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小姐就是好惹的吗?
蒲儿清楚地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回二小姐的话,卖身契就在床头暗阁的匣子里头。”蒲儿眼光有些闪烁,偷偷瞄了一眼不知喜怒的若离:“可是,那暗格与匣子都有钥匙的,奴婢可没有钥匙。所以无法取来。”
蒲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真诚一点。若离却一眼看出了她那点心思。
想要讨好自己,又不想彻底得罪柳氏?
“哼,没有钥匙?那暗格是木头做的吧?”若离一只手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着,心不在焉道:“去找两把斧子,给我劈开暗格!还有那什么破匣子,一并劈开!”
若离说罢,不管所有人倒抽冷气,继续淡淡地看着蒲儿:“你去!”
蒲儿这才知道自己那点小聪明根本逃不过二小姐的眼睛,所有人也‘旁观者清’地发现,二小姐可不是以前那个缺心眼的柳氏。如果不是诚心投诚的话,下场恐怕都不会好。
一时间下头的奴才都开始转起心思来。
有人立刻就拿来了一把斧子,硬是塞到了蒲儿手中。
蒲儿哆嗦着站起来,斧子已经拿在手上,现在如果不去,那就是公开驳了二小姐的面子。搞不好二小姐会一怒之下用斧子砍了自己也不一定。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听二小姐的吧。说不定二小姐还会因此赏识自己呢!蒲儿心中如是想道。
她双手握着斧子走进内室,大叫一声就朝暗格劈了下去。暗格原本也不是什么结实的东西,一下就应声而破露出里头的匣子。蒲儿又两斧子劈开匣子,赶紧扔下斧子,将里头的卖身契和一些银票书信取出。献宝似的跑到若离跟前:“二小姐快看,卖身契和银子都在这里了。奴婢说得果然没错,奴婢绝对不敢欺瞒二小姐的!”
若离轻点了头,问月立刻上前接过了这些东西,查看了一遍。十分肯定道:“回禀小姐,是这个没错。”
东西已经到手了,若离便没心情看他们上演‘效忠’的把戏了。
远远地一指跪在最后的角门婆子,对自己带来的婆子说道:“就是那边那个三角眼的,给我掌嘴一百,杖二十!还有她旁边那几个我看着眼熟的,都给我拖出去,一律杖二十!”
若离根本不怕误伤了好人,反正能混到孝恬堂当差的,自然都好似有些‘本事’的。
若离此法不可谓不重,二十杖若是重重打下去,被打残的大有人在!
蒲儿跪在地上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及时倒戈,这样一来,至少逃过了眼前的责罚。看来二小姐毕竟还是年轻,这么轻易就混过去了。自己以后要是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在她跟前讨个差事呢!
可是若离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瞬间明白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我记得柳氏走得时候,身边好像一个婢女都没带。蒲儿你与她主仆一场,这便送你过去柳家服侍吧!”若离说罢,立刻有人自告奋勇上前领了这个差事,拖着蒲儿便往外走。
若离似笑非笑地补充吩咐道:“记得将蒲儿方才劈开暗格的神勇告知给柳氏,让她也高兴一场!”
若离的话逗笑了不少人,当然这些人都是站在若离这一边的。现在的黎府,只有站在她麾下的,才有资格笑!而蒲儿连哭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应经被远远地拖下去了。
“踏歌问月,这里头可有你们认识的?”若离微微侧头问道,她记得从前有两个孝恬堂的下人帮问月传递过消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赏罚分明是十分必要的。
“回禀小姐,奴婢认得的那两人都不在这里,”踏歌仔细将众人都打量了一遍,“应该是已经被柳氏打发走了。”
“那剩下的人就都卖了吧!还有什么人要留下,你们两个自己做主!”
若离的前半句已经将众奴的死刑定下,后半句等于又加了个缓期执行。而且她十分大方地将这个权利下放给了自己的两个婢女。
接下来,这些人就该拼命地讨好踏歌问月了。她们跟着若离受了这些苦,得到些好处也很是应该。
与孝恬堂的恩怨一笔勾销了之后,若离也没耐心再去黎府到处找事了。继而回了自己的东破屋,准备先美美地睡上一觉。
若离主仆三人才靠近东破屋,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眼前堆满了各色箱笼家私,还有不少的布匹锦缎。有一匹甚至与若离在织云霞看中的那纯白镶银的一模一样!要知道若离那一匹一直留在桃花坞,算是被若露占有了。
若离微微皱眉,除了那匹布闪着银光,若离远远的一眼就看见了之外。其他的东西,她到还真搞不清楚是些什么。
“这又是些什么名堂?”若离带着笑容好奇道:“随我过去瞧瞧!”
东破屋没有院子,所以这些东西就被这么堆在门口。旁边立着个婢女,一直在翘首盼望。待若离走近之后这婢女赶忙迎上来:“二小姐安好!,奴婢奉命给您送东西来了。”
若离一瞧,这婢女却也是位熟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林氏身边那个元宝。
第二五七章 预期价位
元宝能在林氏跟前伺候,可见也是个精明人。她见若离已经靠近,赶紧上前请了安:“二小姐可回来了。眼见天阴下来,奴婢正恐怕落雨打湿了东西呢!”
