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么持续下去,对自己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恐怕会变得无杀不欢,一日不杀人,好似毒瘾发作。
等等,这种症状怎么和苏夜那么像?
沈若凡一脸惊惧地看着七杀刀,毒品具有恐怖的作用,让人戒不掉,但这种快感其实并不是最高级的,对男人来说最高级的永远是权力的享受。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权力,一念决定别人生死
猛然惊出一身冷汗,有心想要将七杀断刃丢弃,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七杀断刃就响起一阵悲鸣声,好像是孩童在哭泣,表示不舍。
沈若凡心里又有些不舍,罢了,欧阳浊说的没错,自己和这把刀已经心神合一,就算把它丢了,也会来找我。
何况若是就此丢弃,岂不是承认输给了一把刀?
沈若凡眸中闪过思索的色彩,当年的苏夜是不是就和自己想的一样,所以被自己的自傲所害,以刀驭人,最后死在惊神一刀之下?
弱者死于懦弱,强者死于骄傲?
沈若凡忽然笑道:“我不想杀人,但总有人想要杀我,那我只好回击。不过等这次结束以后,我就会给自己放假养老,去桃花岛养生。”
“那还要多久才能到呀?”秦语曦道。
“不久,过了下一个渡口,再过半天时间,我们就能回到风云阁,如果不是沿途购买粮食,我们早就该到了,不过现在有了这这批粮食,能救很多人。”沈若凡道。
“回江南以后,我给你弹琴吧。”秦语曦道。
“美人天籁,人间享受呀。唯一可惜的就是不是桃林,明年三月,你再给我弹琴怎么样?人面桃相映红。”沈若凡道。
“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却不知何处去的。”秦语曦微微撇嘴。
“世事沧桑,未来的事情说不准。”沈若凡突发感叹,回头见秦语曦嘟嘴的表情,又不由笑道,“当然,现在我们在一起。”
秦语曦闻言露出甜美的笑容。
站在船头,沈若凡听着风声,自我放松,心中念着沈允全教他的浩气诀,身上气质当即一变,惊神一刀的刀意反压七杀断刃。
秦语曦也站在沈若凡旁边。
宋青瑶在后面见着,表情变化,微微带着黯然,随即又消散不见,抬头看向一边,快了,过了下个渡口,再采办一次,顺流而下,就成功了。
船队在运河上行驶,顺风顺水,不知过了多久,宋青瑶眼尖地注意到岸边有大量人群在那等候。
而且秩序井然,并没有过多的人声,显然不是普通围观百姓,而是朝廷大人物安排的。
第五十四章 下马威!()
船只刚刚靠岸,沈若凡入眼便是一群卫兵和六扇门捕快。
精兵,青衣。
沈若凡脸色微变,这群卫兵和身后这队官兵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一群卫兵都是真用钱养出来的,而不是后面这一群为了省钱而养出来的。
至于捕快,赤橙黄绿青蓝紫,青衣已经是第三等级的捕快,五品官衔,却有近百人。
能出动这阵容的,大明朝似乎一共也就那么一双手,不,可能都只有一只手。
沈若凡心里微微好奇,走上岸,眉头却忽然皱起,自从修炼惊神一刀后,他的第六感就接近猛兽,得到七杀断刃后,又突然跟走火入魔一般,很容易发现别人觉察不到的地方。
说玄乎点,就像是有第三只眼睛一样。
而现在一踏上岸,沈若凡就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这些人都没有保留的意思。
是光明正大的针对。
“宁王千岁,驾到。”
“六扇总捕,到。”
“漕运总督,到。”
“吏部尚书,到。”
沈若凡还在疑惑间,一连四个传呼声大声响起,沈若凡脸色再变,好家伙,江南最大的宗室,名义权力最大的文官,还有明明不在江南,但因为漕运的事情却可以插一手算是实际权力最大的文官,以及专对武林权威特殊的六扇门总捕。
这阵势,大得有些离谱。
如果再来个南京守备的,那江南最大的文武官就都来,不过那个武官不来反而不好,因为那个武官原本是朱睿的亲信。
霍春歌、柳心妍、展忠、宋青瑶四个人脸色全变,这阵势也超乎他们的预料,没道理呀,竟然会来这么多人。
提前一个渡口到来这是做什么呀?
