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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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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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刘华健的询问,张喜有些难过地道:“前锋营被敌人冲散,损失惨重,死了千余人,营将龚达率军拼死抵抗,当场便战死了。”

    刘华健一楞,整个身子僵了一下,半晌才道:“龚达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可惜太死心眼了,他三千人的队伍如何抵挡三万铁骑,早点逃不是啥事也没有?”摇摇头,“找到遗体没有?”

    “找到了,被马踏得不成模样了!”

    “找副好棺木安葬他!”刘华健叹息了一声,倒负着双手,大步离去。

    对于刘华健的主动让路,林牙并没有放在心上,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不想与自己死拼而遭受重大损失并失败的话,对方将领的选择并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相反,他很欣赏这员将领的决断能力,要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并不是每一个将领都有这样当机立断的能力的。换作是自己,也会如此做。

    但刘华健让路让得果断,追击却也毫不含糊,林牙的殿后部队很快便发现了刘华健的领军卫先锋部队缀上了他们。

    此时再返身作战,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夜晚的突袭作战可遇而不可求,刘华健的领军卫所有部队加起来,多达五万余人,即便现在分成了几大集团,但是,只要被他们其中一股缠上,剩余的将能在一个时辰左右便与其会合,从而将战事拖入胶着状态,而这,正是林牙要竭力避免的。

    林牙不理会身后的追兵,卯足了劲奔向腾冲,以骑兵的机动能力,他们领先刘华健大约一天的路程,能勉强跟上他们的领军卫骑兵完全没有实力与对手较量马上实力,少数的哨探交手,也基本上以领军卫的完败而告终。

    骑兵机动能力强,单兵作战能力强,但也有致命的弱点,他们的后勤消耗是步兵的数倍,简而言之,步兵可以饿上个两三天,只要有口水喝,拿起兵器照样能杀人,但马就不行了,一天不吃,就得趴窝。林牙没有能力携带更多的粮草,士兵们只能随身带着数天的口粮,既要喂马,还得自己吃,时间,对于林牙现在弥足珍贵。

    两天之后,刘华健不走了,他占据了进入腾冲的要点田家坡之后,便扎下营寨,修筑防御阵地,一副铁了心等待援兵的模样。占据了田家坡,便等于将林牙全军堵在了腾冲这块狭窄的地带之内,而这块地方,正是程群所说的,骑兵的坟地。

    刘华健不追了,林牙反而觉得不对了,很快,他便发现,前进的道路愈来愈难,随着湿地,沼泽逐渐的增多,林牙的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已经有不少士兵陷入到了道路两边的沼泽之中,不得不弃马步行,看着队伍之中,步行者越来越多,林牙的一颗心沉重起来。

    现在的希望,就是能快速抢占腾冲唯一的可以抢渡苍江的渡口,或者阿斯兰能在下一刻打到苍江边上,两相会合,才有他的生机。

    道路不再笔直,而是蜿蜒曲折,队伍如同一条蚯蚓一般,七弯八拐地行进在道路之上,骑兵赖以自傲的速度已经不复存在。

    苍江,已经在望,走在最前边的骑兵不由大声欢呼起来,猛摧战马,奔向沙滩。rq!!!

第四百四十章:云昭的大棋() 
荆州城下,战斗已经结束,郝连博忠实地履行着自己对于林牙的诺言,即便到了最后,他也没有向腾冲方向突围,而是选择向相反的方向,没有出现任何奇迹,他所率领的最后的一部分残兵一头撞进了千牛卫的罗网之中,郝连博一万铁骑全军皆墨。而与此相对应的是,程群亦为此付出了接近两万人的代价。

    蒙元大帐兵,其勇悍由此可知。

    看着满地的断兵残刃,破败旗仗,以及倒伏地各处的人马尸体,程群的脸sè严峻,直到此时,他终意意识到,为什么云昭会在计划之中,强调宁可让阿斯兰巴鲁图能逃出生天,也必须全歼大帐兵。

