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她继而又紧张问道:“百青大哥,你的伤怎么办?”
狄百青应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说着,提起长剑,往原路而回。
赵羽婷问道:“百青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狄百青应答:“茅屋里那位死去老人家一定是受了冷情的威胁,我们回茅屋看看,或许,有一些发现。我想知道,这冷情到底是谁,下次我们或许可以防备他。他的目的是公主你,我在想,他一定还会来的。”
赵羽婷吓得花容失色,问道:“百青大哥,如果那冷情又回到了茅屋,怎么办?”
狄百青应道:“应该不会吧,老人家已死,那茅屋对他毫无作用,咱们小心一些,应该不会遇上他的。”
正说话间,他二人来到了院子,那老人家还静悄悄地躺在地上,身子冰凉僵硬。狄百青叹了一声,为她掩上了瞪开的双眼。这时,就听的茅屋里传来轻微的叫喊声,虽不是很清楚,但断断续续,不时可以听到。
赵羽婷大惊,拉住了狄百青的衣袖,戒备地望向茅屋里,说道:“屋里有人,还不时在叫。”
“我们进去看看,赵姑娘小心。”狄百青想也没想,又不觉拉住了她的手腕,踏步进了屋。赵羽婷一怔,望着他的大掌,心下却很温暖,一遇危险,自己总是会被他贴身护着,像习惯使然,那种被人关怀,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而他们相识,还不足一个月,认识了十几年的赵剑南,也不曾有这样的感觉。
穿过堂前,在一间小茅屋房间里,见到了一个被绳索捆绑在床柱上的老农,大约五十多岁,看样子应该是这家茅屋的主人,也就是那死去的老妇人的丈夫。
见到狄百青和赵羽婷的闯入,这老农叫喊着,狄百青三步并做两步,走近为他解开了绳索,为他拿出了嘴巴里塞着的布团。狄百青还边说道:“老人家,不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救的。”
这老农一得自由,忙跪地,颤声道:“多谢少侠和姑娘的救命之恩,小老儿感激不尽。”
赵羽婷也慌了手脚,与狄百青一起,拉着老农起了身,她说道:“老人家,你不用行此大礼,是我们来晚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小老儿不受苦,多谢两位。”这老农脚步缓慢,往外走去,嘴里边念叨着:“小老儿要去找我那婆娘,我许久没见她了。”
赵羽婷呆怔着,面色异样,她在想,如果让老农知道老妇人已经死了,老农会是怎样的悲伤。
就在她发愣间,那老农已经出去了,已见到了地上躺着的老妇人。他一声凄凉的叫喊,眼泪滚落,仰天长鸣:“你这婆娘怎么去的这么早,怎么就不等等小老儿?”
老农抱着老妇人的尸体,神情悲怆,呼天抢地,阵阵哀嚎,哽咽道:“婆娘,你放心,黄泉路上,小老儿一定不会让你孤单。”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老农突然止了哭声,对狄百青说道:“少侠,你们快走,莫要在此停留,殷魂教的人,很快又会来这儿的。”
第六百零三章 平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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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魂教?老人家,谁是殷魂教的?”狄百青蹲在老农的身边,问道:“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老农应道:“先前,突然闯进来一个凶狠的深衣男子,好像是叫冷情,他将我绑了起来,并威胁我家婆娘,说给我下了毒,若是想为我解毒,想保住我的性命,就要我家婆娘听他的吩咐。”
赵羽婷迫不及待问道:“老人家,那冷情有什么吩咐,他要老婆婆为他做什么?”
老农如实应道:“冷情给了我家婆娘一包毒药,交代说,晚些时分,他会领一男一女来茅屋,并要我家婆娘为他们三人奉上清茶。冷情还特意吩咐,那包毒药要放在男子的茶水中,不能伤害女子。为了怕我家婆娘弄错,冷情还清楚地描述了男子的长相,脸有刺青,披头乱发……少侠,冷情要毒害的人,应该就是少侠你吧?”
