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云卷云舒,此刻美好的天气,破庙的人却如坐针毡,在堂前走来走去。这是一道浅红色身影,但见她神情焦急,面色苍白,眉间紧索,正是凤。
这时,一位男子走上前来,见他脚步沉稳,身材结实,双眼精明,正是东庭湖草庐的海洛。一见来人,凤就问:“五天了,海洛公子,有你家少爷的消息吗?”
原来,五天前,趁凤不注意,神算子出了破庙。凤问海洛原因,海洛只说:“少爷脖子伤口病情加重,出远门去了找大夫。”
这时,就听的海洛道:“凤姑娘,我看少爷最近是不会回破庙了。刚接到兄弟们的消息,要我前去汇合,今天我也是来向凤姑娘辞行的。”
凤惊问:“那海洛公子,你们去哪儿?”海洛尴尬地笑了一下,道:“凤姑娘,这……我们兄弟相聚商量事情……”
凤会意,失落道:“哦,我知道了,那海洛公子,你们保重。”
海洛行色匆匆地告辞离去,这时,忽又转过身来,道:“哦,对了,少爷临走时交代海洛转达凤姑娘。”凤双眼期待,问:“你家少爷交代你什么?”
海洛说:“少爷治伤之时,凤姑娘曾私下拿出许多药瓷瓶向大夫询问,哪个是解毒药丸。后来,少爷无意间从大夫那儿得知了此事。十五那天夜晚,见凤姑娘面色有异,神情痛苦,身体虚弱,少爷猜想凤姑娘定是中毒之症。”
听后,凤心下大惊,前些日子,凤从汴京城南贯丘雄大将军府书房偷出许多药丸,却不知药性。于是,凤便趁着神算子在破庙治伤之时,私下把药丸给了其中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检查。结果,大夫仔细检查过后,告诉凤这里并没有解毒丸,只是一些普通的疗伤药和一些毒药。凤吓的当时就把药丸全部扔掉了。
而此刻,不知何故,海洛提及此事,凤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就听的海洛说道:“凤姑娘,无需紧张,我家少爷也不是多事之人。少爷见姑娘身世可怜,又中毒抱恙,青春年华,确实可惜,他临出门时交代,他并不能为姑娘解毒。但他说‘此去天虞山,有个长誉山庄,山庄以医药双绝而闻名,去那儿或许能为凤姑娘解毒。”
凤眼露惊喜,神情舒展,问:“这是真的吗?”海洛笑道:“少爷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凡讲之言,断然属实。当然,不是一般人,少爷也不开这金口。”
凤“扑通”跪地,道:“多谢神算子公子,多谢海洛公子。”
海洛连忙扶起凤,道:“快快请起,海洛可担当不起姑娘如此大礼。只希望此去长誉山庄,凤姑娘能如愿,那少爷也觉得宽慰了。”
凤道:“一定谨记神算子公子的这份大恩。”随后,海洛带着破庙的一些弟兄向凤告辞离去……
偌大的破庙,就剩凤一人,她心中陡然升起一些孤独感,随即想到那“医药双绝”的长誉山庄,凤脸上又扬起了一丝憧憬与希望……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代兄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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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风清晴朗,鸟语花香,嶷山,凌枫和柳絮菲向神魔老祖告辞离去。为了以防黑蜥蜴折而复返,加害身无武功的神魔老祖,柳絮菲便在庭院四周设下了阵法。只需知道此阵的要诀,神魔老祖便可出入自由,黑蜥蜴翻掌是毒,对阵法却是一窍不通。
见此,神魔老祖感慨道:“几十年来,老夫虽不是桃李满天下,弟子却也不少,想不到到头来,老夫还需借住这阵法才能安然度日。”
凌枫道:“神魔前辈,您放心,此次出江湖,黑蜥蜴不来找晚辈晦气,晚辈也一定找上他,为您报仇雪恨。”
神魔老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人生啊,就是这样,老夫也看破了,现在没有了武功,反而落得一身轻松。凌枫呀,那黑蜥蜴心思狡诈,你可不能不防啊。报仇的事,尽力就好。”
凌枫恭敬道:“是,晚辈谨记!”就见神魔老祖从怀中掏出两本典籍,递给凌枫。凌枫问:“前辈,这是?”
