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琴皇之名乃金谷园朋友戏称,在下实不敢当。”
“适才听公子所和之音,奴家感觉有如遇到知音,所以才冒昧见公子的。”
“在下觉得音由心生,每个人的心事定会在韵律上有所表达。”
“奴家抚琴一曲,请琴皇品评。”
“请。”
雨含烟刚坐在瑶琴前,一个人踹门进来,嚷嚷着道:“雨含烟!你也太看不起本公子了,这个时辰可是我花了钱的,为什么迟迟不到我的包房里去为我吹箫!”刘琨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脸酒色的闯进门来,上前拦住他道:“这位公子莫要失礼。”
男子一指刘琨道:“你算哪根葱啊!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刘琨道:“不管你是谁,总不能硬闯吧。”
男子道:“实话告诉你,我爹可是宫中的虎贲校尉,识相的就走远点,别妨碍本公子快活。”
刘琨一听道:“原来是李建将军的公子李奢。”
李奢道;“知道就好,滚一边去!”
刘琨道:“这里虽然是青楼之地,但也不能任由你放肆!”
李奢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妓馆!是快活的地方!本公子花了大把的银子包下了一个时辰,可这个贱人迟迟不到我房间里去,是何道理?!”
雨含烟在刘琨身后探出头接过道:“李公子,奴家的规矩不能破坏,任何客人只在我的房间接待,若要让我到你的包房,奴家万难从命,所以尽管公子花了银子,只能一个人来我的房间。”
李奢利诱道:“雨含烟,你到我房里我还会吃了你不成,刚才我命人上了一桌佳肴,,只要你赏脸去为我吹箫,本公子就加钱给你。”
雨含烟明白他的目的不纯,为的就是得到他的身子,她说道:“奴家接客不出此房,若非如此,纵是出多高的银两,奴家也是不从。”
李奢看雨含烟不上当,恼羞成怒,喊道:“别跟我装清高了,谁不知道你酉时之后包给了一个小胡子的公子,跟他天天上床,本公子想要一次也不行吗?看不起本大爷是不是!?”
“来人!”
随着喊声,在门外等候的两个恶奴进得房来,李奢一指雨含烟道:“把她给我弄到包房,本公子要享受享受!”
两名恶奴挽袖子上前要抓雨含烟,雨含烟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刘琨的衣衫,刘琨伸手拦住了两名恶奴,恶奴伸拳打刘琨,没成想却被拎起来扔在了李奢左右两边,两人被摔得屁股开花,真呼好痛好痛!
李奢看他们如此不济,骂了一句,就上来打刘琨,刚一伸手就被刘琨一把攥住,李奢龇牙咧嘴大喊大叫:“放手!放手!”
刘琨道:“好。”手一放,轻轻一推,李奢顺势往后倒去,收不住脚,撞在了门框边上,头上立时起了两个颇为对称的包,他双手捂头,叫上两个恶奴气急败坏地溜了出去。
临走时丢下一句话:“小子,给我小心了!”
雨含烟施礼道谢:“多谢刘公子解围,不然奴家就被他拉进包房了。”
刘琨道:“姑娘,你又何苦做这种营生呢?”
雨含烟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奴家……”
第六十三章 抓个正着()
雨含烟重复着早就编好的说辞:“奴家是并州人氏,祖上几代贩马为生,并且颇有田园,家境富有,可是后来家道中落,无以为生,只好来到洛阳卖艺为生,只身进了醉梦阁,这里虽是烟花之地,但奴家只想卖唱不愿卖身,所以很多人垂涎奴家的身子,用尽了心思,刚才这个李奢就是其中之一,他花了银子就是想把我弄进他的包房然后……”
刘琨心生怜悯道:“真是难为了姑娘,不过刘某还是劝姑娘早日离开这醉梦阁的好。”
雨含烟看着眼前的刘琨,心里顿生爱慕之心,想想自己一门心思对刘聪,可刘聪又是怎样对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可还是忍心让自己当一枚牺牲色相的棋子,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刘聪从关中回来也没来看过自己一次,一点也不关心自己,难道这就是一心一意要嫁的人吗?难道他是嫌弃自己了吗?这位刘公子人才一表,倜傥风流,为了自己甘愿得罪权贵,这种人才是值得托付的男子啊!如果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匈奴大业,真想能和他在一起。
雨含烟眼神柔媚道:“公子,今天你我以音结缘,也许是上天的意思,如果不嫌弃的话,今后做个朋友如何?”
刘琨道:“何来嫌弃之说,姑娘六艺皆精,慧质兰心,空谷幽芳,刘琨怎好奢攀。”
雨含烟道:“公子何必如此自谦,这么说就是答应奴家了,希望公子日后能常来看含烟一眼,听奴家抚琴吹箫,品诗论词。”他说着又递给他一个香囊,说道;“每次来时,若有人阻拦,只要出示此物,就能通行无碍。”
刘琨接过一看,香囊上绣着一对鸳鸯,旁边有她的名字雨含烟。
刘琨道:“多谢姑娘,刘某自会经常造访前来听曲。”刘琨心想能如此的话倒是方便了进出醉梦阁规劝太子了,也算有所斩获。
刘琨告辞出来,雨含烟在后面送出,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刘琨也深切地感受她的依依之情,刘琨回到大厅,问江统有没有见到太子。
江统道:“现在还早,太子一般酉时之后才会来的,对了,这位雨含烟是何来历?有没有发现什么?”