“可恶的冷情,想不到他如此阴狠。”赵羽婷咬牙切齿,低声骂了一句。
狄百青点了点头,应道:“不错,老人家,冷情说的一男一女就是我们两个,对不起,是我害了老婆婆,如果不是我们,老婆婆也不会死。”
老农说道:“怎么能怪你们呢?少侠,幸好你没喝下那碗茶水,那毒真不是一般的毒,若是沾上一点,必定立刻致命。少侠保住了性命,真是大幸呀!”
狄百青愧疚道:“老婆婆端茶时,神情异样,我便发现冷情有问题,于是,将故意将茶水倒掉,捡了一命。没想到,却连累了老婆婆,冷情一剑便将婆婆杀死了。”
“畜生!”老农叹着重气,骂了一声,释然道:“我家婆娘是个心善之人,她是不会毒害你的,但为了保小老儿的命,婆娘只得依冷情之言,望少侠莫要怪罪于她。”
狄百青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老农的前胸,无言安慰着他,转移话题,问道:“对了,老人家,您是怎么知道冷情是殷魂教的呢?”
老农回忆道:“我也是偶然听的,好似说话间,他提了一下,他是殷魂教的,地位还很高。别的,小老儿就不清楚了。”
赵羽婷迷茫地望向狄百青,她并不了解殷魂教,倒想从狄百青口中知道一些。狄百青应道:“殷魂教在曹州一带,制毒不成,却乌烟瘴气,祸害当地村民。按照江湖传言,殷魂教的教主殷必鹤不知被哪个女子杀害,教中也被剿灭,冷情应该是殷魂教的后起之秀。”
赵羽婷拳头握紧,朗道:“若是有一天,冷情落在我的手中,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一定要为老婆婆报仇。”
突然,就听的老农说道:“少侠,小老儿能求你一件事么?”
老农神情期盼,眼中满是恳求,狄百青忙点头应道:“当然,老人家请说,百青一定尽力而为。”
老农说道:“小老儿与婆娘结婚数十载,身边无一儿半女,请少侠答应小老儿,将小老儿与我家婆娘合葬在一起,求少侠成全!”
“什么,老人家?”狄百青还没听的清楚,其实,他已经听清楚了,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倏地,就见老农往旁边的方桌子撞去,顿时鲜血涌出,安然死去。
“老人家!”狄百青和赵羽婷惊愕极了,皆是大声呼喊,狄百青拉着老农的身子,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最后,成了抱着一具尸体。狄百青凄然道:“老人家,您这又是何苦?老婆婆会伤心的,她不需要您这种陪伴,她一定希望您好好地活着。”
老农的死,让赵羽婷震惊不已,在这一刻,她似乎明白,这就是感情,生死相依的感情。她怔怔地望着狄百青朝两具尸体朝拜,她忘了思考,身子也跟着伏地,与狄百青一起,恭恭敬敬施礼。
礼毕,狄百青骇然站起身,将赵羽婷扶起,说道:“赵姑娘,你是堂堂十七公主,怎么能对平民百姓行如此大礼呢?若是让别人看见,定要嘲笑当今圣上威信。”
其实,狄百青自然是不在乎这些虚伪的世俗,但为了圣上的颜面,他出言提醒了一句。
赵羽婷说道:“百青大哥,此时此刻,羽婷只是一个晚辈,死者为大,羽婷跪拜理所应当。再说,老婆婆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羽婷拜她,实无不妥。”
赵羽婷的回答,让狄百青很吃惊,他眼光中有欣赏,望着她,说道:“赵姑娘,你与想象中的一般皇家儿女不一样,好样的。”
赵羽婷忍不住脱口问道:“那百青大哥是喜欢这样的羽婷,还是讨厌这样的羽婷呢?”此话问出,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狄百青立马应道:“当然是喜欢……”他也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忙改口道:“赵姑娘,你先在这儿守一下,我去里边找找,看看有没有锄头铲子,咱们就将老人家和老婆婆安葬在院子的花草边。”
“是,百青大哥。”赵羽婷深深地凝视着狄百青背影,觉得是那般威凛,那般高大,她有些痴迷。地上的老农和老妇人静静地躺在一起,死后还要合葬。他们的衣服很破旧,生活也是清苦,一间简陋的茅屋遮不了风雨,但他们彼此相依,从年轻到年迈,难道这就是人间最平凡的幸福吗?
