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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由着那随从带自己进了院子，并带来两名使女和两个小厮。
“赖赖，给我说说看，客卿究竟是什么？”待随从离开，苏秦打发了下人去各自做事或者休息，“为什么这个顾公子会对我这么好？”
赖赖早就跳上了软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趴着。它听见苏秦问话，眼皮都没抬就说：“还为什么？显然是看中你的东西了呗。修真者都是这样，你习惯了就知道了。”
“我不明白。”苏秦困惑地问：“他们顾家这么家大势大，什么东西没有？我不过是卖了几瓶灵果汁而已，能得到他如此重视？”
秘密
苏秦到顾家之后并没有再见过顾公子。两天过去了，除了第一天的时候用来熟悉环境，第二天开始她就着手准备灵果汁的事情。
苏秦问顾家配给自己的小厮在哪里酿造灵果汁，需要的东西他们是否都有所准备。小厮恭敬地回答道：“苏姑娘，我们大公子已经着人来吩咐过了，您需要什么只要告诉我们就行。”
“那灵果呢？”苏秦问。
“灵果只要去库房领取。”
苏秦点点头，便差他去领了各种灵果来。她先问了小厮顾府里有没有专门用来榨果汁的装备，得到否定回答之后才找人要了麻布和木头臼子。
“苏姑娘打算在这里酿造果汁？”小厮取来了东西之后问道。
苏秦说：“对。这院里不是有个小厨房吗？就在那里吧。”
她的一个使女走上前来，说道：“顾家有大厨房，也有专门酿酒的地方，物件齐全，供使唤的人也多，姑娘要不要去那里？”
苏秦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她巴不得地方越小越好，人越少越好呢。
等真的开始酿造了，她把小厮和使女都赶了出去，而且赶得远远地。她将灵果薄皮切成小块之后，象征性地用粗布和臼子，按照古法榨汁操作了几下之后，让粗布有被人使用过的感觉。
“赖赖，这里会不会有人监视着？”她问。
赖赖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说：“你还不笨嘛。”说完，它抬抬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半空中挥舞了两下，“好了。”
“好了？”苏秦不解，“什么好了？”
“我下了禁制，监视的人看不到这屋里的情形了。”赖赖轻飘飘地说道。
苏秦这才放心。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东西都拿进空间里去榨汁，所用工具自然不再是古老的粗布和臼子，而是现代榨汁机。电动的。到这里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这太阳能发电机是她所买过的最实用的东西。
现代榨汁机使用起来方便快捷，而且出汁又多。苏秦试了试，同样的灵果用古法榨汁和用榨汁机处理之后，不但出汁量相差巨大，连果汁中的灵气也相差很多。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现代榨汁机能将果肉打得很碎，使得一些果肉融进果汁里。在不影响口感的情况下，更多的获得灵果原本的营养。而古法榨汁却不能做到这一点。
“顾家给的灵果还很不错呢。”苏秦说道：“兮华林里的灵果有些还不如这里的呢。”当然自己空间里的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赖赖说：“那当然了。这样的大家族，买灵果的时候自然是要挑选上品，甚至是极品灵果。”
“那倒是。”苏秦想了想，又将顾家的灵果里每种各取出一个，换成空间产物。这样应该能将灵果汁的品质再提升一截。
灵果汁很快就做好了，苏秦倒是磨蹭了好些时候，只是为了显得这果汁做起来不容易。赖赖检验之后点点头，说应该和之前卖的品质差不多了。
“粗布和臼子？只有这些？”苏秦的举动很快便有人通报给了顾家大公子顾长川。
“是的公子。”
“这似乎就是普通凡人用的法子？”
“确实如此。”
顾长川又问：“可探到她制作的过程？”
汇报的人摇摇头，说：“苏姑娘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并且叮嘱过严禁任何人接近。她说这制作方法是家族所传，不能随意外泄。暗中盯梢的人开始还能探到屋内情况，但是后来因为被下了禁制……”
“禁制！？”顾长川惊讶道，“这苏秦能有下禁制的本事？”
“她已经筑基，能下禁制应该也算正常吧？”来人不解。
顾长川却皱着眉道：“她那是假筑基。真实修为应该只有练气一层罢了。”
“啊？”
顾长川沉思良久，才又开口：“老二回来了没？”
“二公子昨天到的。”
“告诉他家里新请了一位客人，让他去见见苏秦。”
“是。”
这人得令之后便迅速消失在了房间里。顾长川看着跳动的灯火，陷入沉思之中。
这苏秦，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苏家。难道是北方来的？
下午榨完果汁后，她把使女和小厮又都叫了进来，着他们和自己一起装瓶。这一套瓶子是顾长川特意找人送过来的，透明度更甚苏秦之前的地摊货，并透漏出丝丝冰凉的灵气，不但能保存果汁还能使其降温，达到冰镇的效果。
一大七小共八个瓶子全部装满后，各色果汁的颜色从白纱一般的瓶壁中透出来，如同霓虹灯光一般让人目不转睛。
两个使女看得着迷，不由连连赞叹。
这瓶子也给苏秦了一些灵感。她又有了新的主意，抽空记在笔记本上待以后有机会尝试。
