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啊,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呀,一个雅香还不够啊?还给我一堆影院?”云青雅嗔道。
龙崇九大笑,道:“这算什么啊,都是些小屁事,我可不让你坐在家里白吃我的,养的你白白胖胖的不做事怎么行呢,你也不怕把九哥我累坏了呀?又是公事又是私事的,忙死了。”
“九哥,慧现在可是够轻闲的,你总得也给她分配点事做吧,你就不怕她养的白胖白胖的?”
“她呀,准备下一步出国吧,人家会英语,人才哦,伦敦美国的基地她得先去给我管理。”
祈慧一惊,道:“你怎么把我支到国外了?我才不想去呢,再说,你那基地连影也没有呢。”
“现在是没有,年底你再看,年一过,咱们一起出去一趟,到时我就把你留在纽约了。”
虞洽卿知道龙崇九不是开玩笑,上海这阵子的折腾已经让他看出这个人的能力了,太强了。
卢根咽了口唾液,自已心中的理想目标在人家心里居然是一件小屁事,给女人们当家家玩了。
于是,一顿酒宴定了下上海无数影院的命运,龙崇九知道战争在不远的将来,所以他提出了要求,租界以外和靠近边上的影院就不考虑了,主要集中在租间中部,包括法租界在内。
被战火吞没的剧院不少啊,尤其二战一暴发,租界这个‘孤岛’一消失,那更不可想象。
所以在龙崇九心里,眼前在上海掏金赚钱也就几年的功夫,那刻来临之前,动产全搬走,不动产全甩卖,重心直接移进美国,那是二战中没给战火洗劫的幸运国家,本土就没发生战事。
可以说在目前有条件的情况下,龙崇九已经考虑要在美国某州买地建庄园当奴隶主了。
这个国家要大发战争财,自已岂能错过这个机会,何况自已知道的事,比他们一个国家所有人加起来知道的都多,生财绝对有‘道’,一路可逢吉避凶,长驱杀奔世界首富的宝座。
在坐的人肯定不会有一个能想到龙崇九的终极理想停在那个点上,连他自已都说不清楚。
由于龙崇九和顾竹轩的加入,卢根和虞洽卿不用到处找人筹钱了,四股子完全胜任了。
具体情况定在明天约了顾竹轩在一起议定,卢根在一番商议之后就提前退席离去了。
“奉钦,小问题解决完了,该谈我们的大买卖了,舅舅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的吧。”
龙崇九芒光一闪,心念电转,虞洽卿一生和轮船打交道,那么不难猜出他的大买卖肯定在这方面,“您老是准备拉我下‘水’吧?如果是的话,我举双手双脚表示同意,我需要它。”
“哈……,奉钦,你猜对了,到底是聪明人啊,目前由于海航运输业竟争残烈,英国太古轮船公司和怡和轮船公司都要淘汰一批小吨位的轮船,而让他们的新船下水来扩大竟争优势,我的意思是想出资将他们这批淘汰的轮船全部以低价收购,然后在我的公司里翻新扩建,三个月之后,我们就将有一批生力军下海参加竟争了,目下舅舅这边资金还真缺,奉钦你……。”
“您老是这一行中绝对有发言权的大行家,我出钱就行了,哈……,桑格夫人在这些公司里多多少少都参着股,我请她出面来以低价购这批淘汰货绝对划算,让她也入一股得了。”
第二十四章 挑拔高手
虞洽卿自然知道桑格夫人的手段和实力,海面上的竟争是相当激烈的,多一个入股自已也少担一份风险,目前自已的三北轮船公司一直都在倒挂,不盈利还贴钱,一想到这就郁闷。
他知道龙崇九和桑格夫人肯定是有一腿了,这事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这年青人太懂的把握机会了,他是黑白两道通吃,政商两不误,以政辅商,以商养政,绝对是上海的新大亨。
“奉钦啊,舅舅我没意见,桑格夫人底子深厚,能拉她一起入股我求之不得呢,我们不求淘汰对手,能在长江流域生存下来我就很足满了,眼下的四大对手都太强大了,三北面临的困境叫我忧心种种,太古、怡和、日清、招商,没一家不是强中之强啊,他们都有政府背景,靠山强硬,就咱们这民营公司实是无力与其抗争,奉钦啊,你也明白我的意思,我想……。”
