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 第208部分

玉面修罗摇摇头苦笑道：“我只喝了三分酒。”

“但是公子却有了七分醉。”

卷五　征战梵蒂冈　第十三章　古今第一人（上）

玉面修罗眯着眼睛靠在阁楼的沙发上，眼神似乎有些涣散，大汉默默站在她的身旁，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偌大一个世界却只有他一人，懂这个被称为玉面修罗的女人，因为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也只有他有资格说一句，光鲜的背后只是辛酸的泪水。

“很多年没有见过师傅了吧！”

大汉点点头，将视线从玉面修罗的脸上移过去，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似乎有些感叹地说道：“他喜欢云游四海，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一个国度，只是我觉得公子不应该恨他，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可怜？”玉面修罗难得的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缓缓闭上眼睛将银牙咬紧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给我带来的一切，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让他知道，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是能够亲手杀掉他的。”

“都过了这么多年，公子还不能忘记过去吗？”

玉面修罗听完冷哼道：“忘记过去？说得容易，又有谁能够真正的忘记那些痛苦的过去，被刻在灵魂深处的东西还能够忘记吗？”玉面修罗话一说完突然睁开眼睛，望着身旁的大汉，大汉似乎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过了半天见玉面修罗没有反应，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见玉面修罗已经闭上眼睛，似乎睡了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这里，就听见玉面修罗淡淡地问道：“王萧在华夏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

“黑道的局面似乎有些混乱，他的得力助手似乎不能控制住大局。”

玉面修罗点点头，思索半天才叹道：“这些事情还是留给他来做吧，现在陪我去一个地方。”玉面修罗说完直接向楼下走去，大汉也没有多问，紧紧跟在玉面修罗身后，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做一个安分的打手或者是随从。

梵蒂冈

楼下停着一辆很普通的车，似乎和它的主人一样都不是那么耀眼，车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大汉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等玉面修罗坐上去后，见玉面修罗靠在椅子上闭起眼睛，这才小声说道：“家族中人流传，龙吟剑可能在王萧的手里面。”

“什么？”

很少看到玉面修罗会被情绪左右的大汉，这一次清晰的看到了玉面修罗的脸色大变，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微微摇了摇头叹道：“家族中人现在正在加紧调查，龙吟剑是不是就在王萧那里，如果在他那里的话……”

玉面修罗不等大汉说完，直接开口问道：“怎么会在他那里？”

大汉摇摇头，思索半天才回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似乎和他那一次的云南之行有关系，只是有人见到过那把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也不知道那把剑被王萧藏在什么地方，我想如果再找不到那把剑。估计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王萧带走。”

“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王萧。”玉面修罗愤怒的吼道。

大汉自然明白玉面修罗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如果王萧真的被这些人带走，他相信王萧绝对没有命再出来，想了想才有些担心的问道：“公子，如果王萧真的被家族的人带进去，你是不是准备和家族反目？”

玉面修罗没有回答大汉的话，过了片刻似乎平息过来才淡淡的说道：“带我去藏经阁吧！”

大汉点点头也没有再废话，直接启动车子向东方开去，车开得很稳，过了几个小时才来到一间类似寺庙的地方，推开已经发黄的木门，只见里面一个拿着扫帚的老和尚，正在院了里面打扫，就连玉面修罗两人进来似乎也不知道。

玉面修罗走到老和尚身旁，对着老和尚恭敬的行了一礼，才向旁边的一处单独的小木屋走过去，木屋不大上面有一块牌匾，用华夏古老的文字写着——藏经阁三个字，看到玉面修罗推门走进去，大汉轻轻关上门就向老和尚走过去。

老和尚这才停下手中的工作，一脸微笑的望着大汉，大汉也没有开口，只是从身上摸出一盒烟来递了一支过去，老和尚笑了笑摇摇头并没有接他的烟，大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件事，就蹲在这里抽起烟来，而老和尚则是站着静静的望着他。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吧！”

老和尚放下扫帚盘腿坐到了大汉旁边，依旧是沉默不语，大汉似乎也没有想过让他开口说话，继续说道：“其实我以前还很好奇，你是不是一个哑巴，但是后面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哑巴，只是不愿意说话而已。”

老和尚听完大汉的话，双手合十在一起，依旧是那副淡定笑容的模样望着大汉，大汉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嘲般问道：“佛家不是说一切随缘吗？为何还要刻意去修行——不可说？”只可惜大汉也许这一辈子都在老和尚身上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藏经阁并不大，没有藏书万卷一类的说话，只有三个不大，也不能够算是小的书架，藏书也只有寥寥数百卷之多，但是对于从小就喜欢到这里来的玉面修罗来说，这寥寥数百卷经书，绝对是她一生都读不完的东西。

