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恐怖的,也是几乎无敌的。
只要没有人阻止。让它们不断生长,它们甚至能够将整个世界当中的生灵都给吞噬殆尽,而这种事情甚至早在远古的某个时代便已经发生过了。
在那个时代,这些从生命的心灵深处当中生长出来的地狱之花,却反过来吞噬了所有的生灵。
无论你是身长百米、驱赶山脉如同驱赶羔羊一样的山岭巨人,还是俊美聪慧、被整个世界所祝福的精灵,又或者翱翔于天际当中的巨龙,只要你有思想、拥有心灵。就都无法阻止这些自心灵深处生长出来的地狱之花蔓延。
但是,此刻却有一人。在试图将这曾经毁灭过世界的怪物给驾驭住。
虽然几乎衣衫褴褛,光着的一双脚也被脚下的花朵割伤的鲜血淋漓,但在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痛苦,有的,只是平静。
翠绿之如宝石一般的瞳孔当中的冷漠,犹如冰雪一样难以化去。
而在她的身旁。不被凡人所能看见的恶魔却扇动着双翼,漂浮在空中,紧紧跟随在她的身旁,森冷的蛇型瞳孔注视着面前不断前行的少女,饶有兴趣般的说道。
“怎么。不后悔吗?”
在恶魔的面前,少女的脸上平静一片。
“后悔什么?”
她注视着自己前方的道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边缓步前行,一边淡淡地反问道。
在她的瞳孔当中,早已看不到任何的迟疑与茫然、彷徨。
有的……
只是如同恶魔一般的冷漠。
而身旁的恶魔饶有兴趣的注视着面前的少女,不由的低笑着。
“要想救他,你所要献祭的生灵也不在少数啊。”
忤逆神之旨意,即为世界之敌。
神所厌弃者,亦当为世界所厌弃。
现世、冥土、天国……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忍逆神者的存在、也没有一个生灵或者死者会愿意帮助逆神者。
走在大地之上就会地面塌陷,飞翔在天空当中便会有狂风阻道,口渴的时候,就算试图在河边饮水,水流也会为之退却,注定喝不到一滴水,饥饿的时候,纵然走遍万里都寻不到一粒米。
这是逆神者的宿命,整个世界都不会帮助他。
但是……
有一个地方例外。
无论凡人称呼其为地狱还是深渊,又或者堕落之地、原始混沌……但寄宿在那里的邪物们都不会在乎。
因为它们是从这个世界诞生之初、甚至连那个光明与黑暗都还不存在的时候便已经存在的远古邪物。
它们不是黑暗,因为笼罩一切的黑暗在那原始的混沌面前都显得太过渺小。
它们曾经被凡人当做仁慈的神来膜拜,也曾被当做毁灭世界的魔来敌视,但都没关系,绝对的混沌能够包容一切,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又或者这一整个繁杂的世界,在永恒的混沌面前都太过渺小。
至于逆神者,更是微不足道到了极点。
所以,如果说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助那被世界所驱逐的逆神者的话,也只有那里了。
但是,任何行为都需要付出代价,而让邪物们帮助的代价,就是……
灵魂。
“恐怕,就算是献祭掉这整个城镇里的所有人,都不足以令被驱逐的他所回归吧。”
恶魔悠悠的说着,看似轻松的话语当中,却带着无尽的残忍。
而在它的面前,少女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一如既往的冷漠。
“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抱着自己怀中的那具尸骨,脚步不变的继续向前走着。
平静到毫无起伏的冰冷声音,在花海蔓延开的废墟当中回荡。
“一个城镇不够,那就十个城镇,十个城镇也不够,那就一百个城镇,如果一百个城镇还是不够的话,那就一千个、一万个……”
废墟瓦砾之间,前行的脚步不停,带着些许妖异气息的稚嫩面孔之上,平静的声音此刻却说着几乎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在她的脚下,地狱之花仿佛也在因为它们主人的话语而激动,它们疯狂的颤动着,无声的欢呼着。
“就算让整个世界为他殉葬,我也在所不惜……”
低声说着,碧绿色的瞳孔当中没有任何的温度。
而在她的面前,恶魔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俨然与之前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少女……
“嗤嗤嗤……”
短暂的沉默之后,骤然之间,它先是哧哧的低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最后肆意扶额狂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哈……有趣啊,有趣,杀千人,救一人。为了一个人,便愿意毁灭整个世界都在所不惜吗?果然,选择你真的没有看错啊,你果然是最适合的……”
恶魔那如同野兽一样的肆意怪笑,在眼神平静地少女的耳边回荡。
……
“继承吾之意志的魔女,我那最为年幼的女儿啊,或许你还太过稚嫩,稚嫩的如同凡物一样,甚至还残留有那无谓的凡物情感。”
“但吾并不在意,因为时间将代替我,作为你最优秀的导师,终将让你能够成为一位真正的魔女,那时,你将彻底抛弃这无谓的凡物情感,回归到永恒的混沌当中……”
“而吾,将静静地注视着那一日的到来……”
不知何时,恶魔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少女的面前,只有那句参杂着些许低笑的声音,在少女的耳中回响。
眼神当中平静依旧,但不知何时停下的脚步,却在说明着什么。
风,在身旁呼啸。
少女抱着怀中的尸骨,孤独地站立在无尽的花海当中沉默着。
微风吹拂之间,群花为之摇曳,一切都美不胜收……
良久,少女注视着自己怀中的焦枯尸骨,那冰冷漠然的翠绿色瞳孔当中,却流露出了些许的温度。
声音在低喃。
“无论如何,我都想救你……”
在她的脚下,地狱之花组成的美丽花海无声地欢呼着,开始迅速向着四周蔓延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安
城外。
暂作原地休整,就地扎营的军队当中,披坚执锐的士兵来回巡逻着,但在主帐之内,却有几人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啪!”
