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也受不了了,眼角抽了两下,干咳两声,道:“司徒意,裘一仙也算是痴情感人,与本王婚礼上表白的你一样的痴情,何不就此成全他一次?”
司徒意跳将起来,大骂:“放屁放屁!好男色,就去小倌馆,本公子不喜欢男人!”
令狐薄淡笑着:“本王记得大婚那日,你亲口在南宛皇帝和百官面前向本王诉衷情的。”说着转向裘一仙:“红尘公子许是还未对本王忘情,你不妨有耐心点,多等他此些时日,多拿出些诚意和痴心,必能等得红尘公子倾心。”
司徒意狂吼一声,怒道:“令狐薄,你不要欺人太甚!”
令狐薄冷笑道:“本王这是‘报答’你的大恩呢!”他重重的强调着“报答”二字。
裘一仙眨着那双神似媚眼的灯笼眼,捏着嗲音问道:“真的吗?这样便能令红尘公子倾心?”
何清君被裘一仙嗲得机伶伶打个冷战,苍天大地,王母娘娘啊,请一个响雷劈死那个裘一仙吧!他再嗲下去,她今夜真的不用吃晚膳了!
还是令狐薄定力够强,依旧笑着道:“本王绝不骗你,当初本王便是这样令我的王妃对我倾心的。”
何清君抚额哽咽,捏着嗓子道:“不错,裘一仙,你尽情拿出耐心、痴心和诚心去追求司徒意去吧!我代表薄王府,代表南宛,代表王母娘娘在精神上支持你!”
转身,替司徒意默默流一把心酸泪!
“亲亲小意意,人家有的是耐心、痴心和诚心等你呢。”裘一仙抛了个令诸人惊悚的媚眼,痴痴地扑向司徒意。
司徒意惊叫一声,脚尖一弹,撒腿便奔!“令狐薄,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小意意——”裘一仙“嘤咛”一声,咳咳,就算他是“嘤咛”一声娇呼吧,足下轻点,身子拔起,倏地追出去,“小意意,等等人家嘛,人家是很有耐心、痴心和诚心的!你就给人家一次嘛……”
何清君望着裘一仙那**的“倩影”,呆滞良久,木木地转身,对令狐薄道:“千岁大老爷,似乎,我出了个馊主意。”
令狐薄忍不住轻笑,淡淡地道:“清君这个主意甚好,本王觉得甚是解恨。”说着不禁笑出声来,“本王还是头一次见到司徒意如此狼狈,红尘公子……哼哼,极好。清君,心计这个东西,你偶尔也会有的。”
何清君:“…。”她摸摸脑袋,其实心计这个东西,她经常会有一有的,不是偶尔好不好。
两人相携进府,众家臣少不得要出来拜上一拜。两人都有些饿,便命人提前传膳。
何清君望一眼令狐薄道:“千岁大老爷,五王爷明明不喜欢柳含烟,为何却要以身体相诱?本来我还觉得五王爷虽然行事诡异,至少温润尔雅,对女子敬而有礼,虽喜风月,却从不下流。哪知竟要了柳含烟,却不肯负责,其行径实在令人不耻。”
令狐薄凤目宠溺地凝着她,为她夹了些爱吃的菜碗里,淡笑道:“此事确实大出本王的意外,按说五哥既然要了柳含烟,就算不能给她正妃的名分,至少会接入府中当个侧妃侍妾,不过是府里再多一个女人而已,断不会让子嗣流落在外,五哥此番行事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何清君皱眉,不错,五王爷此次确实有些不同寻常,根本就是不对劲,“若说他接近柳含烟,只是想通过柳含烟打探我的消息,实在没必要以身相诱,既然肯与柳含烟发生肌肤之亲,必是心里对她存了几分好感的…。何况柳含烟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避而不见?”
抬眸却见令狐薄怔怔地盯着她,不禁有些疑惑,“千岁大老爷,你怎么了?”
令狐薄“嗯”地一声,喃喃地道:“柳含烟都有孕在身,你也该有了?”