    大帐兵是蒙元的脊梁第四百四十章:云昭的大棋,整个蒙元只有五万大帐兵,这一次,到了苍江边上的就有四万,而眼前,便有一万大帐兵的尸体,程群没有什么获胜之后的欣喜若狂,在这样占尽优势,大军三面包围,一面临江,对手外无援兵,身置死地,仍然给自己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实在是没有什么可骄傲的。

    全歼大帐兵,便打断了蒙元的脊梁!蒙元即覆灭无ri。云昭在给自己的信中特别用红sè的笔写出来的这几句话,不停地在程群的耳边回响,这一次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必须要将大帐兵全歼在苍江,他在心里暗道。

    自己赌上了所有,大越也赌上了国运,同样地,在遥远的边疆。蒙元皇帝兀达何尝不是赌上了国运。

    此时,程群已经明白了云昭的全盘计划。

    大帐兵是蒙元的脊梁,也是蒙族黄金家族藉此控制整个蒙元的倚凭,当这个倚凭不再存在,黄金家族又拿什么来执掌皇权呢?燕京的那张龙椅只怕已经摇摇yu坠了吧?程群想到,与大越依靠伦理,正统等这些东西作为辅助来传承家天下的时第四百四十章:云昭的大棋候,在蒙族。在那个寒冷贫瘠的大漠,维系统治便只有一个法宝,那就是强大的实力,将所有不服者打到服为止。

    大帐兵完了,黄金家族便也完了。黄金家族实力衰弱,蒙族其它各部必然觊觎那至高无上的霸主位置,当黄金家族无法控制各部的时候。其内部的自耗便必然开始。

    大越将因此赢得宝贵的时间来喘息一下,来休整一下。来整合内部势力。扫平内部叛逆,然后再挥兵北上,一举灭蒙。至不济,也可以将蒙人再一次逐到寒冷的大漠上去。

    好计策!程群在心中再一次喝了一声彩。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传闻云昭箭术无敌,马上马下皆是一身卓绝功夫,但在程群看来。比这些更重要的,却是云昭的万人敌功夫。个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力敌百人,但这心胸。这算计,却可覆国兴国。

    抬眼看着荆州城上飘扬着的大越军旗,程群心中豪情勃发,这天下,终究还是大越人的。兀达费尽心机,但却漏算了人心,他不可能明白,自己为什么敢于抛开皇帝的严命,宁可放纵苏灿从良离开,亦要联手他们,一齐对付蒙人。

    这是中原传承数千年的文化沉淀所使然。对于一个真正的大越人,他更在意的不是眼下的得失,而是煌煌史书,千年评说,自己也许会一时失意,甚至导致家族败落,但chun秋之下,必然名载史册。

    “传令全军,进军腾冲,全歼大帐兵!”程群拔出了腰刀,他的腰刀雪亮,没有一丝的血迹。但在他自己的眼中,在他的心里,自己的腰刀却是腥红的,那上面沾染了无数蒙人的鲜血,但那却是自己的勋章。

    在程群感慨云昭的计策的时候,在距离另一个大战场,高朝城附近,从良亦正在与苏灿讨论着云昭。

    “云昭此人,虽然年轻,却实有枭雄之才,这一战三方联合,不但蒙人无法想到,便连我们自己又何曾想过?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最大的获胜希望。”从良看着苏灿,“这样的人,我们绝不能招惹得罪,否则,必然会因此而为将来惹下大麻烦。”

    “可是现在,实际上我们已经与他结下了难解的深仇了!”苏灿郁闷地道:“从将军,念云王妃之事,是一个难解的死结。”

    从良不屑地笑了笑,“我说过,云昭乃是枭雄之才,纵观古今,可有那个枭雄会因为一个妇人而丧失理智么?苏灿,见到四爷之后,第一件事,我就是要劝说四爷结好云昭,那怕因此要付出一些代价也势在必行。”

    “那他假如索要念云王妃呢?”

    “给他!”从良不假思索地道。

    “那怎么行?”苏灿大怒,“如此让四爷的颜面何存?”

