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下,晋军大营平静如水,突然传令兵让一千整装待发的士兵全部集结,在中军帐外,祖逖来到他们面前,郑重地说道:“各位兄弟,今夜我们行动,骑上我们的木鸢飞上九骏山,目的是捉住齐万年和郝度元,把他们带下山,这次行动关系到关中的长治久安,所以们一定要拼尽全力,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一千勇士齐齐喊道:“胜利!胜利!…………”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按照我们预定的计划进行。”祖逖宣布出发。
众勇士各自取过自己的木鸢,身上背了弓箭和一把刀,全副武装,每个人按下了起飞的机关,当木鸢离地三尺半的时候,全都跃上了鹰背,搂住脖子,祖逖在最前面,喊一声:“走!”众勇士再次按动机关,木鸢全都飞了起来,朝着九骏山飞去。
祖逖的木鸢上挂了一盏孔明灯,这样的话,不致于有人迷路。
一千多只木鸢在月光下沿着九骏山盘桓直上,每人都紧紧地跟在祖逖后面。
山上的齐万年此时正在帐中举行盛大的宴饮,齐万年让少量的士兵把住山中路口,自己和众文武放心地喝起了花酒,他的旁边围着五六个妃子,她们轮番向他敬酒,齐万年来者不拒,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只能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乱军也者十个一群,五个一伙,在各自营里抱着酒坛享用,他们每个人更明白,这也许是他们过的最后一个元宵节了。
这时郝度元的小喽啰,就是当初祖逖去郝部劝降时的那个结巴,他匆匆来到齐万年的帐中,对郝度元身边道:“郝……郝……先……锋……天天天天……上”
“看什么,你他娘的说话还是这么磕巴,没看到我在喝酒吗!?”
喽啰拉着郝度元来到帐外,指着天上道:“看看看看……那那那……边……”
“哪边?哪边啊?!”
郝度元看到高天上一盏孔明灯,由于祖逖飞得高,所以只见灯不见人,另外的一千木鸢也看不到。
“那不就是个灯吗?这有什么奇怪的,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郝度元道。
“是……是……是……”
“是元宵节,元宵节哪家不放灯,这都不知道,快滚一边继续喝你的酒,别在这里疑神疑鬼的!”
小喽啰自知没趣,回到自己营中继续喝酒。
祖逖在高处隐约看到下面的乱军喝得正欢,他想来个天兵突降,擒住齐万年,他让旁边的人传令,一旦确定齐万年的方位就要跟他快速降落,作好拼杀的准备。
祖逖带人离乱军越来越近,他看到一座营帐人来人往,而且还有女人出入,祖逖判定那就是齐万年的营帐,他看准了一处最佳降落点,这里离营帐有五十丈距离,有一片小树林,祖逖带人往下降落。
这时,刚才那名喽啰要解手,正往小树林这边跑来,由于祖逖飞得很低了,所以他清楚地看清了这只木鸢,正在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一千木鸢也随之而下,他马上跑回了大营,冲进去就对郝度元道:“小树……林……那那那那……边……”
郝度元正和齐万年喝得兴起,见又是刚才那名喽啰,不耐烦地骂道:“你娘的又有什么狗屁事?!”
喽啰这会是越急越说不上话来:“来…了……好好好……多……”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个鸟飞的动作。
郝度元上去一脚踢翻了他:“滚滚滚,别在这里装鸟了?!”
众人一看也都笑得前仰后合。
祖逖等人落在地上,全部集结起来,他命一百人张弓围起一千木鸢,如果有人袭击就要射退他们,因为没有了木鸢,一千人就下不了山了。
祖逖指着前面说道:“前面正对着我们的就是齐万年的大帐,一百人跟我进大帐,擒拿齐万年和郝度元,其余人分成三队,围住大营,准备拒住乱军,只须坚持一会就能功成,然后带着齐万年和郝度元两人一齐下山。”
交待完毕,祖逖就带人拨剑往前冲去。
大帐内小喽啰此刻还在学着鸟飞,郝度元等人只当热闹看,突然听到一阵呐喊声,他起身道:“不好,炸营了。”
炸营事件在古今中外的军队里都有所发生,军营里面纪律严明,尤其是战时犯了很简单的错误都有杀头的危险,当兵的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尤其是大战斗前夕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这时只需一声尖叫,大家就会互相殴斗混战,甚至互相啃咬,追杀军官、仇人、不认识的人和战友。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这就是炸营,当然现在绝不是炸营,而是祖逖带人冲了过来。
齐万年也喊道:“把炸营的给我杀一批,一定要镇住局面!”
郝度元刚要带人出门,没成想祖逖带人冲进了营中,众人都喝得一踏糊涂,虽然
都被吓得醒了酒,但反抗的力度毕竟有限,祖逖的人上前斩掉十几名侍卫,扭住齐万年和郝度元就往外走。
按照计划,一旦捉住齐万年和郝度元就要撤离,不然山上有十几万乱军,无论如何是斗不过的。
而营外的人跟听到讯息前来的乱军混战在一起,晋军且战且退,可是乱军越聚越多,祖逖恐怕有失,马上横剑抵在齐万年胸前,喊道:“谁敢再靠近一步,我就先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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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平定乱军()
同时郝度元也被刀架在脖子上,他声嘶力竭地喊道:“都退后!都退后!”显然郝度元想要活命。
齐万年想自己被俘之后,再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不如拼一把,他朝乱军喊道:“拦住他们!就算我死也不要放过他们!”
