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轻轻的将其按抚在床上,笑着道:“朕的话还未说完,你就当真不要朕的赏赐?”
“皇上……黄金白银,良田宅地,草民都不需要……草民只求皇上……让草民和……”乔子章挣扎着说到此,早已是喘息阵阵,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朕准了。让你和李红袖完婚!朕准了,让你娶李红袖为正妻!这是御赐的婚姻,大周谁也不能阻碍!朕还要为你们备下丰厚的贺礼,再让人帮你们择一个良辰吉日,呵呵,届时,朕会亲自去讨杯喜酒喝!所以……呵呵,你和红袖姑娘可是要尽快的好好恢复啊!难道这份赏赐,你也不准备要吗?”刘恒的眼睛中满满的全是笑意,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孩子。又似乎另一份恩情在其中。
“皇上……皇上……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刘恒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屏风的另一侧,李红袖自然听的清清楚楚,此刻,她虽不能下床亲自叩头谢恩,可声音里却是着实充满了惊喜和感激。
“皇上!”乔子章心中又惊又喜,一时忘记了自己重伤的身子,旋即就要下床叩头,却是不曾想,肩上的剧痛再次让他停住了行为。刘恒的大手再次轻轻放在了他的肩上。
“好生养伤!朕金口玉言!等着给你们完婚!”刘恒的眼睛明亮有神,声音里充满了肯定和信任!
早在治伤的时候。刘恒早已从乔子章的话中听出了这二人关系的非比寻常,私下里询问了温柔。更是得知了乔子章的有情有义,以及李红袖的痴心坚贞!
性命危机的关头,一想到李红袖那个柔弱的身子扑倒在自己的面前,这个看似柔软,性子里却是无比坚强的姑娘,她不为权势,不为名利,只是单纯的善良的情之使然。
从她的眼睛里,刘恒读懂了一切!今日即便不是刘恒,不是大周当今的皇上,即便是换做了别人,想来李红袖也是会奋不顾身的舍命相救的!
而乔子章,亦是会舍生忘死的再次扑倒在李红袖的面前,因为她是李红袖!是他至亲至爱的人!是他将要守候一生、保护一生的人!
还有,拔刀之时,乔子章的话中,以及私底下温柔告诉刘恒的细节中,刘恒更是大惊!
一个不愿委屈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男人,他宁可以礼相待,也不愿屈她做个通房的丫鬟,只是在苦苦等待着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名正言顺的婚姻!
他要娶她,只是正妻!
那些李红袖私底下流着眼泪告诉温柔的细节,便是在这个机缘巧合的时候,经由温柔的口,一五一十的悉数告诉了刘恒!
一想到这些……刘恒的眼眶就湿润了。
想来他后宫佳丽三千,即便是最宠爱的丽妃,对他也没有眼前二人的一丝一毫。
唉……宫里的女人……
生在帝王家的无奈啊!
刘恒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叹道:应该是没有机会,倘若也遇到今天这种情形,想来丽妃也定是会舍身相救的……因为朕平日里对她近乎于独宠!
回宫后要去试探试探她吗?
刘恒的内心在纠结。
算了,无谓的试探,若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岂不是抹杀了丽妃在朕心中的形象……难得糊涂,难得糊涂,还是一切照旧的好吧……刘恒自嘲着,再次微微摇了摇头。
在相府折腾了半日,待到黄昏之时,刘恒这才意犹未尽的想到了回宫。
临行前,温柔趁机将南宫雪拉到安静处,小声的说到:“雪儿姐姐,你还记得此前我们在白龙寺救的那个大娘吗?此番出宫,时间受限,又诸多不便,未能前去探望,不知那位大娘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放心吧,她好多了,只是……”南宫雪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温柔追问。
“身子虽然是好了,可终日里不言不语的,一声不响,可我给她诊断,她又不是个哑巴……我总觉得其间必有隐情……”南宫雪的眉头紧紧的蹙着。
“的确是挺奇怪的,难不成那白龙寺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温柔好奇了。
“唉……等过些日子我再问问她吧,毕竟身子刚好……”南宫雪叹了口气。
“恩,过些日子,等我出宫轮休的时候,我去找姐姐,咱们同去。”温柔应道。
正文、439 偷心
中秋一过,一晃又是十几日过去了。
转眼明日就是殿试的大日。
温柔托着香腮,独坐于御膳房的窗前,看着外面的花草树木发呆。
明日就是殿试的日子了,偏偏自己不到轮休的日子不能出宫,也不知道哥哥备考准备得如何了?还有任越……今年的殿试,他若是去了,定是会高中状元的!
