也并不难找,只是对于顾曦颜会住到欧阳逸宸家里颇感意外,她应该会申请学校的宿舍或者在外面租一处住所,好像才符合自己的预期。
他站在那个院子外面很久,迟迟没有移动脚步,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或是担心什么。
“你也是来租房子的吗?”angel透过窗子看到了门外的人,中国人,所以跑了出来,“真是个不好的消息,原本的房间被我爸爸改成婴儿室了,所以,现在没有房间了。”
angel无奈地耸耸肩膀,表示无能为力,没想到欧阳逸宸的广告都撤回了,还会有人找来。
“不,我想找顾曦颜。”凌展驰的心好像沉了一下。
“哦,”angel看了凌展驰一下,“你是她朋友?中国的朋友?”
“是的。”凌展驰说着有些艰难。
“她今天约了医生检查,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回来,你要等吗?”虽然爸爸交代过她不要跟陌生人讲太多,但她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难过。
“检查?”凌展驰追问。
“你是她朋友,她没有告诉你吗?”angel在考虑是不是需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一下顾曦颜的这个朋友,“她要有宝宝了,你知道顾曦颜的肚子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个皮球了,爸爸说,我小时候都还没有那么大”
“欧阳逸宸?”凌展驰脱口而出。
“哇,你连我爸爸也认识?”angel决定邀请凌展驰到屋里坐,“你可以进来等的,我爸爸有从中国带回来的茶,很好喝的”
凌展驰在angel的声音中仓皇起来,孩子?这个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安静的小院,高大的凤凰木,简洁的小楼,嬉戏打闹的孩子,原来建立起一个家,可以这么快的,快得让他想立即逃离!
顾曦颜从欧阳逸宸的车上下来,再也没有比听到医生说孩子很健康令她高兴的事情了,但她依然不敢放松警惕,这个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有人来找过你,顾曦颜!是个中国人,他还知道欧阳!”angel听到车子的声音,又从屋里跳出来,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什么欧阳逸宸说中国人都喜欢喝茶,但那人却在听到她说茶的时候却走掉了。
“找我?”顾曦颜颇感意外,在这里,她只认识欧阳逸宸一个人而已。随即心里又是那么一跳,是他吗?他来找她了?
“是找你,但他又往那个方向走了。”angel说着向院子的右侧指去。
顾曦颜走出院外,心里有些急切,脚步也比平时快了许多,空荡荡的路上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欧阳逸宸追出来,“不是刚说要当心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凌展驰看着欧阳逸宸一手扶在顾曦颜的腰上,一手揽着她的肩膀,顾曦颜笑着说:“那就那么娇气了?”
然后两人缓缓地朝屋子走去
“是你朋友吗?”angel还在问,那是个忧伤的男人。
“应该是吧!”顾曦颜也觉得自己失态,怎么可能会是他!
“或许是学校里的谁,明天我去问问。”欧阳逸宸松开了手臂,这伺候孕妇的活儿可是任重道远
第二四九章()
电梯一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任雪把大衣往身上裹了裹,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在地下车场拖着些回音,鞋子隔着袜子依然咯着她的脚后跟,脚后跟在印刷厂站了两个钟头之后就开始木木的。
有了十方以后,她好像越来越娇气了似的,时常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此时她更像是在拖着鞋子走,一步一步的节奏更显得四周安静极了!
任雪揉着太阳穴,今天不是很顺利的一天,上午的集团例会,会后她被领导单独留了下来,就她最近开展的几项工作进行了很详细的问询,领导显现出来的是关心,对有些事情,没说反对,但提出了质疑。
在谈话中间,任雪细心地发现有些问题的细节,她没有说,但领导却是相当了解的。很显然,有人打小报告,是谁,她不能确定。
领导的质疑提出的很婉转,任雪只能说措施还不完善,会继续听取大家的意见,尽快拿出更妥善的实施办法!
其实那些改革的措施是薛子墨最先提出的,在那个的基础上,她进一步修缮补充之后,形成现在的版本。
内部讨论时,虽然有人不同意,但经过不断的解释、协调、沟通,最后大家基本上都还是通过的。
她一时想不出会是谁会把这些还没有实施的预案报给了上级,这简直等同于拆台!
看看手表,12点!怪不得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地加快了步伐,这是她难得的夜班,她一般会在白天把公事处理完毕,即使加班也尽量控制在10点以前,可过年这几天情况特殊,编辑轮休,她只好顶上来
对待下属她沿袭着薛子墨的做法,情绪她理解化解,困难她帮忙解决,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她明白得很,分寸拿捏得还算得当,虽然也有贪心不足得寸进尺的,好像也在她的软硬兼施下收敛了不少。
任雪在薛子墨的车前停了下来,车的前引擎盖上赫然用红色的颜料写着“贱人”,让人看起来特别触目惊心!
环顾四周,依然是安静得让人不安,用手摸了摸,字迹已经干了,从车里拿出抹布,使劲地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一路上,任雪的脑袋里盘旋着她认识的每个人的脸,想从中揪出始作俑者,却一时觉得脑袋里像一团麻,理不出什么头绪。
找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处理的汽配厂,但被告知需要后天才能处理好。
她走到路边打车,没有半点出租车的影子,无措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几近崩溃!