神魔老祖道:“你小子虽非我神魔老祖的徒弟,但你我也甚是有缘,这是我五毒教制毒解毒的全部要诀精髓,老夫留着也无用处,就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只见两本典籍封面,分别写着“五毒卷”、“解毒集锦”。凌枫神情有些激动,颤抖着双手接过两本典籍,“扑通”跪地,道:“凌枫何德何能能得前辈如此馈赠,晚辈拜谢神魔前辈!”
神魔老祖“呵呵”笑着,扶起凌枫,道:“小子你目若朗星,轮廓分明,性子刚毅,眉间正气凛然,一看就是出自江湖名门正派,还望你别嫌弃老朽这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但身在江湖,危险四伏,多门技艺,防身也是好的。”
凌枫恭敬道:“是,晚辈不敢嫌弃,多谢前辈为晚辈考虑周到。前辈保重,晚辈等告辞!”由于神魔老祖惧怕女子,柳絮菲一直站在庭院外向他行礼。
望着凌枫与柳絮菲相携离去的身影,神魔老祖不舍地挥手道别。良久,神魔老祖感慨叹道:“五毒教,以毒闻名,五个弟子一毒更比一毒。唉,是该放下了,从此江湖再无五毒教,再无神魔老祖,老朽名唤‘向阳老者’。”
明媚的阳光透过丛密的树叶将神魔老祖的身影映的修长,神魔老祖走入房间,就见庭院门额今日多了一块简单的横匾,写着“向阳居”。
凌枫和柳絮菲沿着嶷山一路向南,后进入右道,下午时分,两人来到了甘泉镇。镇上很热闹,人来人往,凌枫见柳絮菲面露疲倦,神情憔悴,便说:“菲儿,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不如我们先找家客栈,把肚子填饱,你也好歇歇脚。”
“嗯!”柳絮菲点点头,道:“凌枫,那我们去哪里找碎玉和姜公子他们。好几天了,见不到我们安然回去,他们一定急坏了。”
凌枫为柳絮菲理了理她脸颊散落的乱发,轻柔道:“菲儿,你神情疲倦,面色苍白,这些天肯定是累坏了,等下你就安心吃饭,再去客栈休息会。我就在客栈附近向人问问,有没有见到碎玉他们,此地离狼山很近,如果他们在狼山找不到我们,我想他们一定会来甘泉镇碰碰运气的。”
“好!”柳絮菲拉着凌枫的手臂,往前方不远处的客栈走去。突然,前方茶馆一阵骚动,一群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指指点点。就听的一大婶道:“哎啊,真是晦气,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还遇到这么个将死的犯人。”
一大叔也道:“是啊,看他年纪轻轻便不学好,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真是吓人。”
另一位年纪大些的伯伯道:“好一个身材结实的后生,只可惜误入歧途,犯了事情,悔了自己哦。”
凌枫和柳絮菲不觉加快了步伐,走进人群,就见一辆两轮木板推车上,躺着一个发散如鬼,身材结实的男子,他身上的深色青衣已破旧不堪,五官被乱发遮盖,看不清楚,但右脸却清楚地现出一个刺青,这是犯事者刺字充配军的标志。但见男子奄奄一息,时而发出几道呻吟声。
众人围着木推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时,就见那推木车之人哽咽道:“你们不了解情况就请口下积德,百青是个好孩子,他只是代兄受过。其兄长身子薄弱,因遭地方的流氓之士陷害,其兄被罚进监狱,可百青不忍兄长病死狱中,便代其受过,脸上便留下了这刺青。”推木车的是个农民打扮,矮小身材的汉子,就见他老泪纵横,神情激动,极力想为青衣男子辩解。
可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他微弱的话语早已被掩盖,就听的一年轻男子粗鲁道:“老头,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又是他什么人?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快些把这死人拉走。”
那农民汉子道:“百青还没有死,他只是受伤了,我是他老家的邻居,这孩子平时对我照顾,我这是要接他回乡去找大夫。”
那年轻男子不屑地笑道:“老头,你傻了吧,他都这样子了,你还打算把他拉回老家救治?等你慢慢走回到老家,直接可以给他准备棺材了。”