重重地拳头锤在了厚厚的木桌之上,坚硬的厚木桌不由得为之震裂出了几道细密的裂纹,巨大的拳风甚至令木桌前阿卡流士的头发都为之高高飘起,随之而来的则是满带不满的咆哮声。
“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
在阿卡流士的面前,将自己头顶的钢铁头盔夹在腰间,露出了一张俊朗刚毅的面孔,却依然一身蓄势待发的重甲打扮的玩家,对着自己面前的阿卡流士怒吼道。
纵然明面上,此刻的阿卡流士是这支混杂了多方玩家军队的最高统领,但在这个被同伴戏称为“肉山大魔王”,性格与俊朗外貌截然不同的粗抗的重甲玩家眼中,所谓的最高统领也就那么回事。
听你指挥那是因为他顾全大局,但如果妄想获得他的什么尊重……
呵呵,那就拿出能够足以令他信服的本事出来吧。
而显然,即使已经表现出了自己出色统御能力的阿卡流士,在他眼中也是完全得不到尊重的。
但面对着自己面前重甲玩家的巨大咆哮声,坐在木桌前的阿卡流士脸上却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就好像春风拂面一般,丝毫不受到任何的影响。
“急什么,侦察小队还没回来呢……”
在面前重甲玩家的注视下。他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悠然的往自己的茶杯当中倒入茶水,然后端起茶杯。细细地品了起来。
作为理论上寿命可以用万年为基本计量单位的新人类,喝茶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方式是极为受到欢迎的,以至于在新生世界当中,玩家们所制作出的第一个新生世界所没有的现实化物品,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而是看似毫无用处的茶。
可以说,喝茶。早已渗透到了联邦每一个人类的生活当中。
不过……喝茶也是讲究场合的,而从面前重甲玩家脸上越发明显的不善和隐隐跳动的青筋来看,阿卡流士此刻喝茶的举动。毫无疑问,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忍耐。
“哈,是啊,几千人就这么晾在在这里大半天。除了眼睁睁的看着目标经过、外带看了一场雷霆大戏。什么事都没做,亏你想的出来。”
气极反笑之下,重甲玩家不由讥笑道。
闻言,端茶的手,突然之间停了下来。
在茶杯的遮掩之下,看不清面孔的阿卡流士似乎变得有些沉默起来。
轻轻地放下茶杯,露出了茶杯主人的一双冷冽瞳孔。
“那你想怎么样?”
冰冷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难道什么都不侦查一下,便把士兵派进那处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城镇当中?”
斜斜的躺靠在主座之上。阿卡流士冷眼注视着面前的重甲玩家,不由得冷笑道。
“你难道没有注意过那些士兵看着那个城镇的畏惧眼神吗?对于那铺天盖地出现在城镇当中的雷霆。他们本就心怀恐惧,若是直接贸然进入,恐怕真要遇上个什么事,他们只怕是扭头就跑,毫无战斗力可言。”
“再者,此刻的城镇早已沦为废墟,已经毫无占领的意义,还不如就地扎营休整,恢复一下士气,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在这里休整?可以说,唯一还需要进入其中的理由,除了了解一下城镇内的情况以外,也就是看看顾白的生死情况而已,而这也只不过是需要派出一支侦查小队就够了……”
“也就是说……你这么执意想进入一探究竟,究竟是想干什么?”
微微抬起眼皮,阿卡流士,这位统御数百座山脉的山贼王坐在主座上,以手柱头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重甲玩家,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冷笑。
“没脑子的家伙,难道是想逞能不成?”
