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伺候你吧!”我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穆怿琛和孟晨昕离开后,我基本就是两点一线,他们离开时把事情都交代好了,所以我也没什么事情做,每天去工地看一看就是。
穆怿琛打来电话说,北京的工程还在谈判中,这两天可能回不来,我心里有一些些失落,祈祷着他们可以顺利谈下这项工程。
热了半个月的上海,在黄昏时刻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又是一个雨夜,我心里是满满的不安。
到了晚上八点多,小雨已变成了瓢盆大雨,哗哗啦啦的雨水声叫人心生烦躁,十点钟,我准备吃两粒安眠药睡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068章 生死攸关无人顾
我以为是穆怿琛打来的电话,也期盼着是他,三两步走过去拿起了手机,一个陌生号码让我的心凉了大半截,旋即又镇定下来,他说过,他会很忙,我不能因为这等小事让自己不愉快。
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着急的声音:“顾秘书,你快来趟工地吧,可能要出事了。”
孟晨昕在的时候,我总是跟在他身边,所以工地上的人都说我是他秘书,也这样叫我。
一听说要出事,我一个心都跳上了嗓子里,急着问:“怎么了?”
“四幢楼前面的下水道好像被堵了,若是不通开,可能会淹到脚手架。”
“老李呢?”
“老李的儿子今天生日,忙去了。”
“我知道了,你在工地上看着,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我换了衣服直接往外跑。
等电梯的时候,我想到了江文彬,他是公司副总,这样的事情应该告诉他,我们两个人去处理总是比一个人好。
电梯迟迟不来,我从楼梯跑到江文彬家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喊他,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反应,反倒是把邻居吵到了,纷纷开门出来看我。
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关机!
找不到他人,我只能一个人去了。
穆怿琛离开时,把他的车子留给了我,我在前几年也学好了驾照,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已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工地,拿着伞下了车,雨大风也大,伞一打开就被吹翻了,夜风吹在身上,我硬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六月的夜风,竟是这样的冷。
今天晚上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上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狂风暴雨过了。
我用力抓住伞,径直往四幢楼跑去,只有一位工人打着伞站在那里,见我过来,他立马迎上来:“顾秘书,你可来了,水都淹了那么深,你看怎么办?”
我放眼看过,不由得愣了一下,或许是太过惊讶,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怎么会淹的这么厉害!你什么时候发现下水道被堵住的?”
四幢楼的地势不算低,但是下水道被堵住,水流不动,全积储在一个地方,大风呼呼的刮,搭了不高的手脚脚摇摇晃晃,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倒塌。
“晚饭过后来看还是好好的,再来检查就成这样了。”
“现在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老李儿子过生日,他们都去吃饭了,估计一个个都喝的烂醉,今天我值班,工地就我一个人。”
现在也顾不上其他事情了,把下水道通了才好,我平时都在工地上转悠,下水道的位置我知道,只要摸准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对那工人说:“去找铁锹来。”
他应了一声“好”就跑开了,我撩起裤脚,一步一步走进水里,越是靠近脚手架,水就越深,深到膝盖上面。
手中的伞被风吹得完全控制不住,衣服也被淋湿了,我索性把手里的伞扔了,扶着脚手架在深水里来回的走,凭着感觉来确定下水道的具体位置。
豆大雨点打在身上,带着隐隐的疼痛感,这样的雨夜是我一直恐惧的,但此时此刻,我更担心工地会出事。
现在正是开盘期间,工地断然不能出事,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那工人找来铁锹给我,我本想叫他过来帮忙,还没开口,他就说去别的地方检查一下,我只好答应,一个人在暴雨中通着下水道。
平时在工地上,也是帮孟晨昕拿拿文件,哪里做过这样的苦力活,而且,工地上都是泥水,根本看不到地面的情况,也不知道下水道是怎么被堵住的,通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累的精疲力尽,我靠在脚手架上歇息,雨水打在身上,我完全失去了感觉,不知道是痛还是冷。
这种事情我没有经验,穆怿琛和孟晨昕应该是很有经验的,要不打电话问问他们吧,我拿出手机给穆怿琛打电话,铃声响起很久没人接,可能是在忙。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孟晨昕打电话,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将漆黑的夜里照的煞白,我仿佛看到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他朗朗的朝我微笑,那张脸明明很熟悉,我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忽听“轰”的一声巨响,我浑身一颤,手机掉在了水中,我顾不上去捡,竭力的压抑住心里那一阵恐惧。
脚手架被大风吹得吱吱作响,夹杂在风声中,响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阴森恐怖,突然间,我想逃离这里。
可是,下水道没有通开,我走了,工地怎么办?想到工地,我心里燃起一丝丝火苗,逐渐燃烧着我,给我足够的力量和勇气,穆怿琛不在,我要帮他把工地看的好好的。
弯下腰在水里摸索着手机,耳边的声响越来越大,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抬头一看,那脚手架已摇摇欲坠。
我心里暗暗吃惊,工地的脚手架向来架的稳固,怎么会经不起大风吹?若是都这么弱不禁风,工人还怎么做工?
