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便从公主的身上,转移到了乔子章和红袖这边。
红袖何时受过这么多人目光的注视,羞得满面绯红,轻轻拉了拉乔子章的衣袖。
“呵呵,别羞,这是好事!”乔子章轻轻安抚了下红袖,旋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今日真是喜上加喜,子章怕是要比驸马爷先做爹了!”
“哦?!当真?红袖,快来,告诉哀家,几个月了?”太后娘娘的脸上像乐开了花。
“回太后娘娘,红袖前些日子恶心反胃,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又怕府中家人担忧,便自己外出去看了郎中,推算到今日。已是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红袖的声音小的像只蚊子。
“外面的郎中啊?呵呵,来来。雪儿,今日再劳烦你给瞧瞧,宫外的郎中哪有宫中的太医技术过硬。”太后娘娘轻轻招手,唤过南宫雪。
仔细的诊脉,强而有力的滑脉在跳动!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皇上,恭喜子章少爷,红袖姑娘的确是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照脉象推算起来,怕是只比云箩公主早个三四天。不过,生产这事早晚个一两天的也都是正常的事,兴许红袖姑娘和云箩公主还以同一天生产,这也说不准啊。”南宫雪喜上眉梢。
“说的是,说的是!子章兄,咱俩就来比试比试,看看谁的孩子先平安落地!公主,您可得加油啊!”温庭乐道。
“好!比就比!红袖,回去以后你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咱既然是先怀上的。在生的事上,可不能落后啊!”乔子章也是不甘示弱,一口应下!
“喂喂喂!我说你们这些男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怀孕生子的是我们。吃苦受罪的也是我们!怎么反倒让你们抢了先机!居然还用我们的十月怀胎来打赌!这天下若是能让男人也尝尝生子的痛苦,看你们还敢这么嚣张不!”云箩公主缓缓的起身,单手撑着腰肢,俨然一副将军训话的姿态!
“是是是,公主教训的极是!”温庭闻言,立时变作小猫咪。
“依本公主看,红袖妹妹,咱们既是有缘同日大婚,又是有缘先后有孕。不如来个约定,总好过他们那些爷们家家的赌注!”云箩公主笑眯眯道。
“哦?怎么个约定?”红袖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无论是谁先生。大的都为长。若是同时,就我家的为长。”云箩公主嘻嘻笑道。
“好!就依公主所言!”红袖没有丝毫的犹豫。孩子尚未出生,便已然有了这么大个靠山,幸福喜从天降!
“若是都生男,就结为兄弟;若是都生女,就结拜姐妹。若是生了一男一女,嘿嘿……”云箩公主狡黠的笑笑,不再言说。
“一男一女如何?”红袖好奇的追问。
“那便是结为夫妻,也是就指腹为婚!”云箩公主豪迈的说道!
“公主,此言当真?”乔子章上前确认道。
“本公主一言,驷马难追!”云箩公主正色慷慨激昂!
温庭站在一旁,满脸堆笑,眼神里充满了赞同和满意!
任越瞧瞧移步到温柔的身旁,轻声说:“瞧,人家又是结婚,又是添丁的,说话间孩子都生出来了,还指腹为婚,咱也抓紧点,别太晚。”
温柔听了脸颊一阵滚烫,旋即瞧瞧的从背后捏了任越一把。任越的面色稍稍有些得意的怪异。
她何尝不想放下一切,轻松的接受重生后的一切。
既然重生再次让她和两位绝世公子相遇相知,那么他们二人中无论是谁,都能带给自己前世未完成的幸福。
如今,既然面子上已是答应了任越,她又何尝不想夫唱妇随。
他既是喜欢山水悠然,便随了他农夫山泉有点田。
他既是志存高远,便随了他山高水长采菊东篱。
游历各国,遍访风土人情,遍尝各地美食……
此种悠哉闲适的生活,人生所欲何求?!
可是,前世的仇未报,前世的冤屈未昭雪!
仇人悠哉悠哉的整日在眼前晃荡,又出现了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情节!