秋寒枫眉头微皱,主动站到沈若凡旁边,他敏锐的感觉到这里要有风暴,而中心就是沈若凡,所以他必须站出来。
这里也只有他有能力站出来,在朝,他是未来镇国公的爵位继承人,在野,真掰手腕,藏剑带着江南武林和朝廷硬干也不惧,尤其是在他突破地阶之后,现在的藏剑真的敢跟任何一个门派掰手腕,也包括朝廷。
秦语曦站在沈若凡身后,这时候怂是不存在的,至于阿山、平辽更是不用说自觉跟在两个人后面。
戴长春眉头微皱,他们能轻易站出去,他不行,因为他既代表运河系的人,又没权力真的决定,只能朝下面人使了个眼色,快去找戴老大。
沈若凡察觉旁边人的动静,不动声色,先给了阿山一个表情,让他回去守好六耳几个人,就别窜出来看热闹了,这里情况不对劲,老老实实待船舱吧,如果一会儿打起来,白白死在这里掉等级就不好了。
静静地看着两边人马分开,四个人如众星捧月般先后到来。
第一个,宁王朱和林。
四五十岁的模样,身穿锦袍,一脸富贵逼人相,行走间带着些和善,看着便是与人为善的好人。
宁王,贤王,这是在民间的说法,但在经历了这一路上的事情之后,沈若凡确定宁王从来不安宁,贤王更不贤能!
不过是披着的一层皮罢了。
第二个第三个的郭巨、李三思都已经认识,而第四个吏部尚书,沈若凡就淡淡扫了眼,这个人在这里就是个陪衬。
如果是北边的吏部尚书,那是大佬,但这南边的说地位,还真低的可怜,没什么实权。
“是来见我吗?”沈若凡朝着几人道。
行礼,尊敬?
扯淡,沈若凡一个江湖人,会管你这些?就算是友好会面,沈若凡也不见得给面子,何况现在这一群人过来明显是来找茬的。
“放肆,见到王爷也不下跪。”
见到沈若凡的动作,宁王几人尚未说些什么,宁王王府长史就朝沈若凡一脸威严地喝道。
“主人都还没开口,狗就别说话了,否则我不介意替人杀狗,滚一边去。”沈若凡冷冷地扫了眼那名长史。
长史表情顿时阴沉下来,宁王却挥手阻止道:“不碍事。”长史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眼神满是仇恨。
嘴上说着不碍事,但宁王原本春光满面的表情也有了分短暂的停滞,打狗还要看主人,当着他的面如此威胁,是全然没把他放在心上了,只是城府深沉的他不会表露半点,朝沈若凡朗声笑道:“阁下就是找到宝藏,并无偿将宝藏献给朝廷的沈若凡,沈大侠。本王在此代表受苦的江南灾民向沈大侠道谢。”
说着话,宁王就朝沈若凡一拜。
亲王之尊朝沈若凡一介江湖白衣下拜绝对是礼贤下士的典范,更是爱民亲民的典型。
不过,正常来说,面对这种亲王的上级下拜,对方往往会扶住,就像历朝历代的非正常登基,臣子们明知自家主公要拒绝三次,还要主动地去提。
大家都知道这么回事,就是意思意思。
只是沈若凡显然没跟宁王意思意思的意思,不但没有主动上前去扶,反而主动退后一步,欣赏着宁王的下拜,硬等他一揖到底,也没说什么话让他下台阶的意思。
吏部尚书看着沈若凡的举动,却大大皱眉,朝沈若凡怒道:“放肆,你一介白衣,竟敢真受宁王一礼,目无尊卑,毫无上下礼制,还不扶起宁王。”
“孙大人无需如此,这是本王愿意的。”宁王温和地朝吏部尚书道,态度谦逊得很,如果不看他眼中的那丝阴霾。
身为宁王,他还没受到这么大的冷待。
“对嘛,人家愿意的,关你毛事。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哦不,他不是皇帝,只是个王爷,那这位大人岂不是……”沈若凡笑道。
