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工部局总董费信惇的支持,他是美国人,他和爱德华的关糸趟的很近。
最令帮办处长姚曾谟匪夷所思的是他们都在为支持龙崇九而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在会议上表态,这就让他知道会议背后有一张无形的手在控制着。
就象自已登上帮办处长这个职位一样,他知道某些人的力量超乎想象,虽然为了坐上这个位置花费了一百多万,但这都是国民政府替自已出的资。
会议进程几乎没有什么阻力,根本不象平时讨论的那么激烈,以至才开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姚曾谟再一次扮演了颁发‘圣旨’的角色,不过龙崇九以后他是管不了啦。
人家已经晋升为了中央捕房的最高长官,实权大的惊人,自已这个帮办处长手里不过掌了一些小权而已,龙崇九以后对话的上司是租界一区的督察长或工部局警务处长。
所谓的租界一区辖三个捕房,即中央捕房,老闸捕房和成都路捕房。
公共租界有四个警区,而这四位区级督察长是实至名归的‘四大捕头’。
当龙崇九坐在曾是法华利所在的正督察长办公室和姚曾谟笑谈时,法华利已被调往静安寺捕房了,而静安寺捕房的那位督察长大人因涉嫌贪污,妨碍司法公正被警务处捋职并送回了英国。
“姚处长,每次看到你都有好消息给我,我想不吃饭都不行啊?”龙崇九笑道。
“奉钦老弟深藏不露,鄙人深为佩服,不过刻下公务繁忙,正在积极与国民政府上海市公安局交涉一些事件,怕不克分身,老弟的美意我只好心领了,改日由我作东请老弟吧。”
龙崇九心中一动,他不会正是在交涉刘江的那件事吧?居然还说‘积极’?
“哦,据兄弟所知这些事好象和姚处长你扯不上多大关糸吧?”龙崇九指他的职权范围。
“小弟所言不差,不过有关国民政府方面的事处里一向指派我来处理的,可能是因为我与国民政府那边的人还算熟吧,老弟或是这方面有难处,尽管开口即可。”
“以后肯定要仰仗姚处长,不过吃顿饭不至于误了处长的大事吧?”龙崇九的热情继续。
“奉钦老弟你有所不知啊,此次交涉之人可能是个大人物,鄙人不敢怠慢。国民政府方面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引渡这个人的,问题是公共租界方面这次态度比较强硬,我不尽力也不行。”
“哦,我看这些洋人最终也得让步,这必竟是我们中国人的地头,再说一个人犯他们也不至于为此和国民政府闹的不可开交吧。”龙崇九说出了自已心的判断。
姚曾谟点点头道:“租界方面向来如此,越是国民政府想要的人他们越不给,最后那边还得花费一笔才能搞定,而这次似乎他们更看出了这个人的重要性,比以前多了三倍的费用都不能让工部局的人心动,看来鄙人还得进一步交涉呢,老弟,不瞒你说,在上海国民政府我姚曾谟绝对是横着走的,有事你就说,可以说没有我办不了的,这也是我为他们出力的原因。”
龙崇九心领神会,这还是大人物呢?看来国民政府有意把他安插在租界的,就是为了他们办某些方便吧,这些家伙的特务手段真是无孔不入啊。
“这个兄弟看得出来,姚老哥一看就是那种办大事的人,你这个朋友奉钦是交定了。”
“奉钦你客气了,我何尝不想和你论交呢,有时间我们一定好好坐坐。”
“一定一定,兄弟过两天可能会提几个兄弟起来,到时还须处座高抬贵手啊。”
“小事一件,小事一件,奉钦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姚曾谟表现出好爽的风度。
其实他知道,这都是客气话,以龙崇九的手段,即便自已卡他,他也有办法摆平,这不过是套近乎。
再闲聊了几句,姚曾谟就起身告辞了,龙崇九亲自将他送出了捕房,谁让他告诉他这么重要的消息呢,看来刘江在华德路是呆不久了。
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龙崇九不由皱起了眉头,望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发怔。
这刻,林志雄从外面进来,他关好门来到龙崇九近处低声道:“九哥,昨天咱们押去监狱的那一百来号人全给退了回来,他们根本就不收,说这是违反规定的,因为现在的会审公廨已经归还了中国方面,有关华人的案件租界不好出面审判了,就是前天那六个被强行判了刑的家伙的事也引起了国民政府的不满,我怀疑他们盯上你了。”
龙崇九忍不住冷哧一声,道:“单靠捕房我们的实力是弱了不少,你一会就去通知黑狗,让他给我从外滩的预备队里再引进三百个兄弟们,先进行思想强化,灌输我们龙社的精神,天天给我在福州路上晃,放亮照子,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就找茬搞他,如果是国民政府的人给我统统干掉,我看他们敢来监视我。”
林志雄眸光一亮,点了点头道:“好,九哥,我会尽快去通知他,你还有别的事吗?”
