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命四鬼,曾经闯荡江湖的日子,那是何等的威风与畅快……”
钟无极感慨道:“狮子,世事变幻,谁也无法左右,我们应该学会接受。”
“我呸!”雷狮子拍案嚷道:“司马死时,秦爷就曾说,要为他报仇,要杀了钟幽幽,可是结果呢?秦爷不但没有杀钟幽幽那娘们,相反,秦爷几次还想与她合作……这是什么鬼道理?”
钟无极叹了一声,解释道:“幽香教势力不容小视,就算秦爷举全将军府之力,也不会是幽香教的对手,又怎么可能给司马报仇呢?”
雷狮子叫道:“那咱们就与幽香教鱼死网破呀,若是为司马报仇,俺雷狮子一定第一个冲在前面,哪怕用我这条命,也要让她钟幽幽付出杀司马的代价。”
钟无极厉声道:“雷狮子,将军府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几百口人,都要陪着你去为司马报仇么?到时是什么结果你想过没有?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将军府会毁于一旦,秦爷他所有的功绩也都会毁了。”
雷狮子叫嚷道:“我们兄弟为秦爷出生入死,他秦爷又为什么不能为我们兄弟牺牲一些东西?难道司马就这样白白被钟幽幽杀死了么,我们却什么都不做?”
钟无极忙用手掩住了雷狮子的嘴巴,沉声道:“狮子,你如果还想要你这条命,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第二遍,若是秦爷听见了,一定会杀了你。就算你不顾念秦爷的权势,你也一定要记得,你的命,也是秦爷救下来的,若干年前,你早已死了一回。”
雷狮子既无奈,又烦躁,额顶青筋暴出,双眼泛着光,拳头握紧,打在桌面,酒杯里的酒立刻洒了出来。钟无极宽慰道:“钟幽幽手段残忍,秦爷又岂非真心想与她合作,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司马的仇,秦爷迟早是要找她报的,你看,泄露幽香教总坛在燕山的事,引得江湖人群起围攻她幽香教,这也是秦爷对付钟幽幽的第一步呀。”
“哼,你以为我雷狮子傻,看不出来么?”雷狮子冷冷哼了一声,寒声道:“秦爷如此做,哪是在为司马报仇,根本就是为他秦爷自己的利益。”
钟无极摇了摇头,深深地望了雷狮子一眼,站起了身,凄然道:“秦爷身为贯丘大将军,自有他的家族使命和责任,他不可能为了我们几个属下,有一丁点损失。他给予我们的重生之恩,我们为他做再多,哪怕是付出我们的生命,那也是理所当然,毫无怨言。”
闻言,雷狮子的神色缓和了些,他抬起迷离的双眼,望着钟无极,他的无奈与悲凉,雷狮子瞧的清清楚楚。他舒了一口长气,激愤道:“司马的仇,我们可以日后找钟幽幽报,可是秦爷为什么要追杀仲孟呢?他可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
钟无极不去见雷狮子凛冽的眼眸,不去听他的怒吼,应道:“姜仲孟的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情上,我觉得秦爷没有做错。”说着,又要坐回椅子,去取那桌面上的酒杯。
雷狮子一把夺过酒杯,吼声道:“这是我为仲孟准备的酒,你没资格喝,这椅子也是,你离它远些。”
钟无极有些无奈,便将手伸向了桌子另一方,在他手指快碰到第二个酒杯时,雷狮子又一把将它夺下,冷声道:“这是我为司马准备的酒,不许你糟蹋了这酒。”
第五百三十二章 醉香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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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无极神色有些不悦,但还是把手伸向了桌子第三方的第三个酒杯,突然,就在这时,雷狮子掌风一扫,那酒杯“哐啷”一声,碎了落地,酒水霎时洒出。雷狮子道:“从此我雷狮子不与你钟无极为舞,在我雷狮子心中,世上只有催命三鬼。”
