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快!快把任公子扶到我的背上!”南宫雪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男女有别,一个转身,用背部顶住了下滑的任越,一手递过灯笼,一手麻利的将任越的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姐,使不得!”翡翠惊慌失措。
“少废话,救人要紧,快,时间就是生命!”南宫雪快言快语,眼神和言语的同步,震慑得翡翠不敢有丝毫的拒绝,只得伸过手来,卖力的托起任越的腰肢,随即往南宫雪的背上送去。
主仆二人一个背着,一个托着,就这么一路小跑的往自家院里奔去。
原本身材灵巧的南宫雪,只因背上负着一个男子,行动着实有些费力了,可是脚下的速度却是丝毫没有半点的减慢。
任越原本仙般风貌,看似出尘脱俗,飘飘欲仙,可内里还是一个男子。
即便看起来再纤瘦,也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身形和体重绝非一个女子能够轻易负担。
如此,主仆二人的额头上,不多时,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便是连气息都有些喘不匀了。
好不容易到了院中。
“小姐,我去喊人过来帮忙!”翡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不许叫人!走,去我房里!”南宫雪一声厉道,来不及等翡翠,自己便再次使足了气力,往上送了送任越的身子,一路小跑的往房里去了。
“小姐。等我!”翡翠虽是不明,可还是遵从了南宫雪的嘱咐,随即也便跟了过去。
南宫雪的床上,任越平卧。
不时抽搐。口中胡言乱语的呓语着。
白皙的面容上精致的的五官,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看得人的心都随之痛苦着、纠结着。
“翡翠,取我的箱子!”南宫雪命令道。
“小姐,这位任公子,您又不认识……”翡翠迟疑了。
“快!”南宫雪哪里还顾得上和翡翠讲什么救死扶伤的大道理,只是一个字,又是逼得翡翠不得不听话的麻利的走向一口大木箱子,翻开几层的衣衫遮挡,一个奇怪的精致的方形匣子,似银质又不是银质的的材质。两边有根带子,中间还有一个红颜色的横竖符号……翡翠颇有些舍不得的递给了南宫雪。
南宫雪接过匣子,只那么轻轻一扣。
“啪”的一声,匣子打开了,里面现出了一层一层精致的小隔断。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淡黄色的软管,还有一些打造得极其精致的小瓶和罐罐。
只见南宫雪从中随意的翻了一下,取过一根水晶似的细棒,轻轻的甩了甩,便将一头斜斜的插入任越已是解开的衣衫中,夹于左臂下。
又从匣子里取过一个看似项链一般的东西,左右别在耳朵上。只把一个银亮的圆盘轻轻贴于任越的胸膛上。
此刻,南宫雪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表情极其肃穆。
“小姐,任公子他……”翡翠站在一旁,小声的询问道。
“疼晕了!跟我之前号脉的推测一样,这人的体内有异物!”南宫雪除下两耳上的“项链”的两端。有些无奈道。
“小姐,那……您要给他做‘手术’吗?”翡翠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任越,一时也没了主意。
“翡翠,我来你们大周朝也有些时日了,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是普通的手术,不似寻常的缝合。这是身体内取异物,这里的条件……做不了。”南宫雪说罢,伸手取出夹在任越腋下的那个水晶般的细棒,放在眼前看了看。
“39度9,这烧得可真是不轻啊!”南宫雪的眼神中,一改往日的从容淡定,有的只是焦虑和无奈。
“小姐,您打算怎么办?”翡翠大概也是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随之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唉!草药起效慢,眼下任公子又是高烧昏迷不醒,还是取我的针具和药来吧!”南宫雪叹了口气,眼神幽幽的从任越的身上流转了一下,随即又停在了身边的那个银色的匣子上。
