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么说,您答应了?”任越又惊又喜。
“你小子,都那么说了,我还有什么说的?不然岂不成了失信于你,失信于天下人的笑柄!呵呵,挑个黄道吉日,你与我亲自去温家提亲就是!”任洪亭笑了,脸上舒展。心情轻松。
“多谢爹的成全!”任越俯身行礼。
“哦,对了,想那温家也是平凡百姓人家,即是要嫁入咱们任府,那些繁文缛节也就不要再给人家添麻烦了,嫁妆什么的一缕全免,聘礼咱们准备得丰盛些,一来显得咱们厚道,二来也好安顿温姑娘的家人,让他们不要再为生计奔波。”任洪亭倒是体贴。
“还是爹思虑周全。”任越笑道。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找你娘。去看看日子,好好合计合计!不过,这人可是你自己选的!路也是你自己走的!若是日后后悔。可不要怨天尤人!”任洪亭微微停下了脚步。
“爹,孩儿不会后悔的!爹爹放心!只是……”任越迟疑了,脸上依旧挂着春雪融化般的笑意。
“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任洪亭反问道。
“只是爹爹的好意孩儿心领了,这门亲事不急,爹爹大可先搁置些时日,等到时候到了,孩儿再与爹爹一同登门提亲!”任越面色平静的解释着。
“什么?时日未到?你这臭小子!怎么想起来一出是一出!那你说,得等到什么时候!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大哥二哥在你这个年纪,早已娶妻。成家立业了!”任洪亭面色涨的通红,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应以志趣为远!孩儿今年才十五,再过三年,爹留给孩儿三年的时间,待到还是十八岁那年,再提及婚事也不迟啊!”任越温文尔雅的笑着,声音清清淡淡,似清风穿越竹林,清新,舒畅!
“三年!”任洪亭怔住了!“你要等三年作何?难不成你也要建功立业?!”任洪亭疑惑道。
“呵呵,爹就权当孩儿要建功立业吧!对了,过些日子就要殿试了,孩儿要好好备考去了!”任越也不多做解释,摇着一柄折扇,优雅的向书房走去了。
“这个臭小子……”任洪亭望着任越的背影,兀自叹了一句,那语气中虽是深叹,可着实却是轻松愉悦的。
也许即便是在豪爽重义的定国公、兵马大元帅心里,门当户对,像是一颗种子,早早的生了根,发了芽……
“任越,前些日子你奉旨随尧山出征,虽是初战告捷、一举成名,可终究是耽误了些温书的日子,眼下殿试在即,你也是该好生收心,今年务必是要在金銮殿上高中状元啊!”书房里,松涛先生语重心长的在和任越交待着。
“老师放心,任越自有分寸,今年定不会延误了殿试的时间。”任越慢条斯理的应道。
怀德王府的前厅之中,刘章下了朝,正在饮茶。
宽敞的院落,碧草茵茵,树影葱郁。
正是一片静宁的时候。
“咕咕,咕咕。”一阵扑啦啦的声响从天而降,草丛中隐隐的传出鸽子的叫声。
刘章放下杯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嗤笑。
“比赛刚落幕,就如此沉不住气了。”刘章自言自语道。
信步走进草丛,果见一只灰羽信鸽,警惕的审视着周围,明亮乌黑的小眼睛看到刘章前来,突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轻轻的解下信鸽腿脚上的暗圈,一张写有字迹的小纸片清清楚楚的映现在刘章的眼中。
“午时,北门,茗居坊。”
熟悉的笔记,让刘章一眼就认出,那是乔老爷的字迹。
“宝成,备车!”刘章一声令下。
不多时,怀德王府的后门外,一辆看似寻常的马车,从里面悄悄的行出。
北门,茗居坊。
鲜有人来,偏僻雅致,更是显得幽静神秘。
雅间的方几前,乔老爷正焦急的等待着。
“参见怀德王。”乔老爷道。
“呵,你到时真沉不住气啊!”刘章道。
“怀德王大喜啊!”乔老爷道。
“呵呵,你说的可是那京城厨师选拔赛的成绩?”刘章道。
“正是!”乔老爷道。
“不错,那温氏父女都如愿入选宫中,也算是了了你我的一桩心愿啊!”刘章道。
