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南风知道司马伦在关中贪污腐化,自己哪年都会得到好处,当然不想让司马伦受到惩罚,更关键的是自己还要拉笼王爷,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司马伦在关中的时候就和贾南风关系密切,两人各有各的算盘,都想要利用对方成就自己的大事。
贾南风想了想对司马衷道:“问问几位王爷的意思。”
贾南风不想直接为司马伦开脱,她想让司马皇族的几位王爷为他说情,这样才能就势赦免司马伦。
司马衷说道:“齐王可有话说?”
齐王司马冏是晋武帝侄子,
司马衷的叔兄弟,没有到封地就国,在朝中现在是翊军校尉,品阶并不高,但责任重大,行的是护卫皇上之责,他城府颇深,外表谦和,他听皇上点他的名字,出班说道:“皇上,臣下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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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街头卜卦()
“臣下认为赵王在关中八年政绩斐然,劳苦功高,至于贪污军饷和赈济粮款的事,尚存诸多疑点,不足为信。”他说起瞎话来可是面不改色,也难怪,孙秀派人给他送了厚礼,再加上同是司马宗室,齐王是不会弹劾赵王的,虽然他当初答应张华他们要弹劾赵王,但那只不过是敷衍他们罢了。
张华听了司马冏的话知道他已经改了口风,心中不免叹气。
司马衷又问东海王司马越,他是皇上的族叔,有五十多岁,在朝中担任侍中兼奉车都尉,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很多事都是保持中立,不愿得罪别人,显得象个老好人,他用一些无关朝政的事给挡了过去:“皇上,臣下父王尚在病中,实在无心政事啊。”他的父亲司马泰确实病了,这些朝臣都是知道的。
司马衷又问成都王司马颖,司马颖是皇上的弟弟,晋武帝的第十六子,年纪轻轻,却是少年老成,胸有大志,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收买人心,所以在朝野有很好的名声,当然这都有赖于他的智囊卢志的策划。
司马颖道:“此事臣下不甚清楚,一切以皇上决断为准。”’
他们球踢给了皇上司马衷,司马衷扭了扭头,贾南风道:“让张华说话。”
司马衷道:“张司空有何见地。”
张华道:“臣下认为赵王有失皇恩,在关中未能尽职尽责,导致氐羌之乱,如果不贪污腐化,又怎能酿此大错,所以赵王应该受到惩处,削职废为庶民。”
司马衷又裴頠,裴頠也跟张华一样的说辞,司马伦恨得牙根痒痒,心里道:“张华解结裴頠三个老匹夫,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把你们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贾南风看了看慌乱的司马伦,对司马衷道;“此事尚存疑点,日后另行决断。”
司马衷道:“赵王贪污一事尚有疑点,待日后查证属实再行决断,退朝。”
出来太极殿,司马伦狂妄地哈哈大笑,对着张华道:“老匹夫,能奈我何!”
张华和裴頠、解结拂袖而去。
司马遹得知这个消息,知道是贾南风从中作梗,以后肯定会不了了之,气愤不已,但是就算有天大的怒气也要忍下,毕竟现在只是太子,朝政大权都在贾南风的手里,当朝的王爷中也没有谁愿意得罪赵王。
司马遹此时内心更加急切前往关中建功,他催促祖逖两人加紧训练禁军,尽早争取去关中平乱,只有那样,才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才能整治朝纲,重振大晋。
祖逖刘琨轮流进东宫训练禁军,加上左右卫率的尽职尽责,三千禁卫军已经训练地有模有样。
东宫校场上,三千人马整齐划一,在祖逖的令旗指挥下,时而如一长蛇,时而如波浪翻天,往来穿梭,原来他们正在练阵法。
司马遹走了过来:“祖逖,你辛苦了,我看这些人在你的训练下已经成了一支精锐之师了。”
祖逖擦了一把汗道:“殿下夸奖,他们没有经过实战,所以要下苦功夫,不然到了战场也是百无一用。”
“你知道吗祖逖,我等不及了,我恨不得明天就去关中,马上平掉叛乱,有了军功,能让张司空给我奏表官职,才能有机会整治朝纲。”
“殿下的心情我很是理解,再过半年我就能向您交出一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精锐,到时候,您就可以指到哪里打到哪里。”
“半年?半年?不行,我要你三个月就完成这件差事,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这个……殿下,好,我们争取尽快,绝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好,我等着,时机一成熟就让张司空提请本宫出兵,祖逖,我相信你能办到。”
