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徐州。”荀攸笑道,“主公忘了一个徐州。”荀攸也在掐指计算分析。
“对,徐州。”郭嘉接口:“徐州刺史陶谦麾下无良将无精兵,年岁已老,只堪守成耳。如此徐州岂不亦是天馈主公者乎?”
“哈哈,天资主公者也。”荀攸抚须大笑,而后说道:“奉孝呀,果然是谋虑深远呀,某不及也。”
“谬赞,谬赞”郭嘉谦虚,“何况,内政之事,某不若荀公更甚啊。”
“某之幸也。”宋时江紧紧抓住郭嘉荀攸的手,大叫,“宋江得公达,得奉孝,乃宋某之大幸也。你等乃某之子房、萧何、陈平也。”
第一百零七章 出征东平(一)()
诸人正谈论间,有将士匆匆来报,说道:“国相大人,陈军师与徐宁将军回来了,兵马驻屯城外。”
宋时江闻讯,心情一阵激动,问道:“他两人呢?”
“主公!”厅外响起沉郁之声,诸人随声望去,一中年文士疾步入得县衙大厅而来。此文士面容清隽,三缕须髯,虽风尘仆仆,亦双目炯炯,面带笑容,不是陈宫陈公台又是何人?
宋时江大喜,他内心暗叫:“说曹操,曹操就到。”哈哈,现在还没这俗话,应该是说陈宫陈宫就到。他大笑叫道:“公台,一路辛苦。”
“何辛苦之有?”陈宫作揖笑答。作揖间,他望见大厅内多了一位青年儒生,风姿卓绝,清容俊貌,他不由发问:“这位是?……”
“颍川郭嘉郭奉孝。”宋时江朝陈宫介绍道,“奉孝大才,今日方来投某。”
荀攸抚须说道:“时人曰颍川多奇士。奇士者,郭嘉也,年方弱冠,狂放不羁,少有卓识远见,素与某家叔父荀彧、颍川戏志才交好。今日与主公说及我军战略蓝图,征伐方略,一番寿张对,令我等茅塞顿开也。”
郭嘉闻言,摇头大笑,出列作揖,朗声说道:“郭嘉见过陈公,陈公大名,奉孝久闻,今能得见,得偿所愿耳。”
陈宫也回礼;笑道:“宫却是回来晚了,未曾听得方略,甚为可惜,唯乞复言啊。”
宋时江左右盼看帐下军师,叫道:“公台,我军方略你自会知晓。但不知濮阳一事如何了?速速说来。”
陈宫大笑,捉狎道:“陈宫该骂,不见主公之急也。”他朝宋时江拱手,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婚配一事成矣,纳采已成,问名相合,只等纳征,请期,亲迎矣。”
纳征,即男家将聘礼送往女家,又称纳币、大聘、过大礼等。古代纳征多以鸟兽为礼,上古时聘礼须用全鹿,后世简代以鹿皮。崔駰的《婚礼文》中记载:“委禽奠雁,配以鹿皮。”《诗经?召南?野有死麋》中说:“野有死麋,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写的就是用野鹿向女孩子求婚的事。因为古代纳聘多执雁为礼,故送聘礼又叫“委禽”。当然,古代纳征也并非全用鸟兽为礼,象《卫风?氓》中所说的“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就是以布为聘礼的例子。后来,纳征的礼仪越演越繁,成为六礼中礼仪最繁琐的过程之一。请期,即男家择定结婚日期后,备礼去女家,请求同意结婚的日期。现在民间俗称“提日子”、“送日头”。
众谋臣听得陈宫如此一说,俱欢声大笑起来,说道:“恭喜主公,我等终得主母,候得世子,军心可安,基业可续矣。”。。
“好吧、好吧。”宋时江苦笑摇摇头,这些谋臣呀,一心只想的是他早些婚配,早些生下嫡子。不过他内心确实也是满心欢喜,不过他只是欢喜于终于可以得到自己喜爱的女子了。那大乔,那绝美容颜霎时浮现于他心头,呵呵,真真娇憨、温婉还有刁蛮、泼辣。奇怪的,性格百变,不过,我喜欢。