到晚上的时候，苏秦和这五个顾家派来的下人已经算得上熟悉。她毕竟是在现代社会生活的人，内心深处根植了人人平等的念头，和他们相处没有架子没有颐指气使，都是客客气气的。晚饭时间，本来应该是由使女去顾家大厨房取饭。但苏秦却告诉他们不必如此。
“我来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她挽了挽衣袖，自信满满地说道。
使女小厮皆俱惊讶：“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苏秦瞪了瞪眼睛，说道：“你们只管等着吃就好了。”
他们生来就是服侍人的，从来都是他们布饭菜伺候主人吃，何曾见过主人说要做饭给他们吃？惶恐之下还是有个人机灵，跑去请示了顾大公子的身边人——也就是一开始给他们指派伺候苏秦这个任务的人。
“哦？”那随从听了这话略感意外，但想了想苏秦能做出这样的事又不十分突兀。“她若如此说，你们便听她的就是了。”
这人得了令，又小跑着回来，四人终于是放下心来。
随从将这件事禀报了顾长川，后者点点头，“知道了。”然后便不再理会。
几个下人到底不敢留苏秦一个人在厨房里，都凑了进来，一方面看着苏秦，一方面打打下手。赖赖瞥了他们一眼便扬着尾巴跑出去了。它可不愿意跟这么多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苏秦却没办法，只好时不时给他们指派点洗菜择菜切菜的活。
这些食材都是从大厨房领来的，不过中途又被苏秦趁机掉了包。在五个人的共同协作之下，很快，一桌丰盛的晚饭出炉了。
粉蒸肉，红烧鱼，糖醋小排，炒胡萝卜丝，香菇青菜，香葱鸡肉煲，以及西红柿鸡蛋汤。再加上用空间水蒸出来的白米饭，成了一桌灵气四溢，色香味俱全的晚宴。
使女和小厮早就食指大动，口水直流了。他们都是被判断为废灵根，没有希望修炼的普通人，才会被卖进大户家里来做下人。进来以后，顾家也严禁他们修炼，所有功法和修真相关的事情都绝对不可以接触。是以这些人恐怕还不如苏秦对修真了解得多。
他们都感受不到这一桌晚饭里的灵气，只知道这是他们闻过的最香的食物。哪怕比顾家宴席上的饭菜都不差。
“坐下一起吃吧。”苏秦招呼他们。
看得出来，四人听到她这话先是一喜，再又犹豫了，迟迟没有举动。
苏秦知道他们在犹豫什么，便道：“做了这么多，难道我能自己都吃掉？”她和气地笑了笑，“快坐下，唱唱我的手艺如何。”
“苏姑娘的手艺一定是好的！”终于四人中最为活泼的一个使女不再纠结，坐了下来。其他人看苏秦是真的邀请他们，也就相继坐下。
苏秦所做的几道菜有荤有素，有蒸有炒，搭配得当。桌子上的五个人里，只有她是天天这样的饭食吃着，是以用餐的时候也是如往常一般。但另外四人自从生下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顿时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扫过每一个菜盘。
他们吃得太专注又太快，恨不得连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连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桌上的饭菜便被一扫而空。
“你们吃饱了吧都？”苏秦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
两个使女听到这话，脸都涨得通红。其中一个赶忙站起来，说道：“姑娘恕罪，我们……我们……”
苏秦忙道：“看你们吃得这么起劲儿，应该是和胃口吧？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你们哪有什么罪。我就是问问你们吃饱了没。”
“吃饱了，吃饱了。”另外三人也站起来，连忙说道。其中一个小厮正在这时，打了个饱嗝，赶忙说道：“吃撑了，吃撑了。”
苏秦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等他们将碗筷收拾干净之后，苏秦自己泡了一壶香茶——这茶也是空间产物，自然是香气鄙人。
“你不该给他们吃。”赖赖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跳上她旁边的茶几，冷冷说道。
苏秦疑惑：“什么？”
“那些食物中蕴含着灵气，他们又是没有修真的凡人，贸然吃下去会体内灵气骤增。若身体不够强壮，气脉不畅，会爆体而亡。”
“不会吧？”苏秦愣住了，“我之前没有修真就吃这些东西，一点事儿没有啊？”她说的是实话。自从她有了苍穹空间开始，她就开始种各种作物，并自取自用，完全没出过任何问题——甚至没有那些小说里出现的什么身上冒黑泥、拉肚子。这些都是在穿越之前了。她那时候当然不知道修真是怎么回事，种的自然也不可能是修真作物。而今天她拿出来的食材也都是那时候种的，而非穿越后的丛林产物。
赖赖说道：“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有修真天赋的，而他们从生下来就注定只能是个凡人。或者灵根残缺，天生受损，或者灵脉不通，总之他们是不能修真的。你今天所做的东西虽然本身并非灵植，但却含有灵气，被他们吃下去，恐怕至少也要闹肚子。”
苏秦听到这里，终于有些明白，却也焦急不安起来：“怎么办？如果他们因为我这些东西爆体而亡，我就要内疚死了。”如果只是闹肚子倒还罢了，但是爆体的话她恐怕无法原来你给自己的莽撞无知。
看不见的字
“赖赖，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不被灵气伤害？”苏秦急切地问。