“你……”钟无极面色涨红,缩回了手,就像喝了酒一般,眼神眯起,他凛声道:“雷狮子,你别不知好歹,你若再要如此下去,秦爷见了,我也保不住你。”说罢,愤怒地拂袖而去。
“你走,你走的好!”雷狮子将手中的酒壶扔了出去,叫嚷着:“钟无极,你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为了讨得秦爷欢心,不惜伤害与你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兄弟,你还是不是人呀……”
寒风刮来,呼啸着,奔腾着,扫荡着这房间每样精致的摆设,雷狮子气愤着,叫喊着,最后趴在桌面上打着盹,嘴里不时传来重重的咆哮声和叹息声……
黄昏时刻,城外,客栈里,高朋满座,座无虚席,香飘四处,谈天声此起彼伏。有人吃着酒菜在谈论着江湖之事,却有这么一个人一直闷声在吃着饭菜,他头戴斗笠,身披深色外袍,腰悬长剑,他是谁呢?竟是将军府的楚晏。但他此刻的装扮,像极了一个人,没错,那就是凌枫。
隐约间,耳旁传来几道男子气愤的声音。这是来自三个小门派的三名弟子,他们身旁皆放着兵器,他们是同乡,所以,偶尔会聚一聚。就听的第一位高个男子气嚷道:“说来真是气死人了,上个月,幽香教的弟子又把我们掌门人给杀了,她们还说什么,她们的教主钟幽幽看不惯我们掌门人的处世风格,要替天行道。妈,她钟幽幽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可以随便决定人生死的主宰者吗?”
第二位矮个男子仰头喝下杯中酒,颤声道:“可不是,在我们门派里,平时就我大师兄对我好些。可就在前些天,幽香教的几个弟子说是奉了护法阿电之命,要取我大师兄性命。奈何,我大师兄为人善良,不忍动手,竟活生生被那几个幽香教的弟子给杀了……”
这矮个男子眼泪滚落,洒进了酒杯里,他重重地将酒杯置在桌面,神情悲愤,冷着眼眸,阴森道:“要是让我找到幽香教的地址,我一定带人端了她们的窝,为我大师兄报仇雪恨。”
第三位清瘦男子抹泪说道:“原来,这世间不止是我一个人伤心,不止是我一个人对幽香教有恨。不瞒你们说,前些天,我的义父丁员外被人给杀了,现场留下了阎王令,正是幽香教的人所为。”他拳头握紧,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丁员外对我有养育之恩,这些年,我还来不及报答,他老人家就……该死的钟幽幽,若是让我找到你,一定会铲平你幽香教。”
这三名男子眼色泛血红,一脸凶煞,又一脸悲怨,咬牙切齿,痛心疾首,恨不得立刻找到幽香教,找到钟幽幽,一雪前耻。那高个男子道:“两位兄弟莫烦扰,其实,我们门派中人一直在监视幽香教弟子,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很快便能找到她钟幽幽的窝。”
那清瘦男子立刻有了些信心,道:“这么说来,到时我们三大门派一起行动,直捣黄龙,杀到她总坛去。”
矮个男子眉头紧皱,一脸忧愁,道:“要找到幽香教的总坛谈何容易,她们狡猾似狐狸,我们追踪几次,差一点就找到了,可还是让她们溜了。我怕,就算使出我们三大门派,到猴年马月,也找不出钟幽幽的总坛。”
“是呀……”另两名男子也垂头丧气,唉声叹气,无心眼前桌子上的美食。一旁的楚晏见了,嘴角不觉扬起,邪邪的一笑,他凛声道:“你们想找幽香教,找钟幽幽?这有何难,本公子可以为你们解忧!”
“小子,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你到底有何目的?”那矮个男子倏地跳起,一把抓起身旁的兵器,瞪着楚晏瞧。楚晏咧嘴道:“我凌枫吃软不吃硬,如果三位以礼相待,我还能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那清瘦男子干咳了一声,朝矮个男子眨了眨眼睛,并瞅了瞅他手中的兵器。矮个男子会意,只得放下了兵器。清瘦男子朝楚晏抱拳道:“凌枫兄弟,莫非大驾知道钟幽幽现在在何处?”