“雨含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是个落难小姐,卖艺不卖身,都是小福教唆太子惹得祸,再加上太子婚变,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刘琨,我看这样在这里等太子上门根本毫无作用,你想,太子和小福子乔装出来,没进门就看到我们,一定不敢进门的,我们应该到对面的江月楼二楼,那边看这里是一清二楚,任何人也别想逃过我们的眼睛。”
刘琨道:“大哥说得对,我们赶紧去江月楼。”
二人来到江月楼一边喝茶一边观察,只见人进进出出,等到酉时过了很久也没见太子的影子,这时天色有点昏暗,江统突然喊道:“小福子!小福子!”
刘琨往外一看,哪有小福子的影子,江统用手一指肯定地说道:“那人就是,虽然他乔装一番,我照样能认出他来,没错,就是他!”
两人马上跑下楼,看小福正出了门向回宫的方向走去,这人正是刘基。
刘琨上前一把拽住刘基,拉他到了一僻静处,刘基一看是刘琨,心道:“坏了,被这家伙盯上了,也罢,干脆实话告诉他,太子到了这地步肯定也不会买他的账,让他知道太子的怂样也好,他们跟太子闹翻了,恐怕连东宫也去不成了。”
刘琨指着刘基道:“小福子,别以为你换个装就没人认得你了,快说,你带太子出来干么了?!”
刘基装做惊悚的样子道:“刘教头,冤枉啊,咱家哪能说带太子去哪就去哪,还不都是听主子的,这不,太子迷上了醉梦阁的姑娘,我怕太子一人出来不放心,所以就陪他前来,太子今晚不打算回了,咱家这是要折回宫呢。”
刘琨训斥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最清楚,如果不是你的教唆,太子不会走到这一步,这笔账以后再跟你算,现在先带我们去找太子。”
“刘教头,莫要冤枉,咱家确实是有苦难言,我哪敢带你们去找太子呢。”
“有什么事我顶着,尽管头前带路!”
“现在先带你们去见太子,如果你们能劝太子回宫,那当然是最好的。”
刘琨推他一把道:“走!”
刘基在前,两人跟在身后朝醉梦阁走去。
原来司马遹和刘基乔装酉时来到醉梦阁,当时正好有四五个客人进门,他们二人随他们一块进去,所以江统和刘琨只注意两个一块进出的,没有看到司马遹进醉梦阁,他们哪里知道,司马遹早就上了雨含烟的床了。
此时司马遹正在床上和雨含烟粘在一起,两人刚刚做了一阵子狂蜂浪蝶,显然有点累了。
两人说着话,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雨含烟问道:“什么事?”
刘基在外边喊道:“公子,有人要见您。”
司马遹问道:“是什么人要见我?”
刘基回道:“是刘琨和江统。”
司马遹一听是他们,心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这次一定是来劝我回宫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喊道:“本公子现在谁也不见,让他们都回吧。”
刘琨血气上涌:“再不开门,我可要踹门了!”
司马遹心里恨道;“好你个刘琨,真是不识时务!”但也真怕他会踹门,于是起床穿衣服,还未穿好,刘琨三人破门闯了进来。
司马遹一边扣扣子,一边朝他们喊道:“你们好大的的胆子,敢搅和我的好事,你们不想活了吗?!”
刘琨二人也不再掩饰他的太子身份,一齐跪在地上,说道:“请太子回宫。!”
司马遹一听,你们竟然拆穿我的身份!从墙上取下宝剑,赶上前去要杀他们!
旁边雨含烟在床上只是装做害怕,抓着被角,一脸的无辜,可怜兮兮地看着刘琨。
第六十四章 脱缰野马()
刘琨今天来已做好准备,知道他早就迷了心窍,一定要硬碰硬,看司马遹持剑晃晃悠悠过来,也不害怕,司马遹举剑砍下,刘琨一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司马遹动弹不得,喊道:“大胆奴才,要造反吗!?”
刘琨将剑夺过扔在地上,一手将司马遹拉住,道:“请太子跟我回宫。”
司马遹哪里肯依,喊道:“小福子,你死哪去了!”
刘基刚才在看热闹,这会听到叫他,上前帮腔道:“你们好大胆子,想挟持太子不成,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
“啪”地一声响,刘琨给了他一个巴掌:“狗奴才,还有脸说,太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司马遹恼道:“你敢打他!刘琨,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东宫教头了,江统,你也不再是洗马了,本宫和你们再无一点瓜葛了,不要再管本宫的闲事!快滚!”
