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晚了,惊来了幽香教,把整个家给她都保不住命了。”突然,颓废的周老爷眼冒一丝光,道:“快去,我曾与武林盟主任逍遥有一面之缘,他英雄少年,武功不凡,或许可以抵挡一阵子,不管他要多少钱,你都一定要把他请来。”
“好好,小的这就去!”管家连滚带爬,把脸上冷汗一抹,提起裤脚就要往外跑去。突然,一阵尖锐、冷漠的笑声想起:“哈哈哈……阎王令在此,一个都不许走!”
空中杀气骤然凝聚,一阵疾风吹过,从半空落下十来个劲装少女,个个手持利剑。为首的青袍女子眼神犀利,神情凶狠,双手腕的三爪利勾锋利异常,极其耀眼,她正是风雨雷电中的阿雷。
“啊!啊!”人们尖叫着,有的抱成一团,有的哭哭啼啼,有的狂乱地往外跑去。
阿雷正眼也没抬一下,右手一扬,“呼!”的一声划破天际,三爪利勾分成了三爪分别射向三人的后背,只见寒光逼人,漆黑的爪勾直直地插进了三人的心窝。阿雷面色阴森,神情依旧漠然,身形如鬼魅般掠去,取下三爪,合成一个利勾收在了右手。三人立刻鲜血涌出,应声倒地。
“你们!”见此场面,周老爷双眼翻白,晕了过去。其余人瑟瑟发抖,趴地一片。
“老爷!”夫人紧紧地抱着小女儿,企图用瘦弱的身子将小女儿藏起来,但她知道这不可能。她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地望着阿雷,跪地求道:“求姑娘放过我的女儿,她还是个六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要杀你就杀了我吧!”
阿雷轻启红唇,冷声道:“除了她二人,其余的都杀!”
“是!”
寒光凛冽,剑身晶莹,杀机肆起,惨叫连连。黑色的阎王令阴冷发亮,腥风血雨,浩劫难逃,周家百多人瞬间惨死在利勾凶剑之下,夫人早已晕倒在丈夫的尸体上,小女儿还在她的怀中安然地熟睡着。
……
湛蓝的天空,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玉石壁墙,远方袅袅紫气笼罩,格外辉煌。圆形的殿柱,檐上雕刻的飞龙,金鳞金甲,威武雄壮;凤凰活灵活现,展翅欲飞。
皇宫殿内,御书房,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只见他神情和善,威严神武,帝王气魄,正是当今的皇帝赵祯。
这时,太监管事拿着纸张,行色匆匆赶来,“皇上,皇上,不好啦!”
“小路子,何事惊呼?”皇上雍容不迫,处之淡然。
太监荀路公公弯腰跪地,双手横起,奉上宣纸,“皇上,十七公主带着丫鬟青竹留书出走了!”
“什么?”皇上脸色大惊,攸地起身,接过宣纸,急切拆开。
这十七公主,可是当今皇上的御妹,两人一母所出,十八芳华,聪颖娇慧,花容月貌,气质高贵。平日里皇上对她尤为宠爱,但也是最令他头疼的公主,十七公主性格调皮,不拘小节,崇拜江湖英豪侠女,妄想闯荡江湖。
这时,一小公公和一小丫鬟颤颤巍巍,匍匐着进来,“求皇上赐死奴才,奴才罪该万死!”
“皇上,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公主殿下!”