“顺便让黑狗派人给我找祈慧回和记,我下午要见到她,别的事没有。”
林志雄应诺而去,龙崇九还没清静一分钟,上就传来敲门声。
“请进。”他随口应声,抬眼一看赫然是陆连奎和马德荣,这俩人焦不离孟啊。
“奎哥,德荣兄,来来来,请坐请坐。”龙崇九客气的起身相迎。
“奉钦别客气,我们都是自家兄弟,老哥我刚刚听说你又升官了,你真让我佩服啊。”
陆连奎何止是佩服,简直到了嫉妒如狂的地步了,眼珠子都有点红了。
人家才来中央捕房几天?居然就骑到自已头上了,这叫哪门子事?那几年白混了。
马德荣更是一脸的卑恭模样儿,陪着笑脸道:“督察长九哥,以后你可得罩着德荣啊。”
“德荣兄,你客气了,我们一家人何必说话这么生份呢。奎哥,我正有事找你。”
“老弟,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福星高照呀,官运绝对的亨通。”陆连奎笑道。
龙崇九自然看出他眼内的那丝嫉妒了,拱拱手道:“奎哥,我也不和你客气,事在人为嘛,有些事我们得主动的去争取,等是等不来的,没有付出哪来的收获呢。”
“老弟这话我明白,不过老哥我真佩服你的头脑,以后可要仰仗兄弟你了。”
“奎哥,别和我这么见外,兄弟们互相扶着走吧,一个人成不了大事的。”
“嘿嘿,老弟你的手段我陆连奎不是头一次见了,顾竹轩都给你摆平了,有魄力。”
“奎哥,你别说我最近虽然走点运,不过倒霉的事也不少,刚和顾竹轩和谈,这又惹上了杜月笙,真是意料不到啊,这姓杜的欺负太甚,明知道云青雅收了牌还要强请她,这是存心找茬儿,我要是没反应,他还不把我当小瘪三耍吗?”
“事到如今我们也没退路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杜月笙也不敢轻易动你的。”
“梁子肯定是结下了,我龙崇九不是怕事的人,他敢玩狠的,我就陪他玩,嘿嘿。”
“老弟啊,中午了,我们去中央旅社边吃边聊吧,四姨太表哥的事这回都得指望你了,她快磨死我了,我真受不了啦,你去应付应付吧。”陆连奎提出了建议。
想起了妙忆香,龙崇九也拒绝不了,这个女人对自已相当痴情了,她硬磨着陆连奎以此做为借口就是想见自已,也不能对她太苛刻了,不然这女人一冲动办错事怎么办?
