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就是犯规嘛。
“听起来很不错。”fiona最后点头说，“我会考虑一下的。”
*
那家公司的一名经理接待了他们。
“我们的损失已经远远超过五万美金了。”那名经理疲倦地说，“所以我们宁愿支付这笔钱，只要他停止投毒的话。”
“别那么做。”man说，“我们还不能确定这封信是否是投毒者写的。”
“什么意思？”经理惊讶地问。
“就是说，可能有人在浑水摸鱼趁火打劫。”fiona说。
“能给我看看那封信吗？”reid突然说道。
“当然。”那个经理说，“你们可以随便拿去，验验指纹什么的。”
“如果写信的真的是投毒的人，我们估计不可能在上面找到他的指纹。”reid低声念叨着，然后隔着手套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展开，“我想寻找的东西并不仅仅是指纹。”
“那是什么？”经理好奇地问。
“是笔迹。”reid说，“一个人的笔迹能够透漏很多信息。”
reid专注地盯着那封信。
这期间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从笔迹和遣词造句中看不出任何愤怒的成分。”reid说，“他的下笔很轻，笔迹很细，这说明他很可能缺乏决断力，是个消极主义者。还有注意这个字母r的写法……”
fiona仔细地盯着那张信纸，终于勉强地跟上了reid的思路。
man一直在点头，他看上去全都听懂了。
可是那个经理却已经开始出神了。他跟不上reid的语速。
“所以说你看出什么了？”经理抱起双臂看向reid。
“所以说，这个写信的人与你们公司无冤无仇，而且他完全不像个投毒谋杀犯。”reid抬起头总结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把这封信带回去。”cooper说。
*
在回去的路上，fiona一直在和reid讨论笔迹鉴定的问题。
fiona惊讶地发现，reid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个笔迹心理学专家。
难道他就没有不擅长的东西吗？fiona暗自钦佩地心想。由于好胜心旺盛，她很少会这样佩服一个异性。
而reid似乎很乐意跟fiona讨论笔迹鉴定。
他滔滔不绝地从笔迹鉴定学的发展开始讲起，一直讲到现代笔迹鉴定在刑侦中的应用。到了警局之后，他还一脸的意犹未尽，似乎不忍心马上下车。
“他很高兴终于有人愿意听他讲的东西了。”man走在fiona身边忍着笑说，“你还是第一个有耐心听到最后的。”
fiona看着reid修长的背影露出微笑。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其实动机不纯。
*
回到警局之后，鉴定科立刻接手了那封信。
结果他们在信封上取到了一个指纹，然后竟然还在信息库中找到了匹配的对象。
“clinthoward，今年43岁，曾经分别因为酒吧斗殴和携带毒品被逮捕。”fiona读着那份资料说道，“他现在就住在里士满，这里有他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希望我们找到那个混蛋了。”cromartie说。
“这很难说。”hotch提醒道。
但是他们不可能放过这条线索。fox派出了一个小队去逮捕howard。
他们最后在他卧室的床上把他逮住了，当时他正在和一个半裸女人四肢交缠地倒在一起。
“是冰毒。”fiona仔细地观察了放在他床头柜的粉末，“噢！看来还掺了一点海洛因。看样子他们喜欢混搭。”
cooper挑起眉惊讶地看着fiona。
“哦，我有个表兄戒过毒。”fiona含糊地解释道。她总不能说自己曾经在英国干过一年的缉毒警察。
*
他们最后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clinthoward塞进了警车。他们顺便搜查了他的房子，却没有发现除了毒品之外任何违法的东西。
“没发现氰化物。”fiona遗憾地说，“我们到处都搜过了。”
“也许他藏起来了。”cromartie说。
但是fiona更倾向于他是个想趁机捞一笔的诈骗犯而已。
回到警察局之后，他们很快就从clint的嘴巴里套出了话，甚至都不需要bau的人插手。
“该死的，他果然只是个骗子。”fox咒骂道，“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reid斜靠在写字桌上飞快地说道：“和我推测的一模一样。”他说罢还微微抿起嘴唇，略显自得地扬起了下巴。
“现在那家公司的乳制品已经全都撤下货架了。”elle忽然说，“如果不明嫌犯并不是针对那家公司，那他会不会选择在其他产品里投毒？”
“这正是我们所担心的。”gideon说。
hotch微蹙的眉毛透露出了他的担忧，而他的语气则依旧沉稳，“我们得到的线索太少了。但我们还是必须马上发布侧写——我们现在急需民众的配合。”
“好吧，我这就让大家集合。”fox立刻说。
“*，通知媒体，我们等下就进行发布会。”hotch命令。
“明白。”jennifer立刻回答，然后二话不说地转身离开了。
第014章
“我们要寻找的人恐怕有严重的忧郁症。”gideon说，“他在事业和生活上都很失败，可能被解雇过，或者离过婚。”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elle说。
“这么说，他是把愤怒发泄在根本不认识的人身上了？”fox问。
“是的。”hotch回答，“他怨恨这个社会，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们相信他可能尝试过反击，比如写信给权威人士，表达自己对政策或者制度的不满，但是他并没有受到重视。”
“他选择在发酵乳中下毒是为什么？”cooper问道。