“不错。”楚晏依旧没有回身,只是背影对着他们,道:“既然你言语客气,我凌枫也不相瞒了,幽香教的总坛就在燕山,醉香阁底下。”说罢,便放下几个钱在桌子上,付了饭菜钱,悄悄离开了客栈。说到幽香教,见到矮个男子突然起身,客栈里有不少人骚动,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是假的凌枫,便匆匆离去。
清瘦男子沉思道:“燕山?醉香阁?凌枫兄弟,据我所知,那不是一处青楼么?幽香教的总坛怎么会在那里?”他诧异地抬首,去询问“凌枫”,当然,楚晏消失在苍茫的天色下。此时黄昏,稍显阴沉,客栈内还未掌灯,所以,他们只来得及看见楚晏的背影,因为他戴着斗笠,更未瞧见他的长相。而楚晏也是故意选在这个时候,散布这个消息的。
矮个男子疑虑道:“幽香教总坛设在燕山的醉香阁底下,这凌枫又走的这么急,他到底有没有骗我们呀?”
“不像有假。”清瘦男子自个琢磨道:“天色渐暗,凌枫当然是赶着回家,所以匆忙走去。你们想,这醉香阁是一间很大的青楼,每天有多少人进进出出,莺莺燕燕,热闹喧嚣,如此的地方不是适宜躲藏么?况且……”
矮个男子急声问道:“况且什么,兄弟你快说说。”
清瘦男子应道:“江湖多少人在找寻幽香教的总坛,但一直是求而不得,谁会想到,会在燕山醉香阁底下呢?真是妙哉!走,我们立刻去散播这个消息,希望有更多的江湖人一起讨伐幽香教。”
“好主意!”
第五百三十三章 风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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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村,张府,夜晚时分,寂黑的天空中点缀着繁星,夜风清凉,月色似纱,府中上下灯火通明,却透着丝丝哀伤与血腥。
五姨太的后事也在进行着,虽是隆重,却显凄凉与伤感。到了晚间,大堂灵前也就只有数位家奴在守着,其他姨太和老爷、公子早已是各自回房歇息。二姨太不喜见人,所以,从凶案当天出来了一会,也没再出来。不过,她与三姨太、四姨太不同,这两天,她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用她自己的方式纪念着五姨太。这不,这么晚了,还守在院落的堂前,为五姨太烧火钱冥币。
淡淡的忧伤紧锁在二姨太的眉间,香烛烟火萦绕在她周身,她低声道:“张府深深,虽是荣华富贵,却有许多外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与无奈。五姨太,也许是缘分,你我同为姐妹,一起侍奉老爷。但我知道,你内心深处一点都不想嫁到张府来,只是父母之命,你无力违抗。”
火盆上空,火焰明亮,将二姨太素白的脸映的通红,她喃喃自语道:“五姨太,既然凡间迫不得已,如此走了,对你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不过你要答应我,在地底下要活得开心自在,不要像我……唉!”