伏地的三人大气都不敢呼一下,公主金枝玉叶,流落江湖,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生怕龙颜大怒,祸及全家。
“皇兄亲启,小妹羽婷携青竹闯荡江湖去也,剑南哥哥会照顾好我的,勿念。”末尾是一幅画,画中一个姑娘满脸泪水,身绑藤条,跪地朝戴冕冠、披黄袍的男子哭泣。画中姑娘头像旁,还配有字“改日羽婷负荆请罪,求皇兄饶了羽婷。”
见此,皇上脸露笑意,随即又被浓浓的担忧取代,跪地的三人忐忑不安,就听的皇上威严道:“传朕口谕,急召允王赵祾觐见,令其子赵剑南找回流落在外的十七公主,并由赵剑南亲自护送十七回京。”见三人早已吓到魂飞魄散,语气停顿了一会,皇上又道:“你等二人,看护不周,死罪暂且记下,但活罪难逃,各自去管事处领十板子,每日烧香拜佛,祈求公主早日平安回京。”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小公公和小丫鬟再三跪拜,惊魂未定,退了出去。
“皇上……”见皇上眉间紧锁,抚头沉吟,荀路公公端起桌案上的参茶,欲上前一步。
皇上叹了口气,手一摆,“你也退下吧,让朕清静会,快去传旨。”
“是,奴才告退!”荀路躬身退了出去。
这允王赵祾是当今皇上的皇叔,是朝野之外的闲云野鹤,是隐居生活在夏邑的自在人。他不理朝政,不问江湖事,其子赵剑南却深得十七公主的喜爱。
皇上对着宣纸喃道:“皇妹呀皇妹,希望剑南能把你平安带回京来。”过了许久,又摇摇头轻笑道:“皇妹的画技还是这么烂,就不能把皇兄画的英俊潇洒一点么?”
第八十八章 观音庙会()
♂,
观音庙,香火鼎盛,每逢初一、十五人来人往,信众如潮,相传信徒心善,心诚灵验,有求必应。
观音殿前,香炉案旁,跪着一位白衣女子,但见她容貌超尘脱俗,神情虔诚,娴静专注,一抹淡淡的忧思锁在眉梢,此女子正是柳絮菲。
自在避暑亭和公孙姑娘分别,柳絮菲便跟踪一幽香教教徒数日,企图找到燕山总坛的具体位置,但从教徒处意外得知,公孙平并未被带到燕山,而是受钟幽幽命令交给了一对农民夫妻领养,柳絮菲将公孙平救出,传信于李新、李毅兄弟,将其带回避暑亭与家人相聚。
此后一个多月来,她只身一人,四处打听父母的下落,但一无所获,今日途经观音庙,都说此处灵验,便进来上香。
“求观音大士在天有灵,保佑信女早日找到父母,与家人重聚。”
香烟袅袅,弥漫在观音大士慈祥和善的音容前,她仿佛带着微笑注视着眼前这跪拜的凡间女子。
殿外,人群中,一个手持铁扇,玉树临风,貌似潘安的翩翩男子正朝殿内走来,但见他脚步沉稳,呼吸均匀,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时,殿前一算命的姑子将他拦下,“公子请留步!”
男子回过身来,见姑子是个快五十岁的妇人,慈眉善目,并无恶意,剑眉一挑,便恭敬问道:“师父何事?”
算命的姑子道:“每日从我这殿前经过不下百人,今日我觉得与公子有缘,愿为公子算上一卦,不知你所求何事?”
“也好!”男子望望天际,又瞧瞧自身,道:“今日我穿着灰色服饰,你就以‘灰’字为我卜上一卦,如何?”
姑子问道:“不知公子所求何事?”
“这……”男子沉吟许久,又答不上话来,他心想:“是呀,自从祖母去世之后,我孤身一人,居无定所,跟着将军四处征战,今日如有所求,一会时间还真不知所求何事。不如,求姑子帮忙测测菩提院那些老人们该如何谋取生存……”
男子还在思索,姑子打断了他的思绪,说道:“我观公子天庭饱满,耳肥肩阔,应是忠良之后,大有作为之人,但你印堂发黑,此主凶煞;‘灰’字有死灰复燃之意,又如不温之火,延绵不绝,但繁华褪尽,灰终归尘土。”
男子不解地问道:“师父,这具体是何意?”