“这些是二夫人吩咐奴婢送来的,二夫人说了,她对不住小姐得很!先让奴婢送了礼来,然后才敢来见小姐,给小姐磕头赔罪!”
元宝说这些话的时候,可丝毫不像玩笑,更没有跟若离套近乎的意思,完全就是说真的。
若离抬眼看看完全没有下雨迹象的天色:“别杵着了,让他们将东西拿进来再说!”
元宝谎称天要下雨,当然就是为了让若离收下这些东西。不过她似乎没想到若离这么爽快就真的收下了。但既然收下了那当然更好,她也是很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着跟她一起的几个粗使婢女抬东西进屋。
若离才进屋坐定,便给了元宝一个笑脸:“你们主子这是发财了,竟把好东西都送到我这里来?还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你只叫她得空了只管来找我说话就是。这些天没见她了,怪想她的。”
若离一番话还想从前一样,似乎对林氏丝毫没有芥蒂。饶是元宝也看不出什么来,元宝十分高兴道:“二夫人要是听说小姐不怨她,定然立刻就来。奴婢也不久留了,这就去给二夫人回信儿去!”
二人说话间,那些院子里的东西已经陆续被搬进来。元宝带着人行礼告退,一路小跑着找林氏去了。
元宝刚走,踏歌就忍不住问道:“小姐真的不怪二夫人?”
若离轻轻摇头,虽说林氏再若离落难之后,表现得十分不够意思。但其实若离倒是从来没有怪过林氏。
她二人本来就是为了各自的目的而合作。至于交情感情有多好?若离觉得根本就谈不上。既然谈不上有感情,那么林氏在各种复杂情势下作出的选择,若离也完全可以理解。
况且元宝什么赔罪,根本就不是林氏真正的意思。她的本意一定是黎府正房夫人之位。
大家都是明白人,她完全没有必要跟若离赔罪,只不过想放低姿态让若离比较容易接受罢了。
准确的说,现在的林氏是最需要若离这个盟友的。她只差一步,就能从商女贵妾扶摇直上成为侯夫人。这一步之前的所有坎坷,可以说都已经被若离扫平,而她只是躲在后头看若离拼杀完毕,才跑出来想要捡个便宜。
此时若离手中的屠刀还没有放下,想捡这个便宜,当然要问问若离答不答应了!
若离当然要答应。往好处说,林氏跟若离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以后还能合作愉快。有了林氏做正房夫人,若离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往坏处说,若离现在并没有自己的势力,想要挤兑林氏,其实是十分吃力的。
何况林氏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作为升职扶正的底牌!所以若离一瞬间就作出了决定,多了林氏这个盟友,总比多一个厉害的敌人要好。
元宝去了不久之后,林氏就满面愧色的来了。
果然跟元宝说得一样,她一见面就赶紧给若离道歉,就差没真的跪下磕头了。两个人一个劲的客套着,言语上却暗中中互相试探了一番,然后就好得一如当初初见时候。
若离拉着林氏坐下:“二娘可别嫌弃我的屋子破败,我自己倒是已经看惯了的。”
若离说罢就扭头吩咐问月斟茶,林氏自己琢磨出些意思来:“你这屋子也确实有些过于破败了,当家小姐怎么能住在这等地方!?”
“我估摸着桃hua坞你大约也看不上,要不咱们就在这东边原地再起一座比桃hua坞更好的院子?银子由我来出,若离你觉得如何?”
林氏为了拉拢若离,也确实下了本钱。黎府现在真的一穷二白,这林氏说要起院子,自然是把这比银子包在她自己身上。
若离才反应过来一般:“二娘莫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真的住惯了这里。况且冬日里寒冷,怕是盖院子的工人也不好找呢!”
冬日里寒冷,连工人都不好找。那就更不能让当家小姐住着破院子了。工人都知道冷,难道若离不知道冷吗?
林氏将手压住若离的手:“这事你就听我的吧,什么都别管了。保证让你满意就是……”
若离送走了林氏,这才开始吩咐踏歌问月拆开那些东西。林氏到是个细心的人,送来的东西都是些极实用的。冬日里的精美衣服,睡觉时的保暖铺盖……大到房间里常用的家私摆设,小到给婢女穿戴用的冬衣都一应俱全。其间还零星的掺杂着几件很是贵重值钱的玉器金器。
这些难得的金玉古玩,价值也高过一座院子。若离倒没想到林氏会用这种方法来拉拢自己,所以才‘开口’痛宰了林氏一座院子。这么说起来,若离所得已经远超出原本心里预期的价位了。
若离论功行赏,将一些贵重的小件分别送给她的两个婢女。也算是对她们一直以来的衷心表示感谢。
虽说婢女的衷心是最基本的。若离却从不把这看做是理所应当。衷心二字谁都会说,但其实并没有多少的人能做到,否则也不会有人因为忠诚而流芳千古了。
若离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原本只是出于自保心态的她,却抓住了每一个乘胜追击的机会,终于重新夺回了失地。
但是还有一个未能解决的隐患,让若离隐约不安。
那便是柳老爷所说的‘黎府的秘密’,柳老爷现在虽然不敢到处乱说,但如果柳家定罪入狱,柳老爷一定会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将黎府拖下水的。若离的身份一旦暴露,就想是怀揣金山的幼童立与闹市之上,完全没有自保之力。
须得想个办法,让柳家彻底的闭嘴才是!