不知不觉间,赵羽婷已然迷失了眼,她打心里敬佩起这一对世间佳偶,或许,他们并不富有,但他们拥有彼此,相互扶持,相伴到老,他们应该是最幸福的吧。
赵羽婷不禁喃声道:“要是我也能拥有这样一份平凡的幸福该有多好。没有皇宫的勾心斗角,没有锦衣玉食,只是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样的生活应该很美好吧。”
之后,狄百青和赵羽婷一起,将老农和老妇人简单又隆重地安葬了,在坟边,他们又恭恭敬敬行了礼,才安心离去。赵羽婷的目光则是紧锁着狄百青流转,心下温暖,暗声道:“难道我此生平凡的幸福就是他吗?”
当然,赵羽婷此时不会有答案,但时光会慢慢地告诉她,做怎样的选择。
第六百零四章 万家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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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匆匆流走,柳絮菲按照索命笛娘精美地图的指引,日夜兼程,这天,她和白惜柔、玉麒麟三人来到了一小村庄,荒凉萧索,少有人烟,这里靠近大河,寒风一直刮着,吹的人心慌慌的。??? ? 不知是着凉了,还是赶路累着了,风迎面吹来,玉麒麟不禁打了个喷嚏,但为了不让柳絮菲担心,竟掩着嘴巴,侧身一边,轻轻为之。
柳絮菲拿着地图在仔细打量着,一时也没注意到这些,她眉头紧皱,一脸疲倦,喃声道:“按照这地图上所指,过了这小村庄应该就是万象沟了。”
白惜柔也注视着地图,好奇道:“姑娘,这地图上写我们所站之地是万家村,可你看看这四周,人烟凋零,草木枯黄,气象不佳,就十几户人家的模样,怎么能称万家村呢?”
柳絮菲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不像万家,所谓的万家,可能是欣欣向荣之意,大概是这里从前很繁华,又或许这里的人家姓万。你们看远方,依旧有房屋倒塌的痕迹,我想,那里以前应该有人居住。”
顺着柳絮菲所指的方向,白惜柔的确现了一些旧房屋倒塌的画面,但远处一对母子也映入她们的眼帘。这位小孩十来岁,就玉麒麟这般年纪,他正在一旁地上玩小石子,似乎很开心,不时出阵阵咯咯笑声。
这妇女三十五六岁,衣着简朴,面色沧桑,但神情慈祥,静静坐在一旁,眼光紧锁着儿子的一举一动,是那样知足幸福,满是怜惜。
柳絮菲不觉轻柔地抚了抚自己越渐明显的肚子,孩子快五个月了,待孩子出生之后,一定和眼前的男孩一样可爱吧。她似乎能想象,自己带着孩子的温馨情景。
这时,就听的玉麒麟低声道:“这男孩是不是傻,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在地上玩泥巴?”