齐万年慌乱之下也顾不得称自己为朕了。
可郝度元不想搭上命,他又喊道:“谁也不能乱来,当心皇上性命!”
乱军不敢再靠前,祖逖和众人押着齐万年和郝度元退到小树林,用绳子拴住齐万年和郝度元,分别系在一只木鸢上,快速启动木鸢,飞上天空,按原路胜利返回了晋营。
这天一早,孟观就升帐议事,当然主要是处理齐万年和郝度元。
“把贼首齐万年和郝度元带上来!”孟观命道。
齐万年和郝度元在几名士兵的押解上进来大帐,郝度元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而齐万年却不跪,昂着头,对郝度元轻蔑地道:“软骨头!懦夫!”
郝度元一心活命,只顾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
两名军士朝齐万年腿上猛踹一脚,他也扑通一声不情愿地跪在地上。
祖逖在孟观耳边说了几句,孟观点了点头。
孟观说道:“齐万年,我问你,你愿不愿投降?!”
“老子不降,老子是大齐皇上,怎么会向你们投降!被你们抓住,这是天命,老子只求一死!”
郝度元想表功,他对齐万年道:“大哥,降了吧,什么大齐,只不过咱们自命不凡罢了。”
“滚滚滚,亏你还是先锋官,老子真是瞎了眼,当初你势穷来投我,就不该重用你!老子要一刀杀了你!”齐万年说着要起身,被几名士兵死死按住。
孟观劝道:“齐万年,我看你还算是条汉子,有心饶你一命,只要你写一封亲笔信,让山上的乱军全部投降,我就表奏朝廷赦了你的罪怎么样?”
齐万年的皇上梦破灭了,再让他过回从前的生活,他是万万接受不了,想想做土皇帝的日子,呼风唤雨,左拥右抱,何等地风光,再做老百姓还如死了的好,他哈哈一笑道:“你们休想!山上还有我的齐家两兄弟,他们会把你们全部杀掉的,哈哈哈哈……”
祖逖又在孟观耳边说了几句,孟观又试探地说道:“齐万年,就算你不惜命,可是如果我们再攻上山,你的几个所谓的妃子和皇后恐怕也会性命难保……难道你忍心她们就这样死于非命吗?难道你就不想再和她们再见一面了吗?”
郝度元也说道:“大哥,降了吧,只要咱们投降,将军一定不会杀我们的,然后我们再把几个妃子分了过寻常日子也不错啊,总比做鬼的好啊!”
“哼!就你这种软骨头,还想得到我的妃子,真是妄想!你个狗杂种!”齐万年看郝度元还打他妃子的主意,气更不打一处来。
郝度元被骂一顿,趴在地上不再说话了。
孟观道:“齐万年,你到底降不降?!”
令人想不到的是,齐万年又答应投降了:“将军,我愿降,我愿降,我写一封信,只要你们交给我的齐姓两兄弟,他们一定会带人下山投降的。”
孟观心想肯定是他记挂着几个妃子,他道:“齐万年,你终于还是降了,好,只要你能让山上的乱军投降,我保证既往不咎。”
“多谢将军,快取纸笔。”
有人取来纸笔,放在案上,又给齐万年松了绑,齐万年起身走到案旁,看了一眼郝度元道:“将军,我要让我从前的先锋给我磨墨。”
“好。”
郝度元也被松了绑,他走到案前准备磨墨,突然齐万年一把抓住他,右掌直拍向他的面门,由于力道太猛,郝度元当时就脑浆横飞,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孟观指着齐万年道:“你为什么杀他,你想怎么样!?”
“这样的人该杀,大难来临的时候只想着活命,还打我妃子的主意,所以我杀了他!”
“齐万年,你继续写信吧。”
“写个狗屁,你以为老子会真的投降,我还想杀了你!”齐万年一指孟观道。
两个士兵一听上前要扭起齐万年,却被他一手一个甩出老远,他又走向孟观,几个持长枪的士兵在背后齐齐刺中了他,齐万年身中几枪,口吐几口鲜血,往前倒在了孟观面前!