这件事情,仅凭若离一己之力当然是做不到的。不过刚好就要到了半月之期,又到了何御史来拿药的时间了。想要让柳家倒得恰到好处,这件事情恐怕还要从何御史身上做做文章!(未完待续
第一卷第第二五八章 不敢追查(18:23)
若离的东破屋已经不破了。{}就这短短两日光景。有了林氏送来的东西,小屋之内四处散发着不协调的富贵之气。
若离有了新床,踏歌问月也有了新床。
以前的旧床的那块可以当梯子的木板,就彻底沦为爬墙工具了。
仍然是深夜时分,若离再次与何御史隔着轻纱相见。
“你家千金近来好些了吗?”若离一手支着下巴,略有些慵懒地问道,“第三份药方我已经准备好了。”
何御史此来,与以往两次都不相同。他的神情中多了一丝敬畏之意。这敬畏并不仅仅是因为若离的医术在她女儿身上产生了奇效,另外还有一点,也是让他敬畏的原因。
他虽然用着若离的方子,但其实对若离却并不信任。
所以他第一次见过若离之后,便派人去调查了跟若离有关的所有事情。其他的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有这处旧宅院……
根据何御史的调查,这座旧宅院是京中陈家的产业。陈家的产业遍地都是,这一处旧宅显然不算什么。可何御史却不敢再继续追查下去。因为这陈家可是出过一位贵妃的皇亲!
何御史不得不重新掂量起若离的身份了,她站着这个宅子,显然是与陈家有些关系的。至于是什么关系,何御史一直不敢擅自猜测。
“多谢神医相救,”何御史隐隐有汗,“小女的病情很有好转,另外神医要求本官做的事情。本官也已经做好了。”
若离并不知道那个瞎眼的陈公子还有这样雄厚的背景,如果知道的话,她大约也不敢乱收别人的房产了。
察觉到何御史今日里的态度有些微妙,若离也并没放在心上。反正对方对她态度好一点也不奇怪,若离毕竟医治了他的女儿。
“这么快就已经做好了?”若离佯装不知情,她可不能暴露出她是侯府女儿的事情,“说起来这是我与柳家多年的私人恩怨。能够如此快速了结还真是多亏了大人的照拂。”
若离并不指望何御史能全信自己的谎话,随口一说,混淆视听而已。
何御史却当真了,这想来真是这个女郎中与柳家的私人恩怨。否则她既然跟京中陈家有关系。为何不用陈家的人脉,反而用了这种江湖手段借了自己之手?
“为民除害,为圣上分忧。这是本官应该做的。”何御史尴尬地轻咳一声,“本官细查之下,才发现柳家作恶不少。这还要多谢神医行侠仗义为本官提供线索。”
何御史决口不提自己是为若离办事,更加不提这是私人恩怨。将一切都说得顺理成章。
若离懂他的意思。他能这般去想对若离只有好处:“大人爱民如子,让人佩服。”说罢一伸手,将一张新的药方递给何御史。
何御史接过药方,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虽然查除一个柳家对他来说不算太难。但受人胁迫的滋味毕竟不好。有了神医这最后一张药方,他也总算得以脱身了。
“本官这便回去验证。如果此方无错的话,”何御史一身轻松道,“柳家的事情三日之内就会彻底了断。”
何御史说完拿起药方就要告辞。
若离现在正想知道何御史要怎样了断柳家。按照若离的想法,杀了最好。但首先柳家虽然做了目无王法的事情,但绝对罪不至死。其次如果柳家真的走投无路。难保不会将黎府的秘密张扬出来,拉黎府陪葬。
这个尺度拿捏,其实很有难度。
“大人留步,柳家究竟是何下场,可否提前告知与我?”若离上前一步,似乎有些着急,“我不日便要启程。只怕不能亲眼瞧见了。”
若离只是想提前知道柳家的结果,这样她也好做打算。顺便提醒何御史,以后神医就不在这个地方住了。让他没事不要来骚扰。
这对于何御史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反正还有三日的期限。如果若离的药没有问题,那他提前告诉若离结果也没关系:“全族发配南疆充役。”
“多谢大人,祝大人千金早日康复。”
若离跟何御史的交易至此完成。她对于最后这个答案十分满意。柳家全族发配,想要再翻身实属不易。但若说没有希望却也不尽然。这样一来,若离的安全指数直线上升。
剩下一些变数和隐患,若离也打算等他们全家上路之后,再让长风去帮自己一首解决。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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