祖逖坚定地答应一声又转身继续训练禁军,司马遹满意地点了点头。
依旧熙熙攘攘的洛中街闹市;有两个年轻的公子在街上行走着,他们走走停停,好象第一次来京城;第一次见这么宽阔的大街;第一次身在繁华的闹市;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两人其中一个身材高挑,一袭白衫;白巾束发;眉清目秀;风度儒雅,显然是一位玉树临风有飘然之感的书生才俊。
另一个身材有点矮胖;着青衫;戴一顶小帽;肩上挎一个包袱;跟在后面;应该是他的书僮。
两人一会看看衣服,一会站在小玩艺的摊前,走到卖烟脂水粉的店里也要进去转一转,两人样子就跟逛街的女子不相上下。
两人路过一个算命摊前;算命先生叫住了两人;他的身后挂着个招牌;上写“陈一卦”;面前一张桌子;上面笔墨纸砚俱全。
算命先生姓陈;五十多岁,八字胡,身材略胖,人送外号陈一卦。原因是他每天都会无偿送一卦;至于这一卦送与谁;什么时辰送出;也是没有常法,全靠机缘而定。
陈相师指着那位书生模样的公子说:“请这位公子进前说话。”
书生用手一指自己鼻子,又看了看四周道:“是我啊。”
“是,我看公子面带贵相,想给你测一卦。”陈相师微笑着说道。
书生慌乱地摆手道:“我不算命,我不算命,谢谢谢谢了。”
“我每天都会送一卦,今日这一卦就送与你吧。”陈相师道。
书僮一把拉过书生,跟他小声说道:“我看不如算一卦,咱们从家里出来也不知是吉是吉凶,反正不要钱就测一下吧,还有你的婚姻…”
两人耳语一阵,书生上前施礼说道:“那就有劳先生测算。”
陈相师道:“报上生辰八字来。”
书生用笔写在纸上,恭敬地递给陈相师。陈相师问道:“不知道你想问婚姻还是前程,又或者是财运?”
书生不假思索的说道:“问婚姻。
陈相师拿过看了一遍;放下纸张;两手掐算;又用算盘噼哩啪啦乱拨了一阵,反正是啰哩啰嗦了好大一会,不知他是故弄玄虚还是确实费劲,他抬头看看了书生,心里道:“啊,这八字明明是个皇后相,可这人却是个书生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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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女扮男装()
陈相师又仔细地看了看书生,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女儿身啊,她的喉咙上没有喉结,耳朵上有扎耳饰的痕迹,是女扮男装!
陈相师点了点头,想了想随手写了卦辞,递给书生。
书生接过一看上面写道:“母仪天下,命带桃花。祸福相依,命运多桀。枯荣无常,天上人间。双日绕月,龙蛇两穴。
书生看完不解,道:“先生,我怎么看不懂,能不能说得明白点,你说我母仪天下,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陈一卦心想你不愿表露真实身份,我也不好给你多说,道:“这只是卦辞,有其相不一定有其事,要等你走到那一步你才会明白。”
书生追问道:“那先生说我的婚姻到底是吉还是凶呢?”
“祸福相依,吉凶相生,一言难以道尽啊,个中滋味只有你自知。”
书生看他不愿多说,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再问,拉了书僮要走。
陈相师在后面又喊道:“公子留步,按照八字的推算,再看你印堂发暗,我敢断定近日公子有一小劫难,请公子遇事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如果离开洛阳城,或者是遇到你命中贵人的话便会灾难自解,请公子好自为之。”
书生似信非信,和书僮离开了算命摊。
陈相师看着羊献容的背影叹道:“虽然母仪天下有皇后之命,却又痛苦半生,命运多难,难说如意啊。”
前面有家客栈名叫裕隆客栈。两人进了门,小二进前招呼:“两位客官是要住店”;
“是的,我们要一个单间,两个床铺,不要太挤的房间。”书僮道。
“好,两位请上二楼,有上好雅间,价钱也公道,每日只收三十钱,如果住的长的话还可以便宜点,不知两位是要住一晚还是要……”
“我们是来寻亲的,找到便走,住多久不好说。”
“那先住下再说,如要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随叫随到,你们歇了。”
两人上楼进了房间,小二唱个诺下楼去了。房间临窗,宽敞明亮,里面陈设俱全,还有一张七弦琴。
书僮关上门,往床上一坐说道:“小姐,这一路上累死我了!装男人一点也不好玩,要不是你说装男人安全,我才不穿这男人装做男人样,作死了!”
