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明白了,是要蒙目射箭,以前哪练过这个,心里真有点发怵,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有豁出去了。
祖逖对能不能射中不抱希望,射到哪算哪吧。
黑纱蒙住眼,搭上箭按照刚才目测的方位射去。
弓弦响处,人群里发出了叫好声:“好好!”并且掌声雷动。
祖逖除下黑纱,天啊,我竟然射中了,我一个无心之射竟然一发中的,难道这就是道家万法自然,心中无为谁与争锋的道理?心下狂喜。
刘曜在众人注视下也如法炮制,轻松射中了苹果的中心,而祖逖射中的是苹果的上侧,纵是如此,也属不易了。
两人又战成平手,这关键的第三局要比什么呢?
刘曜又让人拿来两块红色丝绢,只见刘曜把丝绢平开,把上面两个角挽个结,系在了五十步外高可及肩的树上,今日正好没有风,丝绢系好以后纹丝不动。
这次刘曜没有让人送箭枝过来,祖逖想道就算是射丝绢也要用箭啊,这刘曜要干什么呢。
刘曜示意祖逖射丝绢,祖逖暗道你这不耍我吗?不给我箭还让射?
“两次我都占先,这次你先来吧,请。”
刘曜退后几步,也没有要箭,他摆了个后翌弯弓的架势,凝神聚力,弓如满月。
这次拉个满弦,看来是要全力以赴了。
众人一看刘曜张弓不搭箭,都不明白其中是何缘故,难道要来个无箭之射?惊弓之鸟的无箭之射有点道理,可今天这射法闻所末闻,这个刘曜到底要想怎样?
祖逖刘琨紧紧地盯着刘曜,刘曜目光如炬,手上突然又一发力,随着一声沉闷的如狼啸的吼声,手瞬间放开,弓“嗡”地一声复合原位。
众人再看丝绢竟然中间有如石子投中动了一下,人群中嘘声一片,都道是开了眼!
而刘琨和祖逖看到的不只这些表象,他俩看到在刘曜松手的瞬间,竟然有一个箭的影子飞了出去!那是刘曜内力深厚,用内力凝成一点,透过弓发了出去,是以地上出现箭的影子!
刘曜的无箭之射确实高明!
刘曜走到祖逖跟前,脸上略露傲慢神情,对祖逖道:“请”。
祖逖拈起弓,手心冒汗,本以为比箭只是要百步穿杨,串铜钱还有射活靶飞鸟之类,这些都不在话下,但这无箭之射没射过,也没听说过。
祖逖毕竟年轻气盛,你刘曜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就算不行也要试一次,当下念起练功口诀:“意守丹田,含韵化神,气走游龙,会达玉忱,神照百会,以意导气,引真直下,百脉调合,积万归一,力发冲天!”
祖逖把弓倒置背后拉满弓弦,摆了一个“盘古背月”的架势,目射神光。
众人都凝神屏气,刘琨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听祖逖口中发出一声低啸,道个“走”字,弓弦松处;铮地一声;众人看那丝绢,却是一动也末动!
祖逖正自失望,突然丝绢动了一个,比刚才刘曜射的时候动的幅度更大!
“动了!动了!……”众人喊道。
台下的司马颖不禁站起身坚起了大拇指。
祖逖想不到自己能跟神射打个平手,自己真有这么高的功力吗?
祖逖正在迟疑之际,刘琨上台抱住了他:“大哥,你好棒啊!”
刘琨和祖逖的两场比试,真正的输赢只有台下的韵茹心里有数,刚才刘琨对阵刘振的时候,韵茹看刘琨马上就要输了,施起钻心**控制了刘振,在她的控制下,刘振丢掉鞭子空手对刘琨,自卖破绽输给了刘琨。
祖逖的比试也一样,韵茹看到祖逖射过之后丝绢没有动,马上用意念搅动丝绢,从中帮了大忙,果然没有人从中看出破绽,就连刘曜也认为中原人材济济不可小视。
众人准备去江月楼喝酒,海吃一顿,刘琨祖逖两人回到司隶府,韵茹一人先行回家。
有衙差过来告诉祖逖校尉大人有请。
祖逖二人到二堂,司隶府傅校尉正在等候。
祖逖二人刚进门,总捕头何成正在被校尉训斥:“洛阳大盗迟迟抓不到,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司隶府身兼京畿安全,可一个江洋大盗就搅得整个洛阳鸡犬不宁,安阳候石大人,赵王,东海王还有几家洛阳大户接连失窃,都派人来质问本官,为什么拿不住大盗,事到如今,本官真的很难交待,几位候爷说如果再抓不到大盗就要在朝堂上弹劾我!”
何成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说道:“对不起大人,都是属下办事不力,下官一定加紧侦缉大盗,争取早日抓到他。”
傅校尉又对祖逖道:“祖逖刘琨,你们有何良策?”
