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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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再嫁-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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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衿脸一红,由着他的帕子撩起一阵**,“知道了。”用罢点心,用帕子擦净了手,才撩开车帘开始看外间景色。沿路都是黄叶飘飘,虽如此,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叶子衿一路上看着那稀奇的景色,不时和宋宁默交头接耳几句,也别有一番趣味。

马车在路上疾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寒山寺山门前停了下来。

叶子衿下了马车,眯着眼,看着阶梯深处寒山寺三个大字,骤然响{文}起一首诗:月落乌啼{人}霜满天,江枫渔火{书}对愁眠。姑苏城外{屋}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或许也正是由于这首诗,寒山寺才会名扬天下的吧。

因着是微服私访,夫妻二人并不曾惊动寺中人,连随从也只带了七八个,所谓游玩,也不过是随心所欲,若是什么都要带上一群人,反而失了当初的兴致。在这一点上,叶子衿和宋宁默有着高度的契合。

一行人迈过长长的阶梯,进了寺中。或许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香客并不多,这寺中也是一片清幽,不时能听见树梢鸟儿鸣叫的声音。事实上在秋季鸟儿已经甚少出现了,能够在这里听见鸟语,也着实不简单。

叶子衿一面走一面看,看着那料峭的山石,也就说道:“我听说这寺中有枫桥夜泊的石碑,可是真的?”“这可不知道。”宋宁默也不过是从庄子上下人们口中听说只言片语,“横竖有的是时间,我们多找找就是了。”

无俗事在身,随心所欲,实在是叫人痛快。

叶子衿点头:“好。”两个人肩并肩,一路上观赏花草树木,也不知走了多远,最后瞧见不远处高耸着一座阁楼。“那应该是放经书的地方。”宋宁默伸手揽住她,“你若是想上去瞧瞧,我带你去。”

“藏经楼一向不开放。”叶子衿横了他一眼,“难不成我们要偷偷进去?”“只要你想,我定能让你进去看看。”宋宁默满脸的怡然自得,“要不要去?”“不用了。”叶子衿连连摆手,“这地方,还是不要胡来的好。”

宋宁默呵呵的笑,在她耳边低语:“我轻功倒还利索,抱着你飞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叶子衿打了个寒战,更是排斥:“不必了不必了,我们还是去别处吧。”说罢,拉着他就走。到底是名寺,比不得别处,叶子衿可不敢在这里放肆,冲撞了佛祖。

两个人逛了一会,叶子衿便觉有些吃力,走几步便喘上一阵。她大病初愈,宋宁默也不敢当真叫她累着,也不过寻了个由头就去了山房。这寺中的僧人也通情达理,腾了三间空房供他们一行人居住,甚至还供有斋菜。

当然,叶子衿亲眼看见宋宁默捐了五百两的香油钱,顺带也从那僧人手中拿到了两张平安符。“怎么要两张?”叶子衿有些不解,“虽说两张平安符是好,可你也忒贪心了些。”一个人佩一张平安符几乎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叶子衿实在想不透这人求两张平安符作甚。

“一张给娘,这余下的一张给你。”宋宁默亲手替她挂在了腰间,“不要弄丢了,你多灾多难的,求个平安符也好。”叶子衿嘴角抽了抽。明明是极温馨的一件事情,到了他口中,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这人只差没有说这平安符是花了好多银子求来的了。

虽如此想,却仍是感动不已,“我会好好戴着的。”宋宁默一脸自得的拍着她的头,宛如她是那小猫儿一般,“子衿乖……”若不是在这僻静的地方,叶子衿真有心一脚踹上去。这人实在是太可恨了,无时不刻不让你火冒三丈。

哪知没过片刻他又恢复了常色,淡漠的一张脸,轮廓却柔和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冷峻。推开窗子,映入眼帘的就是高耸的一座钟楼。宋宁默看了半晌,才出声唤:“子衿,关于这钟楼也有一种说法,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叶子衿托着下巴,撑在窗台前,让凉丝丝的秋风吹拂着自己的发丝。

“听说每到了子夜,寒山寺的僧人们要敲一百零八下钟声,这样人的烦恼就会随着钟声消除了。”宋宁默若有其事的说道:“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听听这里的钟声。”“真的假的?”叶子衿明显不大相信:“听听钟声,就会没有烦恼了?”

