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相公买一送一- 第35部分

“五姐。。。”

沂云的话来不及出口，五公主也转头去擦拭眼角的泪水。

感觉肩上的力度，转头就看见沂风正目色暗沉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龙王。

“云儿，父王他。。。去了。”

去。。。去了。。。？！

“去了是什么意思？三哥你真爱开玩笑，父王不是好好的躺在这里么？一天天的尽胡说。”

“云儿！别逃避了，我知道这很难，我们也一样难过。可父王他真的已经。。。”

沂云觉得周围的声音都渐渐退潮般四散而去，眼里心里全是龙王那略显苍白的容颜。明明已经好起来了，明明答应她要带她去当年结识她母妃的云海，明明不久前才一起吃过茶点，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去了？

发疯一样的扑到床上，有些狂乱的摇着龙王，

“父王，父王，你快醒来，别睡了，你平时都说云儿贪睡，怎的现在比云儿还能睡？”

“云儿，快住手，父王他，要羽化了。”

沂风拉开沂云，上前躬身将龙王打横抱起快步往殿外走去。

众人虽难过，却也都明白，无一人出声，都安静的跟着沂风往外走。

锦侧妃见沂云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发呆，心里酸胀难受，简单跟五公主说了一声，将沂云揽进怀里轻声安慰了几句，才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外走。

沂云木木的跟着锦侧妃的脚步走在外面。看着沂风小心翼翼的将龙王放到殿外宽敞的平台上。看着龙王身上亮起一片耀眼的金光，看着他慢慢的变回龙身，然后像镜面破碎一样，碎成一块块，又慢慢变成细小的沙砾纷飞在空气里，看着那个曾经给予自己无限宠爱和温暖的人就那么消失在了这大千世界没留下一点痕迹，心脏都在抽搐，眼睛涨的生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不是才告诉她没事么？不是说等去墨渊那里寻了药材就能解开么？不是说没有损耗一兵一卒就平定叛乱了么？骗人的啊，都是骗人的。她的父王没了啊，她接连失去了两个亲人啊！

伸手接住那飘散的金色粉末，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消失在掌心，握紧手掌，却仍然无济于事，感觉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然后便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任何的画面了。


　　

100　心病

水宵并没有下死手。这些沂风跟晋漓它们都知道。但是龙王还是去了。

要说想带走沂云是水宵最后一点的自私，他们都信。可龙王，他只是想牵制他们的力量，虽然他恨他，但是既然有机会施术，那么想来当时如果想要龙王性命的话却也不难。所以水宵没必要弄的这么麻烦。

这样来说的话，却也只有一种解释了。

这是龙王自己的选择。就像水宵想借沂风的手解脱一样，龙王也同样利用了水宵。清楚知道当年所发生的所有事却依然召见了水宵，想来在那时候就决定要做个了断了。

这件事大家都看的明白，虽然心中难过，但多少都能理解一些。

当然这件事打击最大的还要算沂云跟锦侧妃。两人皆心中苦涩郁结难消。一个睡着不醒，一个整日不睡。自从亲眼目睹龙王羽化，沂云已经整整睡了五天了。怎么叫都不醒。连右都无计可施。只说她是打击过大自己封闭了内心，想要醒来除非她愿意，否则别无他法。

不是没想过像墨卿一样进入她的精神世界唤醒她，只是，晋漓和沂风试了无数次都失败了。不是接不上就是进入她的精神世界后根本找不到她的人，好像整个都变成空气般人间蒸发了一样。

晋漓着急的厉害却也无计可施。

而锦侧妃似乎猜到了龙王的心意，想他是因为月华不能再回到身边才生无可恋选择离开的。想着他宁愿追着月华而去甚至连句话都没给她留下，心中变酸涩难挡，这么些年的相濡以沫，他究竟至她于何地？比起悲愤，更多的是心伤。月华不在了，他生无可恋，那么他走了，她岂不是也生无可恋？整整五天了，不眠不休，谁劝都没用。他们才是同病相怜，都给龙王撇下了。

沂风因为龙王突然离世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虽然担心的厉害，却也只能把沂云交给晋漓看顾。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接下这摊子，不然难免夜长梦多，有觊觎龙王之位的宵小之辈暗中做些手脚。整日整日忙的脚打后脑勺，连人影都逮不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沂云的情况也越来越危险，不但生命迹象呈现出衰败，甚至是灵力也感觉不如从前充沛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沂云因为生母是女娲后人，她自出娘胎开始便带着丰沛的灵力。虽然算是早产，但毕竟有龙王为她灌注了三百年的法力，即便平时对术法不怎么上心，但灵力的高低内行还是一眼便能看出来的。此时灵力变弱了，只能代表她的生命在慢慢消逝。

晋漓快急疯了，要不是有花生时不时在身边给他降降火怕不是早就把整个龙宫给掀飞了。又等了两天还不见醒，一咬牙，就要带着沂云回妖界找狐族的大长老。

沂风一听急了，妹妹上次被他拐走回来就剩下半条命，这次本来就剩下半条命了，那跟他出去还回的来么？

商量不下，两人又都上火，于是就打了起来。两人打的鸡飞狗跳，热火朝天，没人制止的了，却不想这一架打完后，沂云丢了。

在小饶支支吾吾说不出沂云去向的时候，晋漓一拍脑门儿顿悟了。又仔细的找了一遍确定没看到花生后，心里忍不住啧啧称赞了一番。他这儿子这么些年还真是尽得他的真传啊，就这灵活的头脑就很值得夸赞一番。

