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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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焦点-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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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一有联系的久子的秘密。他们被杀的原因就在于此。
  对,祯子想,再去一次立川见一见叶山警司,问一问立川署丈夫过去的同事,或许能了解丈夫的过去。
  这时,收音机播送六点钟的新闻,接着是座谈会实况转播。祯子支起耳朵听。她想起宝田经理说过, 有名的A博士和经理夫人、知事夫人的座谈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座谈会上, 宝田夫人的声音和平时说话声完全一样。她的发言非常活泼,对A博士巧妙的座谈,她丝毫也不怯场,毋宁说那位知事夫人倒稍见逊色。
  座谈会进行了约七十五分钟。主题是地方妇女的问题。对于现代第一线评论家A博士的谈话, 祯子自然有兴趣。但更感兴趣的倒不在于谈话内容,而是宝田夫人的声音。
  座谈会的广播结束时,旁边桌上的对话钻进了她的耳朵。‘“室田佐知子已完全成为当地的名流夫人了。”
  祯子掉过头去看,说话的是三个三十岁左右的工薪阶层。
  “其他也找不出人来了。宝田佐知子脑子来得快,已达到相当的水平,即使在东京也是一流的。”另一个男子说。
  “东京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环境和机遇第一,只要不是傻瓜,名士也是靠勤奋拼出来的。”
  “这样看来,”另一个稻年长的说:
  “在地方上就吃亏了。”
  “是的,首先,在地方上,没有新闻记者起哄,不管怎么说,在东京的人占便宜。”’另一个人说:
  “总而言之。室田夫人在这地方是首屈一指,执文化妇女团体的牛耳。她本人就是会长,非常活跃。”
  另一个人说:“她是当代的才女。”
  关于室田夫人的评价,祯子听到这儿为止,便走出咖啡店。外面下着纷纷的细雪,这只有在这雪国才能看到。她进咖啡后开始下的雪,此刻在屋顶上已积起薄薄的一层。回到旅馆,房间里已升起了暖炉。
  “您回来了。”女招待出来迎接,“晚饭怎么办?”
  祯子不知怎地觉得胸闷,没有食欲,说道:
  “现在不想吃,回头再说吧。”
  那好。”
  女招待支起套窗。祯子这才发现远处的街灯已在黑暗中闪烁。那一带的松枝已落上了细雪。
  女招待收拾好套窗,屈膝坐下。
  “太太,您有什么要洗的东西,请不用客气拿给我。”
  女招待的话,意思是祯子还要再住下去。
  “不用了。谢谢。承您关照。”祯子说:
  “我明天就要回东京。”
  “是吗?对了,再过三天就是新年了,家里总有许多事等着您哩。”
  女招待们觉得祯子非同寻常。一忽儿刑警来了,本多又多次来访,发现她不是以旅行为目的的客人。
  听女招待说,还有三天过年了,祯子也觉得自己毫无意义在这北陆的都市滞留太长时间了。她来此地为的是寻找丈夫宪一的下落,事实上却干了一系列毫无意义的事。回东京!她突然想回到母亲身边去。
  女招待问:有没有要洗的东西?祯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大伯子家太郎在金泽市内走访洗染后。这话是本多对她说的,当时,她不知道宗太郎为什么要走访洗染店。现在看来,宗太郎的目的是寻找宪一的衣物。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似乎与宪一的同居者田沼久子有关。宗太郎采取如此不可思议的行动,可以说他在某种程度上已掌握了田沼久子的生活秘密和宪一的行综。
  祯于在房间里听收音机。从玻璃窗看出去,兼六园一带的群山一片雪白。雪已停了。阴沉沉的天空染成一片浓重的铅色。似乎已冻住了。
  收音机播送十二点钟的新闻。这是东京新闻,也许母亲也在听。祯子今夜归心似箭。
  东京新闻播送完后,报告地方新闻,引起了摇号的注意。
  “石川郡鹤来镇的崖下发现一具女尸——今晨七时左右,鹤来镇XX农民山田恭子在附近崖上通过时,发现崖下横躺着一具女尸,立刻报告当地警察署。有关警官立即奔赴现场检查。尸体为三十二三岁的妇女,头部有搏击的伤痕和裂伤,根据状况判断,系从现场上部,十五米高的手取川断崖上投身而亡,所辖署立即将尸体运往鹤来镇公所,经详细检查推断死后经过十三小时,为前一天下午六时已死亡。服装为灰色连衣裙,外罩桃红色大衣,白色围巾,所持物品有装着现金两万元和化妆品的手提包,大衣里子绣有“田沼”两字,没有遗书,显然是有准备的自杀。又,金泽警察署认为,从尸体的长相和服装看,很像东京警视厅所通缉的杀死本多良雄的凶犯,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祯子屏住呼吸,身子不住地颤抖,僵住了。
  田沼久子死了。
  收音机报告的确是田沼久子,大衣里子绣有“田沼”两字。除了她,还能有谁呢?有准备的自杀,说明她杀死了本多。
  祯子立刻收拾东西,女招待进来问道:
  “您要出门吗?”