    从良冷笑,“相比于天下,一个女人算什么?颜面又值几何?如果实在怕物议的话,不妨将知道此事的一些相关人等统统灭了,自然便风平浪静。”

    苏灿摇摇头,表示不敢苟同。

    “苏灿,我与你说这些,便是要与你达成一个一致的意见!”从良看着苏灿,“你对四爷的影响大,你说比我说效果要好上许多,你知道这一战之后,程群能得到什么?我们能得到什么?而云昭又会得到什么吗?”

    “我们得到的,将是能一马平川的踏足大越腹部,响应四爷的命令,直捣上京城。”苏灿道:“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不错,这一战,我们得到的是这个实利,而程群得到的将是千秋美名,他必将名垂史册,而云昭,却是这一次联合的最大赢家。”从良叹了一口气,“虽然如此,但我不得不应承此事,因为除了这样,我们别无他法,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为什么云昭是最大的赢家?”苏灿有些不解。

    “为什么云昭再三强调一定要全歼大帐兵?而姚长坤一直盯着的,关心的,也是能不能全歼大帐兵,所有的布置,都是为了将大帐兵干净利索地干掉,你想不明白么?”从良道。

    苏灿想了想,“大帐兵是蒙军的jing髓,干掉了大帐兵,蒙人将才无能力威胁到我们。”

    “这只是其中一条而已,更为重要的是,大帐兵一去,蒙元皇族便将摇摇yu坠,蒙人是个以实力论强弱的种族,你如果虚弱了,即便是传承千年的黄金家族又如何,照样将沦为别人的案鱼肉。”从良站了起来,在大帐之中踱了几步,“大帐兵一灭,阿斯兰,巴鲁图实力大损,蒙人部族之间,必将再一次兴起霸主之争,蒙人内乱,大越内战,谁会得利?”

    “云昭!”苏灿霎时明白过来。

    “不错,这一战过后,云昭必将成为北方最大的势力。蒙人将不会再是他的对手,假以时ri,整个北方,都将成为他的猎物!”从良摇摇头,“云昭出身猎户,以前猎狼猎狐猎虎猎豹,这一次,却不知他最终想猎什么?”

    “那我们为什么要成为他手中的刀?”苏灿霍然站了起来,“如果云昭以后要猎天下,我们岂不是替四爷平白添了一个强敌,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资敌么?”

    从良苦笑,“若非如此,我们怎么能摆脱眼前的困境,云昭想猎天下,那是将来的事情,但现在,我们如不这样做,却是败亡在即,他给了我们一个带毒的诱饵,我们却还要笑眯眯地吞下去。”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先顾得眼前才有资格谈论其它,当然,这也是我的私下揣泽而已。”从良摊摊手,道:“总得想得更远一些不是吗?”

    苏灿缓缓坐下,“北方不可能完全云昭之手,从将军,你别忘了,还有程群,他也是要挥兵进入北方的。”

    从良摇摇头,“起初程群会挥兵进入北方,但很快,他就会南返,只怕到此时,他仍未想通云昭的这盘大棋,程群此人,带兵是一把好手,无论战略战术,都是将之翘楚,但此人太过于忠义,云昭这一次披着的忠义大衣,只怕将他瞒得死死的。你看着吧,等我们再中原内腹掀起波澜之时,程群必然率兵北返,而将整个北方拱手让给云昭。他会返身来对付我们。”

    苏灿沉默半晌,“这就是你要四爷交好云昭的原因!那怕因此而损伤颜面?”

    “我就怕到时候即便四爷这样做了,云昭也不领情,如果他领情,那是天下之幸,四爷之爷,你我之幸。”从良低声道。

    “想不到云昭是这样的人!”苏灿恨恨地道。

    从良哈哈一笑,“不必抱怨,云昭这是正大光明的阳谋,是你我自愿上钩的不是吗?我这只是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以后ri子还长着呢,即便云昭拥有了整个北方,我们也不见得便输给了他。毕竟,大越的jing粹在南方。”

    大帐门突然被掀开,孙传亮兴奋的一步跨了进来,“从将军,苏将军,阿斯兰上钩了,他们的主力部队到了高朝城,玉亭发回了消息,我们该出发了。”

    从良站了起来,“出征吧!击垮蒙人!玉亭在高朝城打得挺苦的,这场大戏终于进入**部分了,主角该登场了!”rq!!!

