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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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疑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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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我们也像中国人一样,打得飞快。
    “你还没给我们提供什么消息,谢泼德,”卡特上校非常和气地说,“你这
个人跟狐狸一样狡猾。你配合大侦探破案,然而什么消息都不透露。”
    “詹姆斯是个古怪的人,”卡罗琳说,“他舍不得跟他的消息分手。”
    她冷冰冰地白了我一眼。
    “我向你们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波洛从不把他的意图讲给我听。”我说。
    “真是个聪明人,”上校一边说,一边发出呵呵的笑声,“他不肯透露秘密。
这些外国侦探真不可思议,我想他们一定诡计多端。”
    “碰,”甘尼特小姐非常得意地说,“和了。”
    局势越来越严峻。甘尼特小姐连和三把,卡罗琳感到非常恼怒。理牌时,卡
罗琳冲着我说。
    “你这人太讨厌了,詹姆斯,坐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什么也不说!”
    “亲爱的,”我回驳说,“我确实没什么可说的——我的意思是你要我说的
那些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不信,”卡罗琳一边理牌一边说,“你肯定知道一些有趣的呈。”
    我一时没有做声。这时我简直无法抑制内心的兴奋,我曾听别人说起过天和
——拿起牌就和了,但我从没想到自己打牌也会天和。
    我抑制住内心的喜悦,把牌倒在桌子上。
    “在上海俱乐部里,他们管这叫做‘天和’——也就是完胜。”我说。
    上校的眼睛鼓得像乒乓球一样大,似乎马上就要从头上迸了出来。
    “天哪!”他说,“这种奇怪的牌我还从未遇到过!”
    由于卡罗琳的嘲讽,再加上一时的得意忘形,我终于忍不住而说了起来。
    “至于有趣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我说。“一只背面刻有日期和
‘R赠’字样的结婚戒指。”
    其它情况我没多说,但在他们的逼迫下,我只好讲出找到戒指的确切地点,
以及戒指上刻着的日期。
    “3月13日,”卡罗琳说,“到现在刚好六个月。啊!”
    大家非常兴奋地进行了种种猜测,从中可归纳出三种不同的看法:1.卡特上
校的看法:拉尔夫跟弗洛拉已经秘密结婚。这种解释最简单明了。
    2.甘尼特小姐的看法:罗杰·艾克罗伊德跟弗拉尔斯太太已经秘密结婚。
    3.姐姐的看法:罗杰·艾克罗伊备已经跟女管家拉塞尔小姐结婚。
    第四种看法,或者可以说是一种超级观点,是我们准备回家睡觉时提出来的。
    “你听我说,”姐姐突然说,“如果杰弗里·雷蒙德和弗洛拉已经结婚,我
一点也不会感到吃惊。““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写‘G赠’而不是‘R赠’。”
我提出了异议。
    “你可不知道,有些姑娘喜欢用丈夫的姓。刚才甘尼特小姐说的那些话你是
听到的——关于弗洛拉的轻率行为。”
    严格地说,我根本就没有听到甘尼特小姐讲过这种事。但我对卡罗琳旁敲侧
击的手法佩服得五体投地。
    “赫克托·布伦特怎么样?”我暗示着说,“如果要猜的话——”“胡说,”
卡罗琳说,“我敢说他喜欢她——甚至可能爱上了她。但你可以相信我的话,一
个姑娘身边有一个英俊潇洒的男秘书,就绝不会去爱一个老得足以当父亲的人。
她把布伦特少校弄得神魂颠倒。姑娘总是很狡猾的,但有一件事我可明确告诉你,
弗洛拉·艾克罗伊德一点也不喜欢拉尔夫·佩顿,而且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完全
可以相信我的话。”
    我毫无异议地接受了她的看法。
    
  












第十七章 帕克



    第二天早晨我才意识到因天和而冲昏了头脑,把一些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
当然,波洛并没有叫我对金戒指的事保密。他在弗恩利从未提过戒指的事,就我
所知,找到戒指的事除了波洛就我一人知道。现在这件事就像燎原之火在金艾博
特村迅速传开了。我心里有种犯罪感,随时等待着波洛的严厉指责。
    弗拉尔斯太太和罗杰·艾克罗伊德先生的葬礼定于十一点举行,这是一次令
人伤感的仪式。弗恩得大院所有的人都到场了。
    波洛也出席了葬礼。葬礼一结束他就拉着我的手臂,邀我陪他一起回拉尔什。
他看上去非常严肃,我害怕昨晚不慎说漏嘴的事传到他的耳中。但我很快就发现,
他心里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喂,”他说,“我们得马上行动。我想考虑一下见证人,希望你能协助我。
我们去盘问他,必要时吓唬他一下,这样事情定会水落石出。”
    “你指的是哪个见证人吗?”我吃惊地问道。
    “是帕克!”波洛说,“我叫他中午十二点到我家,他现在肯定在我家等我
了。”
    “你对他有什么看法?”我眼睛斜睨着他,大胆地问道。
    “有一点我很清楚——我并不感到满意。”
    “你认为是他敲诈了弗拉尔斯太太?”