  祯子问了去鹤来的路径。女招待看了看外面。
  “鹤来吗?那边可能雪很深呵。”她把路径告诉了祯子。
  祯子坐出租车到白菊街车站。途中,她本想顺路去金泽警察署,后来想,尸体是在鹤来发现的,那一定停在鹤来,到那里就能详细地了解情况,总之先去鹤来看一看。
  从白菊街乘电车去鹤来约四十分钟。祯子想起大伯于宗太郎也是乘的这趟电车。
  电车在施了一层薄薄脂粉似的原野上行驶,沿线除了小站上,几乎没有建筑物。车站与车站之间大约有二十处坟地,星星点点散落在铁路的两侧。
  女招待担心雪深,但一路上积雪并不深。可是雪白的群山,明快地反射在车厢里。
  死在鹤来的肯定是田沼久子,因为在衣里子绣的名字是“田沼”。
  祯子不由地一怔:宗太郎在金泽市走访洗染店,大概是我宪一托洗的上衣。此刻地才明白了。
  宗太郎是在找绣有“鹈原”两字的宪一的上衣。
  宪一回东京时和去田沼久子家时,必须要换上衣。
  如果穿着绣有“鹈原”的上衣去田沼久子家,那不合适。他在久于面前,始终用“曾根益三郎”的名字。于是,宪一在去久子家时,把绣有“鹈原”的上衣放在洗染店,穿上以前托洗的绣有‘曾根益三郎”的上衣。
  相反,他回东京时放下“曾根”的上衣,穿上“鹈原”的上衣。换句话说,洗染店是两件上衣的交换地。
  鹈原宗太郎从这一点上,了解宪一的秘密生活。宪一失踪对,正好他在田沼久子家。于是宗太郎走访洗染店,寻找绣有“鹤原”的上衣,因为宪一没告诉他是哪家洗染店。
  祯子这才鲜明地看到宪一的双重生活。
  鹤来镇是一个静寂的小镇。她在车站打听,说警察署就在近处。她跨进一座小小的楼房的大门,旁边就是传达室。她问坐在里边的巡警。
  ““哎哟,这不是夫人吗?”