吏部尚书孙大人听着沈若凡的话,一口气卡在喉中,上不上得来,下不下得去,脸色刷的一声变得苍白,随即又迅速变得血红,显然是怒到了极致。
皇帝不急太监急,旁人这般讽刺,最多骂人是太监,可沈若凡加了句宁王不如皇帝,那他堂堂吏部尚书岂不是还不如一个太监,也是他们清流口中最不屑的阉人。
这刹那间,吏部尚书险些喷出血来,然而一时却不敢反驳,因为他是万万不敢说宁王的位置和皇帝差不多的,如果这么说了,第二天罢官还乡还是轻的,说不定就直接处决了。
“黄口小儿,放肆,咳咳咳……”
可怜这吏部尚书一大把年纪,也没怎么和人对骂过,一口气给气的,反而咳嗽了起来。
李三思微微挑眉,不动神色地站在一边,他应宁王之邀来,就已经隐隐探听到风声,虽然不得不来,却不打算出面,宁王不好惹,太子就好惹吗?而且宁王是成年人,行事不能太过分,可太子不一样呀,他现在还能说是少年郎,做些出格的事情,最多就是关东宫面壁几个月,而他会不会被他弄的下不了台,就不好说了。
身为政治人物,李三思第一时间思考的不是什么朝堂武林也不是什么灾民,而是站队!
现在一个是太子的人,一个是宁王本尊,这吏部尚书也是蠢货,这时候竟然敢冒头,就算被骂死,也是站队错误,没人觉得他不是活该!
“孔圣伦理,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王爷乃是皇室贵胄,你这样的白衣竟敢受王爷一礼,毫无规矩教养,江湖野人,放肆!”吏部尚书怒道,“还不快向王爷道歉,否则日后必留下骂名。”
“骂名?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都不能不留下骂名,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呀。”沈若凡冷笑着,大明文官真的是被皇帝惯坏了,不对,应该说是历代士人都被皇帝惯坏了,尤其是宋朝之后,真觉得自己了不起,要不是因为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一群皇帝都瞧不起这帮文官,还真觉得有本事了。
“你你……说,本官,哪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敢污蔑本官,本官必定让人将你抓入牢中,郭大人,还不动手,将这狂徒拿下。”礼部尚书朝郭巨道。
宁王见此也不发话,由吏部尚书打这个先锋。
“你什么你?你这样比阉党还不如的,还能有忠孝仁义?你身为吏部尚书,应当主管江南一切民生,官员考察,结果江南之中发现有贪官使江南决堤,上负君恩,下负百姓。忠?你配吗?事故发生之后,你又做了什么吗?君忧臣辱,民困仕更辱,这段时间之内,江南百姓可有半分好转?或者有半分与你有关,没有。江南百姓受辱,你竟身穿华服,没有散尽家财,你也配为官,这是不仁,更是不义。孔老夫子以教化万民为己任,若是知道千百年后知道有你这么个徒孙,一定气死。最后不孝,父母生你如此,愿你成才,你却如此肮脏,忠孝仁义你哪点配?”
“我千辛万苦寻得宝藏,愿全交江南灾民,用于赈灾与灾后安置,你行吗?你能吗?却反而在此为他人出头,置灾民于不顾,你也配为官?”