他抬起头来,对陈宫说道:“如此,那后续纳征,请期,亲迎诸事,也辛苦陈公了。”
“那是自然。宫既已做宾相,自然负责到底。主公就等着抱得佳人归吧。”陈宫抚须,清隽面容满是笑意。
“婚期不用过早,等某夺回东平,清平郡国,再去迎娶正好。陈公估算一下。”宋时江说道。
“遵命。”陈宫回答。
……
时间飞快,已是宋时江回寿张的第四日,忙忙碌碌把一切事项安排妥当,宋时江终于决定兵发无盐,夺回郡治,让自己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东平相了。
兵发无盐之际,宋时江还有一事要做……
是日正午,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天和气朗。看那寿张北城门外,那数日前厮杀惨烈的战场旧址上,已是搭起三层祭台,台上铺设七宝三清圣像,罗设二十八宿一切星官主宰;台后两块猩红锦布遮蔓,高约数丈,宽亦数丈,四周鲜花环绕,神像赫赫,灵位森森,香烟袅袅,灯火熠熠;坛场外,旌旗猎猎,幡影飘飘。
入云龙公孙胜一身青色八卦道袍,头挽道髻,脚穿六耳麻鞋,身背松文古铜剑,手持白练拂尘,配上满脸络腮胡须,端得是仪表堂堂,道貌仙风。其作高功,站与台前,主持祭典。台下宋时江为首;卢俊义居中,吴用、荀攸居左,郭嘉、陈宫居右,五人列为次排;往后赵云、张辽、林冲、关胜、高顺、秦明、呼延灼、董平、鲁智深、武松、典韦列为第三排;其余将佐依次排列站于身后。众人俱手持三炷香,眼观鼻,鼻观心,肃穆站定。众将佐身后是数万护卫军将士,昂首挺胸,鲜衣亮铠,军容齐整,纵横分明;在往外就是簇拥着难以计数的寿张乡老百姓,密密匝匝,人头攒动,人山人海,不过却是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只听得幽深低沉鼓乐响起,公孙胜登时闻声而动,披头散发,挥舞拂尘,口中念念有词,提科念经,绕坛作法。宋时江听不懂亦不明白公孙胜所做何事,所施何法。不过他依旧神情肃穆,表情庄重,认真聆听。现在他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得相信这些鬼神之事法咒之术了,自从经历这穿越再穿越之后,宋时江觉得万事皆有灵,既敬鬼神更敬苍生。
鼓乐与诵唱齐鸣,青烟共苍松一色。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公孙胜振声叫道:“祭法毕,掀幕。”
数万将士与百姓耸然而立,气氛更是庄严凝滞。氤氲香火中,鲜花环绕下,两块猩红锦布被数十位将士合力掀开。两座纪念碑巍然屹立于数万民众之前,俱高达数丈,由数万块青石雕砌而成,分碑身与台座两部分。台座分两层,四周围绕汉白玉栏杆,四面均有台阶。碑身高大,四面雕刻祥云花饰,一座阳面镌刻“忠义英雄永垂不朽”八个鎏金大字,背面刻有人名。细望之下,可见雷横、王英、施恩、白胜、段景住、王定六等六位将佐姓名排列最上首。(说些题外话,前几日刻撰六人姓名时曾引发了激烈争吵,许多将佐议论要不要把王英姓名刻撰上面,使得玉臂匠金大坚不得不停了工程,特意去询问宋时江。宋时江最后做了决定,都是自家聚义兄弟,都是一同穿越入汉的兄弟,人家都已身死,莫不成留个姓名都不成?刻上罢。议论方才平息,刻撰工作方才继续。)另一座阳面镌刻“义勇烈士万世流芳”八个鎏金大字,背面大部分空白,最上首刻撰小字一列,刻曰“寿张护卫战牺牲烈士:寿张守备营七百七十五人,寿张百姓三千六百人,梁山守备营三百八十三人……”。