  听到声音,祯子大吃一惊,原来是那位因本多的事来过旅馆的金泽署的刑警。
  祯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中年的刑警吃惊盯住祯子看,问道:
  “夫人,您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中午听了广播新闻,说杀害本多先生的凶犯在这鹤来自杀了。”祯子回答。刑警频源点头:
  “呵,是这样。电台这么快就已经广播了吗?’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请上这边来,这儿说话不方便。”说着,便站了起来。
  他把祯子领进一间小小的接待室,和祯子面对面坐下。
  “您听过广播了,大体情况该了解了。”刑警说:
  “我们得到警视厅的通报,说杀害本多的犯人从东京上野车站乘火车来这儿。因此,从今早晨起,在车站等地进行了严密警戒,不料鹤来署来了自杀事件的报告,长相和服装与警视厅所通缉的凶犯完全一致,我们就赶来了。”
  这时,有一位巡警端来了茶,谈话停了一下。
  “可警视厅通缉的女人的名字是‘杉野友子’ , 而自杀的女人大衣里子绣着‘田沼’二字,我们怀疑‘杉野友子’是‘田沼’的化名。”刑警推断说:
  “尸体的手提包中装着印有‘室田耐火砖公司’的空信封。我们查问室田耐火砖公司,回答田沼是该总公司的传达员。”
  祯子思忖,可以肯定“杉野友子”就是田沼久子。
  “我们问了室田经理,”刑警继续说道:
  “回答是田沼久子于二十五日晚突然退掉公寓不知去向。看来她直接逃往东京了。于是我们确信杀死本多良雄的就是这个田沼久子。长相完全一致。目前还没有将尸体的脸部照片给室田经理看。估计不会有错。根据我们的推断,田沼久子于二十五日晚乘夜车去东京。二十七日杀死前去走访的本多后,立即出逃。恐怕久子已经知道警方在追踪她,因而自杀。”
  “夫人,上次我曾问过您,现在再问一次,您真的不知道田沼久子和本多的关系?”
  “我上次已经说过,本多先生仅仅是我丈夫的朋友,我不了解他的私生活。”祯子回答。
  “因此我也不了解田沼久子。”
  “是吗?”刑警点了点头。
  “本人的遗物中没有留下遗书,因此不了解本多和田沼久子的关系。但本人自杀的原因是她杀死了本多,这不会有错。既然是自杀,我们不打算进一步追究了。”
  “田沼久子是什么时候来到鹤来的?”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下午,鹤来镇有一家叫‘野田屋’的旅馆,久子大约在十二点左右来投宿,一直在休息。据‘野田屋响女招待说,久子心神不定,坐卧不宁,脸色也不好,送去的饭也没有吃多少。总之,很担忧的样子,由此可见,久子很害怕警方的追查。”
  祯子思忖:田沼久子为什么要特地来鹤来镇呢?她想起鹈原宗太郎在鹤来被杀那一天目击者说,在北防铁道的电车中,他和一个吉普女郎似的年轻女人在一起。
  现在看来,那人就是田沼久子。从那时起,她对鹤来镇已有经验。
  那天,田沼久子把鹈原宗太郎领到鹤来镇。在电车里,她和宗太郎在一起,到了鹤来站,她和宗太郎分手。可以想象,久子起初对宗太郎说:“我领您去找宪一。”才把他领到这冷冷清清的镇上来。到了车站前,她推说去找宪一,要宗太郎在加能屋旅馆等。否则,宗太郎不会在旅馆里说:‘我在等一个人。”沉住气在那儿傻等。
  在车站前分手时,久子将掺氰化钾的威士忌小瓶交给宗太郎说:“你喝着酒,在那儿等吧。”喝酒的宗太郎丝毫也不怀疑,到了加能属,将威士忌见上水喝了。
  杀死宗太郎在这鹤来镇。田沼久子自杀也在这鹤来镇郊外。这太不可思议了,曾经犯过罪的地方,她会再一次回来。田沼久子可能也出于这种心理。
  总而言之,从她的为人,从站在宗太郎旁边的那女人的服装,从她和宗太郎死在鹤来镇,这几点都可说是田沼久子作的案。
  她和宗太郎在一起时穿着艳丽的大农。现在尸体上的大衣也很艳丽,只是年龄稍有不同。
  可是,警方还不知道久子就是站在宗太郎身旁的女子。祯子还不想向警察挑明。
  祯子问道:“田沼久子是几点钟离开旅馆的?”