温柔的脑筋没有丝毫的混乱,她要保持时刻的清醒!
所有的幸福和松懈暂时搁置,如今她只有一个心愿,查明真相,惩治恶人,还温家清白!
“任越,你与温姑娘也抓紧吧,宫中的喜事,你们也来添一份!”刘恒正是心花怒发之时,余光瞥见了人群中的这对金童玉女。
“多谢皇上关心,我们正在努力。”任越优雅的行礼。
大殿之上正是热热闹闹,突然殿外有将士犹豫的徘徊踱步。
几欲进殿,却又是被福公公拦住。
耳语几句,却见将士满面焦虑。
“何事如此慌张?”刘恒正色问道。
“启禀皇上,八百里加急军情!”那将士俯身应道。
“讲!”刘恒道。
“巴蜀之地西南边防守卫集结当地原住叛乱谋反!目前,已是在巴蜀汇集了乱军五万,妄图想在巴蜀自立称帝!”那将士字字铿锵道。
“哦?巴蜀?区区五万乱军。来啊!传令下去!命姬寅凯之子姬云翦,带带京中三万精锐,速速前往巴蜀,铲平叛乱!”刘恒正色道。
“皇上!臣愿同去!”听闻西南军情,盛尧山旋即俯身请命。
☆、513 远行
“尧山!”听闻这声请愿,温柔方才一直喜悦的情绪瞬间被凝滞了起来。
才从边疆平定叛乱回来,难道又要走了吗?
皇上不是已经说了,要让兵部尚书之子,姬云翦带三万精兵前去平定吗?
奈何尧山还要请命前去!
温柔不解,整个人怔在那里。
“哦?盛将军忧国忧民,能有这份忠心,朕着实心领了!只是,盛将军才带兵平定边疆叛乱回来,眼下岂有又让将军出征的道理?再说,那西南巴蜀的叛军不过区区五万,算来驻守将士不过两万,其他的三万不过是当地的土著。朕命姬云翦带京中三万精锐前去,足矣足矣!盛将军还是安心的在京中等待凯旋的好消息吧!”刘恒笑着安抚道。
“启禀皇上!这次出征,臣非去不可!”盛尧山不允,拱手长跪不起。
“哦?这是为何啊?”刘恒万般不解。
“启禀皇上,那巴蜀乃是山路重重,地势险阻!无论是埋伏,还是攻受,都是天然的屏障和保护。虽两万驻守,实则乃是足矣应对我三万京中精锐。又其余三万,乃是当地土著,更是熟识地形和地貌,虽战斗力不及我京中精锐,可战时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而这三者,叛军皆有!更何况姬云翦将军乃是定国公手下的一名儒将,即便足智多谋,也是鲜有冲锋杀敌的经验,这场战斗乃是一场恶战,皇上,臣恳请,为了大周的百姓和江山,让臣带领臣的盛家军,一并和姬云翦将军同去!”盛尧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盛毕极听后心中一阵酸涩,明知巴蜀地势险恶,此去征战必是一场恶战。可偏偏自己那侠义豪迈的儿子硬要身陷险境……唉!
盛毕极长长的叹了口气,上前道:“皇上。老臣近日来身子有些不适,家中大小需是得靠犬子打理,此番前去,老陈有个不情之请,既然姬云翦乃是定国公的手下,何不有请定国公出山,携带姬云翦一并歼灭叛军呢?若是还不放心,大可邀上任越公子同去!事前的边疆叛乱。皇上不也在夸赞任越公子身为军师的足智多谋嘛!定国公家有三个儿子,可老臣家却只有犬子一人,老陈年老体衰,实在是离不开犬子啊!”盛毕极言辞恳切道。
“嗯,盛丞相说的有理……”刘恒捋须沉思。
“皇上!定国公虽为军机内阁之首,但毕竟年事已高!此去巴蜀,路途遥远,又山路崎岖难行,臣前些年征兵曾经去过巴蜀,熟知地形。故而臣恳请皇上,此番出征,让臣前去!”盛尧山不顾盛毕极的托词。未等任洪亭开口,继续恳切的请命道!