“还有宁王言他代表江南灾民,就是代表大明子民了,我若没记错的话,这天下唯一能代表大明子民的就是当今圣上,宁王说着话,是要谋逆吗?而你到底是谁的官,是想要换主公,谋逆吗?”
沈若凡目光尖锐地盯着吏部尚书,身上杀气不自然地翻涌,一瞬间好似修罗重生。
吏部尚书眼睛瞪大,手指颤抖地指着沈若凡,半天说不出半点话来,沈若凡说的并不是很具有条理性,如果用现代人身上,一群人绝对能说出千百种解释来,因为现代人承认人心的恶,而古代所有文人都不断用到的制高点来要求别人,所以自己要是品德高尚的人,而这品德高尚,就是随便怎么要求都行。
至于沈若凡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吏部尚书甚至宁王都说不出话来,似乎说得没错,但说代表灾区灾民的人,多了去,不止宁王,灾民也这么说呀,但这江南子民和大明子民又好像没错。
宁王也是一脸懵,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全然不知道被沈若凡偷换概念玩白马非马的套路。
最后吏部尚书猛地吐出口鲜血,笔挺挺地倒下。
他不知道说什么,怒极攻心,又被沈若凡无意识的杀意针对,倒下也正常。
第五十五章 侠以武犯禁()
废物。
宁王看着倒在地上的吏部尚书心里忍不住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被沈若凡指着谋逆,却不得不解释道:“沈大侠,救治灾民,本王钦佩感激。但你无端污蔑本王,却要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身为大明皇室,当今圣上的胞弟,这大明江山不是本王的,但本王却是大明江山的,愿意为这大明江山付出一切,所以本王有职责,所以如是一说,也是代表圣上,算不得谋逆。”
“这不是谋逆。那豢养贼寇,指使方济番,勾结蒙古、满人欲夺闯贼宝藏,不是谋逆吗?”沈若凡先发制人道。
“混账。沈大侠,本王敬你,但你不要得寸进尺。随口污蔑本王,本王对大明忠心不二,一片赤胆,愿为大明舍弃一切,怎会与大明的敌人勾结在一块儿?更怎么可能会有不臣之心?你随口污蔑一个亲王,可知是何代价?”宁王终于收起和善的表情,疾言呵斥道。
“不错,沈若凡,没有证据,随口污蔑宁王,还是谋逆大罪,是要被下大牢的。”沉默许久的郭巨终于开口说道。
“总捕,未必是胡言。”宋青瑶插话道。
“嗯?宋大人难道是对本王也有看法?”宁王话音一沉,浓浓的威严散发而出,“宋大人乃是郭大人后辈,本王信你不是信口雌黄之人,既然有此话,就该有证据,人证物证,让崇平伯来,当场对质,若说真是如此,本王无话可说,任凭尔等处置。”
“宁王说下,王爷尊贵,就算是真有罪也要禀告陛下,由陛下亲自裁决,况且宁王贤名天下皆知,怎么可能谋逆,定是青瑶错了。”郭巨朝宋青瑶看去。
宋青瑶想要分辨,郭巨目光当即变得威严,不敢反驳,强压着怒气道:“青瑶狂妄,无知冒犯,还望王爷恕罪。”
“不知者不怪。既然说本王有罪,便说证据吧。不要请什么密宗、万象门这些蛮夷之人来污蔑本王,他们还不够这个资格,让崇平伯来吧。”宁王道。
沈若凡看着一脸正气的宁王心中冷笑,好个宁王,好个政治家,看似正义凛然,光明坦荡,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却把话说明白了,我是宁王,大明第一王,当今圣上胞弟,位高权重,身份尊贵,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能指证的,必须要是人证物证俱在的铁证。
而物证显然没有,且不说这有没有,就算原本有,这次来的两帮人在各自门派里面也就是未来主事人之一,而不是现在的主事人,所以根本没有。
人证,朱浩两个逃了,一群王府护卫,要么被救走,要么被杀死,现在留下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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