原来这两人不是书生也不是书僮,而是两个女子,一个是小姐一个是女仆。
小姐道:“小芸,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们从家里跑出来十几天,不全靠这身男装了吗。”
原来女仆叫小芸,只听她说道:“那我们要装到什么时候,我们总不能这样躲一辈子吧?我们走了这些日子,老爷和夫人一定急坏了。”
小姐道:“我爹和我娘肯定着急,但是他们不顾做女儿的感受,要强行把我嫁到马家,马家虽然有钱,富甲一方,但是那个马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吃喝嫖赌样样都占了,我不跑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小芸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再说小姐平时待我就跟姐妹一样,不拿我当下人,所以才心甘情愿和你一起从家里跑出来。小姐,这辈子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小芸又故做一脸萌态问道:“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想嫁什么样的人”
小姐想了想说:“我要嫁英雄。”
“那怎么才称得上英雄呢”
“英雄应该文才武略以天下为已任,扶国护民。”
“那要是遇不上你心中的英雄是不是一辈子不嫁了,小芸岂不是惨了。”
“好啊,那我先找人家把你嫁了吧,呵呵。”小姐道。
“不,我要一辈子服侍小姐。”小芸嘟着嘴道。
“好了不闹了,我听说我外公家一个族人在赵王府上当差;名叫孙秀,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可能我爹已经托他打通关节想到京城任职,我怕我爹现在会让他打听我们的下落,到时候他会很容易找到我们。”
“那怎么办?!找到我们就会把我们送回去的!”小芸焦急的问道。
“不用害怕,我们女扮男装,没人会知道的。”小姐宽慰地说道。
“那就好,我累了,先睡一会,一路风餐露宿的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小芸说完就向后一躺,一会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小姐看了,一脸的心疼,无奈地笑笑,过去给她盖了被子,一个人坐在桌边想心事。
一想到马公子,就想不明白,为什么爹和娘非要逼我嫁他,他们一点也不疼我吗?如果那样的话,真不如一辈子再也不回家了,想着想着,竟然手托香腮昏昏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外边小二敲门喊道:“两位公子,天不早了,晚饭吃什么?我早准备。”
小姐猛地醒来,看看窗外已是傍晚时分了,小芸还没醒来。她走到门口开了门,对小二道:“麻烦你送两碗面过来;我这位兄弟累了;就不下去了,有劳了。”
“没问题,两碗面马上送到。小二说完下楼去了。
工夫不大面已送到,小姐叫醒小芸,两人吃了面。
小姐说道:“小芸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再作打算。”
小芸一面答应一面替小姐收拾床铺。小姐好象又想起什么,说道:“我的袖口破了,咱们出来的匆忙哪会想到带针线,我出去买针线回来缝一下,我看你的衣服后边也有个小口,虽然是扮男人,但也要穿戴讲究,你先躺下吧,我马上就回来。”
“小姐,这种事让我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小芸说道。
“不,小芸,这一路上你背着大包袱还要照顾我也够累了,你先睡吧,我一会就回来。”说着嘻嘻一笑转了个身,“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大小姐,是个翩翩公子哦,是吧。”
小芸也笑了;装腔道:“公子速去速回。”
小姐也夸张的答道:“遵命。”说完就下楼出了门。
杂货店白天小姐也见过;所以出了门就左拐向那走去;街上的人稀少了;偶尔有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赶路;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心里庆幸道好在扮做了男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放心出门。
还末走到地方,前面一辆马车驶来,见到小姐缓缓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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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真有劫难()
从车上面下来一位四十几岁的妇人,胖胖的,衣着华丽,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她走到小姐跟前施个礼说道:“这位小哥,麻烦你件事。”
小姐见到有陌生人搭讪不免紧张,但见是一妇人也放下心来,答道:“不知道什么事?”
妇人道:“是这样的,我是城南张员外家的仆人,我们家小姐近日得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看了很多先生也不见好。”
“我家老爷和夫人很是着急,找了个术士看了看,说是需要一个陌生少年进门冲一下邪气,然后再施以汤药方才有效。”
“我们也是不信,不过老爷和夫人心疼小姐,眼看着也快要病倒了,所以就想先解了老爷的心病再说,今天出门遇到贵人小哥,能否帮我们这个忙呢?我家老爷另外还有重谢,来回也用不了一个时辰的,拐两个弯就到。”说着直直地看着小姐,一脸的恳切。
小姐听到这里,心想他家老爷夫人这么疼爱小姐,想想自己不禁黯然神伤,这么好的爹娘能不帮吗,于是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愿意一往,不过重谢就免了吧。”
妇人不禁喜上眉梢:“多谢小哥,赏钱总不能免的。”又从车里面出来两位姑娘,看来是家里的使唤丫头。
两人在车尾打开一个大箱子,对小姐道:‘请委屈一下,术士说只有装在箱子里抬进门才会灵验,记住不要说话;不然就不灵了。”
小姐连连答应道;“好的好的。”
小姐进了箱子;马车开动,起初挺慢,渐渐地快了起来,她不禁感到有些颠簸,在心里只盼拐完两个弯就到。
拐过一个弯,又拐过一个,小姐心道好了,就快到了。
可是马车没有停的意思,一会又拐过一个弯,行了有一里路,还是没有停,小姐有点心慌,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拐两个弯就到的吗?难道是遇到骗子了!可看那妇人又不像啊,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车子七拐八弯来到了洛河边,迎面两个人走来,不是别人,正是祖逖刘琨。
祖逖刘琨从东宫出来正往回赶,马车从身旁驶过,看车尾一个木厢子;又听见里面似乎发出咚咚的声响,虽然车厢颠簸但又与颠簸的声音又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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