玉面修罗很自然地走到一个书架旁，拿起一本厚重的经书《般若般若蜜心经》，打开里面的一个书签静静的看起来，她不像经纶一样，需要在佛经里面悟出很大的道理，她只需要的是能够在经书中得到宁心和静气。

齐家，治国，平天下与她都没有丝毫关系，她只是注重于修身和养性，在经书中恰恰可以做到这一点，不是她有多高的悟性，而是因为在佛经里面沉浸十几年得到的结果，每一页她都看得很仔细，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看得并不轻松，很吃力。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陀，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缔，揭缔，波罗揭缔，波罗僧揭缔，菩提萨婆呵。”

对于玉面修罗来说，这些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莫大的高深，她渴望着想要了解这些东西的意思，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教导她这些字的意思，扫地的老和尚不会教，从小就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大汉也不会教，她最深恶痛绝的那个师傅更不会教。

她最深恶痛绝的师傅只会教她杀人，她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轻轻放下书签合上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将书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才向门口走去，打开门正好看到夕阳下两个身影孤寂的坐在夕阳之下。

玉面修罗从来不懂得如何悲天悯人的去照顾一个人，但是她清楚她的生命之中一定还有一个值得她去珍惜，她去在乎的人，听到后面的响动，大汉和老和尚同时转过头来，见到玉面修罗出来，大汉才站起来一脸温和地笑道：“公子，出来了？”

玉面修罗点点头，对着老和尚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才说道：“我们出去吧！”

大汉正准备回答玉面修罗的话，就听见一声尖呼声响彻九霄之外，只见玉面修罗和大汉两人同时变色，就看见一道黑影如同炊烟一般诡异的冲进院子，目标正是院子中的老和尚，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咂舌，玉面修罗想要过去帮助老和尚却已经来不及。

然而老和尚依旧是那副岿然不动的神情，拿起手中的扫帚当院横在中央，等到黑影靠近才缓缓将扫帚横在身前，黑影和老和尚撞在一起，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就看见老和尚和黑影分别退了几步，黑影也现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只见一个模样邋遢，身高不足一米五，全身散发出一种邪恶气息的老者，怒目望着前面的老和尚，大汉见到来者后全身也是一颤，他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能够遇到他，一个让玉面修罗仇恨了十多年，日日夜夜都想要杀死的他，也是他最敬畏的一个老怪物——左罗。

微微侧过身去望向玉面修罗，只见玉面修罗双眼潮红，全身也因为愤怒不断在颤抖，左罗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他的弟子，依旧愤怒的望着眼前的老和尚，用很生涩拗口的中文说道：“如果你不交出我要的东西，我保证今天拆掉你这里。”

玉面修罗不知道她的师傅要什么东西，但是她很清楚，值得她师傅如此在意的东西绝对不简单，担心老和尚真的交出东西，所以直接向前迈出一步，与老和尚并在一起，此刻才发现老和尚哪里有丝毫害怕的神情，依旧是那副淡定的神色望着左罗。

左罗这才微微侧头望向突然站出来的玉面修罗，眉头也忍不住微微皱起来，但很快就松下来，露出一脸轻视的样子道：“你是我的徒弟，你的一切本事都是我教你的，所以你想要杀死我，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真的吗？”玉面修罗冷笑着问道。

眼看玉面修罗就要冲上去，和她往日的师傅决战，老和尚突然开口，石破天惊的开口说道：“左罗，东西我是不会交给你的，早在三十年以前我就说过，这东西只能留给有缘人，你不是那个有缘人。”

卷五　征战梵蒂冈　第十四章　古今第一人（下）

荒凉的寺庙，一个老和尚护着一个分不清楚性别的人，静静的望着对面一个猥琐的老人，不远处还站着一个战战兢兢望着左罗的中年人，一沙一石，一树一木，一屋一人，在夕阳下用一笔一划勾画出一副诡异的画面。

老和尚依旧带着慈祥的笑容，伸出一只手拦住想要冲上去的玉面修罗，左罗则是背着手冷眼盯着眼前的老和尚，微微动了动嘴角才一脸噬血的模样笑道：“老秃子，识相一点就将我要的东西交给我，要不然今天我就拆了你这破寺庙。”

老和尚收回手合在一起，对着左罗行了一个佛家的礼仪才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早在三十年前就告诉过施主，这东西是一个故人托付贫僧，一直等到有缘人出现，才能够交给有缘人，而施主并非是那个有缘人，所以东西不能交给你。”

左罗听完顿时怒骂道：“放你妈的屁，等什么有缘人等了三十年还没有等到，我看你是不想将东西交给我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