何清君闻言,俏脸一红,嗔道:“千岁大老爷说什么呢,你不是说过是最不在乎子嗣的么?”
令狐薄抬起凤目,轻笑:“本王是不在乎,但若是和你的孩子,本王却极在乎。”
何清君也忍不住轻笑出来,“我也是。”令狐薄笑道:“不急,没有孩子,你我还可以多逍遥几年。”
“千岁大老爷,明日,我想去一趟五王府。”
令狐薄侧目瞧她,“还是放心不下柳含烟?”
何清君点头,秀眉紧蹙,“柳含烟固然可气,可是此事若不解决,师娘怕要被气死了。我总要去瞧瞧五王爷为何避而不见,至少得给个说法吧。”
“好,明日本王陪你去。”
何清君摇头,道:“不用,这是我们师门的事,无须你插手。”
令狐薄脸色微沉,“清君,本王曾说过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你的师门不就是本王的师门吗?难道清君至今还要跟本王生分?还是你根本就当本王跟白逸扬一样防着?”
何清君一怔,这个……“千岁大老爷,师门是师门,夫妻是夫妻……”眼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得自动咽下剩下的话。
令狐薄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现下才跟本王生分,晚了,本王早就跟你的师门掺合在一起去了。”
何清君“呃”地一声,貌似确实是如此,乐山的债务是他偿还的,田产是他购回的……
只听他继续道:“清君,蜂雀阁的另一半信物,你师父也给了本王,从今以后,本王还是蜂雀阁的半个主人,你分得本王一半身家,本王分得你半个蜂雀阁,我们早已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便是想跟本王生分,还有任何意义吗?”
何清君目瞠口呆,他竟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成了蜂雀阁的半个主人?!“你成了蜂雀阁的半个主人,以后再从蜂雀阁购买消息,你让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银子?”
令狐薄“咯”地一下咬在了筷子上,险些咬着舌尖,痛得他连抽两口气,“我们已是夫妻,你竟然还想着收本王的银子?”她守着他这条大鱼,竟还钻在钱眼里不出来,好歹他还是阁主的夫君,难道连个特殊待遇都没有?“知道不好意思收本王的银子,便不要收。”
“那可不行,蜂雀阁还有一大堆小蜂雀要养活,不收银子如何养活他们,我们是夫妻,给些优惠倒是可以,免费绝对不行。”
令狐薄:“……”
“千岁大老爷莫要觉得我不讲情面,这是两码事,你收买的消息多是朝廷的事情,用的国库的银子,你不能劫蜂雀阁这穷人济国库的这富人。”
令狐薄按住再次抽搐的眼角,自他遇上她后,这眼角都快抽上细皱纹了。仔细想想,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再说,此时他也算了蜂雀阁的半个主人,总得为那帮小蜂雀打算,以优惠价格收朝廷的钱……也未尝不可。他皱眉,好像他也钻钱眼去了,他几时将蜂雀阁一年四五万两的纯利润放在眼里了。
“明日,本王陪你去箫王府。”他一锤定音。
“好。”她不再跟他分彼此。
此日。
令狐薄何清君用完早膳,便打算去五王府,刚走出房门,眼前便窜出一条人影。令狐薄下意识地挡在何清君身前,一道无形剑气劈出。
那人一个急纵闪避,落在五六丈外,站定,右手往前一推,“绝尘,且慢!是我,司徒意。”
“杀的就是你!”令狐薄抬起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再次挥下,又一道凌厉剑气斩出。
司徒意眼见躲避不过,刷地出剑挡格,“铮”地轻响,他踉跄了一下,连退数步,心下大骇,好厉害的无形剑气!
“令狐薄,我服输,我服输!求你别打了!我有事跟你说。”
令狐薄俊脸结着一层冰霜,“本王与你之间无话可说,见面只有刀剑相见。”
司徒意转向何清君,“何姑娘,我虽然对不起你在先,但是你扪心自问,去天晋的那一路上,我对你如何?”
何清君:“还好。”
“你在茅厕里偷偷给绝尘留信,我有没有揭穿你?若是我当时便揭穿你,你说绝尘有没有机会将你活着救出?”