状元……
一想到这个称呼,中秋那日任越寻找云箩公主的焦虑与担忧神色,就清楚的浮现在温柔的眼前。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皇上都没有说什么,此前还让他去陪公主……看来,皇上心中早已有了合适的人选……若是此番殿试后,他高中状元……顺理成章的,岂不是大好!
一想到此,温柔的心里就又酸酸涩涩的难受。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个甜甜的声音。
“云箩公主!”温柔转过身来,云箩公主正穿着小太监的衣服,笑着站在温柔的身后。
“宫里闷得慌,又找不到人玩,一想你就在这。”云箩公主笑着上前。
“公主怎么会闷得慌,瑰霞殿那么多的宫女、太监,再说不是还有灵犀吗?公主还是收收心,等着今年殿试结束,皇上给公主招驸马吧!”温柔苦笑着说。
“驸马?嘿嘿……”云箩公主丝毫没有羞涩的神态,再次快步移近了温柔的身旁。
“柔儿,本公主馋了,你会做糖画吗?”云箩公主调皮的笑着问道。
“糖画?那不是街市上百姓们吃的东西吗?”温柔怔住了,一想到上次带云箩公主偷偷出宫,临回宫前,买糖画的那惊险一幕。温柔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好柔儿,本公主知道你什么都会做!这几日馋糖画馋得厉害。你就给本公主做一些吧!”云箩公主轻轻推了推温柔的胳膊。
“公主快别这么说,想来今年殿试之后。您就是即将大婚之人,哪有皇家公主吃民间粗陋糖画的道理?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温柔戏谑道。
“柔儿,你知道的,父皇自中秋之后一直没有出宫的打算,本公主也不能无故央求着出宫……上次吃的糖画实在美味,柔儿你就做一些嘛,要不,就做一个!一个就行!”云箩公主可怜兮兮的央求着温柔。
“嘿嘿。这也不难,公主稍后!”温柔抿嘴笑了一下,麻利的转身,从御膳房里取了些上好的麦芽糖,找了一口小锅,放在了熬煮。
待金黄色的麦芽糖悉数融化粘稠,用筷子轻轻一扯,便是能扯出长长的细丝。
“公主,您若是要画画,这奴婢可不擅长。只能写字了,您要写什么?”温柔调皮的问道。
“云儿!就写云儿!”云箩公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云儿?!”温柔怔住了!
这不是当初带公主偷溜出宫时。哥哥让那糖画摊子的老伯写的吗?
娟秀的字体借助香甜的麦芽糖,在砧板上留下了印记。
一串出自温柔之手的糖画,便交到了云箩公主的手上。
“谢谢柔儿!”云箩公主接过那串糖画,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目光深情的注视着那金黄透明的两个字,只是不舍得舔食一下。
“公主,您……”温柔觉得有些异样。
“柔儿,这就是本公主未来的驸马!”云箩公主狡黠的笑笑,举过糖画朝温柔轻轻的晃了一晃。
“这……这不就是个糖画吗?怎么又成驸马了?难道公主心中的驸马。是个做糖画的?任公子也会做糖画?”温柔不解,脱口而出。
“什么任公子!嘿嘿。本公主说的是……”云箩公主闻言,脸上立时挂着羞涩的笑意。轻轻附耳于温柔,说出了一个令温柔大惊失色的名字。
“温庭。”
“公主……您……”温柔惊得几乎要窒息。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公主和哥哥只是见了一面,若是加上上次哥哥送公主回相府,充其量也就只有两次……
再说,公主是什么身份!那是大周的云箩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五公主!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哥哥只不过是一个布衣,就算自己和爹爹现在入宫为御厨,哥哥也不过是个御厨的哥哥,御厨的儿子。
没有功名,哪里能和驸马车上干系?