人群中立刻有人道:“是啊!他这样子哪还能撑的回到老家。”
这时,那青衣男子身子动了一下,又呻吟了几声。“我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银两来请大夫,等我回到了老家,把我家的那头老牛卖了,立刻找大夫去。对不起,我原本只是想进来讨口水喝,打扰各位了。”农民汉子边说边吃力地推动了木车,准备离去。
这时,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大叔,让我来看看,我或许能治好他。”众人惊愕地回过头去,就见一道白色身影走上前来,绝色容颜,面露浅笑,婀娜多姿,娇美而又慈善,正是柳絮菲。
柳絮菲伸手为青衣男子把过脉,探了探他的额头,道:“大叔,你不需要担心,他只是伤口感染,又受了风寒,才会发高烧昏迷不醒,只要服下一粒疗伤丸,再开些退烧的药,很快就好了。”
柳絮菲掏出一粒七药莲梅丹喂青衣男子服下。突然,就在她右手缩回之时,那青衣男子攸地睁开了眼,望了望柳絮菲,右手一把扣住她的右臂,沉声道:“你是谁?”
一旁的凌枫一闪身,挡在柳絮菲身前,扬声道:“喂,你放开她。”农民汉子也大惊,忙道:“百青,你这是怎么啦?这位姑娘是好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喜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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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又问了一遍:“你是谁?”双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柳絮菲望了凌枫一眼,示意他别冲动,答道:“我是柳絮菲,公子你伤的不轻……”突然,那青衣男子右手垂落,双眼紧闭,昏了过去。
农民汉子问:“姑娘,他要不要紧啊?”柳絮菲道:“大叔,你放心吧,他这只是暂时性昏迷。我去药铺抓来三贴退烧药,你找个地方把药煎了,不出三天,他便会痊愈。”
“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农民汉子不停弯腰行礼,柳絮菲连忙阻止了他,与凌枫一起往药铺走去。这时,身后传来那老伯的声音:“兄弟,如果你不嫌弃,就到我家里为这位小兄弟煎药吧,我家离这儿不远。”
农民汉子忙行礼,感激道:“那再好不过了,多谢大哥。百青这孩子,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不多时,凌枫和柳絮菲返回,凌枫手中提着三贴药,交给了农民汉子,道:“大叔,病情耽搁不得,记得按时让这位兄弟把药服下。”
农民汉子洒泪道:“谢谢你们!”凌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背,无言安慰着。这时,不远处,人群中,一道翠绿色身影和一道小小身影引起了凌枫两人的注意。
柳絮菲惊呼:“碎玉,玉麒麟。”凌枫匆匆地向农民汉子行礼道别,与柳絮菲往碎玉所在的方向走去。
凌枫大声叫道:“碎玉!”就见人群中那碎玉惊喜地回过身来,望见凌枫和柳絮菲,玉麒麟喜道:“是姐姐,姐夫!”
玉麒麟奔跑而来,紧抱着柳絮菲,道:“姐姐,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望着平平安安站在眼前的凌枫,碎玉也是神情喜悦,激动的颤声道:“凌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望着碎玉浮肿的双眼,憔悴的脸颊,以及那风尘仆仆的面容,凌枫知道,这几天,对于自己和柳絮菲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碎玉肯定是担心不已。凌枫内心觉得很温暖,大掌搭在碎玉肩头,轻声道:“碎玉,你凌大哥没事,放心吧!”
碎玉双眼泛红,就要哭了出来。这时,玉麒麟惊道:“对了,姐夫,那姜大哥去了东街寻你们,我们去与他汇合吧。”
凌枫笑道:“好啊,小麒麟,你就在前面带路吧,带我们去东街,几天不见,看你是不是长大了?”