我还没有从疑惑中缓过神,只见那手脚架猛地晃动起来,我愣了一下,转身就跑,我以为我速度够快了,却始终没有逃出厄运的魔掌。
头顶被重重地击了一下,我一个跄踉,整个人无力的倒了下去。
我突然响起穆怿琛来,那一刻,我是那么的想他,心里闪过一个想法,这辈子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如果再也见不到,我会疯掉,他也会疯掉,在这种极度恐慌和凄凉无助中,我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世间万物好似都沉睡了一般,安静如雪,仿佛睡了几个世纪那么冗长,还没有睁开眼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我在医院!
周遭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我怕极了这种地方,费了极大的力气睁开眼,手上在输液,还带着输氧面罩,我……伤的这么严重?
安静的病房里就我一个人,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一片漆黑,现在是什么时候?
因为带着输氧面罩,我不敢乱动,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一位护士走了进来,见到我,她微微一笑:“你终于醒了,都睡了两天了。”
我细细打量了一眼病房,才发现是icu病房,看来,我确实伤的不轻。
护士帮我拿掉了输氧面罩,又拔掉了输液,随后把我转向了普通病房,我歇了一会儿,问她:“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快十二点了。”又问我:“这两天都没有人来看过你,你家人呢?”
我愣了一下,淡淡笑了笑:“他们都不知道吧!”我睡了两天,那工地上出事已经两天了?既然都这么久了,穆怿琛还没得到消息吗?工地出事这么大的事,他知道了一定会回来的,如果回来了,他不可能不来看我,难道又出别的事情了?
“你身体很虚弱,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就用呼叫器唤我。”
“我是怎么来医院的?”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说是被人送来的,交过手术费后就走了。”
“哦,谢谢你啊!”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工地那边到底怎么样了,穆怿琛知道工地出事了吗?
一系列的问题缠绕在脑中挥之不去,脑袋一阵阵的疼,我不敢去回想,强撑着枕头坐起身,全身上下像是被翻来覆去鞭打过一样,疼的要命。
肚子好饿,睡了两天,两天没有吃饭了,好想吃点东西,可是,在这孤独无助的夜里,谁会送东西给我吃?
我想给穆怿琛打电话,奈何手机不知道哪儿去了,坐了片刻,忍着疼,忍着饿,下床走出了病房,走到护士站,借用了医院的电话给穆怿琛打电话,他的手机号码我记得,只是铃声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放弃了求助,我又饿着肚子回到病房,身上一无所有,简直比流浪的人还要可怜。
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估计是饿晕了,早上被小孩子的尖叫声和电视声音吵醒,模模糊糊睁开眼,病房里多了一位妇人,有两个小孩子在那妇人病床旁吵闹,吵得人心烦意乱。
我用力捏了捏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点,目光落在电视机上面,右上角正好显示了时间,十点半,我急忙从床上起来,恍恍惚惚去办了出院手续。
医生说我身体太虚弱,要好好休息,我执意要走,他们只好由我,送我来医院的人交足了住院费,所以我直接走人就可以了。
从医院出来,我也没顾得上去吃饭,直接去了公司,走进工程部就有人叫住了我:“清琬,你去哪儿了,孟总四处找你呢!”
“他人呢?”他们回来了!既然回来了,怎么不知道我住院了?
“在楼上开会,你快点去吧!”
我没有再问什么,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楼,径直往会议室跑去。
推开门,见所有人都围着会议桌站着,我的心微微一颤,缓缓走上前:“对不起,我迟到了。”
穆怿琛脸色铁青,站在会议桌最上方,目光紧紧锁着我,他此刻的目光竟让我感到害怕,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江幂走到我面前,扬起手用力扇了我一巴掌,我本来就体虚,给她这样一打,我毫无防备的跌倒在地。
她冷冷的看着我,一副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的样子:“你还有脸来!”
余音未散,她将一叠报纸用力的仍在我身上。
☆、069章 情深已入死胡同
我愣了一下,慌忙抓起报纸,定睛一看,那加粗加大的头版标题几乎让我忘记了呼吸:天瑞集团第一期工程工地脚手架倒塌,疑房子质量不合格,停工检测。
我望了一眼车窗外,还是推开他坐了起来,把身上的衣服还给他:“你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穆怿琛深深看我一眼,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司机在前面沉默的开着车,狭小的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我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拼命的想着话题,灵光一闪,想到今天出差的主要内容,就问:“一会儿我要做什么?”
“计算。”
“计算什么?”这话说的也太简单了吧!