“您老不用说了,我心里都有数,其实招商总局也不见得比您的三北好过多少,英国的太古和怡和之间开始也互相倾扎,他们不得不坐下来合谈,一同维护长江沿岸的航运规则,大家都想赚钱,不是非要拼个鱼死网破,我现在是担心,一但国际风云变化,或是暴发大规模战争,那我们花费心思建造的水上产业无疑要打水飘了,远的不说,就说国民政府,有了战争的话,你的轮船公司还想赚钱吗?我估计全得让国民党征去给他们运输战略物资,必要的时候还会被炸沉来充塞河道,舅舅,眼前赚钱的机会不多,不瞒您说,我需要自已的轮船公司在目前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方便自已,就算是贴钱养着它们也得养着啊,它们能自力更生我还求之不得呢,我给舅舅个建议,新舰改造最好是为我们做远洋航运而准备,在吨位上和轮船的自身能力上都向这个目标靠拢,国内政局动荡,我们如果没有国际基地,有起事来想避都找不到地方,而远洋航线的竟争也较小,虽然赚的少,但还是能养活自已,我们得做好发战争财的准备,真正的立足发展机会要在战后的重建时期才会到来,这是我的想法。”
龙崇九一番话让虞洽卿和祈慧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云青雅虽不懂这些,但也听的出神入迷,大长了见识,对心上人的超前想法的卓越远见都心生佩服,虽然现在还未证实这想法是否真正达到了‘卓越’的地步,但只看连航运大亨虞洽卿都无话反驳就知他说的有一定道理。
“奉钦啊,依你之见目前我们的这个大计划是否有些多余呢?说实话吧,舅舅的三北轮运这两年一直倒挂,只贴钱不盈利啊,若大的家业就这么亏损下去,舅舅真的撑不住啊。”
龙崇九摇头苦笑道:“您老对轮船是有了深感情了,让您放下肯定舍不得,所以您现在是拆东墙补西墙,别处的利润全贴到三北这边了,上海遍地黄金您也不是看不见,只是在忧心着您的轮船公司,一生的心血啊,换了谁又能放弃呢,其实您无意中犯了商家的大忌,把自已逼进了死角,可以说您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抛开我们现在的合作关糸不提,单纯给您建议的话,那就是抛掉负担,轻装上阵,以您在商界的地位和手段另起新灶非是难事,保存实力才是上策,世道安乐下来,您何愁不能东山再起,就算您不为自已打算,也得替子女们想想吧,再者说您的情况与我又不同,今天不妨和您交个底儿,我们这层关糸在,对您我是无话不谈的,我明知道轮船不能给我赚钱,但我还得硬着头皮去扛下它,因为我手下有几千号人马,背着枪扛着炮,您说我没自已的船怎么让他们行动,我的军用物资怎么运输?现在是几千,将来可能是几万,我总不能让兄弟们背着枪在海里游吧?上海也不是我最终的目标,这里只是我成长的地方,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即化龙,好多想法现在和您谈你也未必信,总之一句话,这个美丽的东方城市在几十年之后我还会回来,但在几年之内我必须离开。”
说到这里,龙崇九眸子里涌起深深的不舍和对故土的那种留恋,神奇的东方大地在未来多少年之内是绝对容不下一个传奇中的‘流氓’人物的,祈慧和云青雅不由为他的神情所动。
虞洽卿心内暗震,他是始终想不透龙崇九是怎么发展的这么快的,他插手的面太广了,难道有唐公鸡之称的桑格夫人整个儿倒贴了?不可能吧,那……,他也就一个雅香在赚钱,能赚多少?再不就是银行贷些款,能贷多少?如今人家手下几千号人,还有军用物资?老天啊。
“听奉钦的口气要离开上海去海外发展?这又是为何呢?”虞洽卿当然不晓得其中关键了。
“洋人们在中国圈地自治,大发横财,我怎么也得效仿一下啊,在英国买块地当当糜烂的贵族,在美国弄个庄园享受享受奴隶主的乐趣,我得去赚美金挣英磅建立海外家园。”