孟观祖逖唏嘘几声,然后孟观问祖逖应该怎么办。
祖逖认为应该割下齐万年和郝度元的头,让人带着上山劝降乱军。
孟观也有此意,他马上让人割了两人的头,又写下一封劝降书,让一名偏将带一队士兵上山去劝降。
晋军带着两个头和信进了山,守山的乱军接过信马上去禀告了齐小咕和齐多隆,两人一听大吃一惊,再看信是一封劝降书,立即召集众人商议。
经过一番商议,众头领和小帅决定投降,跟随的乱军以前都是寻常百姓家,听说要投降下山,都十分同意,因为他们明白再跟晋军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到午时乱军就全部下山,弃掉军械向晋军投降了,孟观按照祖逖的意思,从他们中间挑选出一部分招为士兵,另外的都给几两银子回家,个个喜笑颜开。
孟观到长安平掉叛乱,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彻底地对祖逖服了气,要求祖逖做他的真正参军,还要表奏朝廷为他请功。
祖逖全都婉言谢绝了,并且告诫孟观要远离贾南风,如果和她粘连一气恐怕会自取其祸。
孟观潜心接受,决定回京之后就要求离开宫中,外出为官。
这天孟观要班师回京,祖逖也要和韵茹前往楼兰,金紫燕告别祖逖先行回洛阳了。
祖逖从一千木鸢中选了两只,和韵茹每人一只,乘上木鸢往楼兰赶去。
孟观望着祖逖两人远去,班师回朝。
再说说京城,刘曜入狱之后,刘银马上飞鸽传书给了刘渊,刘渊知道刘曜出事,立即动身来到洛阳要营救刘曜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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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王府来客()
刘渊来到洛阳的时候正是大军出征后的第三天,朝廷即将要为司马遹举行大婚,并且定好了日期,朝野一片喜庆之气。
刘渊和刘银刘衮等堂众商量解救刘曜的办法,刘银手捻黑痣说道:“大都督,您曾经在洛阳为质,接触过很多王公大臣,故交自然会不少,如果向其中一位赠送厚礼,请他帮忙,刘堂主一定会没事的。”
“我和司徒王浑是好朋友,他能帮上忙。”刘渊道。
“可是王浑已病入膏肓不能理事了。”刘银说道。
“啊,这么不巧,还有河南府尹乐广。”
“府尹乐广毕竟官职太小,都督,还有没有位列三公的朝臣呢?”
刘渊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当年我在洛阳,齐王司马攸几次要杀掉我,所以我后来为求自保很少出门,不过……我看有个人倒可以一试。”
“是谁?”
“成都王司马颖。”
“司马颖年纪很轻,官职也不大,并且都是虚职,这人未必能指望的上。”刘衮道。
“司马颖小时候,我为了讨好武帝,曾经送给司马颖一件礼物,因为他的母妃程妃信佛,所以我送的是一件和田玉观音佩饰,并亲自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我想就凭这一点,我去拜访司马颖,他一定会答应帮忙的。”
“都督,此事也可一试,不过,属下想出另一个主意。”刘银道。
“?快说说什么主意?”
“都督,当然刘堂主在洛阳杀了一名淮南剑客,逃命高丽,还去了邪马台国,几年之后还是回来了,救他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正好遇到了朝廷大赦,所以现在机会又来了。”
“大赦?当年大赦是是因为贾南风生下一个公主,如果没有大事发生,大赦又怎么会说来就来呢?我们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刘衮疑道。
“是的,我们当然不能等,别忘了我们宫里可是有人的,只要让贾南风说一句,刘堂主就有救了。”
“怎么着?”
“太子的婚期将至,就在这几天,如果能说动贾南风大赦天下,刘堂主就有救了。”
刘渊想了想道:“此计可行,应当速行,如果过了这几天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好,属下这就去通知刘振。”
刘渊道:“好,大家分头行动,我要去一趟成都王府。”
“都督,如果我们说动贾南风就不用再求任何一个王爷了。”
“是的,不过我们双管齐下不是更有效吗,再说,我见他还有另一个目的。”’
“都督有何目的?”
“当然也是为了我们匈奴的大计,你们也知道我熟知易学,能观天识人,当年我看到司马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个安于本分的人,如果稍加点拨他定会是个祸乱天下的主儿。”
“都督大计我们不能洞察。”
“我现在就去成都王府。”
成都王府内,司马颖正和管家孟玖聊天。
成都王司马颖是司马炎的第十六子,司马衷的亲弟弟。于太康十年十一岁的时候受封为成都王,封地是益州的蜀山,犍为,广汉,文山几郡,益州偏远哪有洛阳繁华,再加上母妃程太妃不愿离开洛阳,所以一直没有就国,在洛阳修了府第住了下来。
司马颖今年刚刚二十岁,性格豪爽,从小不爱读书,只爱舞枪弄棍,更爱跑马赛马。
在东郊演马镇有一处跑马场,每天跟人**,刚才有人告诉他他们的马又把东海王司马越的马赌输了,司马颖很是高兴。
孟玖长得细皮嫩肉,眉清目秀,身姿曼妙胜过女子,做了三年的管家,很得司马颖的信任和宠爱。
孟玖道:“王爷,以前我们总是输,自从招来石勒,马场形势就立即扭转,石勒这个人马术高超,十赌九赢,照这样下去,我们就能大发一笔。只是,我做主给了石勒十两一月的薪酬,虽然多点,但也是值得的,事前没有跟您商量,王爷不要怪罪。”
“孟玖,做得好,这种小事不用向我禀告,只要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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