想清楚了事情的关节，于是也就没声张悄悄从乱成一团的龙宫溜了出来。然后果然在回妖界的路上找到了带着沂云遁走的花生。

父子两一合计，觉得凭沂风的智商冷静下来之后定然会想到，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影了身形气息，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连沂风送沂云的那块玉也给破了阵法。父子二人一切处理停当后，才带着沂云往妖界敢。

其实晋漓要带沂云离开也是有道理的，并不像沂风想的那样想独占沂云。

因为狐族的长老对魂之术法是颇有研究的，带沂云去看看，总好过在这里等着。

就这样一路上紧赶，三天的路程硬是给压成一天半。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候回到了妖界。也没顾上去看妖王，直接带着沂云就冲进了狐长老的洞府。

到的时候狐长老正在沐浴，一般这种情况，最少应该道声歉退出来的，可不想晋漓只淡淡的扫了一眼，把沂云往床上一放，直接拽了衣服就把狐长老从浴桶里拎了出来。待他慌张的穿好衣服后，指着床上的沂云命令无论如何也要治好。

狐长老万分无语的挣脱晋漓的遏制，自己整理了一下衣物。

这晋漓从小便没大没小，张扬跋扈。虽然法术修习的一流可这顽劣的性子却是总也改不了。本来百余年前忽然变的沉稳了，他们这几个老古董还在感叹苍天有眼，终于让狐王这儿子转性，像个王位继承人的样子了，却不想今日一见又变回了以前那个皮猴。

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走到床边去查看沂云的状况。

沂云的状况很不好，这点晋漓也看的出来。可当他看到狐长老面色凝重眉头紧皱的样子还是心理忍不住咯噔一下，就像溺水的人费劲儿游到一块浮木旁边，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浮木而是稻草，整个人放佛会在得到答案后的瞬间奔溃一般。

本来在来的路上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的，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慌乱不堪。生怕从狐长老嘴里说出的话是他无法承受的。

狐长老细细查看了半晌才摇摇头起身。路过晋漓身边的时候给一把扯住了袖子，不大乐意的甩甩手，张嘴就要教训几句，却不想一回头竟意外的看到了晋漓红着一双眼睛，快哭了的样子。

在心里叹息一声，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年晋漓为了沂云做到何种地步他们都是亲眼见过的。想来这会儿要是告诉他实情定然无法接受。犹豫片刻，还是把沂云的状况往好了说了一下。

本来这就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就算再高明的法术，也无法救活一个心死了的人。他只能是尽量维持沂云的生命状态。只要晋漓能解开她的心结，便一切都好说。


　　

101　说好的幸福呢

那一年是哪一年来着，晋漓已经记不清楚了。当时他给仇家追杀，受了重伤，倒在海滩上看天，想着或许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天空了。正在独自惆怅缅怀过去辉煌的时候，眼前突然多出来一张包子脸，好奇的盯着他看。

他还记得那双眼睛的颜色，红的似火，却像水晶一样剔透。

圆嘟嘟的小脸上挂着一层薄红，许是刚跑了的缘故。眼睛里写满好奇，带着探究，那时候的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形态不是狐狸而是什么珍奇的物种。然后，手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擦过，费尽力气转头，看见原来是她的龙尾正左右小幅度摇晃着。暗自抹了把冷汗，这是该有多兴奋，居然尾巴都摇起来了。

那小东西把他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番，发现他受了伤，一双好看的眉就皱了起来。试了几次在掌心聚集法力，结果都失败了。垂头丧气的蹲在旁边沮丧了会儿，然后忽然抬起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神采奕奕。

晋漓好奇的看着她，猜着她想要做什么。

小小的人儿蹲在他旁边就是小小的一团儿，好脆弱好细小的样子。她兀自开心了会儿，又开始凝聚法力。这次没再见到她掌心亮起的暖光，而是在片刻后从嘴里飞出一颗通体血红的珠子。

竟然是她的龙珠。

她取了那颗珠子，皱了下眉。他觉得她应该是还不太适应从体内度出龙珠。

他盯着她手上的小肉窝窝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一下。

“小狐狸，我现在来救你。但是，”她犹豫了看了眼咧着嘴笑的晋漓，“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今天早晨有没有漱口么。。。”

然后晋漓华丽丽的石化了。要不是伤重动弹不得，他定然要起身来看看这小龙的脑子是什么长的。

小东西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他的回答，有低头看看一直不停留血的伤口，纠结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最后，她还是决定救他。不管他有没有漱口。那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清洁问题最后也没比的上他的性命重要。