“皇上!臣也请前去!”谁知,当听到盛尧山这番言辞,站在温柔一旁的任越,却也是上前一步,跪倒在盛尧山的身边,同样请命道。
“哦?状元公也要一起前去出征?”刘恒怔住了。
数月前,盛尧山和任越一并在边疆剿灭叛乱的草原部落,他二人虽是第一次配合出征。却是默契自若!
那日班师回朝,押解回来的两名草原部落首领早已在刘恒的判决下。在京中服役!
同时,修书部族成员。在草原安分守己,修生养息,按时节向大周进献牛羊乳品!
待到服役期满,再放两名部族首领回归草原。
而今,盛尧山如此慷慨激昂的请命,任越也随之求同,此情此景,真是让人潸然泪下啊!
“状元公的心意,朕心领了!只是,那姬云翦原本就是个儒将!素有足智多谋胜周郎的美誉!在定国公手下一直踏实本分,如今朕有私心,已是将盛丞相之女盛娇雪指婚给他!朕想着,儒将不若武将般常有征战可派,如今平叛西南,就让云翦随盛将军一起去吧!状元公留在京城,一来帮朕分忧,二来也该着手准备准备你与温姑娘的婚事了!”刘恒捋须颔首。
“可是皇上……”任越似乎还想说什么。
虽然那姬云翦乃是一个儒将,虽然同样生得翩翩儒雅又足智多谋,虽然与温柔的婚约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一切似乎还都来得及,但是不知道为何,任越总是觉得此番盛尧山请命出征,似乎来得太突然了些,似乎是故意在躲避着什么,又或者是明知这是一场恶战,更或者是一场纠缠难耐的战争,他却是偏偏一门心思的请命要去!
“好了,状元公无需多说,一切就依盛将军的意思去办吧!有盛将军的加入,又有姬云翦的协同,想必这仗必是能凯旋的!你们去准备准备吧,明日出征!朕在京中等你们的好消息!”刘恒的眼中闪过明亮的光芒!
“多谢皇上成全!臣必定不辱使命!”盛尧山拱手,快步退出!
“皇上!臣女有个不情之请!”旋即,随着盛尧山飞速离开的脚步,南宫雪跪地请辞。
“哦?雪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也受了盛将军的影响,也要出征西南吧?”刘恒笑了。
“启禀皇上,臣女正有此意!”南宫雪应道。
“哦?雪儿一个姑娘家,又不似温姑娘上次随军般能司厨,此番出征意欲为何啊?”刘恒感到疑惑。
刘恒说这番话时,温柔原本是要一并跪地请辞,也是要随行出征司厨的!
数月前她已是随军司厨过一次,此番请命,怕是不会被拒绝吧。
没曾想,南宫雪却是在自己之前也是请求一并同去!
温柔满心疑虑,旋即又是考虑着方才刘恒的话,既然任越请命都不被允诺,理由是要留在京中筹备和自己的婚事,那么哪有让准新郎留下筹备,准新娘却要和别的男人一到出征远行的道理呢?!
想着这么多皇亲贵戚又有这么多权贵大臣在场,自己还是不要徒增误会了。
“回皇上,臣女这些年来没少和祖父研习医术,总想着治病救人,广施仁慈。京中多有良医,宫中又广有众太医!反倒是出征远行的将士们一路辛劳,又要饱受战争伤痛的困扰,军中随行医者原本就不富余,寻常征战已是忙不过来,此番既是巴蜀难行之战,想必更是亟需医者!故而臣女请愿,愿随大军同去,也好尽医者救死扶伤的医德夙愿!望皇上成全!”南宫雪一字一句,平静应道。
……………………
☆、514 稳稳的幸福
“哦?呵呵,想我大周今年真是频频出现巾帼不让须眉之事啊!数月前的温姑娘,如今却是南宫家的小姐!呵呵,好!朕就准了你的请辞,下去准备准备,明日和盛将军他们一道出征吧!”刘恒颔首应允。
“谢皇上成全,谢皇上隆恩!”南宫雪叩首!
