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娶了太后的亲妹子,那他和太后不就能化干戈为玉帛,相安无事了?
想到此处,她不禁偷笑。
令狐薄看她表情和眼神即猜出她心中所想,剑眉蹙起,心中很是不爽,凤眸紧紧凝视她:“何清君,可想过再嫁人?”
屋内无风,何清君照旧风化了。
摄政王今儿个是没吃药还是吃错药了?义嫂问过也就算了,怎么他也问?
她呆愣着,令狐薄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潭直直望进她眼里:“可想过再嫁人?”
半晌,她长吐一口气:“摄政王千岁大老爷要把我介绍给哪位大人当继室?切,第一次发现,下堂女子也成了抢手货……”
令狐薄薄唇微抿,凝视着她,认真道:“何清君,你确是抢手货,不过,没人能抢得过本王。”
何清君这回彻底石化,然后“喀,喀”裂开。
令狐薄起身,耳廓额角泛着可疑的红,淡淡却又坚定地道:“本王要娶你。”
何清君只觉“喀嚓——”一个惊天巨雷劈到她头顶,“砰——”地一声笔直向后,以头抢地——她竟就此被吓晕了。
令狐薄宣誓般地说出那句话,本来正在等着她的反应,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她竟当他的面以头抢地,不知她是真被吓晕还是在装晕。
他难得破天荒地头一遭想娶一个女子,有这么恐怖吗?
气闷之下,也不去抱她起来,就那么站在一旁,淡淡地盯着她,看她能支撑到几时才醒转?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
令狐薄坚定地站着,何清君坚定的晕着。
终于令狐薄长叹一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何清君,你是本王的护卫,我们天天相伴,你能逃避到几时?”
“……”能逃到几时算几时。
“何清君,本王既非断袖,亦无隐疾,是个正常的男人。”
“……”她又没验过,谁知道正不正常?
“本王至今未娶的原因,是个隐秘,只能告诉本王的嫡王妃。”
“……”那就去告诉你的嫡王妃,不要打扰她继续晕。
“本王喜欢你的曲子,喜欢你乐观坚强的性子,喜……”终是没说出来。
“……”你爱喜欢什么就喜欢什么,只要不喜欢她就好。
“本王知你眼里容不下其他女子,本王曾在母妃灵前发誓,要么不娶,要娶只娶心上那一人。”
“……”你娶一百个还是一个,关她何事,她嫁过人,下过堂,见过的海誓山盟多了,她不是任何人的心上那一人。
“就算强要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本王知你绝不会服,故而不想折了你的翅膀,所以本王会给你时间接受。”
“……”强要了她?虽然你武功卓绝,难遇对手,但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所以,何清君,本王的话都是认真的,你放在心里好好考虑,本王不急,有的是时间。”说着俯身在她额上如蜻蜓点水般轻吻了一下。
然后迈着四方大步走出她的“闺房”。
第三十九章 本王要娶你!(二)
何清君“霍”地从床上跳起,摸着额头被吻过的位置,怒道:“本姑娘嫁过人,下过堂,还怕被一个断袖亲一下不成?就当被苍蝇腿踢了一脚……”
“你敢骂本王断袖,还骂本王苍蝇?!”阴恻冷肃的俊脸突然出现在门口。舒唛鎷灞癹→文·冇·人·冇·书·冇·屋←
何清君顾不得反应,双眼一闭,往后一仰,继续“晕”过去。
“……”令狐薄瞪着“晕”在床上的女人,片刻后,道:“柳清飞这是给我找的什么护卫,如此虚弱,动辄晕倒,看来得治他个欺‘摄政王’之罪。”
何清君如诈尸般笔直弹出,干笑数声:“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小女子山野之人,不懂规矩,您老别跟我一个山野村姑一般见识,你说的话,我一定恭敬放在心里考虑……”考虑到你真正娶王妃纳侧妃为止。
令狐薄狭长凤目扫她一眼,她的七寸太多,随便一捏便可制住,算她识相,转身便走。你最好将本王的话放在心里,否则本王会教你后悔为人。“
何清君:”……“哼哼,她早就后悔为人了,尤其是后悔为女人!