“利润。”穆怿琛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的简洁,叫我摸不着头脑。
“怎么算?”
“出厂费,运费,仓库费,管理费,吊费,税额,以及业务员的提成和工资。”
“这么多?”就算我数学再好,一下子也算不过来吧!
穆怿琛看向我,唇角微微上扬:“你跟着我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不要我去算那些乱七八糟的数字,我就烧香拜佛了。
到常州时还没有十一点,穆怿琛瞧不上我的穿着打扮,非拉着我去商场重新买了衣服。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换上一身昂价的衣服,整个人都有气质多了。
吃了午饭,我们一起去了中天钢厂,钢厂的老总亲自出来迎接,见我方只有两个人,显得有些惊讶。
穆怿琛叫那个老总为陈总,陈总带我们去了他办公室,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说着客套话,我偶尔看一看穆怿琛,他脸上的笑比我之前看到的都要浓密,那种笑是真诚的、自然的,他笑起来的样子极好看,如朝阳般明明朗朗,如晨风般清清软软,如蜜饯般甜甜蜜蜜。
我不敢多看,生怕看的入了迷,给他出丑。
聊了一阵子,陈总又带我们去了生产工厂,我跟在穆怿琛后面,零零散散听着两个人讲话。
虽然我没有做销售,可毕竟是在这个圈子里,不想了解都难,中天的货在上海市场销售的很不错,前两年公司也进过中天的货,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断了,现在穆怿琛希望重做中天钢厂,想必他是看中了这个厂家在市场的销售量。
如果我们公司可以拿到直接代理商,最好是唯一代理商,那肯定是赚翻了。
在钢厂看了很久,回到办公室就开始谈价格,一谈到价格,我立马聚精会神,他带我来就是叫我帮他计算,我尽最大努力,能算多少是多少。
价格上面,穆怿琛以量大和长期合作一直压,陈总却抓着有些不想放的意思,谈到最后,也没有将价格定下来。
陈总安排了晚饭,穆怿琛也没有客气,陈总又叫了几个人,一起去了餐厅。
一上餐桌就喝酒,从来滴酒不沾的我,该怎么办?
穆怿琛也不替我挡,他们敬我酒时,我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为了不给他丢面子,我咬着牙喝了他们敬的酒,只觉得全身火辣辣的,胃里排山倒海一样难受。
不胜酒力的我,才喝了几杯就晕乎乎的,强撑着身子去了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才好些。
我虽不懂销售,但我懂礼仪,人家敬我酒,我得回给他们,从洗手间回到餐桌上,我强忍着肚子里的难受,每人回了一杯。
晚饭结束时,我已经恍恍惚惚了,含糊的听见陈总说去会场玩一玩,穆怿琛以我身子不适为借口拒绝了。
司机早就在酒店订好了套房,一回到酒店,我就冲进洗手间搜肠刮肚的吐起来,穆怿琛走进来,将水调温了,轻轻抚着我后背:“不会喝酒还逞强做什么?”
我真的喝多了,说话也不经过大脑:“还不是为了你。”
穆怿琛的手微微一颤,半天没说话,拿来毛巾我帮擦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头晕,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只觉得眼皮好沉,已经在打架了,好想睡一会儿。
穆怿琛把我抱回房里,轻轻放在床上:“你躺一会儿。”他转身走了出去,我不知道他要去干嘛,也没力气说话,就由他去了。
眼皮沉的抬不起来,我索性闭上眼睛,含糊的睡了过去。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轰”的一声巨响,我脑中全是腥红的鲜血,那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越来越多,漫过我的脚,我的腰,我的胸,我的脖子……
我长叫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听着窗外“轰轰”的雷鸣声,我怕到了极处,整个人缩成一团,使劲往角落靠。
穆怿琛原本躺在沙发上,见我醒来,急忙起身过来,语气中尽是着急:“怎么了?”
听到这声音,我仿佛是在荒忙的大海里漂泊了几天几夜即将死亡的人,又突然抓住了一块礁石,用力扑了过去。
穆怿琛身子僵了一下,随后抱住我:“别怕,我在。”
我紧紧拽着他的衣服,隔了许久才缓缓平静下来:“下雨了吗?”我害怕,害怕这样的雷雨夜,每个这样的夜晚,我都会被噩梦惊醒,不管我睡得多沉,都会醒。
穆怿琛“嗯”了一声,安慰我:“我陪着你,别怕。”
我缩在他怀里舍不得出来,他的怀抱能给我安全感,让我不再害怕,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让我十分安心。
我已经顾不上抱着我的这个人是谁,我更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我是一个已婚女人,忘了我有丈夫我有家。
穆怿琛低头看着我,轻轻唤了我一声:“清琬。”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炽热的唇已霸道猛烈的吻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