简洁赶过来的时候,任雪正蹲在马路牙子上,立春过后的天气依然很冷,冷得让人打哆嗦。
“快上来!”简洁推来车门,对任雪招手。
任雪像得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车上,被简洁搂在怀里,这是她今晚觉得最温暖的时刻。
“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把车送去做保养?”简洁搓着她的手,“这天不是一般的冷!”
“你这么快来,还真出人意料。”任雪边呵气边打岔,“鉴于你行动迅速,这周十方归你带!”
“你饶了我吧,我这是在实习,周末只能修半天。”简洁说着把手松开,“如果不是我有司机的电话,你还不知道要被冻成什么样子呢?你就只顾着心疼老头老太太,我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知道,跟你开玩笑的。”任雪看着简洁很欣慰,她自己找了酒店去实习,干劲十足又透着机灵,一副自强不息的模样,“我家简洁越来越懂事了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都到凯旋花园的门外。
“太晚了,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明天起早点儿,再赶过去。”任雪看着执意要赶回酒店的简洁有些不放心。
“我保证把她安全送到。”出租车司机这时开了口,任雪才注意到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放心放心,不会有问题的。”简洁说着关了车门,催着司机快走。
任雪摇摇头,薛子墨从医院回来之后,她便从凯旋花园的对面,搬到了凯旋花园,对面的房子简洁继续住了几个月后,毕业前也搬了出去,和酒店一起实习的小姑娘一起合租。
她事事主动,唯独这件事不是她提出来的,薛子墨刚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是有陪护的,所以她即使白天帮忙,晚上也不必留在那座房子里的。
简洁曾说你还不如护工,任雪当然不觉得他是真的认为在凯旋花园和这对面的房子来回走动是件很方便的事情,他只是在维护他最后的那片领地而已。
直到按照医生的建议,家人可以自行照顾,陪护走了之后,任雪依然只把该准备的准备好之后,便回到对面,虽然夜里总是提心吊胆,但也没有提出要搬过去的要求。
直到有一次薛子墨因为不能适应复健的强度,有些发烧,她夜里不敢轻易离开,又瞌睡难耐,只得在隔壁胡乱躺了一夜。
第二天夏晓青带着十方过来,看着薛子墨说:“干脆搬过来吧。”不知道是他还没有清醒,还是默认,就这样任雪搬了过来。
任雪掏出钥匙,打开门,薛子墨正站在沙发的背面,背对着门。
“不好意思,我今天回来晚了,应该先给你打个电话的。”任雪说着把大衣挂好,换了拖鞋,拖鞋没在鞋柜里,好好地摆在外面。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薛子墨转过身,在刚才他听到钥匙的声音时,悬着的那颗心好像一下子放了回来,什么时候他开始学会了牵挂?
任雪被那么一问,脑袋里又闪现出那触目惊心的“贱人”两个字,赶忙定了定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编辑们轮休,要做的东西多一些,你清楚这几天不都这样吗?”
在薛子墨探寻的眼神里,任雪不再继续往下说,房间里一下子没有任何声响。
厨房的灶上,炖锅“噗噗”地响
“哦,鸡汤是今天妈妈送过来的,热好了!”薛子墨说着离开沙发,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你别动,我来。”任雪的手摁在薛子墨的胳膊上,阻止了他,快步走过去,关了火,掀开锅盖,眼睛被热汤的热气熏得热热的,“这汤可真香,你呢,要不要来一碗?”
薛子墨明显地看到任雪的眼圈红红的,她只是在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而已,“好,我也要一碗。”
任雪快速地舀出两碗,端出来放在餐桌上,不知道是不是舀得太满,洒出来了一些。
“小心,很烫的。”薛子墨刚好走到餐桌旁,任雪今天好像有些是水准。
“我喜欢这种感觉”任雪把洒到桌上的鸡汤用抹布擦干净。
“什么?”薛子墨停住了抬到嘴边的勺。
“跑到鞋柜外面的拖鞋,一回家就热好的鸡汤,还有,这么晚都还没睡的你”任雪看着薛子墨,聚精会神。
“你知道的,我上楼不方便,你不回来,我一个人上去可能会摔下来”薛子墨急急地把鸡汤送到嘴里,果然还烫得很。
“呵呵呵”任雪捂着嘴巴笑起来,薛子墨也有狼狈的时候,“你自己都说很烫的,还要咽下去?”
“发现很烫,已经来不及了,不想咽的,也来不及了”薛子墨消化着那股烫热。
“不过,还是很香的吧?”任雪收住笑。
“嗯,很香。”
鸡汤有多香,要喝过才知道;幸福有多易碎,要争取过才会了解。每个女子都希望有一分稳稳的幸福,更够抵挡世界的残酷,在某些不安定的夜晚,能有个归宿。
可是,幸福果真是稳稳的吗?它被多少无形的手撼动,或许是个未曾远离的前妻,或许是名不愿放手的前男友,或许是位难沟通的婆婆,或许是左手拉右手的审美疲劳,或许是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