然而那小白狐狸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告诉苏秦答案，只是径自舔着爪子不说话。
“赖赖？”苏秦奇怪地看着它：“怎么不说话？”
“二公子。”门外突然传来了使女和小厮问安的声音。
苏秦这才明白赖赖为什么不说话了。心想：这小狐狸倒是机灵，只是也不给她打个眼色，提个醒什么的，害她在这问来问去跟个白痴似的。
不过，二公子？
“苏姑娘。”使女在外面轻轻敲门。
苏秦起身开门，见那使女在外面一脸紧张地说道：“苏姑娘，二公子来了。”
“二公子？”
“这位就是苏秦，苏姑娘？”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恰在此时走进了苏秦的视野之中，“听大哥说家里来了客人，却不知道原来是位窈窕佳人。”
苏秦嫣然一笑：“顾二公子好。”她一边说，心里却在嘀咕，二公子，这可不是什么好称呼啊。天生的二。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性格。
顾二公子名长会，性格倒是比他大哥活泼一些，但一样有大家公子的气度。
他和苏秦说笑几番之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这姑娘的来历知道了个大概：有一个秘密的家族背景，手艺是家传的，此番出来是家族给自己的锻炼。
当然都是假的。
他知。她知。
事实上顾长会和苏秦说了几句之后就知道，直接这么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这小姑娘倒是意外的口风很严。他想。同时也对她有了新的评价。不再说各自的私人问题之后，顾长会又和苏秦聊起了其他，从市井流言到往来际遇，但说的最多的还是这修仙世界中的奇人奇事，传奇故事。
苏秦爱听，他也擅讲。
顾长会自从筑基之后，便开始了在外游历的生活。每年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他才会回到顾家来。
顾家有顾长川打理，他可以安心地四处行走而无后顾之忧。
“你说的这些地方，你都去过？”苏秦露出羡慕的眼光：“我也想去看看。”
顾长会道：“那还不简单，等家母寿宴之后，你便与我一同上路。”
苏秦被他说得早就动了心，略一思考便想要点头。正在这时，赖赖跳进她怀里，吓了她一跳。“赖赖！”她责怪地叫了一声，再略带歉意地看向顾长会，“不好意思，我这只狐狸就爱胡闹。”
“很可爱的小狐狸。”顾长会早就知道她带着这么一只宠物，如今仔细看去，和那白毛小家伙的眼睛对在一起，突然恍惚了一下。
苏秦见他身子晃动，赶忙问道：“你还好吧？”
“什么？”顾长会摇了摇脑袋，说：“没事……我……”
苏秦看他神色不对，便以为他不舒服。她把自己刚刚泡的茶倒了一杯给顾长会，“喝点茶吧，可以清神。”
“谢谢。”顾长会从善如流，接过茶盏，“好香的茶。好茶。”
苏秦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苏姑娘便早点休息吧。”顾长会终于起身告辞。他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向苏秦怀里的赖赖看去。这时候那白绒绒的一团已经团睡在了苏秦怀里，只剩下小屁股漏在外面。
他于是又看向苏秦，一双宝石般的眼睛散发出略显懒散的光芒：“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差人来找我。”
“好的。”苏秦送他出去，走到一半，突然道：“事实上……”
“怎么？”
苏秦似乎是在犹豫，显出一副很难为情的神色，“有一件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姑娘请说。”顾长会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帮忙。”
“是这样的。”苏秦道：“我们家族虽然有一套处理食物的秘法，但是却缺少修真典籍。我听说顾家的藏书丰富，不知道可否借我阅览一二？当然，我不会想要顾家自己的功法。只是那些普通功法，于我们来讲也是甚为难得……我知道这很为难，但是……”
“不为难。”顾长会打断她道：“待我和大哥说一说。只要不是顾家独门功法，问题都应该不大。”他一边说，脸上显出盈盈笑意，并不像是作伪。
苏秦松了一口气，学着那古人盈盈一福，道：“那就先行谢过顾二公子了。”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是一愣。短短几天，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融入这个古代风格的修□之中了。
苏秦做好的灵果汁很快便被送到了顾长川的手上。他亲自检验之后，还是察觉出了与之前得到的那瓶灵果汁之间略有不同。
“即便如此，能用普通上品灵果做出极品灵果汁来，也颇为难得了。”顾长会此刻也在他房间里。他之前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顾长川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他随后便着人将这一盒灵果汁收好，以备几天后的寿宴上，当场献给母亲。
当然，这只是他所准备的贺礼中的一部分而已。毕竟，这灵果汁就算再极品，所用灵果也是普通灵果，只不品质较为优秀罢了。整体来讲并不算珍稀之物。若只用这个作为献给顾家主母的贺礼，未免显得寒酸小气。
“大哥，我听说那个独臂道士离开了无双阁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