“正是正是。”乔老爷顿了顿,继续道:“想那温守正,原本可为怀德王效力,没曾想却是被盛丞相抢了先。不过,好在有那丫头!虽是年幼,可厨艺却是丝毫不输温守正,甚是凌驾于温守正之上!嘿嘿,无知少女好办事,想来那丫头在怀德王的手中,是要派上大用场喽!”乔老爷笑得颇有些诡异。
“温守正是否当真为盛毕极的棋子,现在说,未免言之过早!不过,即便是盛毕极的棋子,本王也一样能收于囊中。你放心,这事你办的好!本王自然会记在心里。听说父皇对那丫头的印象也是极好的!想来那丫头入选御厨,应该不在话下!待到尘埃落定,本王找个机会亲自调教他父女俩,必是可以万无一失!到时候……嘿嘿嘿嘿……”刘章的笑似乎比乔老爷的更加鬼魅。
“一切听怀德王的!小的一家的荣辱兴衰,就全仰仗怀德王啦!”乔老爷拱手拜道。
“好说好说!你既忠诚与我,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们,你回去以后这样……”刘章轻轻伸手唤过乔老爷,二人好一阵耳语,旋即又是一阵默契诡异的阴笑。
相府的前厅中,盛毕极下朝回家,正在宴客。
访客不是别人,正是这些日子以来,经常会来府上做客的怀德王刘章!
“呵呵呵呵,今日怀德王驾到,又是恰逢饭时,定是不能驳了老臣的面子!来人,速速通知小厨房,让他们准备酒宴,老臣要与怀德王不醉不归!”盛毕极每次看到刘章,都表现出一种特别的兴奋。
以前是刘章来得次数少,想挽留也是没有机会;
如今,自盛尧山带着盛娇雪从西北回来,似乎刘章登门的频率骤然多了起来。
自古朝臣依权贵!
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盛毕极,想来在皇子面前,也是无比的听话和顺服的。
更何况刘章这位三皇子,不仅是堂堂怀德王,更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丽妃唯一的子嗣。
枕边风,胜朝堂话!
这个道理,怕是为丞相多年的盛毕极,亲身总结出来的吧!
“呵呵,盛丞相客气!如此,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喽!只是不知,今日能否还能品尝到温大厨的手艺?”刘章意味颇深的笑望着盛毕极。
“呵呵。”盛毕极捋了捋胡须,“只是这些时日是有些不巧,温大厨近日来一直在备战京城厨师选拔赛的事宜,故而近日一直未在府上行厨!想必怀德王也是听说了的,那温大厨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自然被留选入宫中,怕是要有些日子不能来府上喽!三日后,皇上钦点御厨,若是温大厨再被皇上选中,怕是怀德王再想品尝温大厨的手艺,老夫就爱莫能助喽!”盛毕极笑着摇头道。
……………………
正文、373 相同的爱好
“哦哦,瞧本王这记性,竟然是给忘了!”刘章故意佯装恍然大悟。
“怀德王莫要失望,老臣府上的厨子各有千秋,即便温大厨不在,其他大厨行厨,也一样能带给怀德王耳目一新的感觉!怀德王不如赏老臣一个薄面,留宴如何?”盛毕极的眼中微微湿润,似乎极力想挽留刘章共宴同饮。
“好!既是盛丞相邀请,本王哪有拒绝的道理?来来来,稍后叫上盛将军和盛小姐,今日并无外人,大家一起同宴共饮!”刘章爽快的应下了!
“老臣多谢怀德王赏脸!”盛毕极面露欣喜。
“什么?刘章又来了!”相府中的下人们受命来请,盛尧山听闻面色大惊。
“哥哥,这有什么奇怪的!怀德王和咱们相府走得近,那是好事!想那丽妃娘娘是何许人也!那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枕边人!若是爹将怀德王哄高兴了,丽妃娘娘自然会高兴,丽妃娘娘高兴了,咱这相府的未来还用担心吗?”盛娇雪一脸兴奋的向盛尧山劝说道。
“妹妹,你年幼,哪里能懂得朝堂上的险恶,天上没有无缘无故掉馅饼的好事!这个怀德王,近日来和我们相府走得这么近,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盛尧山愤愤道!