    “不是敲诈就是——”
    “就是什么?”我想等他把话说完。
    “我的朋友,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希望是他。”
    他的态度非常严肃,脸上带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神情。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不
敢再问了。
    我们一到拉尔什就有人禀报帕克已经在等我们了。进屋时,男管家对我们恭
恭敬敬地起身致意。
    “早上好,帕克,”波洛愉快地说,“请稍等一下。”
    他脱下风衣和手套。
    “让我帮你脱,先生,”帕克一边说,一边快步上前帮他脱去风衣。他把风
衣整整齐齐地放在一张靠近门边的椅子上,波洛赞许地看着他。
    “谢谢,善良的帕克,”他说,“请坐,我要说的话比较长。”
    帕克鞠躬致谢,然后毕恭毕敬地坐下了。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帕克干咳了一声。
    “先生,我知道你想问一些有关我的已故主人的事情——有关他的私事。”
    “说得不错,”波洛面带微笑地说,“你是否搞过多次敲诈?”
    “先生!”
    男管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要太激动,”波洛心平气和地说,“不要假装老实了,好像我冤枉了你。
敲诈之道你是非常精通的,是不是?”
    “先生,我——我以前从来没——没有——”“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波
洛接过他的话说,“那么那天晚上你听到敲诈这个词以后,为什么急于想偷听艾
克罗伊德书房里的谈话?”
    “我不是——我——”
    “谁是你的前一位主人?”波洛突然问道。
    “我的前一位主人?”
    “是的,你来艾克罗伊德先生家之前的那位主人。”
    “是埃勒比少校,先生——”
    波洛接过他的话。
    “就是他,埃勒比少校。埃勒比少校吸毒成瘾,是吗?你陪他外出旅行。在
百慕大他遇到了一点麻烦——一个人被杀,埃勒比少校负有大部分责任。这件事
被掩盖下来了,但你是知情人,为了堵住你的嘴,埃勒比少校给了你多少钱?”
    帕克瞠目结舌,直楞楞地盯着他,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脸颊的肌肉微微颤
抖着。
    “你要明白,我做了大量的调查,”波洛愉快地说,“正如我所说的,你敲
诈了一大笔钱,埃勒比少校一直付钱给你,直到他死为止。现在我想听一下你最
近这次敲诈的情况。”
    帕克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抵赖是徒劳的。赫尔克里·波洛什么都知道。刚才我讲的有关埃勒比少校
的事讲得对不对?”
    尽管帕克不想承认,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这样做显然是出于无奈。他的脸像
尘土般地苍白。
    “但对艾克罗伊德先生,我连一根毫毛都没碰过,”他呻吟着说,“上帝作
证,先生,我从没碰过他。我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件事怀疑到我头上。我可
以告诉你,我没有——没有杀他。”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喊叫。
    “我可以相信你,朋友,”波洛说,“你没有胆量——没有勇气。但你要说
真话。”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先生,你想知道的一切。那天晚上我想偷听,这是事
实。我听到一两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艾克罗伊德先生把自己和医生关在书房
里,不希望有人去打搅他们。我跟警察说的那些话都是老实话,老天可以作证。
我听到敲诈这个词,先生,就——”他停了下来。
    “你想这件事可能跟你有关,是吗?”波洛非常平静地说。
    “嗯——是的,我是这么想的,先生。我想如果艾克罗伊德先生正在被敲诈,
我为什么不能从中分享一点呢?”
    一种好奇的表情在波洛脸上一闪即逝,他身子往前倾斜。
    “在那以前,你是否想到过艾克罗伊德先生在被人敲诈?”
    “确实没有想到过,先生。这使我感到非常震惊。他是一个非常体面的上流
人物。”
    “你偷听到多少谈话?”
    “不多,先生。我想这是一种卑鄙的行为。当然我还得回食品室干我的差事。
我只能抽空到书房去听一下,这能听到多少呢?第一次,谢泼德医生出来时差点
被他看见;第二次,雷蒙德先生在大厅里跟我擦肩而过,朝那边走去,因此没偷
听成;最后一次我端着托盘被弗洛拉小姐拦住了。”
    波洛一直盯着他的脸,好像在考察他说话是否老实。帕克也态度诚恳地盯着
他。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先生。我一直担心警察会重提敲诈埃勒比少校的往事,
从而怀疑到我头上。”
    “好吧,”波洛最后说,“我可以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但我有一个请求——
把你的存折让我看一下。我猜想你是有存折的。”
    “是的,先生,事实上存折现在就在我身上。”
    他毫不迟疑地从口袋里拿出存折。波洛接过那细长的绿封面的折子,仔细察
看了每一笔存款。
    “啊!你今年买了五百英镑的国民储蓄券?”