“小姐,您要用那珍贵的药?”翡翠的言语有些颤抖,一下子将那匣子抱在了胸前。
“翡翠,救人要紧,无论是大周朝还是我们那个时代,医者的使命便是挽救生命,其他都是其次!”南宫雪说罢,从翡翠的手中轻轻夺过匣子,从中取出了一个亮晶晶的小瓶,又拿起一个透明的袋子,麻利的撕开,从中拿起一根白色几近透明的管子,上面似乎还顶着一根银亮的针。
“啪!”小瓶的一端被敲碎,那柄细细的银亮的针伸进了小瓶,随着南宫雪手中拿捏管子的动作变化,那小瓶中的液体被转移到了透明的管子中来。
南宫雪的房间内,淡淡的飘散着一股特殊的酒香,似乎有些刺鼻。
再看时,只见昏迷的任越已然被南宫雪倾侧了过去,宽大洁白的衣衫被轻轻撩起,露出同样宽大舒适的袍裤。
“小姐,我来帮您。”翡翠见状熟稔的跑了过去,轻轻按扶住任越的身体。
南宫雪一手拿那插了针的奇异管子,一手麻利的一把拉下任越的袍裤。
任越结实、俊美、白皙的半个tun部,就那么赫然的露了出来。
正文、226 看谁装得像
“嘶。”锋利的针头刺入任越tun部的皮肤,南宫雪目不转睛,迅速的推着手中的透明管子。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管子中的液体,便不见了踪影,悉数顺着针头被注入进了任越的体内。
“好了!”南宫雪轻轻的帮着翡翠将任越放平,随即又将手中的那一套设备悉数丢弃。
“小姐,这就扔了啊?”翡翠捧着那用过的针具,面上悲悲切切,似乎是一件珍宝就这样被丢弃了一般,各种不舍。
“烧了吧,本不属于大周的东西,又是一次性的,留着也没用。”南宫雪不以为意,顿了顿,随即又瞥了一眼依旧在床上昏睡的任越,“不过,他倒是长得挺好看的,连屁股都那么好看!”
“小姐!您又胡说,当心盛将军听到误会!”翡翠下意识的上前捂住南宫雪的嘴,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屁股!这个大周朝令男人都难以启齿的词,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一位太医孙女的嘴里自然的说出!
也许,在这个大周朝,只有翡翠知道,她服侍的这位南宫雪小姐,已然不是从前的南宫雪小姐了。
早在七年前,南宫府中孩童们登高爬低的顽皮年龄,南宫家的小姐南宫雪没留神从自己屋子里的衣柜上跌落下来,就已然不再是她本人了。
只是,旁人不知,只有贴身服侍的翡翠知道。
小姐变了,虽然还是小姐的模样,可内里却是判若两人了。
如今,南宫雪已是十几岁的年纪,可实际上这个少女年幼的身子里,却是承载了一具三十岁的灵魂。
管他呢!只要是“小姐”好好的,一切都无所谓。
更何况,如今的小姐,医术更是非凡!
翡翠一直跟在南宫雪身边。亲眼目睹了南宫雪的变化,又亲口许下了要帮南宫雪保密的承诺。
只是,有些时候,南宫雪还是有些本性使然。特别是救起人来,冲动、不要命,甚至不眠不食,光是看护那个什么刘一刀,便已经是熬了一个通宵!
昨夜,自从看了任公子的病情,南宫雪更是推测出今晚任越还会发作,为了省去深夜温柔再次前来求助的繁琐,她干脆带着翡翠守在这条小巷中,只为任越那奇怪的病状。
“小姐。您方才说任公子体内有异物?可否知道是何异物?异物又在何处呢?”翡翠见任越此时用了药打了针 ,呼吸渐渐平稳,担忧的轻声问道。
“不知道,没设备。”南宫雪摊开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这可如何是好?会危及性命吗?”翡翠又问。
南宫府的丫鬟。本就被世代行医的奇闻异事熏陶得有些悟性,更何况翡翠还跟着这么一位特殊的南宫小姐,对于疑难杂症,总有些好奇和担忧。
“眼下大周朝只有草药,想来定会找到医治任公子病情的方子。只是目前,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控制病情的发展。我刚给他打了退烧针。加了消炎、镇定和止疼的成分,希望能给他减轻些痛苦吧。”南宫雪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
任越微微闭目,沉沉的睡去,方才那疼痛的感觉,似乎已经悄然从自己的额头中抽剥出去。
只是,疼痛虽然不在。幻象的梦境依旧在头脑中蔓延。
奔跑,已然是在马上奔跑。
似乎身后有什么人在追赶。
怀里的那姑娘,那个他珍若生命的姑娘,依旧是温姑娘的样貌。
水色的衣衫,冷静的眼神。
一阵甜香。一碗红豆莲子羹。
是相思!