”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属下要告假。“
令狐薄回头,”告假?做什么?“
”属下要出宫一趟。“
令狐薄不知为何脑中立时映出白逸扬,莫非她要去见他?当即脸一黑,”不行。“
”为何?“何清君跳下床,略有不满。
”你是本王的近身护卫,自然是本王在哪儿,你在哪儿。“
何清君似乎有点急,急急迎过来,又闪起了如同哈巴狗的目光,娇憨地笑道:”今日是休沐日,摄政王难道不想去清音阁听曲?“
令狐薄微怔,便是她清亮热切的目光和既使天塌地陷仍能发自心底的笑意才感染着他吸引着他,唯有在她面前,他才可放下一切纷忧,放下一切勾心斗角,放纵心中的恣意。
”你要去见那个紫烟?“
何清君愣住,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去了,下个休沐日,我带你去听曲,就点紫烟。“带冷的薄唇微微弯起。
”……“何清君敢怒不敢言,她要去见人,跟他有甚么关系,非得下个休沐日才能被他带着去?
他若去了,她和紫烟见与不见有区别吗?
两日后。
太后带胞妹南雪莹华丽丽地回宫。
只不过此次只有小皇帝前去迎凤驾,令狐薄此刻正在朝上烦恼浏河水的堤坝问题。
何清君在殿后候着,散朝时才听在金銮殿伺候的黄公公言道,近日浏河附近连降大雨,浏河水更加湍急,冲毁了数处修筑一半的堤坝,自是没心情管太后回不回宫了。
令狐薄一脸倦容地依进书房内的小榻,揉按两侧额头。
何清君和黄公公尽职守在门外,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烦他。
良久,令狐薄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何清君进来给本王吹首曲儿。“
何清君微微犹豫,他心情似乎不太好,自己只会一曲,会不会被迁怒?
黄公公低声道:”何护卫,摄政王喊你呢,快进去给他吹曲啊,老奴看得出,他每日只要一听你的那首烂曲,便会心情大好。“
烂曲……
何清君瞪他,甚么叫烂曲?就算是烂曲,只要摄政王爱听,那也叫……钦点的烂曲!
第四十章 雪莹郡主(一)
她轻低着头进去,取出玉笛,万分谨慎小心地启唇吹笛。舒唛鎷灞癹
令狐薄英眉蹙起,睁开凤目,手指轻敲了两下桌子。笛声嘎然而止,何清君不解地望向他。
“何护卫如此战战兢兢,吹出的曲子已失了味道。”
“啊?”何清君张大嘴,她能不战战兢兢吗?这男人笑起来,光芒万丈,但若不笑,旁人会自觉退避三舍,气场迫人啊,何况他此刻心情不佳,她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岂能分不出轻重?
“何清君,本王花了那么多银子雇你,岂会随便取你性命?何况你还是本王……”想娶的人,令狐薄注视她,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瞥见她眼底的抗拒,暗叹一声。
何清君松口气,凑唇笛旁,继续吹曲。
令狐薄凝视她片刻,眼皮垂下,倚回软榻。
一曲终了,何清君笑吟吟地垂立一侧。
“何护卫,你说,咱们是拜访一下太后,还是等太后来拜访咱们呢?”慵懒的男人半眯着眼问。
何清君囧:“……”干她何事?再说,太后岂能来拜访他?对了,谁跟他是“咱们”!