    “是的,先生,我已经存了一千多英镑了——是已故主人埃勒比少校给我的。
今年的赛马我的运气也不错,又赢了一笔钱。我告诉你,先生,一位不知名的选
手赢了‘五十年节’大奖。我运气好,买了他的奖票——得了二十英镑。”
    波洛把折子还给了他。
    “希望你今天上午过得愉快,我相信你跟我讲的都是真话。如果你说的是谎
话,那你的情况就会更糟,我的朋友。”
    帕克离开后,波洛又拿起了风衣。
    “又要出去?”我问道。
    “是的,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善良的哈蒙德先生。”
    “你相信帕克的话?”
    “从他的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话是可信的。很明显——除非他是一个
出色的演员——他还以为是艾克罗伊德被敲诈。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根本就不知
道弗拉尔斯太太的事。”
    “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问得好!究竟是谁呢?待我们拜访哈蒙德先生后就可回答这个问题了,要
么证明帕克是清白的,要么——”“怎么来证明这一点呢?”
    “今天我又犯了老毛病,没把话讲完,”波洛非常抱歉地说,“请多包涵。”
    “顺便说一下,”我局促不安地说,“我要向你坦白,由于疏忽我把那枚戒
指的事漏了出去。”
    “什么戒指?”
    “你在金鱼池里找到的那枚戒指。”
    “啊!是的。”波洛大笑起来。
    “我希望你不要生气,我是无意中说漏出去的。”
    “不,我的朋友,我是不会生气的。我并没给你下过命令,你完全可以把想
说的话说出来。你姐姐一定很感兴趣吧?”
    “是的,她确实很感兴趣。我一说出口,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各人
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啊!然而这种事并不复杂,真正的解释在于眼睛,你说对不对?”
    “是吗?”我木然地说。
    波洛笑了起来。
    “聪明人从不轻易表态,”他说,“说得不对吗?哦,哈蒙德家到了。”
    律师在他的办公室里,我们一分钟都没耽搁,就有人把我们领了进去。他起
身,用客套话毫无表情地向我们打招呼。
    波洛开门见山地说:
    “先生,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情况,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告诉我。我知道你曾经
是金帕多克的弗拉尔斯太太的律师,对吗?”
    律师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瞬间的惊恐,我马上就注意到了。但由于他干的是那
种特定的职业,他马上就恢复了镇静,又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当然,她的一切事务都由我们经办。”
    “很好。这样吧,在我向你提问之前,先叫谢泼德先生给你讲述一遍事情的
经过。老朋友,请你把上星期五晚上你跟艾克罗伊德先生谈话的经过再复述一遍,
这个要求你不会反对吧?”
    “完全可以。”接着我就开始背书般地把那天晚上发生的怪事叙述了一遍。
    哈蒙德非常专心地聆听着。
    “就这些。”我复述完毕。
    “敲诈勒索。”律师若有所思地说。
    “你感到吃惊了?”波洛问道。
    律师取下了夹算眼镜,用手绢擦了擦镜片。
    “不,”他回答说,“我并不感到吃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怀疑这件事。”
    “既然如此,我想向你打听些情况,”波洛说,“只有你才能向我们提供所
敲诈的钱的数额。”
    “我没有必要对你们隐瞒这些情况,”停了一会儿,哈蒙德说,“在过去的
一年中,弗拉尔斯太太把某些债券卖了出去,而卖债券的钱都进了她的支出帐目
中,并没有重新投资。她的收入是相当可观的,而且丈夫死后她一直过着平静的
生活,看来这些钱都是用来支付某些特殊款项。我曾向她提起过此事,她说她必
须资助她丈夫的那些穷亲戚。当然我也不好再这问。直到现在我还在想,这些钱
肯定是支付给某个跟阿什利·弗拉尔斯先生有关系的女人。但我万万没想到弗拉
尔斯太太本人也卷了进去。”
    “金额是多少?”波洛问。
    “把每笔钱加起来总数至少达到两万英镑。”
    “两万英镑!”我惊叫起来,“就一年时间!”
    “弗拉尔斯太太是个非常有钱的女人,”波洛不露声色地说,“这谋杀的代
价也是够大的。”
    “你还要打听什么事?”哈蒙德先生问道。
    “谢谢,没有了,”波洛站起身说,“打搅了,请原谅。”
    “没关系,没关系。”
    当我们走到外面时,我说:“刚才你说打搅时用了derange(英语:扰乱)这
个词,这个词通常只用来指神经错乱。”
    “啊!”波洛叫了起来,“我的英语永远也达不到地道的程度,英语真是一
种奇特的语言。那么刚才我应该说disarranged,nest…ce pas(法语:是吗)?”
    “Disturbed(英语:打搅)才是你应该用的词。”
    “谢谢,我的朋友,我发现你对词语用法特别讲究。好吧,现在就谈谈你对
我们的朋友帕克的看法。身上揣有两万英镑,你认为他还会继续当男管家吗?Je
 ne pense pas(法语:我想是不会的)。当然他有可能是用别人的名字把钱存入
银行,但我还是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如果他是个恶棍,那肯定是个非常吝啬的恶
棍。他胸无大志。剩下的可能性就是雷蒙德或——布伦特少校。”
    “当然不可能是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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