“哥哥!人家可是堂堂怀德王!皇上的儿子!犯得着和一个臣子过意不去吗?依我看那,怀德王就是爹的大贵人,就是咱相府的大贵人!凭借爹爹丞相的地位,若是再和怀德王联手,在大周朝,必是能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咱盛家的根基,必是能够千秋稳固,坚不可摧呢!”盛娇雪兴奋道!
“大少爷。二小姐,饭菜已是准备好了。老爷叫你们更了衣去陪怀德王用餐呢!”一个婢女前来请道。
“我不去!我头疼!”盛尧山面色不悦,正欲转身向床上躺去。
“哥哥!哪有你这样驳人面子的!走嘛走嘛,不就是吃个饭嘛!你这血雨腥风的沙场都赶冲,吃一顿饭,死不了人的!走走走!”盛娇雪不由分说,一把拉起盛尧山的胳膊,生拖硬拽的就把盛尧山给拉出了门!
相府的饭厅,宽敞明亮。穿戴考究的婢女们穿梭往来,奉上一盘盘精美的菜肴。
无论是服侍,还是菜色规格,虽是不比宫中,却是让人不由惊叹相府的财大气粗和讲究细致!
刘章上座,盛毕极主陪。
盛尧山气恼不虞,随意的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只顾得一个人埋头独酌。
倒是盛娇雪,见到哥哥这般模样,生怕怠慢了尊贵的客人。旋即笑靥盈盈的坐到了刘章的身边,左一杯右一杯的频频向刘章举杯,哄得刘章一杯杯高兴的一饮而尽。绝无二话!
其实,在盛娇雪的眼里,她之所以坐在刘章的身边,不仅仅是因为盛尧山不配合的缘故,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怀德王,而是因为她的那颗芳心,早已在西北省城的那次不期而遇的英雄救美中被刘章所俘获!
“刘章”,这个皇室中霸气外露的名字,早已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心底。
“娇雪再敬怀德王一杯。恭祝怀德王身体安康,大展宏图!”盛娇雪再次端起酒杯。白里透红的娇羞,在酒精的催动下。早已是娇艳诱人、仪态万方,似熟透的水蜜桃;吹弹可破的肌肤,包裹的全是甜蜜的汁水,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伤一口!
“盛小姐敬的酒,本王哪有不喝的道理,来来来,你我共饮,共饮!”刘章说罢,眼神中荡漾着春花秋月,端起杯盏,袖口轻轻一挡,便是豪迈的一饮而尽!
盛娇雪蜻蜓点水般的抿了一口,旋即放下杯盏赶忙劝道:“怀德王好酒量!来来,吃菜,吃菜!”
说罢,便将自己的一双筷子,径直伸向一盘油焖大虾中,正欲给刘章布菜。
“哼。”盛尧山冷哼一声,放下一直在自斟自饮的酒杯,面色不悦的抄起筷子,也伸向了那盘油焖大虾中。
“来来,盛小姐今日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吃菜吃菜!”便在此时,刘章顿了顿筷子,也自然顺畅的伸向了那盘油焖大虾中,想来也是要布菜给盛娇雪的!
三个人居然不谋而合,三双筷子居然在同一时刻,从不同的角度,径直的在那盘油焖大虾的上方汇聚了!
“哦?哈哈哈哈!”刘章朗声大笑。
“怀德王也喜欢吃这油焖大虾?”盛娇雪颇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的筷子缩了回来。
“本王素来爱吃这油焖大虾,且须得是这种放了蒜蓉的油焖大虾,甚是美味啊!”刘章抄起筷子,稳稳的夹起一只橘红色油亮美味的油焖大虾,轻轻的放进盛娇雪的碗中,“难道盛小姐也有和本王一样的爱好?”刘章笑了。
旋即又夹了一只,放进了自己的碗中,慢慢的吮吸着油焖大虾上的味料,满口厚重浓郁的美味,随即又熟稔的剥起了虾壳。
虾肉入口,弹性十足。
方才口中虾壳的余味,配合着虾肉原本的鲜美,经过了热油高温的烹煮,辅以蒜蓉,鲜味瞬间被提出。
刘章很是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多谢怀德王。”盛娇雪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纤纤玉指,也是一样的先入口吮吸,旋即又熟稔的剥去虾壳,虾肉入口……
“哼!”盛尧山又是冷哼一声,抄起筷子一并夹了两只,麻利的放入盛娇雪的碗中,继而又自己夹了一只。
自幼就对这油焖大虾情有独钟的兄妹俩,自然熟悉彼此的喜好!