祖逖道:“大人,大盗一般只在晚上作案,我看要让捕快轮流值夜防范大盗,先要保证他不再犯案,然后再想办法抓住他。”
校尉道:“是啊,大盗确实只在晚上动手,就在昨天晚上山都县公王恺将军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不但丢失了大批钱财,王将军的孙子王发的耳朵在睡梦中被割掉一只!就是这个大盗干的。”
祖逖两人一听大为吃惊,但再一想王发恶贯满盈本是活该,心里窃喜,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何成道:“大人放心,我一定下大力气抓住大盗,不会让您失望的。”
校尉说道:“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不然王将军在朝堂上参我一本,我可就官位不保了!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是是是是是,。……”何成一面点头一面和祖逖二人退了出来,何成安排捕快各处张贴通缉告示,四方查探消息,并且把人分成几拔轮流值夜,
以图发现大盗。
祖逖和刘琨被安排在一起,负责巡视东城。
子夜已过,大街上毫无动静,刘琨两正打算回家睡觉,突然两个人影从前面匆匆赶来,祖逖把刘琨拉进僻静之处观看,来的两人都蒙着面,一高一矮,手里提着两袋东西,祖逖心道:“蒙着面在子夜时分出没,定然是大盗无疑了,难道大盗是两个人吗?且先看看他们去哪里再做打算?”
待他们两个蒙面人跑过,祖逖才和刘琨在后面悄悄一路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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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狼子野心()
前面两人轻功不错,祖逖和刘琨很费劲地在后面跟着,转眼到了东城离东宫不远的武库。
武库是存放军队所用器械依仗盔甲等军资的库房,这两个大盗到武库又要干什么呢?难道要偷武库的东西?
偌大武库竟然没有人巡查,只有一个房间里几个军士在赌博,全然不顾外边。
两个蒙面人把袋子放在地上,四下看了一眼,从袋中提出一个桶,打开盖就围着武库往上烧,祖逖感觉一股麻油袭来,猛地惊醒,原来并不是一般的大盗,他们要放火烧武库!
其中的高个正要掏打火石,祖逖大喝一声:“何方贼人!”,和刘琨一起冲出,矮个情急之下大呼:“快点火!”一个人上前拦祖逖和刘琨。
矮个武功不弱,和祖逖刘琨两人缠斗在一起,竟不落下风。
高个慌乱之下拿出火刀打火石,打了几次竟没有打着,这时房里的军士听到外面有打斗声,马上点了火把出来查看,见此情形,把所有军士都喊了起来。
两个蒙面人见被人撞破,不敢恋战,顺着来路往回跑。
“追!”
祖逖和刘琨追了上去。
可两个蒙面人的轻功很高,竟窜上了房顶,穿墙越户一路遁去,祖逖两人追的气喘吁吁也没追到,此时两人心里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很差,和两个大盗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祖逖两人再回到武库,嘱咐护库的军士轮流值夜以防万一,这才惴惴不安地回到家里。
两个蒙面人施展轻功来到汇达钱庄,不走正门,也不走后门,直接从墙上跃进院里。
汇达钱庄也是归义堂设立,是当义堂的老巢,堂主刘曜就住在这里。
两人进到房里,刘曜正在等候,刚见面就问道:“得手了没有?”
两人除掉脸上的面巾,现出真容,原来就是四大护法中的刘基和刘振。
“堂主,我们按堂主吩咐到了武库,果然没有巡视的军士,于是我们就浇油准备放火烧武库,可没成想半路杀出两个捕快,打乱了我们的好事,惊动了护库的军士,为了稳妥起见,不敢恋战,所以就匆匆回来了。堂主,我们认得他们就是司隶府的捕头祖逖和刘琨,昨天他们也来作客,还跟咱们比试过武功,跟你比箭的就是祖逖。”刘基讲道。
“祖逖刘琨?……噢,我想起来了,昨天跟我比箭的就叫祖逖,他的武功也不弱,能跟我打个平手,中原人材辈出啊。”刘曜叹道。
“堂主,今夜我跟他们动过手,武功很是平常,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昨天刘琨能胜得了刘振大哥,而祖逖竟然也有跟你一般的箭艺,真是令人不解。”刘基说道。
刘振接过道:“是啊,堂主,刘琨的武功平常,我只是为了堂主的吩咐才故意不下杀手的,昨天我一直占尽上风,可不知为何一时迷了心窍,竟然门户大开,这才让刘琨有了可乘之机。”
刘曜道:“中原人才济济,也许有高人在旁帮他,我们先不说这事,刘基刘振,你们知道为什么要你们去放火烧武库吗?”