她低下头，将龙珠含在口中，轻轻挨上了他的毛嘴。他只觉的鼻尖飘过一抹沁人心脾的幽香，片刻失神后，那凉凉软软的触感已经不在了。

看她咬咬牙跟吃药一样咽下龙珠的样子，嘴角的那抹弧度又悄悄的弯了起来。

“小狐狸，刚才是为了救你给你度龙息的，本来其实不用那样，可是我不会，不过，我不介意了，所以你也不要介意。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晋漓眨眨眼，感觉了一下，确实比刚才舒服多了。试着动了动，发现伤口也不那么痛了。翻了个身从躺着变成趴着，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小龙。

除了灵气充沛外，倒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涉世未深那是一定的。龙珠对于龙族来说有多重要就算是去人间随便抓个人问问都知道，她却这么轻易就取出来为他疗伤。

龙珠是无法强行取出的。就算是身死，龙珠也无法脱离，会跟着身体一起羽化。是故龙珠是个好东西，打龙珠主意的人不少，却没多少人真的施行。想要龙珠，除非是龙族自愿取出，否则别无他法。

晋漓兀自出神的时候，小龙又打开了话匣子，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又眼巴巴的瞅着晋漓，等着他回话。

晋漓在心里默念一遍沂云这两个字，面上却是没什么神情，还是一副大牌的臭屁表情。

沂云见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给他取了个雷死人的名字，龙小狸。好，谁叫他装深沉不说话的，现在被叫龙小狸也是活该。

基于心里万分不乐意，晋漓便有意无意忽略沂云在叫他。不答应就是不答应。可怎么也想不到，龙小狸这个名字却像是烙在了心上一样，怎么样都抹不去。跟她分开的那些年月，心中每每想起的都是那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叫着这个名字。

其实他是想陪着她长大的，在得知她在龙宫的处境后。可是他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最后只能折中了一下，教了她些术法，在有人陪着她以后才悄悄离开。那时候正赶上狐族跟别人结了怨，他必须得回去守住他们的狐族。

后来又偷偷的来看了她几次，发现她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又交到新的朋友，才放了心。再后来他都要因为忙碌而忘记她了，直到那日随了妖王来参加龙王三太子的生辰，才又见到了她。

那时的她已经长大了，出落的异常美丽。她就躺在花园里睡着，宁静安详，像一幅画。她睡了多久，他就站在那里看了多久，然后在她醒的时候，他闯入了她的世界。虽然他们初见的时候他是狐狸，但她没有认出他，还是让他心中升起小小的失落。

再后来，就真如他想的一样，他们相亲相爱，差一点就喜结连理。

那一年他们在狐族牵着手看日落。她靠在他的肩上，像所有爱幻想的女子一样问他一些傻到极点的问题，可他还是乖乖的一一答了。最后，他们约定一起幸福的生活直到繁华散尽，青丝变白发。

可是，等来的不是幸福，是误解伤害，负气离开。

他等了她几百年啊，鼓起勇气把她带了出来，却还是没考虑周全让她受到伤害。好不容易又把她追了回来，解释清楚了误会，却又变成现在这样。究竟是天意弄人。

晋漓抬手抚上她微凉的面颊，温度低的让人心疼。明明是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犹如盛放的蔷薇，美丽迷人，又单纯可爱。可是现在，却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在衰败却无能无力。这简直比任何刑罚都让他痛苦煎熬。

他想，如果她能醒来的话，那么让他做什么也是愿意的。或者，用他的生命来换，他也不会犹豫。只是不能再见到她该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啊。

“九王子，妖王有请。”

晋漓回头，见是狐长老在跟他说话。

这段时间为了方便沂云的照料，他们便住在了狐长老的洞府。晋漓回头撇了一眼，又为沂云掖好被角，才让花生照看着，起身往外走。


　　

102　我能救她

妖王名叫风淮，说到底应该算是晋漓的长辈。不过晋漓却从来没把他当做长辈过。这种没当做长辈表现在各个方面，具体体现在思想认识和行为上。

就好比比他大了近万岁的妖王，却要被他直呼名讳，有的时候不乐意了，还会老东西老东西的叫。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拜托对方做事的时候从来都会付酬劳，像是普通的利益关系。可在对方遇到麻烦的时候又会第一个挺身而出。

妖王究竟是什么物种，这点晋漓到现在也不知道。因为妖王的修为在他之上，他看不穿，而妖王又从来没现出过真身。对于这点，曾经好奇过，慢慢的时间久了，他又逼不得他现出真身，好奇劲儿一过，也就淡了。

当年因为偷吃了风淮收集了好久准备闭关晋级的魂珠可没少跟风淮打架。奈何打不过，最后逼不得已还跑出去躲了一段时间。这件事情一直是晋漓心中的痛。总想着有一天扳回一局，也让风淮尝尝有家不能回的感觉。

晋漓惦记着沂云，步子自然快，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妖王那骚包的豪华型宫殿门口。这圆顶白石柱占地超广的宫殿，晋漓每次看都觉得万分无语。明明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还偏偏弄这么大个宫殿，这是跟自己那两条腿有仇还是有仇啊还是有仇啊？

每次来都要就这宫殿太奢侈来教育风淮一顿。风淮每次都淡淡的撇他一眼，然后该干嘛干嘛。该答应的照答应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