和虞洽卿说的太多也没用,他这老思想老观念,就他这样去了国外肯定没市场没声望了。
“国内时局虽乱,但近几年我看未必打的起来,上海更是洋人的地方,谁敢来啊?‘委座’不也看美国人和英国人的脸色吗?奉钦,我们的大动作我还想试试,咱们发展远洋业务。”
龙崇九点点头,道:“行啊,我可没说不干,而且现在就告诉你,将来您要是觉的轮船公司不适合再经营下去的话直接甩给我就行了,您想在国内养老或是去国外散心我都给您安排。”
“好好好,奉钦啊,哎……我老了,慧啊,你找的好夫婿啊,有魄力有担当的真正男人,舅舅很欣慰,奉钦,沪上如今一片宁详,虽说是洋人的天下,他们也算给了我们一个和平的环境,讲法治,黑是黑了点,总比那些军阀们强多了,那才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真狼呢。”
祈慧给他说的粉面一红,不过她没发言,只是微微一笑,倒是龙崇九自已笑道:“姜还是老的辣呀,一眼就看出我是好人啦,人家祈大小姐可是考验了我很久呢,这阵也是……。”
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祈慧的手在桌子下掐住了他的大腿肉,渐次加劲,我看你还胡说?
龙崇九不得不停下来,伸手下去将她作乱的纤手捏在大手里,表面上也看不他们的异状来。
云青雅可是清楚九哥为什么不说了,肯定受到威胁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不说是不痛快啊。
这顿酒宴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虞洽卿自已有车也不用龙崇九送,在汇中门口分道扬镳。
送了祈慧和云青雅回总会他也没上楼,找曹小四出来问了一些话,然后就直奔老闸捕房了。
做为一警区总督察长,公事还是要例行的,在赫尔和陆连奎的热情招待下,龙崇九又给他们开了个小会,如今的陆连奎也胆子壮了,仗着龙崇九和桑格夫人已经骑到赫尔头上了。
老闸区也正在整顿中,陆连奎也搬来龙崇九那一套,把报社记者等招来大张旗鼓的搞了一番,但效果可是差很远,一来他名声不太好,二来那些人也不是很尿他,倒是在整顿上也略显成效,唯一不同的是他对手下那些人的约束力还不够,其它流氓是少了,但他手下那些人也更嚣张了,利益肯定也在扩增,陆连奎初尝甜头越发不可收场,一天一小会是两天一大会,弄的整个老闸捕房人心慌慌,他根本就不懂张驰之道,那些外藉警务人员对他的意见可是很大。
“处长,老闸区现在面貌也是焕然一新啊,上面对此非常的满意,巴雷特处长昨天还亲自来这里视察了一番,对老哥我的功绩大大称道了一顿,就是这个姓杏的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无视我定下的制度,严重的违反了捕房的规章,处长,我正想就此事和你商讨一个处理办法。”
龙崇九笑了笑道:“奎哥,沈督察长在你上任之时就找我告了几天假,可能去处理私事了。”
“啊?有这么回事?我怎么……哦。”陆连奎明白了,姓龙的吃了沈杏山的好处了,难怪。
“奎哥,老闸区的治安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但是自从租界将华人案件发还国民政府后,这里的事处理起来是非常的不便,又是上海公安局的人,又是捕房的人,难免冲突误会,老闸积压的旧案甚多,但捕房也不能单方面处理起来很困难,我建议你尽快以特殊方式清理一下。”
“处长所谓的特殊方式是……?连奎愚顿,还望指教啊?”陆连奎可不上他的当,反打一杷。
龙崇九心中暗自冷笑,和我卖弄你的小聪明啊?好,让你见识见识龙处长的手段吧。
“赫尔督察长,看来陆督察长没有完全领会我的意思,你是否对特殊方式也不懂应用呢?”