其实,方才听闻盛尧山那一袭话时,她已是心中为之一惊!此番出征的苦难和战斗的艰难,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然而,即便如此,盛尧山还是执意要帅军出征!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明知而为之,还是真的侠义豪迈,要为大周鞠躬尽瘁呢?
南宫雪一时心慌,一种几欲生离死别的苦楚瞬间从心底蓦然腾起。
自她莫名其妙的穿到大周以来,没有任何能让她牵肠挂肚,唯有他的出现,让她一直难以忘怀!
如果哪天她莫名其妙的回去了,想必最难以割舍的便是他吧!
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着他,而她也一直从未表白过自己对他的情有独钟!
所以,当听到他执意要去的消息时,她才想都没想,随心的跪倒在刘恒的面前!
她不愿他一个人独去,她要陪着他,即便他不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还是要去。
即便什么都不做,即便是自己多虑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她的心就是稳稳的幸福。
“雪儿姐姐!”望着南宫雪欣喜的起身,温柔上前关切的脱口而出。
“柔儿,放心,我没事的!有盛将军在,我又无需冲锋陷阵,只是在后方帮忙医治伤员。没有危险的!放心!”南宫雪轻轻拍了拍温柔的手臂。
“嗯,雪儿姐姐此番出征,自己多加小心!柔儿会在京中等你们凯旋的好消息!”千言万语。此刻只化作简单的一语,丽妃娘娘那有毒的菜谱。刚刚有了些眉目,如今对此知之甚深的南宫雪却是要随军远行!
温柔只觉得心里突然间空落落的,一种一直以来可以依靠的安全感被突然间抽走,面对未知的茫然和恐惧,温柔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
“放心,我走后,凡事你多问任公子,切勿轻举妄动。自己多多保重!”南宫雪明知道温柔担心的是什么,却还是无奈自己必须要走的事实。
在皇上和盛尧山之间,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宫中的权谋争斗算什么?世间所有都不及她内心深处一直以来的那个他!
轻轻的附耳,轻轻的拍了拍温柔的手臂,那眼神中的安抚和信任,一瞬间又给了温柔一种莫大的力量!
是啊!南宫雪走了,还有任越!
可是,他真的是我的任越吗?
神秘的头疼,莫名的称呼。有时他似乎很清楚,有时他又似乎很陌生!
温柔不知他下一刻什么时候又会头疼发作,再次变作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是。自打他信誓旦旦的和自己有了那个三年之约起,那种久违的熟悉的安全感,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回想起自己在宫中的这些日子,无论任越在或不在,自己都会觉得方向明晰。
如今,盛尧山走了,南宫雪走了,能够依靠的只有名正言顺的任越!
“快让南宫小姐去收拾一下吧,出征要准备的有很多……”任越在一旁。看见两个姑娘家一直恋恋不舍的轻声言语着,也是缓步走了过来。
“嗯。任公子保重,多多照顾好柔儿妹妹。我走了哈!”南宫雪明媚的笑了一下,那笑是那样的发自内心,让人不解,为何随军出征,如此艰苦的差事,她还能笑得如此轻松!
那笑深深的印在了温柔的心中,那是幸福的笑,满足而安慰!
太后娘娘的寿辰,得了两桩喜事,又是惜别了两个最亲的朋友,待到从宫中回到家中,温柔的内心依旧是久久不能平静。
明日他们就要走了,我得抓紧些啊……
温柔此番想着,不顾忙碌一天身体的疲惫,再次快步走进了小厨房。
“师父?!”小厨房里,蔡米的背影,忙碌而又平静。
“睡不着啊?呵呵,知道明日盛尧山那小子要出征,还有你最信得过的那个南宫小姐也要同去,依着你的性子必是要亲自烹制些方便的食材,让他们路上带着食用的!知道你有苦处,若不是考虑任越和世人的眼光,你必是会同去的!呵呵,做你这丫头的师父,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我一知道,便是已经替你先做了。”蔡米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慈祥,闪过身子,温柔这才看到,蔡米的身后,全是一笼笼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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