如此高大雄伟、肃穆庄重的丰碑展现于将士与寿张百姓面前一刻起, 整个北城门外霎时间喧哗了起来。百姓们惊叹,继而却是双目通红,低头欲哭;将士们亦是惊叹,亦是双目通红,心潮澎湃。
公孙胜朝宋时江点点头,宋时江会意,上前几步,端起三炷香,朝两座纪念碑郑重拜了三百,而后将香插于碑前巨大鼎炉中。继而身后卢俊义与四位军师上前祭拜,继而赵云为首十一位大将上前祭拜,继而其余正副将佐一次祭拜。不多时,碑前鼎炉中已是插满了香火,香烟袅袅,云烟缭绕。
“祭拜毕,礼成!”公孙胜振声喊着。
宋时江走上祭台,立于台前。只见他全身明光狻猊铠,身披团花猩红披风,腰挂三尺青锋剑,如岳峙渊渟,朝台下谋臣武将、精兵义勇、乡老百姓们逡巡而望,目光深邃,似怜悯似悲伤似激励似愤慨,犹若星辰。
“主公!”卢俊义双手抱拳,高声振叫。
“主公!”众文武紧跟着叫喊起来。
“主公!”数万护卫军将士齐声吼叫起来,声势震天,响彻云霄。他们把所有惊叹、激动、悲伤、哀痛、感慨的心情都聚于一处,通过这一声“主公”宣泄,爆发而出。
宋时江缓缓举起双手,左掌抱右拳,拱手朝将士们郑重一礼。几息后,方才振声说道:“护卫军将士们,寿张的乡老百姓们!”
“主公!……”将士们狂热大叫,铺天盖地。
“某要感谢你们呐!某的将士子民们!是你们用你们的勤劳兴盛着寿张,是你们用你们的血肉护卫着寿张。某不能做什么,某唯有用某最真诚的心意来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的付出。特别是感谢这些为了我们寿张奉献了生命的烈士们……”宋时江双手高高的指向那雄伟庄严的纪念碑,高声说道,“这些才是真真的英雄,才是值得我们景仰的英雄。这两座纪念碑将永立于我们寿张,让我们缅怀他们,景仰他们。他们永垂不朽,他们万世流芳。”
“死者永逝,英迹永存。那我们呢,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呢?……”宋时江嘶吼着。
第一百零八章 出征东平(二)()
大风起,云飞扬,旌旗猎猎,幡影飘飘,神像赫赫,灯火熠熠,香烟袅袅。众将士高挺着胸膛,紧握着刀枪,昂首凝神而听,四下俱静。
宋时江面朝将士,指着身后“义勇烈士万世流芳”鎏金大字,朗声说道:“他们,他们做得已经足够多了,剩下的需要我们,我们去完成。”
他缓缓举起双手 ,郑重抱拳,庄重说道:“谨以至诚昭告上天的英灵:”
卢俊义抱拳,郭嘉荀攸抱拳,赵云张辽林冲关胜抱拳,台下数万将士见状,俱郑重抱拳,一字一字随着宋时江齐声振喊起来:“谨以至诚昭告上天的英灵:”
“我今护卫军将士,保我疆域,卫我子民,名正言顺,鬼伏神饮,决心至坚,誓死不渝。忠孝难全,春秋存义。生为军人,死为军魂。后人视今,亦犹今人之视昔,奸邪遗臭,忠义流芳,我辈何惴惧焉?黄巾来犯,侵我东平,劫我百姓,掠卷货财,城镇毁弃,田亩荒芜,决予痛歼,保卫东平,清平乱世。死又何惧,苍苍者天,必佑忠诚,我军必胜!”数万军官将士齐齐宣誓,斩钉截铁,铿锵有力,慷慨激昂,声势震天,冲遏云霄。伴随着这一句一句慷慨激昂的宣誓,有士卒早已是热泪盈眶,泣不成声,双目通红,声音沙哑。
“必胜!必胜!”宋时江振臂再呼,身上狻猊铠甲簌簌作响。
“必胜!必胜!……”将士们俱用狂热的眼神望着宋时江,振臂齐呼,高举长枪大刀齐呼,挥舞牙旗号旗齐呼,刀枪闪光,旌旗猎猎,呼声久久不绝。
四方围看的百姓也被这狂热的场面感染,高举起手臂,跟随着将士们高声呼叫起来:“必胜!必胜!……”。声势越发的浩大了,冲遏云霄,直破天际。
许久许久!