第四百四十一章:反攻() 
湍急的苍江在这里变得异常平稳,犹如从一个暴燥的妇人化身为温柔的少女,轻柔的在眼前掠过,偶有水流撞击在岸边,发出哗哗的声响。马蹄踏在松软的沙滩之上,嗅着空气之中的水腥气,所有骑兵都是面露欣喜之sè。

    到了江的那一边,他们可以纵马奔腾,一直到家。

    沙滩之上,还残留着以往大战的痕迹,本业洁白的沙滩,黑一块,白一块,宛如一块上以失败之后的地毯,四处都是被抛弃的垃圾,极目望去,那一条由数百条小船构成的浮桥仍然飘浮在江面之上,连通着两岸。

    看到这一切,所有的骑兵都大声欢呼起来,猛鞭战马,向着远处的浮桥奔第四百四十一章:反攻去。

    林牙脸上亦是露出了笑容,数天的辛苦,数天的担心,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他闭上眼睛,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陛下,我要回来了。

    耳边传来士兵们巨大的欢呼声,他默默地享受着这一切,过了江,那便是海阔凭鱼游,天高任鸟飞了,将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住大帐兵无情的铁蹄。

    耳边的欢呼声骤然听止,一片寂静,只余下江水哗哗的流淌声,林牙睁开眼,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他身边所有的士兵们脸上奇怪的表情,那是欢笑突然之是凝止,笑容尚未敛去,但却被极度震惊所挤占的表情。

    “大将军,船!”身边。一名万夫长声音颤抖。

    然后,林牙便看到了苍江的尽头,突然展露出一片白帆,犹如一朵白云,自天边飘来,越来越大,那是一艘五桅水师战船,大越荆州水师。

    一艘船之后。越来越多的白帆自天边涌现,已赶到江边的万余蒙元铁骑呆若木鸡,北岸虽近,水师一到,那便是咫尺天涯。

    忽有战马嘶鸣,数名骑兵策马一路狂奔上远处第四百四十一章:反攻的浮桥,那里。还有一条唯一通向对岸的道路,这数人一走。立刻在队伍之中引起一阵sāo乱。旋即,更多的人紧随在他们之后,向着远处的浮桥奔去。

    “回来!”有军官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但在已经sāo乱的人群当中,显得那般无力,更多的人加入其中,便连这些在竭力阻止着士兵私自行动的军官亦被裹协着身不由己的向远处奔去。

    “回来。来不及的!”远处的林牙看着混乱的沙滩之上,乱成一团的士兵。喃喃地道。

    来不及了,远处的战船越来越清晰。很快便在他们眼中形成一个庞然大物,站在岸上,可以清晰地看见船舱的下方,上百只浆叶整齐划一地探入水中,浪花四溅,战船箭一般地向着前方奔去,他们甚至能看清楚船上大越水军那得意的笑容。

    策马奔上浮桥,马匹巨大的冲力让浮桥摇摇晃晃,士兵们顾不得颠簸摇晃的浮桥,拼命鞭打

    着战马,想要抢在对方水师战船到来之前跨过桥去。瞄着远处的战船,士兵们你推我攘,有的剩至挥舞着马鞭,向左右的同伴打去,为的只是挤出一条路来。

    战船已经近了,已有同伴踏上了对岸,后来者愈加疯狂的冲向浮桥,终于有人拔出了刀来,砍向一齐逃亡的同伴。

    林牙呆呆地看着乱成一锅粥一般的江滩,突然大叫一声,一头栽下马来,脸sè金黄,竟然人事不省。

    “将军,将军!”亲兵们急跃下马,抱起林牙,拼命地呼唤着,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清水,终于,林牙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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