“这个我们明白,还不都是为了我们匈奴的大计吗。”
刘曜说道:“是啊,今天早晨我接到了关中刘聪四弟的飞鸽传书,说齐万年和齐梁王司马肜交战不休,司马肜军械消耗巨大,已经上书要求朝廷往关中军前发送一批军械,如果让晋军得到军械,必会对齐万年不利,所以才派你们冒险前往武库放火,那样的话晋军就会陷于不利。”
“堂主,我有一事不明,我们为何要如此尽心帮助齐万年,这对我们匈奴大业有什么好处吗?”刘振问道。
刘曜微微一笑道:“刘振,当初我们受叔父所托前来洛阳潜伏,为得就是发展势力,制造混乱,以图有朝一日兵进兵中原,一统天下,恢复呼韩邪氏的基业。现在朝廷**,各级官员只知享乐不知体恤百姓,正是我们施展的时机,我们的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建立了归义堂,堂口遍布各地,将来起兵可以里应外合,而且我们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会有大量的金银财宝源源不断地运回五部,这此钱就是将来招兵买马的军饷。下一步就是要制造混乱,最好是天下大乱,那样我们才有机会。”
“天下大乱?……堂主说得对,当初大都督派我们来的时候,我还有所不解,为什么不立即起兵进兵中原呢,现在才明白,司马朝廷是百足之虫僵而不死,一定要等一个时机才行,不然就是自取其祸。”刘基若有所悟地说道。
“嗯,你们明白就好,刚才你说为什么要帮齐万年,其实齐万年的造反就是我们一手制造。”
“啊?”
“就在我们来洛阳之前,叔父已派我四弟刘聪前往关中制造事端,赵王司马伦果然逼反了郝度元,他带领匈奴郝部反叛朝廷,杀死了北地太守张损,但是在雍州刺史解系的追击下,郝度元走投无路,刘聪四弟引他联络了氐人豪帅齐万年,并促成氐人造反,部众一下子就到了十几万,司马伦治军无方,根本打不过齐万年,他马上就给当权的贾后送了份厚礼,调回了京城,换去了梁王司马肜。我们暗中帮齐万年为得就是不能让朝廷快速平掉这场叛乱,最好是打个两三年,耗掉朝廷的财力,让百姓流离失所,难民遍地,那时天下想不乱都不行了。”刘曜道。
“原来帮齐万年就是帮我们自己。”
“是的,正是如此,这次失手了,朝廷一定会加紧布防武库,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另想办法,就算是等到往关中发送的时候也要劫下烧掉军械。”刘曜说道。
“好,我们随时听候堂主吩咐。”两人齐声说道。
“我们的计划很多,要慢慢实施,现在就让你们准备一件事?”
“堂主吩咐。”
“你们准备进宫。”刘曜说道。
“堂主,进宫?进宫能干什么?啊,那不是要当太监吗?堂主…我们可不想……”
“哈哈哈哈,当然不会让你们当真太监了。”刘曜又轻声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刘基刘振马上乐不可支了,刘基眯着眼道:“堂主,太刺激了,我现在就想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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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盗身份()
刘曜说道:“先不要激动,要想进宫必须找到通天大盗。”’
“堂主,我不明白,为什么先要找到大盗?”刘振问道。
“你们知道这个大盗是什么来头吗?”
“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绝顶高手,作了很多案子没人能抓到他。”
“江湖传闻大盗是地龙门的人。”
“地龙门?听说这是个隐秘组织,没人能接触到他们。”
刘曜道:“是的,地龙门是个隐秘组织,他们每个人都身怀绝技,特别是轻功易容术可以说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刘基道:“堂主,我还是不明白,我们进宫假扮太监为什么非要找到大盗?”
刘曜道:“如果我们自己化妆扮作某个太监很容易被人识破,所以这就用到通天大盗了,地龙门的易容术天下第一,如果他为你们易容,可是谁也认不出来了。”
“高,堂主这招高明,我们就派人四处打听,看会不会有所收获。”刘基说道。
刘振又问道:“堂主,你尚未示下我们进宫的任务是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好玩吧。”
刘曜郑重地道:“这个当然,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关系到我们匈奴大业的成败,到底是什么任务,要等你们找到大盗的时候再告诉你们。”
“是,堂主。”刘基刘振同声说道。
祖逖刘琨这日午时从司隶府出来,走不多远,迎面来了一个女子,老远就朝他们喊:“两位大哥。”
两人一看是那天救下的金紫燕,祖逖忙迎上去说道:“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金紫燕今天换了件白裙,衬上秀发如瀑,更加柔美动人,只听她说道:“蒙两位大哥上次出手相助,我才没被恶少王发掳走,对两位的恩情还未当面道谢,今日家父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两位大哥,并且带到江月楼,我正往司隶府赶,没想到正好碰上,走吧,家父正在那里等候,要请两位大哥喝酒,当面致谢。”
“不知令尊大人是…………?”祖逖问道。
“家父金牧晨。”
“就是闻名遐迩的名医“金一针”金老先生?”
“正是家父,他老人家经常告诫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自当鼎力相助。”
“姑娘不必介怀,区区小事,我相信每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会这么做的。”祖逖谦道。
又说道:“金姑娘,今天我们上街有事不必劳烦令尊大人了,请回去转告老先生,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所做的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行,家父对这事一直记挂在心,一定要当面致谢,还说今天请不到两位就不让我进门……”金紫燕一脸真诚。
刘琨看祖逖不好意思去,知道他其实很想见这位姑娘,只是心口不一罢了。
刘琨在祖逖旁边咬耳朵“大哥,你不是很想见她的吗,那天我看你盯人家背影看,不要装了好不好?”
祖逖探过一只手拧了刘琨后背一把,刘琨夸张地大叫,金姑娘捂嘴笑起来。
刘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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