“玉麒麟,休的胡说……”柳絮菲被惊醒,这才注意到,小男孩神情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像弱智,又像长不大,他双手泥巴,脸颊灰尘,正向玉麒麟招手,欢喜叫喊道:“小哥哥……”说着,爬起身,往这边而来。
玉麒麟慌了,揪着柳絮菲的衣袖,紧张道:“姐姐,他不会是个傻子吧,你看看他身上脏兮兮,还咧嘴傻笑……”
柳絮菲训斥道:“玉麒麟,言语要善良,若是让那夫人听见,定要黯然伤心了。”正说着,男孩已扑了过来,像是见到了稀世宝贝,又像是见到了久违的故友,张开那灰溜溜的手臂就要朝玉麒麟抱去,嘴里还喊着:“小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与此同时,那妇人也忙跟了上来,面色慌张,说道:“小朋友,你别怕,小虎子不会伤害你的。”她又朝小男孩温柔唤道:“小虎子,乖,别吓到小哥哥了……”
妇人话还未说完,就听的玉麒麟“啊!”的一声尖叫,因为小虎子正一把抱住了他,“嘿嘿”傻笑着。
玉麒麟的尖叫吓到了小虎子,他猛然跳了起来,哇哇大哭,抹泪道:“坏哥哥,不要跟你玩了……”小粉拳朝玉麒麟挥来。
玉麒麟煞白着脸,气息不稳,突然双眼一黑,晕了过去。辛苦赶长路,加上寒风吹,他本就有些不舒服,加上这一焦急恐惧,一口气没提上,惊吓昏了过去。
“玉麒麟……”柳絮菲大惊,幸而白惜柔从后一把接住了玉麒麟的身子,才不至于栽在地面。那小虎子也哭累了,扑进了妇人的怀抱,妇人愧疚道:“两位姑娘,对不起,都是我家小虎子的错,我在这儿给姑娘道歉了……”妇人抱着儿子躬身屈膝,一脸愧意。
柳絮菲慌张地扶起妇人,温柔道:“夫人,你无需行此大礼,玉麒麟晕倒与小虎子无关,我们不会怪他的。”说着,她仔细为玉麒麟检查了一番,见他满脸通红,额顶烫,双手冰凉,她喃喃自语道:“都是我的错,尽顾着赶路,玉麒麟着了风寒我都没现。”
柳絮菲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喂玉麒麟服下。白惜柔恭敬说道:“姑娘,天色也将昏,不如我们先找家客栈歇歇脚,长途赶路,姑娘你也肯定累坏了。”
这妇人忙说道:“姑娘,如果你们不嫌弃,去我家怎么样?小虎子的爹出村子干活了,这些天都不会回来,家中就我和小虎子,刚好还有两间闲置的客房,虽然很旧,若是姑娘将就一下,还是很方便的,因为隔壁不远,就有一家医馆。”
闻言,白惜柔戒备地上下打量了妇人一番,疑声道:“可你家小男孩疯疯癫癫的……”
“惜柔,不许无礼!”柳絮菲轻斥备了她一声,又朝妇人躬身道:“夫人,行如此方便,那就多谢你了,我叫柳絮菲,还要烦请夫人带路。”
“好,柳姑娘,你们随我来!”妇人抱着儿子走在前面,引着柳絮菲走了一段路,也不是很远,她家就在路边。
这妇人夫家姓万,大家伙都叫她万大婶,她家虽不算富有,却甚是温馨干净,院庭整洁。柳絮菲将玉麒麟安顿在南边房间,她又开了几味方子,吩咐白惜柔去附近医馆抓了两贴药,拿到厨房为玉麒麟煎煮了。
这万家村大部分的村民姓万,正如柳絮菲所说,以前这个村子景象是不错的,繁华热闹,只是不知何故,一些小孩子慢慢染病,病症大致不一。这其中有的小孩烧昏迷;有的是胡言乱语;有的就和小虎子差不多,成了幼稚孩童;而更甚者,一些小孩神智不清。
村民们便找当地有名的大夫诊治,不是吃药无效,就是找不出病因,大家伙都怕了,这万家村有小孩的人家便先后搬走了。所以,原本繁荣的村子,如今荒凉不堪,剩下的十几户,是一些无儿女的人家,或是一些孤独的老人家。这小虎子是万大婶他们夫妇唯一的孩子,生下来也甚是机灵活泼,就是三年前才闹这个病。
第六百零五章 琢磨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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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匆匆流走,柳絮菲按照索命笛娘精美地图的指引,日夜兼程,这天,她和白惜柔、玉麒麟三人来到了一小村庄,荒凉萧索,少有人烟,这里靠近大河,寒风一直刮着,吹的人心慌慌的。不知是着凉了,还是赶路累着了,风迎面吹来,玉麒麟不禁打了个喷嚏,但为了不让柳絮菲担心,竟掩着嘴巴,侧身一边,轻轻为之。
柳絮菲拿着地图在仔细打量着,一时也没注意到这些,她眉头紧皱,一脸疲倦,喃声道:“按照这地图上所指,过了这小村庄应该就是万象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