  “据女招待说,大概在五点过后,她那时候很沉不住气,说到附近走走,就走了。投宿时,旅馆问她,‘今晚住下吗?’她回答:‘还不一定呢?’以为她在鹤来镇有熟人,去找熟人去了。”
  “田沼久子坠落的现场是一个很静寂的地方吧?”祯子问。
  “是的,平时,这地方外地人没有事不来。从这鹤来镇有一条林荫道通往别的村落,途中有一断崖与道路相连,约有15米高。她到断崖尽头跳了下去,显然这是有准备的自杀。”
  “田沼久子是不是有事到那个村落去?”祯子问。
  “我们也考虑过。这村落只有十二三户人家。我们打听了一下,没有人认识田沼久子的,因此,只能认为她是自杀。”刑警喝了一口剩茶。
  “再说,从昨夜起下了雪。这一带积雪约十厘米。如果不下雪,或许可以找到田沼久子一个人在这一带因苦恼而徘徊的痕迹……一般自杀者在死以前总犹豫不决,男的不断地抽烟,烟头扔得到处都是,女的走来走去,不知所措。因为半夜起下了雪,把所有痕迹都盖住了。”
  刑警说明完毕。
  田沼久子因杀本多而畏罪自杀。事情已经明了。但祯子还有几点不明白。
  是的,田沼久子杀死了本多。但杀人动机还不能使祯子心服。
  她多次想过,本多是在调查鹈原宪一的过程中,了解到了田沼久子。本多知道久子的出身,查出她和宪一的同居关系。因为仅仅这一点秘密被暴露,久子就杀了本多。这个原因也太薄弱了,一定有更深的原因,更深一步的杀人动机。但这一点祯子还弄不懂。
  然而,这话不便对警察说。
  “遗体已运往火葬场火化。并通知了室田经理,骨灰暂时由室田经理接受。”
  可不,田沼久子是独身女人,没有父母兄弟。也没有亲戚,只能由室田经理最后照顾她了。
  祯子对警察施了礼,站了起来。
  来到满来衡上,她朝车站走去,寒风吹到她的肩上,一直铸到她的心里。
  走进车站,在电车到来之前,等了十分钟。候车室里,乘客围着火炉坐着。这一带的风俗,上了年纪的女人头上披着毛披肩,脚上穿着长靴。只有祯子显得很扎眼。周围的人眼睛骨溜溜地看她。
  恐怕田沼久子在这车站上也同样引人注意。因此她和鹈原宗太郎一起下车时引起乘客们注意。当时说,那个女人从金泽来到这个车站,回去时乘另一辆电车去了寺井,寺井位于从金泽会福并方向的第五个车站。
  祯子想;田沼久子为什么要去寺并见?
  久子杀死鹈原宗太郎可以直接回金泽嘛,为什么去金泽西边的寺井呢?或许怕来回去同一路线引人注目而故意避开的。
  为什么田沼久子从鹏来镇去了专们为什么要去金泽往西的车站?
  祯子回到了金泽。
  必须要见一见室田经理。关于田沼久子的事,要更进一步质问他。
  祯于本想先打一个电话问一问对方的安排,不料出了车站正好有出租汽车,她就上了车,心想上班时间经理一定在公司里,即使有事,她决心等他一会儿。
  到了室田耐火砖总公司,一间传达,说经理出差去了东京。祯子不由地一怔。
  “您是哪一位?”传达室新来的姑娘问祯子姓什么。
  “我姓鹈原。”传达室姑娘说等一下,给总务科打了电话。
  一个中年的职员来到传达室,自称是股长,见了祯子低头施礼。
  “您是鹈原太太吗?经理出差前曾关照过您来了,有话转达,请到这边来。”
  总务科的股长,领祯子进了会客室。
  ——室田经理去了东京!
  祯子觉得脚底下在摇晃。昨日一点也没有迹象,为什么室田经理突然去了东京?
  作为经理,有了公务,突然去东京出差,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田沼久子自杀后,室田去了东京,总让人有奇妙的感觉。
  在鹤来署听刑警说,至少在今晨室田经理还在金泽。室田听刑警说,久子已跳崖自杀,仓皇出奔东京,这是为什么?
  “经理因为有急事出差去了东京,乘今晨十时火车走的,经理说,如果鹈原太太来了,转告她,他在东京办完事马上就会回来的。”
  室田为什么要下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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