“好,奎哥,我们这就走,本来我想请你们,结果又讨了你一顿。”
“兄弟,你这是骂老哥呢吧,别说一顿,天天来我都欢迎啊,走走走。”陆连奎笑起来。
于是,一行三人出了捕房直奔中央旅社。
第六十一章 计套陆连奎
中央旅社,三楼贵宾雅间中。
龙崇九,陆连奎,妙忆香,马德荣四个人享受着一桌丰盛的酒筵。
陆连奎为了妙忆香能和龙崇九勾通她‘表哥’的事,故意将她安排在自已和龙崇九之间坐。
他当然没看见龙崇九的手在妙忆香的屁股上都摸了好几把了。
这几把摸的把美人儿这两天的怨气都摸掉了,同时也摸的美人儿心里火儿起。
这大胆的动作对她剌激很大,心头狂跳间同时也升起一种奇异的快感,手也不由回敬龙崇九。
龙崇九暗然汗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自已不过在外面活动了一下,她却直趋中枢了。
妙忆香却唱做俱佳,脸上扬溢着风情万种的笑容,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嘴里同时道:“你这回得帮帮四嫂啊,如今你可是中央捕房的大头头了。”
她嘴里夸着大头头,手却伸向小头头,真是绝妙的剌激,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龙崇九现在甭提多难受了,骨子里欲苗狂窜,表面上还得装的悠然自得,这还真得点演技啊。
“嫂子,这事可真不好办,上午姚曾谟来和我提这事了,国民政府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引渡你表哥,租界方面撑不几天了,英国人最终不会因为一个人质和国民政府闹翻的。”
“那可怎么办啊,去了国民党那里还好的了啊。”妙忆香一脸的苦相,手指却在愉快的活动。
龙崇九实在受不了她的挑逗了,再过一会裤子戳穿是小事,把桌子挑翻的话可糗大了。
他伸手强行将美人儿的手给拉出来,不依不饶的美人儿临完还在他大腿上掐了一记。
龙崇九吃疼不由‘啊’了一声,但他补救可谓及时,‘啊’字出口就对陆连奎道:“对了,奎哥也知道这事的难度,我再试试别的方法吧,总之是希望不大啊。”这句话和‘啊’字的连惯性连发难人妙忆香也没听出异样来,她不由佩服心上人的灵变。
陆连奎早预料到这种结果,不由点头道:“洋鬼子们不过是想多诈点钱,引渡是迟早的事。”
“好兄弟,你说什么也得帮帮嫂子啊。”扮演了这个角色,妙忆香就得演的逼真些。
龙崇九确实也在为此事皱眉头,他灵机一动,一条妙计浮出脑海,虽对刘江的事助益不大,但却对陆连奎能起一定的作用,于是他道:“四嫂,我看这事还得奎哥出面呀。”
妙忆香固是一怔,而陆连奎也是一楞,道:“奉钦,此话怎讲?”
“奎哥,你出面就得找杜月笙了,他可是老蒋在上海的红人啊,少将参议虽是个虚职,但又有多少人能拿到这个虚职呢?国民政府那边卖他面子的人可不少哦。”
“兄弟,我们现在和杜月笙的关糸正紧张呢,我出面行吗?”陆连奎心里暗骂一声。
“奎哥,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嘛,江湖人恩怨分明,杜月笙虽是心黑手辣,但也蛮讲义气的,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何妨试试呢?”其实龙崇九可没安好心,他这是把陆连奎往火坑里推,让国民党的人知道他和中共地下党的人有勾结,他还能好过了啊?
只时此时陆连奎还没完全确定妙忆香表哥的身份,他也猜想刘江是地下党的可能性较大,不然国民特务不会盯死他,所以他面有难色,根本就不想插手进去了,否则以后有嘴都说不清。
一个杜月笙就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了,再加上个国民党,那还有活头吗?
另外龙崇九也推测到了这种可能性,而他考虑的最次目地就是让陆连奎进一步和杜月笙接触,聪明的杜月笙当然不会放过利用他的机会,自已那时就可随时和他翻脸了。
在这之前拉拢马德荣成了一个关键问题,以前自已没资本拉拢他,现在就不同了,中央捕房的大头头了,马德荣做梦都想巴结自已呢。
马德荣是现在除了陆连奎之外唯一能令陆连奎一些门徒听话的人,虽然陆连奎新提起三个臂助来,但他们的影响力和马德荣是没法比的,必竟马德荣在捕房混了多年了,名声在外啊。
“也只有试试了,但是国民政府如此重视的人物十有八九有大问题。”陆连奎说着转头瞪了一眼妙忆香道:“老四,你这个表哥到底什么底细,你真的不清楚?”