令狐薄微微侧耳,似笑非笑道:“或许是曹操驾到,她果然等不及。”
何清君付之傻笑,不知是她傻了还是他傻了。片刻后,她听到一阵女子细碎的脚步声,再冲他傻笑,果然是她傻了。
“太后驾到——”
何清君忙走到门口去迎接。
“回来。”令狐薄声音微厉,“吹曲。”
何清君反应极快,从曲子中间部分吹起,边吹曲边疾步返回令狐薄身旁。
令狐薄赞许地看她一眼,然后闭目听曲。
随着门外的黄公公跪拜高呼:“老奴拜见太后娘娘。”一阵香风袭进,何清君在令狐薄的示意下停下。
令狐薄起身下榻,随意掸下衣袍,上前两步,微微拱手,“太后返宫,臣弟未来得及迎接,万望恕罪。”
南淑兰一脸笑意,只是眼中无温,“摄政王客气了,哀家听义儿说过,摄政王正在早朝处理浏河水决堤一事,摄政王辛苦了。哀家只是回自己家,不必拘泥虚礼。”
自己家,何清君抿了下唇,太后这是宣示皇宫的主权呢。
令狐薄倒不在意,嘴边挂着真诚假笑:“既然太后说不必拘泥虚礼,臣弟便不再拘泥这些繁琐虚礼就是。”
“雪莹,快来见过摄政王。”
从太后身后盈盈走出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淡蓝色衣裙,腰间长长同色腰带,发间两件简单华贵的钗子将秀发绾起,削肩细腰,婀娜多姿。肤如凝脂,蛾眉淡扫,明眸皓齿,耀如春华,秀美绝伦。
何清君眨眨眼,她只道纪芙已是少见的绝色美女,原来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这位南雪莹郡主又比纪芙更美上三分。
南雪莹上前行礼,如婉转黄莺般的声音道:“雪莹叩见摄政王。”美目流转,余光悄悄落在令狐薄俊面上,粉面竟微微热了。
“郡主请起。”
“谢摄政王。”
令狐薄伸手作请,“太后,郡主,请坐。”
黄公公赶紧给两人斟茶。
第四十一章 雪莹郡主(二)
南雪莹不时抬眼偷瞄桌旁的俊朗男子,芳心暗喜,美面绯红。舒唛鎷灞癹
太后侧目看一眼胞妹,心中了然,回头朝令狐薄笑道:“舍妹雪莹郡主今年已十七岁,尚未寻得门当户对且又合心意的夫婿,哀家此次回宫,打算多住些时日,为雪莹在京中择一良婿,不知摄政王可有合适人选?”
令狐薄似乎扯了下嘴皮,道:“一时之间,尚未想到谁家公子合适,本王最近会为郡主留意,太后若有中意者,只要对方愿意,本王与皇上可为他们赐婚。”
南雪莹螓首微垂,唇角挂着得体微笑,端坐不语。
南淑兰起身道:“如此谢过摄政王,哀家这便回去打听打听。”
令狐薄起身送太后姐妹出去。
回头却见何清君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由得奇怪。
“有何事?”
何清君望望黄公公,只见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分明在装不知。
“呃,没什么。”装呗,谁不会装。
令狐薄随意扫她一眼,看在何清君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威胁。她长叹一声,算了算了,自己一个不慎,可会连累柳大哥的。
于是干笑着道:“其实真没什么,只是,属下……觉得应该很快,太后就会来撮合摄政王千岁大老爷跟雪莹郡主……那什么的……”
令狐薄一怔,不明白。“本王和南雪莹?为何?”
“……”何清君将头转向黄公公。
“黄公公,你认为呢?”令狐薄目光落在黄公公脸上。
黄公公瞪何清君一眼,笑道:“老奴不知。”他敢知吗?上回在炎炎烈日下扫了十遍院子,差点中暑,再敢说三道四,还不直接拆了他的老骨头?
“何清君,你说。”
何清君再叹一声,“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如此睿智,竟未看出雪莹郡主眼里对你的殷殷情意吗?太后分明是有备而来。”
说起感情之事,身为男子的令狐薄毕竟不如女子观察纤细。闻言,皱眉,“本王的婚姻,任何人说了不算。”语毕,眸含深意地瞥她一眼。
何清君:“……”她说什么了么?“摄政王千岁大老爷,雪莹郡主秀美绝伦,又是太后之妹,若是嫁了你,门户相当且郎才女貌,又稳住了太后一党……何乐而不为?”
他、他是什么眼神?一副恨不得将她撕碎吞食的表情,她转目看向黄公公,只见黄公公也十分赞成的点头,看吧,皇族中,这种联姻太正常了,有利无弊,她貌似没说错吧?
令狐薄冷冷地一字一顿地道:“本王说过,要娶你!”