柳絮菲亲昵地拉过碎玉,道:“碎玉,这些天让你们担心了。”碎玉摇摇头,腼腆道:“柳姑娘,你和凌大哥能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凌枫和柳絮菲等四人很快来到了东街,见到了那向行人焦急打听的姜仲孟,“这位大叔,这些天,你们可有看到一个穿白衫的女子和一个穿灰衣的年轻男子?很漂亮的白衫女子,很显眼的,你有没有看到?”
那大叔邪气一笑,道:“很漂亮的白衫女子?兄弟说的可是怡红院的白姑娘?”
姜仲孟急躁的脸,顿时有些不悦,那大叔扬着轻蔑的笑离开了。这时,身后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姜公子!”正是柳絮菲。
姜仲孟惊喜地转过身,就见柳絮菲等四人站在眼前。见柳絮菲毫发无损,红颜依旧,这些天的思念与担心全数涌上心头。姜仲孟奔上前来,激动的伸出双手,凌枫见状,右手握住了姜仲孟,道:“姜兄,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姜仲孟尴尬地笑了笑,但更多的是开心,与凌枫握紧手掌,彼此咧嘴相望。一行五人,都是感慨不已,在狼山经历了一场生死,他们之间也似乎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关心。
随后,凌枫和柳絮菲五人找了家客栈,好好吃了一顿饭,连日的奔走,大家都疲倦不已,便一致决定,今天在客栈好好休息一宿,明天一早,再出甘泉镇。
东厢房内,柳絮菲拿着针线在缝衣服,这时,门“吱呀”而开,就见凌枫走了进来。“菲儿……”柳絮菲神情专注,脸上洋溢着平静的幸福,面露笑意,独自沉浸在自己的针线活中,竟未听见。
凌枫从后抱住了她,咬住她的耳垂,柔声道:“菲儿,是什么让你这么入神,我在唤你也听不见?”
柳絮菲倚靠在凌枫怀中,但笑不语。凌枫大掌拿起了柳絮菲已经缝了一半的衣服,一阵惊愕,竟是一套娇小的婴儿服,灰色的柔软布料。凌枫问:“菲儿,你怎么缝……这不是小孩的衣服吗?”突然,凌枫双眼泛光,喜道:“菲儿,莫不是我们……”
柳絮菲拉着凌枫的手掌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腹上,幸福洋溢在脸颊,点了点头,柔声道:“快两个月了,不知是男是女。”
凌枫轻柔地抚摸着柳絮菲的肚子,激动喜悦道:“菲儿,我们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了,凌家有后了……”
柳絮菲娇嗔道:“你啊,都快当爹的人了,话都说不清楚。”凌枫抱起了柳絮菲,在房间打转,忽又轻轻地将她放下,道:“对,动作还是轻柔些好,不能这般鲁莽。”凌枫这一惊一乍,惹的柳絮菲娇笑连连,凌枫也是兴奋地咧嘴笑着。
这时,房门外,就见碎玉从走廊往这边走来,正待敲柳絮菲的房门,就听的凌枫的声音传来:“菲儿,你说,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孩子?”碎玉心下大惊,忙放下了右手,侧耳倾听,柳絮菲道:“孩子现在才一个多月,凌枫,瞧你这当爹的急的。”
碎玉脸色苍白,暗道:“想不到凌大哥和柳姑娘孩子都有了,我就算是喜欢凌大哥,可凌大哥和柳姑娘两情相悦,真心相爱,我碎玉又还能强求什么,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凌大哥,柳姑娘,祝福你们。”碎玉失落地、悄悄地往回走去。
房内,凌枫和柳絮菲两人依旧沉浸在彼此的喜悦中,对于外面碎玉的到访浑然不知。
柳絮菲道:“想到我第一次要当娘亲了,我就激动的不得了,好似他就快要生下来,我忍不住想给他缝衣。凌枫,你帮我看看,这衣服大小怎么样?”
凌枫轻轻地抚摸着婴儿服上那一针一线,心下动容,柳絮菲手握银针为人治病,手持伊雪剑能应敌,手抚古琴能弹出美妙的乐曲,可这针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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