二姨太双眉紧蹙,继续道:“丈夫不是丈夫,儿子不像儿子,我……如果可以,多希望像普通人家一样,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而我的丈夫和儿子……唉!”她唉声叹气着,或许她平日的沉默寡言下,藏着深沉的无奈。
而此时,三姨太的院落里,春光无限,她依偎在张家老爷的怀里,撒娇呵气,柔情似水,妩媚万分。张胜烈早已被迷的神魂颠倒,不能自控。
四姨太的院落也是风景独好,声声喘息声依稀传来,只是,张老爷都在三姨太房里,四姨太的男主角是谁呢?这时,隔着门帘,一道男声响起:“今夜,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房了。”接着,屋内发出了穿衣服的声响。
屋内,四姨太一把将那男子从后抱住,将脸贴在他的背脊,柔情道:“浩承,不要走,今夜留下来陪我。”每错,这伟岸的男子竟是张家的少爷张浩承,也就是张胜烈与二姨太的儿子。
这一幕,正好被屋外一道鬼鬼祟祟经过的人影发现了,他正是张府七位客人之一的继舟,杀害五姨太的嫌疑人之人。可是,这个时间,其他人都在休息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这继舟手脚有些不干净,张府家大业大,家财万贯,摆设精美,早已让他手痒痒,于是,他悄悄离开南厢客房,潜入了姨太的房间,希望偷得一点值钱的东西。根据他的观察,三姨太最得张胜烈疼爱,晚间,两人应该会在一起,所以,继舟没去三姨太的院落。
继舟想,二姨太平时简朴,穿着也素净,房中摆设应该也是简单,所以,他没去二姨太的院落。大夫人是当家主母,原配夫人,身边一定奴仆不缺,继舟也没去她的院落。这不,继舟打起了四姨太的主意,希望今夜在她房间捞的一笔。但是,屋内看到的情景让继舟诧异,风光旖旎,四姨太和张浩承衣衫不整,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番野战。
藏身在暗角里的继舟在心底说道:“都说宅院深深多无奈,这张胜烈一世英明,在张家村是数一数二的富有,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儿子勾搭上了。若是这小子的母亲,那个简出的二姨太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二姨太平时显少出门,不会就是因为自己教子无方,不好意思出门吧!”
继舟的脸上多了一抹阴笑,仿佛他今夜已经盗取了许多的财宝,自足而又痛快。他脑海四转,在思索着,自己怎样才能发财。
这时,就见屋内的张浩承松开了四姨太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说道:“别这样,五姨太还在处理后事,这会有家奴走动,万一他们走到这儿来了,见到我在你房里,不好。”
四姨太脸色一变,来到张浩承的跟前,正面迎视着他,道:“张浩承,三年前,思婕死时,一样有家奴走动,那时你也敢在我房里留宿,现在为什么不行了?”
“三年前……”张浩承煞白着脸,双眼戒备,四下张望,一把捂住四姨太的嘴,厉声道:“思婕的事,你还敢提,三年前的一个夜里,我与你在榻上……正好被思婕撞见,你知道我有多窘迫吗?我们可都是爹的孩子,让她知道我与你……”
四姨太娇媚地一笑,柔软的身子滑进了张浩承的怀中,抢声道:“浩承,思婕已经死了,你这些窘迫可以放下了。我的心中只有你,等到你爹百年之后,我就嫁给你,好么?”四姨太看着精明,但在自己喜欢的男子身边,还是风情万种,明艳动人。她虽比张浩承长了十岁,但她保养得当,还是面若桃花,袅袅婷婷。张浩承双十年华,正是春心萌动之时,四姨太的丰腴柔情,无不吸引着他,让他做了错事。
张浩承自责道:“说来就愧疚,三年前,思婕要不是撞见我们的事,她也不会与人去那深山老林,更不会中邪得病而死。思婕的死,我也有责任。”
“好了好了,浩承,家里已经有一个死人了,为什么还要提一个死去了三年的死人?晦不晦气?”四姨太嘟囔着,神情明显不悦。
暗角的继舟却暗声道:“思婕是谁?这四姨太似乎很反感思婕,不过也难怪,四姨太和自己的晚辈偷情,被思婕撞见,四姨太心里一定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杀了这思婕才罢休。”
想到这儿,继舟突然睁大了双眼,眼珠比那黑夜中的光还耀眼,他猛地一拍脑袋,暗声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发财的机会到了!”他兴奋极了,差点叫出声来,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躲藏在人家屋檐下,于是收敛了些。
第五百三十四章 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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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舟暗声琢磨着:“思婕撞见张浩承与四姨太偷偷摸摸,不久,思婕就死了,这四姨太此时还不想提到思婕,莫非心中有鬼?如果我将此事加以渲染一下,拿出来要挟四姨太,或者要挟张浩承,我继舟不是发了吗?”
继舟在打着如意算盘,眉飞色舞,心头乐开了花。就见张浩承说道:“好了,我不说思婕,过去的事不提了。你休息吧,我走了。”说着,就要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