赫尔也是精明人,上次龙崇九就和他谈的很亲切,让他记忆犹新,此时更听出了他言外之意,顿时心里一喜,道:“赫尔在捕房尽职十余年,很理解阁下的意思,特殊的事就得特殊处理。”
龙崇九大笑,道:“好,那这些案件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吧,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我汇报,陆督察长的事也很忙啊,你这个正督察长不能把我陆老哥累坏了哦,不然要你有何用?”
这分明是指桑骂槐呢,陆连奎心头大恨,他没想到龙崇九这脸翻的比裤子脱的还利索。
他当然不知道龙崇九今天来就是给他下马威了,他若识相可能还保留点颜面,否则……
尤其后面那句,不啻于告诉陆连奎‘这事也处理不了,你想累死我?我要你何用?’。
此刻陆连奎牙咬的吱吱直响,脸上却还留着僵硬的干笑,人家是处长,总督察长,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杜月笙说的不错,他根本就是一直在利用自已呢。
龙崇九不会这么轻易的让陆连奎以为他是翻了脸,找了个借口将赫尔支出去才对陆连奎又道:“老哥,别想歪了,我可不是要捋你的权,下一步我要提议工部局警务处处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真正的目的是处理一批人,你不想当这个替罪羊吧?怎么恨我的直咬牙啊?”
陆连奎一脸的尴尬,这阵儿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了,干笑一声道:“上火了,嘿,牙疼。”
龙崇九也笑了,你牙疼是小事,下一步让你肝疼,肺疼,心疼,浑身都疼,道:“桑格告诉我个事儿,说姓沈那老小子把路子走到她那里了,出手之阔绰让我大掉下巴,真厉害。”
陆连奎闻言一惊,这还了得,一个龙崇九已经靠着这个骚婆娘骑到自已头上了,现在沈杏山也想走这一步,自已本来要好好整整他,哪知他溜的快,居然跑了,忙道:“怎么个价钱?”
“二百万美金啊,我真想不通,这老小子哪来的那么多钱?这几年这大烟土真赚透了啊。”
陆连奎的下巴直接掉在胸脯上了,嘴张的老大,眼珠子瞪的老圆,全身有些发僵。
“沈杏山这步棋还下的挺高明,你这一走竟给他留下个空子,他瞅上你原来的位子了,再说我吧,总领事爱德华和总裁费信惇一再的要求我卸去中央捕房的督察长,我身兼数职,引起了下面不少人的意见,这中央捕房的大权还不知要落在谁手里呢,老哥,你得加快动作啊。”
这道口风无疑是雪上加霜,陆连奎这阵儿悔的肠子都青了,在心里日了龙崇九祖宗十八辈之后还得问计于他,那满脸的折子又堆出一个恶心的笑容道:“奉钦啊,你的意思是我再回去?”
“谈何容易啊,这上下一打点,全和钱说话呢,奎哥你有沈杏山那份财力吗?我是没有。”
龙处长真会哭穷,沈杏山的钱基本上全到他兜里了,他还穷?不过陆连奎可不知道这情况。
一提到钱陆连奎顿时就蔫了,现在手里就剩下个中南饭店了,在巧取豪夺,连咋带吓之下总算又捞到了大股东的资本,但那能值几个钱,全扔出去也没三十万现银啊,现在手下的兄弟们就不安份了,自已的势力大大缩水,再加上中央辖区整顿,好多兄弟们哭都找不到门,再这么下去,这批人还不另谋高就啊?现在需要一个重新振做起来的机会,要让兄弟知道我陆连奎还没老,还有更大的雄心壮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看到钱途,想到这里,他一咬牙。
“奉钦老弟,沈杏山想骑到我头上不可能,在公共租界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我干他老母。”
龙崇九皱眉道:“老哥,这事可得慎重,都是租界有身份的人,姓沈的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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