“呃,这个……”何清君瞧向令狐薄,“千岁大老爷,司徒意说得也没错,你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令狐薄冷笑垂下手臂,“瞧在清君的面上,本王饶你一命,有什么事,说!”
司徒意向令狐薄急走数步,距离他半丈远时停下,道:“我知道裘一仙满世界追着我缠着我,是你搞得鬼。”
令狐薄极为坦然地道:“就是本王搞得鬼,你能奈我何?司徒意,亲手杀了你,本王才更开心。”
司徒意被他那锐目冷冷盯着,竟也心里有些发毛,不得不佩服,果然是摄政王,只这气势便令他输了一大截。“我知道你想杀了我才甘心。绝尘,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令狐薄冷冷睨他,不语。
“先前是我财迷心窍,被那把魔琴迷了眼,配合刘匀松将何清君劫走,可我也不好过,良心上不好过,又被你追杀,接着又引来个裘一仙来折磨我,也算出够了气,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和解的。”
“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凭什么跟本王和解?”
“绝尘,你虽然是摄政王,武功盖世,但总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只要你不要再派人全天跟着我,不再向裘一仙泄露我的行踪,我承诺为做你三件事。”
令狐薄心下一动,表面却嗤之以鼻,极为不屑。
“绝尘用不着不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知道以你的性子绝不会做一辈子摄政王,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在江湖相遇,就算你武功再高,脑子再聪明绝顶,总有做不到和无暇顾及的事情。”
令狐薄斜睨他,“好,那么本王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一年后,为本王做一年的家仆。”
司徒意错愕,咬牙道:“绝尘,我只说承诺为你做三件事,但让我做一年家仆有点过分了吧。”
令狐薄不淡不咸地道:“若是做三件事,还得需要你指定的事才能做,不如不做。你答不答应,本王都无所谓。”说着拉起何清君的手,举步往外走,“你若再不滚出去,本王立时命人将你拿下!”
司徒意脑里电转,做一年家仆虽然为难了点,但总比整日被一个好男色的裘一仙天天追着,暗中窥视,每日算计着如何将自己压入他身下好过吧?“好,我答应!只是为何要一年后?”
是啊,为何要一年后?何清君也纳闷。
令狐薄冷声道:“本王只答应不再泄露你的行踪,却没说要为你提供避护。只要没人再助裘一仙寻你,以你的才智,一年内可以甩掉裘一仙。”
何清君这才恍然大悟,他这是让司徒意自己摆脱裘一仙,却不许他沾他任何一点光。
司徒意:“……”只有能摆脱令他生不如死的裘一仙,让他做什么他都答应。
“哎哟,小意意亲亲,你怎么跑到人家王爷家里来了?害人家好找。”随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嗲音,一条青影落在院里,连连顿足,十分的“娇媚”。“真是个小冤家!唉,好在我有耐心痴心和诚心,等得起。”
司徒意再一次惊叫着,飞纵出薄王府。那阴魂不散的裘一仙,如影随形地跟上,“小意意,等等我嘛,你怎么都不听人家说句话呢……你不等我,我怎么给你诚心呢?”
何清君风化,这裘一仙明明是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却总能做出这等“千娇百媚”的肉麻事,实在是如天雷霹下,烧得她皮焦肉嫩。他想司徒意定然是后悔死为了一把破琴惹到令狐薄了。
“令狐薄,看见裘一仙,你有什么感想?”
令狐薄极为淡定:“本王在想,司徒意被裘一仙压到身下蹂躏时,一定也是百般**的。”
“喀嚓——”再一道响雷霹下,这下何清君的肉也焦了。千岁大老爷,你怎能如此淡定的说这种笑话?
马车停在箫王府外,下人急忙进去通传。
令狐薄微一犹豫,却不等那下人通传,拉着何清君快步进府。
“谁给你的胆子闯进来?!滚出去。”屋里传来令狐箫略显暴戾的声音,一只茶盏随声飙出房间,摔碎在地,那下人连滚带爬地跑出来。
何清君一怔,五王爷好大的火气!