姑子转身离去,道:“今日我该走了,年轻人,天机不可泄露,你我的缘分已了,不会再见了。”
姑子身形飘逸,早已消失在人群中,男子合掌为十,朝她远去的身影道:“多谢师父赐教!”他正待转身,就见殿内走出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黑发如瀑,白衫飘逸,未施粉黛,雍容雅步。如此绝美容颜,男子不觉看痴了,“观音仙子……”
呵,这位女子可不是什么天仙,正是走出殿的柳絮菲。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未察觉有人这么注视着她。
突然,灰衣男子听的观音庙外面一阵骚动,一道苍老而虚弱的声音传来,“大爷是求富贵之人,何苦为了几个铜板而为难我老婆子……”
“李婆婆!”灰衣男子心一惊,“这熟悉的声音不是李婆婆么,她怎么来这儿了?”男子望了望柳絮菲离去的方向,又听的李婆婆粗糙的喘息声,转身大步朝骚动的人群奔去。
四周挤满了人,一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被推到在地,她身旁是歪倒的竹篮,和一些红绳饰带洒落在地。老妇人情绪激动,不时喘着大气,话不成声,“你们这些人……咳咳,坏事做尽……定会遭报应的……”
一旁,直挺挺站着几个手握大刀,长相凶狠的彪型大汉,为首的是个贼眉鼠眼,刁滑跋扈,穿着邋遢杂乱的年轻汉子,他们都是些地痞流氓,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见为首的汉子眼露凶光,动作粗暴,刀横肩头,对着老妇人吐了大口唾沫,恶狠狠道:“好你个老太婆,不知好歹,欠打是不是?兄弟们,给老子打!”
“是!”
周围的人,有的跑开了,生怕血光之灾祸及自己;有的敢怒不敢言,看到那闪亮亮的大刀就吓到了;还有的就是在看热闹。见一大汉挥着大刀,朝着老妇人的身子就要砍下,众人掩嘴惊呼,为老妇人捏了一把汗。就在这时,横空伸出一只大掌,扣住了大汉的手腕,略一施力,大刀已握在手,来人正是灰衣男子。
大汉涨红了脸,一脚踹去,眼看就要踢中灰衣男子下方的要害。灰衣男子一抬脚,侧身避开,右手一扬,大刀拍在大汉脖子上,“呃!”的一声,大汉砰声倒地。
周围人拍掌叫好,灰衣男子蹲下身子,扶起老妇人,关切道:“李婆婆,您不要紧吧?”
“咳咳,仲孟,是你呀,你来了就好了……你要小心,他们很厉害,咳咳……”一会儿功夫,李婆婆脸色由喜转忧,由忧变的苍白,又咳的通红。
仲孟轻轻拍抚着老妇人的背,道:“婆婆别说话,你在这好好歇歇!”他站起身来,冷眼扫了扫眼前晃着大刀、怒目相对的地痞流氓,他大吼一声,手中大刀飞出,径直插在刚晕倒地的大汉后背。大汉闷哼一声,永远死去。
望着这一切,人们忘了惊呼,眼眨也不眨,退开了老远。几个大汉见此,心有惧意,不觉靠紧了身子,为首的跋扈汉子手一摆,森冷道:“兄弟们一起上,给老子杀了这贼子!”
仲孟一提手中铁扇,大汉们已挥着大刀扑来,如饿狼扑羊,将仲孟团团围住。仲孟步法轻盈,周旋在众大汉之间,手中铁扇如剑,专扫几人周身要害。几个大汉的刀法看似凌厉,实则杂乱无章,步法也参差不齐。
跋扈汉子一跺脚,腾空飞起,一挺刀,一招“断玉碎石”朝仲孟头顶劈下,若躲避不及,定会如木柴般被劈成两半。
仲孟使出一招“灵蟒翻身”,身子往一侧跃去,举起铁扇便挡,“嘎!”的一声破响,大刀与铁扇相交,跋扈男子虎口发麻,被震飞到三丈外,狼狈落下站稳。
仲孟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刚从半空平稳落地,便展开铁扇一挥,打出数枚细钉,朝他们胸前和后背的鸠尾、神阙、肺俞、命门几处大穴射去。“呃!呃!”闷哼几声,几个大汉中暗器死去。
见这如劲风般疾来的细钉,跋扈汉子惊的冷汗淋淋,忙翻身躲过,“啪!啪!”两枚细钉穿过他的面门,打在一旁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仲孟两指收扇,纵身跃起,扇尖如指,迅猛地指向跋扈汉子的膻中穴。汉子立刻瘫倒在地,剩下的两三个大汉吓傻了,弃刀跪地,磕头如捣蒜,求道,“求大爷饶了小的们性命!”