如今殿试将至,一切还是个未知数,即便哥哥殿试高中,说到驸马,那也是状元、探花、亦或是榜样才能当选的!
即便哥哥考中了前三,凭借自家的百姓身世,又岂能异想天开的娶个公主当驸马?!
“替本公主保密哈!这事本公主可就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云箩公主丝毫没有理会温柔的目瞪口呆,举着她心爱的糖画,煞有介事的叮嘱道。
“可是,公主……哥哥他……”温柔似乎还想劝说,这也太不靠谱了……
一个公主,一个布衣……
“本公主相信温庭哥哥,她说会娶本公主,就一定会做本公主的驸马!本公主除了温庭哥哥,谁也不嫁!”云箩公主信誓旦旦的说道,举着糖画转身离开,兀自欣赏去了!
“哥……你可捅了大娄子了……居然把公主的心给偷了……”温柔喃喃自语,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即便是离奇重生的自己,也不由得惊为不可思议!
“公主,公主……”温柔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追了上去。
“何事?”云箩公主停步问道。
“方才公主让奴婢做糖画给公主,又让奴婢替公主保守秘密,那奴婢也有事要麻烦公主。”温柔很是正经的说道。
“哦?柔儿也会讲条件了,呵呵,你说吧。”云箩公主戏谑道。
“明日殿试,奴婢不放心哥哥,想向公主告个假,准许奴婢出宫去探望哥哥一番。”温柔央求道。
“这个不难,你去就是了,若是有人问起,本公主便替你周全!”云箩公主应允。
“多谢公主!”温柔欢快的疾呼要蹦起来了,转身的一刹那又停住了,笑问道:“公主,还要糖画不?”
“坏柔儿!再说本公主就不许你出宫去!”云箩公主笑着嗔道。
正文、440 糖画定情
换了身衣服,拿了云箩公主的手牌,温柔飞快的向自家跑去。
“娘,哥哥!”一进门,温柔就嚷开了。
“柔儿,你怎么回来了?”周氏一见温柔,不觉大惊。
“娘,哥哥在吗?”温柔气息尚未喘匀,径直问道温庭。
“妹妹。”温庭闻声早已出来,同样大惊。
“哥,明日你就殿试了,可有什么缺少的,只管告诉我,我去帮你准备。”温柔应道。
“万事俱备,只等殿试!”温庭笑着摸了摸温柔的额头,故意弄乱了她的头发。
“哥哥,明日的殿试,你可一定要全力以赴啊!”温柔心中装着事,故而话里有话的嘱咐道。
“那是自然!今年殿试,我必奋力厮杀前三!”温庭信誓旦旦道,说话间不由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瞧你们兄妹俩,庭儿你明日考试,柔儿今日还特意出宫来看望你,你若是不好好考,可是对不起柔儿的心意啊!”周氏笑着再次往厨房走,“你们回屋先聊会,蔡米出去给庭儿买鱼去了,说是今晚吃鱼,明日必是高中,呵呵,这老头还挺迷信!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柔儿吃了晚饭再回宫吧!”