妙忆香在他淫威下过了多年了,对他自然心存顾忌,听他此时言语不善,不由俏脸变色道:“人家和他多年未见了,怎么知道他是干什么的,除了早年知道他在外面做生意之外,别的都不清楚,自从嫁了你,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也没走过亲戚,哪知道那么多啊?”
陆连奎唬着的脸缓和下来,妙忆香说的也是实情,他搔了搔头皮没再说话。
“奎哥,这事我们先不谈了,兄弟我看上了云南路转角处的大新舞台,你有没有兴趣?”
陆连奎眼一亮,道:“那可是财源滚滚的大戏院啊,在上海滩也是数一数二的,老哥我老早就有兴趣了,可是吃不下啊,再说戏院的老板李徵五也未必会转出股份的。”
他知道这位李徵五是上海的大名人大富商,也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动的人物。
“奎哥,我感兴趣的东西就一定能拿到手,主要说你参不参股吧?”龙崇九自信的笑道。
这叫陆连奎更看不透他的底牌了,诧异道:“兄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你要真拿下来,我是一定入股的,只是现今我大部分本金都投在了中央旅社上,年前刚翻新重建,花了我十多年的积蓄啊,即便入股也入不了多少了,你说老哥我是不是贷点款子去?”
=/文/=“奎哥,贷什么款子啊,拿你中央旅社的股份入戏院不也一样吗?何必去求那些银行。”
=/人/=“这样也行吗?”陆连奎不由露出了笑容道:“我怕把这里股份投进那边没人买帐啊。”
=/书/=连他自已都知道自已的名声臭,这就是巧取豪夺的下场,谁敢和他合伙做生意?明抢啊。
=/屋/=“这还不好解决啊,奎哥,你可以以四嫂的名义入股啊,把部分股权转到她的名下,再入她出面参股戏院,道上的人可能知道她是谁,可不等于那些生意人也知道啊。”
妙忆香心下暗喜,他这脑袋瓜子真是好用啊,这么两句就把套设好了。
陆连奎一拍脑袋道:“好主意,兄弟,你这头脑转的可真快啊,行了,这事你定吧,到时候参股时咱们再专门算算需要我投多少,老哥我信的过你。”嘴上说的好,心里可不这么想。
“德荣兄,你就不想参点?这可是发财的机会,大家兄弟一场,有财一起发嘛。”
马德荣脸上现出光采,忙道:“那太好了,不过九哥,我可没多少钱,怕扔进去也没多大用。”
“德荣兄,你这些年在租界不是白混了吧?多了不敢说,十几二十万我不信你没有?”
“九哥你抬爱我了,能拿出十万我就偷笑了,二十万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啊。”
陆连奎和妙忆香此时都不插言,他们心里清楚,马德荣这些年捞的钱没少让陆连奎抠,他的‘穷’和陆连奎的‘黑’有直接的关糸。
妙忆香也清楚,陆连奎现在嘴上答应的痛快,但是否真的会以自已的名义投股还是个未知数,这头老狐狸未必会全信自已,他最信任的还是他自已,人要是自私都这样。
正如龙崇九说的,不付出是别指望有收获的,为了配合心上人的计划,自已还得缠他。
“德荣兄,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哦,你自已考虑一下,想通了来找我就行了,就这几天的事,我会请虞公和李徵五商谈戏转股的事。”龙崇九故意露了一些底子出来。
陆连奎一听此事由虞洽卿出马,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这使得他脸上的神情变的更复杂。
马德荣的眼珠子也是滴溜溜的乱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他也不想错过财神的关照。
“老弟,没问题,大新戏院的股我投定了,我们是不是给它重新换个名呢?”
“奎哥,早了点吧,哈。”龙崇九不由笑了,他对自已的信心足是因为虞洽卿的缘故吧?
“不早,兄弟你出马的事,我陆连奎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就当它是咱们的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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