宋时江伸出双手,朝前面摆摆,呼喊声才渐渐停歇了下来。宋时江微笑,问道:“护卫军将士们,我们的军歌还会唱么?”
“会!”将士们的回答震天动地。
“将士们,让我们唱着这军歌回营,拔寨,出发!……”宋时江大喝。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二十功名尘与土,三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中平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个将士唱起来了,两个将士唱起来了……
一个营将士唱起来了,两个营将士唱起来了……
所有的将士都唱了起来。
歌声铿锵、有力,歌声激昂,雄壮,歌声响彻天地,越传越远!
将士们唱着歌,排着整齐的队列,迈着有力的步伐,向着军营走去,走去。
是日,宋时江亲率护卫军马军步军各营两万多人杀奔东平无盐,随行人员有谋士郭嘉、荀攸、吴用;大将卢俊义、赵云、张辽等人。陈宫并未跟随,其作为媒老宾相,还需忙碌复杂繁琐的迎亲事宜,主公结婚,岂能轻怠?大将林冲、高顺也未跟随,他们留在寿张操练培训数万由黄巾降卒与新募百姓组成的新兵,宋时江担心他们忙不过来,又留下了原马军第一营副将郝思文和马军第二营副将单廷圭两人协助。而水军与各守备营待补充了人马后也各自回了驻地。
此时的无盐城,早已是戒备森严,城门紧闭,只因为早有黄巾溃兵逃回无盐,告知了黄巾渠帅张伯大败遭诛一事,一千五百老营将士无一幸免,数万青壮黄巾逃回者寥寥无几。这可让城中那些黄巾家眷们怎么活?老弱妇孺们尽指着青壮抢劫回粮食钱财生存下去呀,如此全军覆没,让这些家眷们陷入了极大的悲痛之中。这几日整个无盐城俱笼罩于惨淡愁云之中。
无盐国相府。
这座偌大的府第本是东平相毕轨宅邸,占地数十亩,围墙高耸,遮天蔽日,建筑豪华,气势恢宏。无盐城破后,梁仲宁诛杀了东平王与东平相,就占了这府第。
府中,议事厅,上首一紫檀木矮几后正跪坐一人。只见他三四十年纪,高约八尺,虎背熊腰,紫棠脸庞,络腮胡须,头披黄巾,身穿鱼鳞铠甲,正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几案上,震得几案上一盏瓷壶数盅瓷杯砰砰作响,他面带怒色,声如洪钟,厉声道:“娘的,张伯那厮无用,区区一个县城都攻打不下,反倒折了我黄巾如此多青壮人马。你们议上一议罢,少了这么些青壮,城里却还留得如此多累赘,当如何做得?……”
顺着他的目光往座下望去,下首左右跪坐数位黄巾将佐打扮人物。左首第一位那将佐约莫二三十年岁,古铜色皮肤,强壮精悍,听得如此,不由皱起眉头,问道:“大帅,可说的是城中张伯麾下将士家眷?”
“正是!”上首那大帅就是梁仲宁,他烦躁嚷道:“张伯那厮人马死光光也罢,却给我们留得数万干吃饭的累赘,人数如此众多,忒浪费我粮草了。”
“大帅,此事省力,既然大帅以为皆是累赘。那么……”右首一位同样黄巾将佐打扮人物抢着叫嚷起来,冷冷笑道,“那么,咔擦了事!”这将佐身材瘦长,颧骨高耸,嘴薄须疏。
“你!……”方才左下首那青年将佐一听,登时大怒,古铜肤色上青筋暴起,一拍几案,伸指骂道,“杜远,莫忘记家眷有数万,你就忍心得了?”
那瘦长黄巾将佐原来名唤杜远,他被左下首黄巾将佐指着手指头骂,却是有些羞恼了,变色冷笑道:“数万又如何?没了家人给他们立功、得赏,他们早晚就得饿死。不若早些斩了填埋了了事,还省些救济粮草,还省得听他们嚎啕。听听,外面这几日能走得了的?满城俱是咿咿呀呀哭嚎声,爷爷早不耐烦了。”
“杜远,你如此作孽,怕要断子绝孙!”青年黄巾将佐被杜远毫无人性的话气得全身哆嗦。
“爷爷早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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