仲孟冷眼扫去,寒声道:“还不快滚,从此别再出现在观音庙。”
“是,是!”三人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仲孟忙去扶一旁的李婆婆,却发现她早已昏倒,不省人事。原来,李婆婆因为年纪老迈,哮喘一直未愈,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又受惊吓,便昏厥了过去。
“婆婆,您怎么啦?”仲孟急道,伸手想去摇醒她。这时,一道轻柔娇美的声音响起,“别动她,让我来!”
仲孟抬眼望去,一袭白衫的女子站在身前,阳光下,那样气质高贵,那样倾国倾城,那样淡雅动人,“观音仙子……”不错,来人正是柳絮菲。
第八十九章 菩提庭院()
♂,
柳絮菲扶着李婆婆平躺下,为她把过脉,伸手探了探她的心肺跳动,拿出银针为她扎针疏通经络,排出淤血。一会功夫,李婆婆脸色恢复正常,悠悠转醒。仲孟则是痴痴地望着柳絮菲,忘了身处何地,忘了今夕何夕。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李婆婆虚弱地推了推发愣的仲孟,关爱道:“孩子,你没受伤吧?”
“哦,我没事。”仲孟回过神来,抱拳行礼,问道:“多谢姑娘,在下姓姜,字仲孟,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呢?”
“柳絮菲!”柳絮菲收起银针,淡淡说道:“公子还是为老人家找位大夫好好医治,她的病应该有些时日了,我看耽误不得。”
“是!”姜仲孟低头答着,一旁的李婆婆说道:“姑娘别为难仲孟了,姑娘有所不知,在我们菩提院住着上百号像我一样的老人,仲孟就算是有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婆婆!”姜仲孟轻拉了拉老妇人的衣袖,转向柳絮菲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往何处?姑娘一个女子行走江湖,不怕危险么?”
柳絮菲望了望他一眼,关切的眼神,英俊的面容,剑眉入鬓,身材修长伟岸。有那么一瞬间,柳絮菲竟觉得就是凌枫站在自己的眼前,凌枫的笑脸出现在她的脑海,还有倚在凌枫怀中与他亲吻的画面。
“无妨!”柳絮菲摇了摇头,别过脸去,有些惊慌失措,每次想到凌枫,凤千千悲凉幽怨、楚楚动人的模样也会出现。她知道,她不该去想凌枫,自己与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柳絮菲随即又淡漠道:“对了,婆婆,你说的菩提院,那是个什么地方?”
李婆婆指了指不远处,道:“离这儿不远,有一处庭院,专门收置一些孤苦无依的老人,有来自本镇的、也有邻村的。他们年龄过百、行动不便,有些是无儿无女;有些是得了重病无钱救治,遭子女遗弃,无家可归。菩提院每年都会有一些人因为疾病死去,也有一些人因为饿肚子丢了性命。”
柳絮菲问:“难道就没有人去帮助那些老人吗?给他们银两,带他们去看大夫,给他们温暖和照顾……”但见到李婆婆写满岁月沧桑的脸颊,柳絮菲有些后悔,因为她知道她不该这么问。
李婆婆叹道:“当今皇上虽爱民如子,朝廷治理有方,但总有阳光雨露不到之处。仲孟呀,可是个好孩子,这些年来,一直照顾着菩提院的各位老人,每月给菩提院送来他自己的月俸银……”
“婆婆,别说了!”姜仲孟有些尴尬地扯了扯李婆婆的衣袖,冲着柳絮菲笑笑。
柳絮菲道:“李婆婆,你可否带我前去菩提院,我虽非大夫,却略懂医术,或许可以给你们一些帮助。”
“真的吗?你能去菩提院真是太好了!”李婆婆双眼发亮,双掌合十,对着观音庙躬身说道:“观音大士显灵,派了个救苦救难的小仙子下凡来帮助我们。”
柳絮菲浅浅笑着,没有说话,扶着老妇人,朝菩提院走去。身后的姜仲孟,俊逸的脸上多了几抹灿烂的微笑。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菩提院,这是一处偏僻之所,前庭红花绿草,青石小径,微风拂过,幽香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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