本来已经逐渐收敛起胸中怒火的玉面修罗，听到左罗当众羞辱老和尚，只见眼眶一红，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就凭空消失在了寺庙里，左罗亲眼看到玉面修罗消失在自己面前，满意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有老和尚微微皱了皱眉头。

过了片刻之后，才看见六个玉面修罗将左罗紧紧围在中央，望着六个一模一样的玉面修罗，左罗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不愧是我的徒弟，短短时间就能够做到一分为六，只可惜你的本领都是我教你的，不要说是一分为六，就算是一分为三十六也奈何不了我。”

“哼！”玉面修罗冷哼一声才冷笑道：“真的吗？”只见六个玉面修罗同时冲向中间的左罗，只见左罗突然伸出右手，对着其中一个玉面修罗眉心处一点，就看见这个玉面修罗直接倒飞出去，而周围的玉面修罗身子晃动一下之后就彻底的消失在这里。

大汉见玉面修罗被打得退飞回来，忍不住叫道：“小姐。”

玉面修罗在大汉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也不管嘴角流出来的鲜血，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她与左罗之间的差距，或许正如左罗所说的一样，她的一身本领都是左罗教授的，想要用这一身本领来杀左罗，根本就是异想天开，但是她不想放弃，想到左罗从小带给自己的东西，玉面修罗就恨得夜不能眠。

老和尚转头望了一眼玉面修罗，微微摇摇头才回过头望着左罗道：“施主身上的劣性太重，贫僧这里有一本《除魔心经》，虽然算不上是大乘佛学，只要施主每天看下去，加以时日一定会清除心中的孽漳的。”

“去他妈的《除魔心经》，老子成魔又如何？”

老和尚听完左罗的话只是摇了摇头，只见左罗再次出手，直接向老和尚冲过来，速度很慢，真的很慢，就连站在老和尚身后的玉面修罗都可以看清楚左罗的每一个动作，只是她很清楚，越是看起来慢就越诡异。

只见老和尚将扫帚靠在自己身上，双手合成一个佛手印，只见一道金光突然在老和尚身上爆发出来，不等玉面修罗有所反应，就看见一金一黑两道光交织在一起，站在后面的她和大汉，已经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玉面修罗感觉自己第一次会紧张一个人，当然这个人永远不可能是她的师傅左罗，玉面修罗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她只知道那一次是为了躲避左罗才乱闯到这里来的，当时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个真诚的微笑，一个她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微笑。

“不要伤她。”玉面修罗挣脱掉大汉的手，直接向两团光冲过去，只是还没有靠近这一金一黑的两团光，就被直接反弹回来，又吐了两口血，这一次伤得比上一次还要重，在大汉的搀扶下勉强才能站起来。

大汉毕竟是从小就看着玉面修罗长大的，说句不中听的话，铁定比玉面修罗的父母更加疼爱这个从小被家族遗弃，但是当她成长起来又被家族拉拢回去的可怜孩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才小声劝道：“少爷，这两人都是实力恐怖的怪人，你还是不要掺合了吧！”

玉面修罗摇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场面中诡异的两团光，一字一句地叫道：“不管是什么人，我也绝对不允许他伤害老和尚的。”玉面修罗话音一落再次冲上去，只是结果并没有太多的出人意料，大汉摇了摇头再次伸出手去搀扶起这个倔强得有些可怕的孩子。

大汉不知道老和尚在玉面修罗心中的地位，他更没有无聊的去猜测这些东西，在他的意识里面，只要能够保护好玉面修罗就已经足够，只是现在玉面修罗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所以他也只能安心做一个鞍前马后的小卒子。

大汉已经不记得玉面修罗被弹回来多少次，只是每弹回来一次，玉面修罗的脸色就会白上几分，大汉很想告诉玉面修罗一个道理，那就是退一步如果还不能海阔天空，那么大不了就多退几步，忍一时不能风平浪静，那么就多忍几分，他知道就算是说出来，此刻的玉面修罗也听不进去。

……

风停

树上的枯叶又掉下来几张，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老和尚还站在中间，玉面修罗的师傅左罗早已经不知所踪，玉面修罗赶紧跑过去，如果不是今天一场大战，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一直在自己身边，终日带着一脸慈祥笑容的老和尚，竟然是一个可以和自己师傅媲美的绝世高手。

她没有怪老和尚没有告诉自己，他不是一个哑巴，因为只要老和尚的一个笑容就已经让她很满足，望着老和尚胸口的一滩血迹，玉面修罗第一次感觉自己还是一个有眼泪的人，她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流过多少泪，滴过多少血，她只知道自己从懂事开始，似乎就和一般人不一样，那就是再疼再累再苦，似乎都没有眼泪。

“你没事吧！”玉面修罗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玉面修罗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一种从心里面蔓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