“不过是一种寄托罢了。”宋宁默恨铁不成钢,将煞风景的叶子衿牵引进了内室:“佛门境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就不要啰嗦了。”叶子衿撇撇嘴,推开另一侧窗子,看着那郁郁葱葱的树木,心里变得一片宁静。

在这秋风萧瑟的季节,难得这寒山寺中,仍旧是绿树成荫,可真是稀奇。

不知何时,宋宁默自身后,揽住她的腰,将头抵在她肩头。叶子衿并不挣扎,反而有些乐在其中。他的怀抱,总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好像只要这样拥抱在一块,这时间一切烦恼,都能过迎刃而解一样。

到了傍晚时分,僧人送来了斋菜。虽说是无甚油水的菜色,满目绿油油一片,可吃在口中却别有一番风味。“到底是他们僧人,这斋菜做的比府上的厨房还好些。”叶子衿笑着夹了几根调羹菜。

“这大抵就是术业有专攻吧。”宋宁默煞有其事的吃完了一大碗米饭,毫不客气的又盛了一大碗。这寺中的米饭颗粒浑圆,比外间一般的大米普遍要大一些,也圆润一些,看上去就好像一粒粒碎珍珠一样。

或许受了宋宁默影响,叶子衿的食欲也格外的好,破天荒的吃完了一整碗米饭。宋宁默冷眼瞧着,眼中渐渐有了笑意。待到二人用过晚膳,就着那夕阳的余晖,漫步在寺中,那悠长的甬道上寂静无声,就宛如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二人一般。

“看,那边是碑文”叶子衿侧目之处,赫赫然出现了石刻碑文。只见满目望去,皆是高耸的石碑。叶子衿忙拉着宋宁默,一路疾走,摩挲着那碑文,眼中闪闪发亮,“这也是一番功夫啊”

叶子衿早先也曾在先生的教导下学习过书法,此刻见了那碑文,阳光已是不同。宋宁默立在石碑前,默默看了一阵,捏着下巴,颔首道:“可见得写这碑文的人,必然是书法名家。”只是看了一阵,却并不见署名,或许是年代久远,已经被风霜侵蚀。

太阳落山,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在眼中。

这时候站在这树林一样的石碑中,就显得有些诡异了。叶子衿拢了拢衣裳,讷讷道:“我们回去吧,有些冷了。”宋宁默忙脱下外袍让她披着,揽过她的肩头,依偎着回了山房。夜色降临,屋子里燃起了一盏孤灯。

宋宁默推着叶子衿去歇息:“你先去躺着,我要等会才睡。”“你要听钟声?”叶子衿从床上爬起身,笑嘻嘻的望着他:“那我也要听听,也去去这一年的霉气。”“傻子”宋宁默轻斥道:“你身子不好,这寺中寒气又重,怎么能熬到子夜时候?到时候我替你敲一百零八下的钟声,也就当是替你祈福了。”

叶子衿一愣,心里漾开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这部书也快完结了,话说征集一下意见,大家想看谁的番外?

第一百六十八章 悠悠(四)

第一百六十八章 悠悠(四)

“可是我想要和你一起。”叶子衿拉住了他的衣袖,“到时候我多穿几层衣服好了。”宋宁默无奈的摇头,终究是拗不过她,只得无可奈何的说道:“到时候披上披风。”叶子衿忙不迭点头,“我知道。”

他想为她祈福,而她又何尝不想为他祈福?