“谁惹五哥生这么大的气?”令狐薄牵着何清君的手迈进房间。
只见令狐箫急忙推开怀中的侧妃安玉容,从容的整了一下衣袍,温润的声音隐含冷意:“下去。”
安玉容慌乱的转过身去整理胸前衣衫,“是。”红着脸匆匆出去。
令狐薄与何清君相视一眼,令狐箫虽然温润多情,其实骨子里却是无情的,怎会在堂中便与妾氏**亲热。
“六弟回来了?”令狐箫此刻声音已恢复温润,转向何清君:“六弟妹没事吧?”
何清君行了一礼:“幸亏摄政王救得及时。”
令狐箫笑道:“那就好。”那双眸子落在何清君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何清君微微皱眉,令狐箫的眸子虽然依然温润,但似乎比从前少了那股清泉之气,或许是错觉?她转目看向令狐薄,见他神情丝毫无变,依旧那么的冷酷,那么的淡定……或许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令狐箫请两人坐下,下人立时奉上茶水。“我本打算过会儿去薄王府看望六弟和六弟妹,不想你们倒先一步来这里,实在是令五哥惭愧之极。”
令狐薄淡笑:“兄弟之间,何须客气?五哥,今日我们来,是有件事想问你。”他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令狐箫看一眼何清君,已猜到是什么事。“你们是为柳含烟而来?”
令狐薄点头,深邃眸子直视他,“五哥知不知道柳含烟已怀了你的骨肉?”
令狐箫笑了笑,“我只知她有孕在身,是不是我的骨肉,便不得而知了。”
听他这么说,何清君有些恼怒,他堂堂一个五王爷又不在乎多养一个女子跟孩子,为推脱责任竟能无耻到此种程度!
令狐薄给了何清君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问:“五哥的意思可是说,柳含烟除你之外还有别的男人?”
令狐箫不置可否,端茶饮了一口,温声轻笑:“柳含烟出自清音阁,虽说清音阁算不得妓院,总归是风月场所,王府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何清君气得手指微微发抖,直想骂娘:清音阁明明是他开设的,现下倒嫌弃清音阁的女子了,嫌她出身不高,配不上他那高贵身子,苟合之时怎地不嫌弃?那可是肌肤相亲,身体相嵌!当即轻笑一声,反唇相讥:“若是猫狗……只怕五王爷也无法与猫狗欢好。”
令狐箫原本温润俊美的脸立时变得铁青,放在大腿上的那只修长右手攥紧,指节微微泛白,看得出他在极力隐忍怒气。
屋内一片沉寂,隔了好一会儿,令狐箫脸色恢复,大笑道:“六弟妹说话当真是不拘小节,这话若是大家闺秀便绝计说不出来。”
何清君右手小指轻抖,最近变得有些暴躁的血液在体内沸腾,你姥姥的令狐箫真够阴险,这是拐着弯儿在暗讽她的出身不好,粗俗无礼呢!
令狐薄轻笑一声:“清君出身江湖,性子直爽,自然不会像那些大家闺秀般表面知书达礼,满腹的男盗女娼。不过她说得却没错,若柳含烟确实是猫狗,五哥又怎会与之欢好?那可是肌肤相亲的事情。”
令狐箫一窒,注视令狐薄片刻,笑出声来:“六弟当真是宠妻无度啊,好,就冲在六弟的面上,那个柳含烟,我收进府内,但只能以侍妾的身份进府。”
何清君沉默片刻,侍妾……柳含烟那般心高气傲,只是侍妾……唉!
“六弟妹不知,这柳含烟也太过贪心,既想进府,又想得我独宠,我的感情,她岂配拥有!”令狐箫不屑地道。
何清君起身凝视他,正色道:“五王爷,她若不配,你便不该招惹她!是你先将自己放低身份,就莫作贱她的感情。不论是谁,真心都是弥足珍贵的!”
令狐薄凤目含笑凝着她,这话也只有她能说得出,天下女子有几人会珍视自己的真心?是她们先将自己放低至尘埃,又岂会得到旁人的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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