“这也许并不是本案的重点。”gideon说，“他可能只是喜欢或者讨厌喝这种饮料，又或者只是觉得它的瓶子挺不错的。总之，我们认为他很可能并没想过针对那家公司。”
“根据统计显示——”reid忽然插话，他看上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似乎已经憋了好一阵子了，“——这种随机性杀人的罪犯大多数都有杀手的特征。我们寻找的人很可能是一个白人，三十岁左右。”
“但是他和杀手不同的是，他看不到自己的受害者。这很容易让他把那些死者看做无个性化的物品。”hotch说，“所以他很可能并不是个完全冷酷的人。我们相信如果他真正地面对那些受害者，他很可能会产生愧疚和同情。”
“等下，你这是在为他辩护吗？”cromartie蹙眉说。
“这不是辩护。”gideon说，“这是在阐述事实。”
“那么如果我们让他了解受害者，他会不会因为愧疚而自首？”fiona忽然说道。
“也许会自首，”gideon说，“但是我们更倾向于他会选择自己的方式补偿受害者。”
“他可能会去拜访受害者的家人，或者墓地。”man说。
fiona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这么说，你们已经有主意了？”fox抱着双臂问。
“是的。”hotch说。
这时，jennifer匆匆地走了进来。
“媒体已经准备就绪了。”她说。
“我们需要一个人来讲述受害者的故事。”hotch说，“我们要告诉他那个死去的男孩生前的所有事情，让他明白那个男孩并不是物品，而是一个真正的人。”
“为什么不让死者的母亲来做这件事呢？”fiona忍不住问道，“这样效果不是更好？”
“男孩的母亲不肯跟媒体接触。”jennifer叹息着说，“她伤心欲绝，无法在镜头面前讲话。”
fiona当然能够理解那个母亲的心情。她低头沉默了片刻，“让我来吧。”
所有人惊讶地看向她。
“相信我。”她说，“我很擅长讲故事。”
“fiona，”fox蹙眉看着她，“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对吗？”
“让她试试。”gideon忽然说。
fiona望向gideon，那位值得尊敬的长者，而对方正用平静而温和的目光和她对视。
“谢谢你的信任。”她表情严肃地说，“我会努力的。”
*
fiona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曾经很多次跟媒体接触过，当然，这是指她还是emilymars时候的事情了。
但是她现在却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
“喝水吗？”一只修长好看的手递给她一个矿泉水瓶子。
不用回头，fiona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很显然，他现在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总是疏远她了。
“谢谢。”她接过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
“你还好吗？”reid关切地问，“你脸色有点发白。”
“我有点紧张。”fiona如实地回答。她将写着男孩资料的纸递给reid，“我再背一遍，你帮我拿着这个，告诉我哪里背错了。”
reid飞快地扫了一眼。
“我记住了。”他放下纸，嘴角微翘地说道，“你开始背吧。”
噢，老天——他确定不是来给她压力的吗？fiona心想。
好在她背了一遍之后，reid并没有挑出什么明显的错误，只是指出她说话的腔调有点奇怪。
“你说话怎么有点英国口音？”reid好奇地问。
fiona一时间愣住了。
她意识到自己一紧张就会冒出英国味儿来。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呃……是你的错觉。”
“好吧。”reid没有深究，他将那张纸递给了fiona，“加油，我觉得你没问题。”
“谢谢。”fiona说。她暗自下定决心不会让他失望。
*
发布会开始了。
fiona调整了一下情绪，让自己多想想那个可怜的母亲。为了让自己的表现更真实，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等到镜头对准她的时候，她已经眼圈微微泛红了。
她开始背诵那个男孩的故事，从他六岁上学开始一直讲到他的死亡。讲着讲着，她生硬的语气逐渐地变得柔和了。她开始不再留神自己是否有英国口音，而是将自己的感情更进一步地灌入她所说的每一个单词中。
“他是个好孩子，虽然不是成绩全a，但是他特别懂事。”她说，“学校里有几个孩子欺负他，将他的鞋子藏了起来。他不敢告诉他母亲，只能光着脚在家门口徘徊。他说，他妈妈要操心的事儿已经够多了，他不想给她添麻烦……”
讲完了男孩的故事，她盯着镜头，想象着那名罪犯正透过荧幕和自己对视。
“所以，不管你是谁，我想说，无论有心还是无意，你都谋杀了一个完全纯真无辜的生命。”她声音沙哑地说，“而我相信，在你内心深处，你知道你所做的并不是正确的。你知道杀死那些和你毫不相关的人，并不能使你痛苦的心得到救赎。”
*
发布会终于结束了。
“干得不错。”hotch对fiona微微点头。
“如果hotchner觉得你干得不错，那你就是接近完美了。”站在一旁的man笑着说。
fiona惊讶地看了一眼man，“谢谢。”
由于刚才的那句称赞，她对man的印象顿时提升了不少，就连他光溜溜的脑袋也顺眼了很多。
随后，fox决定让几队警察轮流看守男孩的家。
当天下午就是男孩的葬礼，他们特意增派了便衣警察。
fiona和jennifer没能前往参加葬礼，因为她们两个曾经在媒体上出现过。他们不想让不明嫌犯认出她们来，从而心生警惕。
不过reid也没去。
hotchner让他留守在电话机旁，因为举报热线可能会出现有用的情报。
fiona抓住机会，蹭到reid的身边坐了下来。
reid正在低头看一份资料。他看得特别快，每隔几秒就会翻过一页。