话语一出,在他的注视之下,重甲玩家那双赤红如火的瞳孔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瞳孔缓缓收缩起来,因为极度的愤怒,渐渐地燃烧起了浓浓的火焰。
“你居然……”
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嘶哑了起来,身上的浓浓火焰开始剧烈的燃烧起了。
坚实的拳头死死握紧,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因为嗔怒而燃烧起来的火焰如蛇一般缠绕在了它主人的拳头上。
而在重甲玩家面前,阿卡流士依然冷笑着看着他。
只要一击,对方那裹挟着嗔怒火焰、足以将猛虎都给直接一拳打死的火焰之拳便会落在阿卡流士的头上,将其彻底轰杀,毫无悬念。
而大帐旁,眼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其他旁观的几名玩家张口结舌着,有心劝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
“好了,都安静些吧,现在还在战场呢,难道你们想在这里私斗吗?”
声音并不大,但在这个大帐之内传的很广。
而闻声望去,看着出声的人,无论重甲玩家还是其他围观的玩家,都不由得一愣。
只见那个始终安静的坐在主帐角落里,很少说话的中年人端着茶杯,正看似平静的说着。
“安叔。”
看着自己面前名为安成仁的中年人,重甲玩家喃喃着,瞳孔当中燃烧起的愤怒火焰渐渐消失,恢复了最初的清明。
虽然自认很难有人能够让他信服,但面前的中年人却绝对例外。
作为活了两百多岁,从联邦建立之初一直活到现在的第一批新人类,为联邦建立了无数功绩的前辈、长者。他面前的这个中年人绝对有足够的资格让他感到折服。
然后,沉默了一下,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
“好了,这事我就先不和你计较了……我去巡逻了。”
身披重甲的玩家转过身,略带不满的瞥了一眼阿卡流士,撂下了一句话之后,便掀开帐帘径直选择了离开。
“额……营地那边可能还缺人手,我先走了。”
“我去看看后勤补给那边的情况……”
“我也去……”
而其他的玩家则是迟疑般的相互看了看,然后。也纷纷找了个借口欠身离开。
不过须臾之间,原本还略显拥挤的大帐之内,便变得只有两个人存在。只有提供取暖的炭火在主帐之内静静地燃烧着,不时发出了些许轻微的炸响。
姿容俊伟的阿卡流士坐在主座之上,眉头紧锁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在一旁。被称作安叔的中年人。则是依旧慢悠悠的喝着茶。
良久……
“安叔,多谢了。”
略有些沉闷的声音钻进了正在喝茶的中年人耳中。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停,瞥眼看着面前坐在主座之上,却正用手按摩着自己的额头,显得有些消沉的阿卡流士,中年人的脸上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
“没什么。”
放下手中的茶杯,中年人看着自己面前眉头紧锁的年轻人,轻笑道。
“苍元(重甲玩家)他们本就对你不服气。你们之间会发生争执也在我的预料当中,本来我就有在什么时候救个场的心思。但我唯一没想到的是……”
沉吟了片刻之后。一双安静而深邃的瞳孔看着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略有疑惑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居然会是你首先挑起事端。”
在他面前,阿卡流士显得有些沉默。
继续慢悠悠的喝着茶,中年人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我看过你的简历报告,政治类虚拟世界《王道与霸道》里,你带领一个边境小国,硬是在大国挪轧的夹缝当中左右逢源,挣扎求生,最终成长到了一方霸主,素有狡狐的称呼。其评分排名是二十八万四千九百三十一位,远在二百多亿同样参与到该世界的联邦玩家之上,可谓是一个极为了不起的成绩。”
“我相信久经考验的你,绝对是称的上极度冷静,轻易不会失态,所以……你刚刚是怎么了?”
注视着自己面前那双平静而无限深邃的瞳孔,阿卡流士沉默了。
然后,他低喃道。
“不安……”
看着面前明显有些不对劲的阿卡流士,中年人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道。
“不安?”
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消沉的躺在座椅上,阿卡流士闭上了眼睛,一边以手抚额,一边低喃道。
“对,就是不安……我知道说起来可能有些荒缪,但我确实就是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不安全感……一种让人浑身不自在的不安,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危险在迫近,我却无力阻止一般。”
不对劲,怎么样都不对劲。
虽然明明看似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任何的危险了,顾白估计已经死了,而城镇也被摧毁,没有任何的npc原住民能够对他们进行反抗,而周围也绝不可能有什么潜在敌军,但是……
他就是感到了浓浓的不安。
他之前喝茶,只是想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却还是失败了,以至于最后对苍元恶语相向。
他知道肯定是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有哪里不对。
“真是一种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感觉。”
阿卡流士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想着。
中年人看着面前有些疲倦的阿卡流士,轻声道。
“预感,从生理上来说,是生命的感官,诸如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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