幸福是两个人的事情,缺了一个人,那都不叫幸福了。

宋宁默抱着她瘦小的身子,良久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还是得养的胖一些。”或许是人在寂静无声的夜晚,会显得格外感性,也容易被一些细微处波动心弦。叶子衿心头充满了暖意,双手握住他的大手,轻轻捏了捏:“只怕到时候太胖,连马车都容不下。”

宋宁默扑哧一声笑,却一本正经的刮她的鼻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嫌。”叶子衿也仰头,挑起他白皙的下巴,“那么我也说定了,就算有一**被大火焚烧面目全非,我也勉为其难的不嫌弃你好了。”

“你这是在诅咒我么?”宋宁默眉梢微挑,掐了掐她细细的腰肢,蓦地眼中一黯,寻着她的唇,就覆了上去。没多久功夫却又将她轻轻推开,别开脸,身子微颤,“可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叶子衿脸上微烫,在这佛门境地,也的确有些不大像话。

也就顺势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并排靠在床头,静默无言。从早晨到现在,不知走了多少路,原本该是困乏不堪的。可是只要同他在一起,便觉得没有困意。单单这样看着他俊美的侧脸,也觉得深深的满足。

宋宁默看着那明灭不定的烛火,自被中握住她的小手,在她见不到地方,嘴角微扬。没有人看见,曾经那冰冷的男子,此刻眼底眉梢,尽是温柔一片。叶子衿靠在他肩头,静静的坐了一个多时辰,才听见他柔声说道:“是不是累了?你躺一会,到时候我叫你。”

“不要。”叶子衿想也不想的拒绝,“万一到时你不叫我怎么办?”

“傻瓜,怎么会呢?”宋宁默失笑,“既然答应你了,怎么会骗你?”

叶子衿眨了眨眼睛,“真的?”“嗯。”宋宁默往上拉了拉被角,“睡吧,别熬着了。”叶子衿深深看了他一眼,抱住他的胳膊,“可是我想要陪着你。”宋宁默一愣,低下头看她,笑了笑:“我经常熬夜,习以为常了。”

“不是这样。”叶子衿摇头,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格外的寂寞,我想要陪着你。”宋宁默身子一僵,继而一拉,将她重重的揉进自己怀中,失控一般的啃咬她的唇,直到二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才松开了她。

事情太过突如其来,叶子衿一时之间尚未反应过来。待到被松开的刹那,才大口大口的吸气。却只宋宁默低声说道:“我方才就在想,几年以前,我也是在山里面习武,那地方也和这寒山寺差不多,空无一人,每每到了晚上,我就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看着那昏黄的烛光出神,往往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是鸡鸣时分了。”

叶子衿心中大痛,将他紧紧抱住:“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宋宁默轻声笑了笑,拍拍她的小手,“我并不觉得如何伤心,方才只是想起了那些旧事罢了,也就是想一想而已。”隔着薄薄的衣衫,二人体温交融在了一起。

宋宁默垂下头,看着她交缠的小手,无声的笑了笑。

叶子衿到底是身子骨弱,靠在他肩头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头便开始小鸡啄米。宋宁默顺势将她身子放平,柔声道:“安心睡吧。”叶子衿睡眼朦胧,却仍旧记得不能睡,强自揉了揉眼睛,又挣扎着要坐起来。

宋宁默忙将她压了下去,自己褪下衣衫,哄道:“我们一起睡,可好?”“那误了时辰怎么办?”叶子衿强自维持清醒,不肯睡去。“放心呢,有我在,误不了。”宋宁默示意她安心,“我是习武之人,对时间本就敏感。”

叶子衿对他总是信赖的,抱着他的胳膊,唯恐他扔下自己,沉沉睡去。

宋宁默低头,便看见她长长的睫毛。他清楚的记得,在这下方,掩盖着怎样的一双眼睛。笑起来时,就好像那流淌的琥珀的光泽,俨然让人如沐春风。无人知晓,他是怎样喜欢她的笑颜。

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她的睫毛,心里充满了欢喜。在她唇边印下轻轻一吻,也合上了眼。宋宁默本身睡得极浅,也不过大半个时辰便幽幽醒来。彼时叶子衿正依偎在她怀中,安静的如同那小孩儿。