“娘,不用了,我就看看哥哥,您先忙吧,我和哥哥说会话,就回宫了!”温柔应道。
屋内,兄妹俩促膝长谈。
“哥,明日殿试你当真要冲前三?”温柔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当然!必是要高中前三甲的!”温庭的眼睛里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哥哥要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吗?”温柔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入朝为官?那是自然,想我风华正茂,又幸得松涛先生教诲,入朝为官。报效朝廷,乃是我读书的志向,此番殿试。定是要全力以赴,定不会让先生失望的!”温庭自信道。
“只是因为这个?”温柔追问试探。
“那还有什么?”温庭的话里明显有些异样。
“哦。没什么,只是今天云箩公主突然想吃糖画,跑来让我给她做了个‘云儿’。”温柔随意的说道。
“云儿!她好吗?她可有说什么?可否让你带话给我?”温庭一听到云箩公主的名字,整个人都被点亮了。
“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要瞒着我!和公主私相授受,约定驸马一事,可是要杀头的!”温柔担忧道。
“杀头?”温庭淡淡一笑,“呵呵,还没听说过。高中前三甲,被公主指定为驸马是要杀头的!”
“哥,你当真要娶公主?”温柔急了。
“她未嫁,我未娶,彼此一见钟情,有何不可?待我高中三甲,柔儿,你哥我定给你娶个公主嫂子回来!”温庭信誓旦旦道。
“哥……你可真敢想……”温柔瘪了瘪嘴。
“人,一定要先敢想,才能有目标!有目标才能有所追求。才不会平庸一生!我此生先是幸得先生开蒙,后又遇上公主!岂有颓废自弃之举?必是要出人头地,也好让咱们温家光耀门楣!既御厨之后。再出驸马!”温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中亮晶晶的!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在这一刻,浑身上下突然有种别样的光彩,将他的风骨映衬得格外挺拔!
是啊!前世哥哥三次童生未中,结果窝囊的做了厨房的杂役,洗了一辈子的碗,最终又惨死在不白之冤中。
今生,既是重生。在遇到松涛先生后,似乎一切都有了转变。高中廪生,参加殿试。又机缘巧合的遇上了公主……
难道重生后,哥哥的人生也将随之改写!
既然哥哥有这个天赋,又有这个机遇,我为什么不支持他?!
“哥哥加油!”温柔紧紧的握住了温庭的手,此刻兄妹二人的心灵在眼神中交汇相通!
随身带了些宫中的点心,温柔塞到温庭的手中:“哥哥,这些都是用枣和核桃所制的点心,既压饿,又补脑,你尝尝看看。公主虽是准我出宫探望你,却也是不能久留的,哥,我走了,明日等你的好消息!”
“等一下!”温庭说罢,迅疾的拿起桌上的纸笔,潇洒的挥了几下,再次递与温柔手上。
“这是什么?”温柔好奇。
宫中宫规严格,男女禁止私通信件,如今哥哥这纸上……莫不是送给云箩公主的情诗?这若是被抓住,即便是哥哥高中了状元,也是杀头的死罪!温柔嘀咕了。
“带给云儿,她懂的。”温庭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坏坏的笑着。
温柔低头细看那张纸,不有失笑了。
“哥,你这也太……”
只见那张宣纸上,写意的画着一串糖画,上面飘逸的写着“云儿”两个字,画风惟妙惟肖,看着甚是诱人。
“人家求婚定情不是送金器,就是丰厚的聘礼,哥你就是买个真的糖画给公主,也是够寒酸的,更何况你只画了个假的,哪有这么小气的?这哪里是我的哥哥!”温柔笑了。
“嘿嘿,待我给你娶个公主嫂子,定是会在公主府给云儿摆个糖画摊子!让她一辈子甜甜蜜蜜的吃个够!”温庭的笑声干净、爽朗,温柔从那笑声中听到了明日殿试的结果,听到了希望!
出了自家小院的门,温柔正欲回宫,隔着一条街,一眼瞥见了高高的红门上,那块熟悉的牌匾“任府”。
明日就要殿试了,也不知道任越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自中秋一别,至此已是有十几日没见,温柔一想到中秋时因为云箩公主的事情,和任越无端起的别扭;一想到之前自己曾经那样误会过他对云箩公主的心意,直到云箩公主今日吃糖画,才亲自告诉自己原来她心仪的驸马,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哥哥!
任越……他当时对公主的焦急和关切,想来也是出自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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