刘琨看司马遹如此绝情,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在这里过夜,如果再僵持下去,弄得别人都知道太子逛妓院也未必是好事,于是打算离开然后找太子太傅张华想办法。
刘琨二人伤心地离开了醉梦阁,刘基也一个人回了东宫,司马遹又重新宽衣上了床,他捧住雨含烟的脸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雨含烟先是故做惊讶,然后媚笑道:“奴家现在知道您就是当今太子,奴家福份不浅。”
司马遹问道:“那你想不想跟我进宫,我封你为东宫第一美人。”
雨含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说道:“奴家喜欢的可不是你太子的身份,再说殿下能做得到吗?”
司马遹道:“当然能做到,本宫不信喜欢一个人就不能自已作主娶她,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接进宫的。”
雨含烟道:“好,那奴家等着这一天。”说着又像一条水蛇一样缠上了司马遹,两人再次搅在了一起。
祖逖把太子的事告诉了张华,张华听后感觉事态严重,再不管教太子,大势就无法挽回了。
这日张华匆匆去了东宫,刚到怡清殿,看到外边有贾南风的凤辇,知道贾南风来到了东宫,心里想不明白贾南风为何来东宫呢。
原来贾南风听刘基说刘琨江统几人知道了太子的事,所以就来东宫一趟,面子上是来教训太子,其实不过是想做做表面文章。
张华进了怡清殿,看到太子正跪在地上听贾南风聆训:“皇儿,最近宫中风传你行为不检,有没有这回事?”
张华上前参拜贾南风,贾南风道:“张司空免礼。”张华起身,立在一旁听着。
贾南风又道:“哀家听闻皇儿最近行为不检,所以来彻查一下,你也听听皇儿有何话说吧。”
司马遹被刘基搀着摇摇欲倒,他看了一眼张华,然后道:“启禀母后,儿臣每天忙于读书,无论是诸子百家兵书战策都想涉猎一点,为得是将来治国经天下,至于风传儿臣行为不检的事,只不过是几个小人无端生事罢了,儿臣查了一下,原来是教头刘琨和洗马江统嫌官职太小,几次要我为他们升职,儿臣不准,于是他们心生怨望,联手诬陷儿臣,还请母后明鉴。”
贾南风要的就是他的辩解,她上前拉起司马遹说道:“遹儿起身吧,是哀家错怪你了,你心忧天下彻夜读书,真是难为你了,你可要注意身体,哀家让人带了灵芝人参燕窝,你要记得天天服用。”
两名宫女端进几盘补品,刘基让人接过,司马遹道:“儿臣多谢母后。”
司马遹想不到贾南风会对他这么好,他又大着胆子说道:“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讲。”
“东宫花费巨大,儿臣已经预支两月的用度,但仍然不够用,儿臣想在东宫靠近上东门的地方凿出一门,在宫内开设集市,然后儿臣命人做些买卖,如此一来,每天就有不菲的进账,东宫花费的缺口就堵上了。”
张华在心里暗道堂堂太子要在宫中设市,真是够混账的。
贾南风听了道:“皇儿为朝廷分忧解难,这是件好事,这样,哀家明日让人拔与东宫十万钱作本钱,你放心去做吧。”
司马遹想不到贾南风居然没一句训斥的话,心里高兴极了,难道她内心接受我了,他说道:“儿臣多谢母后!”
贾南风道:“皇儿,哀家要回南宫了,你就安心做事吧,一切有母后撑着。”
可司马遹哪里知道贾南风安的什么心,只有张华明白她这是在故意纵容太子。
张华和司马遹把贾南风送出东宫,折回怡清殿,张华道:“殿下,你能骗得了皇后娘娘,可骗不了我,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身为太子太傅,深感有愧啊,我对不起先帝啊。”
现在的司马遹已经被刘基调教成纨绔子弟一个了,再加上特制的五石散,已经象换了个人似地,他用轻浮的语调说道:“张司空,别在这里叽叽歪歪了,没看到皇后娘娘都对我信任有加吗,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小福子,送老司空出宫!”
他这是要赶张华,张华气得一跺脚道:“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说罢就出了怡清殿直出东宫而去。
司马遹哈哈一笑道:“这不开化的老东西。”
接下来司马遹命人在东宫东墙凿开了一道门,划出一片区域设立了集市,一时之间,各路商贩云集,男女老幼都来凑热闹,场面颇为壮观。
司马遹再命人用本钱进货,没有不做的买卖,更把东宫西园的菜、米、面、鱼、茶叶、锦、帛、丝、绢、布、鸡蛋、鸭蛋、活鸡、活猪、活鸭拿出来出售,一个月下来,东宫的人赚了有几十万钱,但这些钱都被司马遹拿到醉梦阁给了雨含烟,因为雨含烟要司马遹包下她的酉时之后的时辰,一个月要五十万钱,司马遹只好想尽办法弄钱,就这样司马遹勉强做到了收支平衡。
随着贾南风肚子一天天变大,当然那是逐渐加的棉絮,在外人看来,贾南风今年一定要生个皇子出来了。
在刘曜的授意下,刘振在贾南风面前提起了淮南王司马允。
刘曜知道淮南王是司马炎第十子,性格刚毅,年轻时做过越骑校尉,甚得人望,特别是宿卫军对他很是敬服。在刘曜眼里,司马允是个没有野心的王爷,为国忧心,关键是他都督扬江二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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