任越在梦境中恍然认出了这碗羹!
这羹,温姑娘做过的,是比赛的时候!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微苦后的香甜,依旧熟悉的在口中,转身之际,却看到点点寒光袭来。
那是漫天的寒箭!
柄柄朝向温姑娘和自己!
任越的身子猛然抖动了一下,似乎要抽出腰间银带软剑前去阻挡!
等等,怎么还有一个人!
盛尧山!
任越的梦中依稀的出现了一个青衫英气的男子,看清了,那人正是大周的武魁盛尧山!
只是,为何盛尧山也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只是,为什么面对这万箭袭来,他不使出贴身的亮银长枪?!
只是,为什么盛尧山是这副表情?!
梦中的盛尧山,神色委顿,虽是站立在任越身边,挡在温姑娘身前,可手中空空,眼神中显出无奈的悲凉!
“啊!柔儿!”任越猛然间坐了起来。
疼!
梦中清清楚楚的疼痛感,那是万箭穿心的濒死感,却不是刚才头脑中针刺般的疼痛!
“任公子醒了?”南宫雪走上前去,轻轻翻看检查着任越的瞳孔。
“南宫小姐!”任越微微用手阻挡了一下,毕竟在他的礼数教养中,男女授受不亲,如此肌肤相亲更是不可逾越。
“任公子,刚才您晕了过去,还是我家小姐把您背回来的!还给您施了宝贵的针!”翡翠见状,心中一阵酸溜溜,这人怎么刚醒,就这般生硬的态度,枉费了刚才小姐那极其珍贵的药和针!
“有劳南宫小姐!”任越先是一怔,自己七尺男儿身材,又是习武之人,论身形和重量,难能是一个闺阁小姐能负担得起的!但是,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似乎自己方才是出门来着,原本是想去找温姑娘帮忙,后来怎么就没了知觉呢!眼下又是睡在南宫小姐这。
任越环顾四周,房间清丽雅致,和客栈、客房什么的大相径庭,难不成这里是南宫小姐的闺房!
任越心头一惊,一个翻身差点从床上跌落了下来。
天呐!我这是怎么了!
先是上了温姑娘的床,今晚怎么就睡到了南宫小姐的床上!
这位小姐可是南宫太医家的小姐啊!若是就此不依不饶……我……
任越不敢再想下去,姑娘家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任公子想必又是醉酒了,我们主仆只是路上偶遇。并非有心收留公子,公子切勿放在心上。既然公子已是醒来,还是请回到自己的住处安睡的好!翡翠,替任公子打灯。送公子回去吧!”南宫雪见任越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早已将任越嘲笑了千万遍,这都是哪跟哪啊!不就是在我这睡了一觉吗?至于一副被那啥的样子嘛!若是知道刚才我扒了你的裤子,看了你的屁股,给你打针,你还不得上吊去死啊!