何清君惊慌愣住,他怎么还记得这茬?
黄公公石化,摄政王娶何护卫?!
何清君忙朝黄公公笑道:“摄政王玩笑之语,玩笑之语,黄公公别当回事。”
黄公公“呼——”地长吁一口气,却听令狐薄阴沉的声音道:“本王从不拿婚姻之事玩笑。”
黄公公“吸——”一口冷气又倒吸回腹中。
气氛僵住。
何清君意识到问题可能有点大条,不是打个哈哈能应付过去的,其实她是极想即刻晕过去的,但怕就此累及柳清飞,只得作罢。
她长叹一声,正色道:“摄政王,属下肯再次进京,是迫于乐山暂时窘迫困顿的生活,不是为了进京找人再嫁的,属下早已发誓,绝不再嫁。”
令狐薄眸里未有半分起伏,只是脸色微沉,对黄公公挥挥手指,示意他出去。
“何清君,就算你找千百万个理由,本王还是那句话,本王要娶你。若因白都尉之故,大可不必,本王既然想娶你,自不会在意你嫁过人。或者本王可将白都尉远调出京?”
何清君嘴巴张合数次,终是没说话,她不相信统领一国朝政的摄政王会真心喜欢一个下堂女到要娶的地步,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给他来个不反抗不顺从,就这样凉着,她相信,用不了三五个月,他就会忘了此事。
第四十二章 摄政王被逼婚(一)
令狐薄冷睨着朝殿里跪着的几位元老重臣和极力附和赞成他们的众臣,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舒唛鎷灞癹
还真让何清君那张小嘴给说中了,不过两日功夫,太后已经说动朝中的数位元老,其中两位还是素来与之亲近的老将军,定国候郑康成,先帝太傅万云安,还有三王爷的亲舅父岳南来甚至有那位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柳大将军。加上太后派系的三位元老,和当朝宰相刘昀祥,齐刷刷跪在殿下求他娶妃。
而他们推荐之人,便是天香国色的南雪莹郡主。
身旁的小皇帝令狐义也转头,稚嫩的声音道:“皇叔今年二十有六,是该正经娶位王妃了。”
宰相刘昀祥跪拜:“摄政王千岁,二十六岁不娶,外间早有流言,说摄政王断袖……云云,摄政王身系朝廷,岂能让这等有损朝廷的流言存在于市井?臣等恳请摄政王立正妃,纳侧妃,均分雨露。”
定国候郑康成长叹一声:“成家方立业,放眼天下,哪个不是十六七岁便开始娶妻生子?摄政王千岁,何不顺应民意,立妃纳妾,击碎流言呢?”
令狐薄怒极反笑,点头道:“不错,待接待完天晋国使团,解决了吴山之争,本王是该考虑成亲了。”
众臣大喜,纷纷开始推荐中意人选。
建勇候南浩志高声道:“舍妹雪莹郡主貌美无双,性情温婉娴德,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臣厚颜请摄政王考虑舍妹。”
众臣私语片刻,竟有半数推荐南雪莹。
令狐薄冷笑一声,凤眸微眯,转头问小皇帝:“皇上觉得呢?”
令狐义疑惑道:“皇叔,你不是对义儿说过,你只娶喜欢的人吗?”
小皇帝一句话顿时令朝殿上下鸦雀无声。
令狐薄点头,似笑非笑道:“本王只是个王爷,没必要为朝廷均分雨露,关于本王的婚事,本王自己作主,只娶喜欢之人,此事休要再在朝上议论,退朝。”
众臣见他拂袖退朝,不由面面相觑。
先帝太傅万云安低声问郑康成:“定国公可知摄政王喜欢什么女子?”
郑康成摇头。
岳南来站起来,一手叉腰,粗声道:“男子自古以来,十几岁便可娶妻纳妾,开枝散叶,喜欢之人?遇上了一同娶了便是,为什么非得遇上喜欢之人才娶亲?”
其他大臣更是议论纷纷:
“雪莹郡主美貌冠天下,谁人不喜欢?”
“是啊,若我再年轻个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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