今日看到刘章居然给盛娇雪夹了油焖大虾,盛尧山的心中自然是不悦的!
索性加了两只,径直塞了过去!
无声的抗议,那是他的妹妹!
“谢谢哥哥!”南宫雪吃得高兴,甜甜的向盛尧山说道。
“快吃吧!平日里这一盘都不够你一个人吃的!”盛尧山嗤笑着回应道。
“哥!”盛娇雪的圆润的脸上顿时红霞浮现。
哥哥也真是的,纵然我喜欢吃这油焖大虾,也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这么直白的说我吧?更何况还是当着怀德王的面!
盛娇雪心中幽怨道。
正文、374 蒜蓉油焖大虾
“娇雪自幼就爱吃这道菜,想来怀德王也是食遍了山珍海味,犯不着和一个女子争抢!若是方便,这一盘大虾,在下便都夹于娇雪了。”盛尧山哪里肯理会盛娇雪的眼神,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整盘的大虾,稳稳的放在了盛娇雪的面前。
似乎是在说着:“这盘大虾都是我妹妹的,你也别吃了,更别费心去夹讨好他人了!”
“哥哥!”盛娇雪娇嗔的望了盛尧山一眼,“让怀德王见笑了,实不相瞒,娇雪自幼爱食这道菜,哥哥也是一样,有同种爱好!平日里不管这菜做得多丰盛,哥哥总是悉数留给娇雪食用,也算是对娇雪的疼爱。今日不想怀德王对此菜也有偏爱,真是让怀德王见笑了,来来,大家一起吃!娇雪一个姑娘家哪能吃得了这么多啊!”盛娇雪说罢,便笑着将那一大盘油焖大虾再次放回到餐桌的正中间。
“呵呵,这可真是有趣,很难得我们三人居然会有一样的喜好!缘分啊缘分!”刘章朗声笑着,眯着眼睛望着吃得正欢的盛娇雪,只是再不夹那盘中的大虾了。
“说来真是凑巧!娇雪与哥哥也是钟爱这种加了蒜蓉的油焖大虾呢!”盛娇雪说笑着,娇羞的舔了舔嘴唇上的油渍。
“盛小姐既是喜欢吃,就只管多吃些好了!本王下次来府上,定是会带来些上好的海虾来给盛小姐做油焖大虾!哈哈哈哈!”刘章说罢,再次伸出筷子,夹了一只大虾,轻轻的放入盛娇雪的碗中,满眼含笑!
盛娇雪转过头去,娇憨的笑着。很是享受的接受着这求之不得的关爱!
盛尧山闷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依旧是在自斟自饮!
今日的油焖大虾……突然没有了往日的美味!
刘章。你也太恶心了吧!在西安省城你就处处接近娇雪,如今回京。更是三番五次的来家中做客!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啦!
爹对你纵容,对你脾气好,那是顾及朝堂的君臣之礼,你别仗着自己是皇子,是怀德王!还蹬鼻子上脸了!
你对娇雪是何居心,明眼人一看便知!
想你虽然贵为皇子,又是皇上御封的怀德王!可我盛家也不是寻常之辈!
娇雪年幼无知,就是日后要嫁给任越那个娘们家家的。我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你安的什么心!恐怕不是对娇雪有意,而是对我爹的权势有意吧!
盛尧山紧紧的握着酒杯,一双眉头紧紧的拧成一个结!
耳边刘章的笑声和盛娇雪的笑声依旧不绝于耳,盛尧山举得心中怒火熊熊,手中稍稍一用力。
“啪!”杯盏碎了!
“哥!”盛娇雪惊呼。
“抱歉,在下酒醉,一时失仪,不便相陪,莫怪,告辞!”盛尧山头也不抬。只是匆匆一言,旋即抽身快步离席,只留下青衫快步行走时裹挟的风声呼呼。
“让怀德王见笑了!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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