“如此,任越拜谢南宫小姐收留之恩,多有打扰,任越告辞了。”任越双手紧紧的揽住自己敞开的衣衫,死死的裹住自己袒露的胸膛。微微的鞠了个躬,也算是行礼了。
翡翠还想送,任越微笑着拒绝了。
此时,夜已是深了。
便是在偷偷溜回去的时候,松涛先生的院门前。任越的视线中清楚的闪过一个青色的身影。
“谁!”任越警惕的问道。
“谁!”几乎是同时,那个青色的身影也是同样发现了自己,那个白色的身影。
“是你!盛尧山!”任越惊道。
“任三,怎么是你?!”盛尧山惊道。
二人便是在松涛先生的小院门前,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了。
殊不知,一个是刚从温柔那回来,一个是刚从南宫雪那回来;
殊不知。一个是饱受着酒精催河豚的情愫的煎熬,一个是梦中连连惊醒;
殊不知,一个是刚刚和温柔蜻蜓点水般的缠绵,一个是被南宫雪看了屁股。
“哦,房中闷热,我刚沐浴完。出来透透气!”任越随口便是一谎。
“嘿嘿,这几日我闲得手中技痒,一时没忍住,出去耍了把枪!”盛尧山摸着后脑勺憨笑道。
“哦?耍枪?”任越此刻双手微微放开了一直裹挟着的衣衫,那宽大洁白的白袍再次敞了开来。露出自己优雅白皙的胸膛,再加之湿漉漉的乌发,还是凌乱的垂在背后,样子倒真像是刚洗完澡,又换了衣服。
到底是文采卓越的无双公子,便是连编谎都那么天衣无缝。
可是,行伍出身的盛尧山就没那么走运了。
任越玩味的笑着,缓缓的走到盛尧山的面前,又慢慢的围着他转了个圈。
除了一身的酒味,盛尧山的全身并无他物。
还耍枪,腰间、身后,连个兵器的影子都没有!
更何况盛尧山的那柄亮银长枪是那么的显眼和修长!
大概是看出了任越眼中的玩味,疑惑是盛尧山自己发觉这谎话编的实在是漏洞百出,随即自己也是向后摸了摸,发现随身带的亮银长枪早已在拿鱼的时候,因嫌碍事,被自己放在了卧房中。
耍枪,连枪都没,练哪门子的枪啊!
“咳咳!”盛尧山只觉喉头发紧,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脑子在飞速的旋转。刚才和温柔的那番缠绵还未消退,眼下又是被任越这小子给缠上了。
“哼。是去哪里偷酒喝去了吧!”任越嗤笑道。
“任三,我去哪里喝酒与你何干?我就是去练武,喝完就去练了,习武之人处处是武器,便是一树一枝一草都可信手拈来!”盛尧山瞪着明亮如月的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任越,心中却是虚得很呐!
因为,任越说了一个字“偷”!
今晚的一切,和温姑娘的那番缠mian,想必真该是用“偷”来形容了。
“你牛!”任越也不追究,也不说破,只是轻轻笑了笑,抬腿从容的就进了院门。
盛尧山紧跟其后,二人在各自的卧房门前,眼神交汇了一番,随即同声说道:“早点睡吧!”
正文、227 清醒
温柔伏在小厨房的桌子上,香香甜甜的睡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天色已是大亮,才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
“嘶。”好疼!
只因昨夜一直伏桌入睡,双臂枕于自己的身下,经过一夜,已是被压的酸麻动弹不得。
温柔费力的直起身子,等了半天,胳膊才勉强有了知觉。
啊!头好痛啊!
温柔只觉头脑一片昏昏沉沉,明明是睡了一夜,怎么反倒感觉浑身疲乏。
只因直起了身子,披在身上那副墨色的斗篷无声无息的掉落。
这是……
温柔赶忙俯身捡起。
这是……盛将军的!
温柔一眼就认了出来!
盛将军的斗篷怎么会在我的身上?!
等等,我怎么会睡在小厨房里!
昨夜……发生了什么……隐约之间……
温柔使劲摇晃着昏沉沉的头脑,昨晚的朝露酒的效力,看来对一个十三岁的姑娘来说,着实是有些猛烈了。
“擦擦擦。”门外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温柔猛然一惊,顺势将手中的那副墨色斗篷塞进了橱柜,又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压皱的衣衫和凌乱的头发。
“吱嘎。”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周氏走了进来。
“柔儿!”显然,这么早,在厨房里见到闺女,周氏是有些吃惊了。
“娘,您起得好早啊!”温柔拼命镇定了一下神色,旋即迎了上去。
“这一大早的,你在厨房做什么?”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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