宋宁默的心,刹那间便软成了一团。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抚摸她的脸,轻轻的唤:“子衿,起床了。”叶子衿一个机灵,从梦中惊醒。见烛光下,宋宁默的俊颜近在咫尺,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误了时候呢”

“怎么会”宋宁默摸摸她的头,柔声哄道:“我说了不会骗你的。”叶子衿揉揉惺忪的睡眼,咧开嘴笑,“现在知道了。”一面说,一面去拉扯衣裳。好在秋日也没穿多少衣裳,并不繁琐。不过宋宁默仍是不放心,哄着她又穿了一层外袍,披上了披风,才总算牵着她出门。

晚风拂过,透着丝丝的凉意。

叶子衿仍觉得在梦中,没想到二人竟当真等到了子夜时分。

星光洒满大地,寺内的荷花池内,水波粼粼。

叶子衿眨巴着眼睛,在夜风中,仰头看着那钟楼。

一百零八声钟声毕,寺庙里一片轻悠之声。“走吧。”宋宁默携了叶子衿的手,迈上台阶,握住了木柱,“走远些,免得撞着你。”叶子衿当真后退了几步,在一声声清脆的钟声中,暗暗许愿:只盼佛祖庇佑宋宁默,报他这一世,再无忧愁。

钟声了,余音不绝。

二人相视而笑。

第二天天明,山房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定睛一看,却是庄子上的小厮:“少爷,二王妃似乎不大好,燕京来的人,让您回去呢”宋宁默神色一凛,没有片刻犹豫,“我们走”

叶子衿脑海嗡的一声。

二人不曾携带行李,一路上快马加鞭,马不停蹄。

进府时,络绎不绝的太医们,大夫们,诉说着情势的严峻。

宋宁默牵着叶子衿的手,一路疾走,似乎还嫌不够快似的,抱着叶子衿,用轻功向前飞驰。到西院时,院子里一片死寂。太医们守在一旁,见了宋宁默,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宁默……”二王妃低声唤:“我想要和你说说话。”

宋宁默挥挥手,命太医们退下,却并不曾松开叶子衿的手。

“子衿,你也来了……”二王妃的目光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眼里沁出了一抹笑意。

“只是可惜,没有看到我的孙儿出世。”二王妃的笑容苍白而无力,握着叶子衿细滑的小手,微微颤抖,“若是有朝一**生下了孩儿,记得抱着他到我坟前,让我也瞧瞧。”二王妃嘴角含了一抹凄凉的笑意,“那样在九泉之下,我也瞑目了。”

“娘……”叶子衿强忍着溢满眼眶的泪,不让它低落下来,“您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二王妃无力的笑了笑,“医得了病,医不了命,我命该如此,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说着,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宁默,你过来——”一直立在叶子衿身后的宋宁默,闻言蹲下了身子。

二王妃将他的手拉住,与叶子衿的手叠在了一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你们既然是夫妻,日后无论怎样,也应当风雨同舟,齐心协力,这样……”说着,猛的将脸转过朝向帐子内,轻轻咳了几声。

又用空闲的那只手,拭了拭嘴角。

分明是没有擦拭干净,嘴角还牵引着几缕血丝。

叶子衿已不忍再看,垂下头去,看着同宋宁默相握的手,还有二王妃,犹如老枯树皮一样的手。两相比较之下,更令人觉得无比的心酸。叶子衿深深吸了一口气,含泪笑道:“娘放心,日后哪怕风云突变,我们也当不离不弃……”

二王妃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喘息着说道:“自你进门后,宁默变了不少……”盈盈目光一一从宋宁默和叶子衿面上扫过,“以前这孩子只会叫我心疼,现在总算是叫人松了一口气。”说着,便从枕边掏出了一对镯子:“这是当年我出嫁时母亲送给我的,现在我送给你。”

这算是对她最大的肯定了吧。

可是叶子衿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似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至始至终,宋宁默只是深深的沉默,没有说一句话。叶子衿咬牙,忍着泪意,从二王妃手中接过镯子,当着她的面将镯子带在了手腕上,“娘,您看,很好看”

二王妃微微颔首,“好孩子……”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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