fiona一语不发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偶尔抬头瞄他一眼。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无所事事，于是她随手扯了一份验尸报告看了起来。
“告诉我，fiona。”reid忽然头也不抬地说道。
fiona的心脏狂跳了一下——告诉他什么？
第015章 明确
reid抬起头看向fiona。
“告诉你什么？”fiona下意识地问。
“告诉我，我看起来像gay吗？”reid表情严肃地问道。
fiona惊讶地瞪着他，他在开玩笑吗？
“再说一次？”她问。
“我看起来像gay么？”他微微蹙眉重复了一遍。他的表情认真得完全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当然不！”fiona立刻回答，“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reid尴尬地笑了笑，“忘了吧。”
可是fiona好奇得要命。
她追问道：“发生了什么？”
reid轻舔了一下嘴唇，“嗯……实际上，我刚才发现了这个。我猜是有人偷偷塞进我的资料夹的。”他将一张纸递给fiona。
fiona看到那张纸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行字。
“打给我。”上面写着，另外还附上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落款——tomanderson。一看就知道是个男人的名字。
fiona认识这个家伙。他是harris手底下的人，警局里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已经出柜了的同性恋。
reid望着她，表情无辜，“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家伙。”
“噢，狗屎。”fiona小声咒骂了一句。她感到恼火极了。
该死的anderson！他就不能管好自己的裤子，收敛一点吗？不久前他才因为跟脱衣舞男吧的线人滚上床单而被停职一个星期。
“那我该拿这东西怎么办？”reid无奈地看着那张纸。
fiona当机立断地将那张纸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就这么办。”
reid略显惊讶地眨了一下眼睛，“好吧，不错的选择。”
“别管那个混蛋。”fiona愤慨地说，“他根本就是个饥渴的发。情动物。”
reid迟疑不决地看着她，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她看上去比他自己还要气愤。
reid转了转手里的圆珠笔，自言自语地咕哝道：“……好吧。我要回去工作了。”他转过办公椅，开始继续看他的那份资料。
fiona盯着reid的侧脸。他的睫毛长得就像女孩子，光洁的脸颊看起来触感非常不错。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非常理解anderson的举动。
但是她又忍不住想到，reid很少会跟其他人一样盯着漂亮女孩看。上一个案子里，他几乎很快就发觉了受害者和她的同居人其实是同性情侣——
“嗯……这么说你确实不是gay，对吗？”fiona终于忍不住问道。
“什么？”reid猛地回头。
fiona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reid吃惊地看着她，“当然不是。”
“是的，当然不是。”fiona赶紧救场，“呃，其实我就是想说——”
该死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嘴拙舌？
“其实我喜欢你。”她突然说道。
reid嘴唇微启，吃惊地看着她。
啊，见鬼的！她心想。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个的时机！不过她已经说出口了，还不如将错就错。于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reid，等待他的回答。
“你喜欢我？”reid沙哑地问，“呃……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fiona在心中咆哮，她怎么知道他想的是哪个意思？！
“是吧。”她不确定地嘟囔。
reid看上去松了口气。
“我也挺喜欢你的。”他微笑着说，还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你是个好女孩。”
fiona半张着嘴看着他。
噢，不！他们说得根本不是一个意思！fiona刚要辩解，结果一个该死的电话恰好打了过来。
“你好，这里是……”reid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似乎被电话那头的人抢了先。
fiona隐约地听出来那个人的声音非常焦急。reid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了几分。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您，先生。”reid飞快地挂上了电话。
“发生了什么？”fiona看向reid。
reid望着她，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又有一个受害者了。”
*
几分钟后，fiona和reid一起赶到了案发现场。
这一次的受害者是个褐色头发，年轻漂亮的女孩。她是一所社区大学的大学生，名叫emmaswinton，今年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