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师姐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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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师姐的剑-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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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面低头瞟一眼恰巧落在脚边的纸鹤,冷哼一声:“这可不是来求救的……”

    他向来是玩纸的一把好手,抬手一抓,袖子一卷,数百纸鹤便纷纷飞向空中在众人面前一一舒展开来。

    漫天纸片上,满眼皆是“**王闻五代墓葬出世,请掌门出关一叙”“**世家得知五代守墓人现世,恭喜昆仑,另有要事相商,恳请掌门出关”……

    只有少数写着“五代墓葬讯息泄露,诸位师长小心。”“闻五代守墓人已前往昆仑,追猎者众,师父留心接应。”

    众位长老看着漫天纸片废物,脸色多少都有些难看。

    昆仑为贯彻其理念,几乎是压榨内门修士,无偿培养众多外门弟子。而外门弟子中能得“扣关纸鹤”的,无一不是被众位师长所看好,悉心栽培过的。而今昆仑苦寻多年的墓葬传承现世了,这些弟子就忘了是从何处得以习得一身修为,方能立身。纷纷代表“**王”“**世家”甚至干脆代表自己,“恳请掌门出关一叙”。叙的什么?无外乎是想从中分一杯羹罢了。

    人心寒凉,不过如此。

    连杨夕这个对势力争斗不十分敏感的小女娃,都清晰的看出了那些字眼后面的“贪婪无忌”和“道貌岸然”。

    杨夕搓了搓手指头,有点忐忑的问:“我……是不是给前辈们惹祸了?”

    她尚不知是如何泄露了守墓人的身份,但既然原来没人知道,现在却被人知道了。那就一定是自己的原因。

    邢铭低头看了杨夕一眼,微微诧异,没想到这小丫头人不大,却是个有担当的。

    刚要说话,却见花绍棠掌门一摆手:“你才屁大点,又长得那么短小,还轮不到你来担错。只是下次记得,做人要先学会夹住尾巴。”

    杨夕:“……”

    我觉得我好像应该感动一下,如果掌门人不说“屁大点”和“短小”的话。随即又想到掌门人是条蛇,她又释然了。

    哦,大概蛇类都是用“短小”来代替“幼小”的吧……

    大长老收起一脸老顽童的神色,一双老眼乌沉沉的:“掌门接下来作何打算?”

    花绍棠一双竖瞳,凝成两条窄窄的缝隙,轻轻缓缓的开口道:“有这么多人‘想’要五代墓葬,我不意外。可是,有这么多人‘敢’要五代墓葬,就很稀奇了。并且还这么着急……”

    杨夕听得一愣,对咧,五代墓葬再是肥肉,总要啃得动六代昆仑这块硬骨头才有的吃。要知道,如今的修仙界,昆仑剑派绝对是数得上的几个庞然巨物之一。像程思成那样偷偷截杀守墓人,还算可以理解,堂而皇之管昆仑剑派要东西,那些小门小派,哪里来的底气?

    除非……背后有另外的庞然巨物做背后推手……刚刚在殿外好像有听到仙灵宫什么的……

    杨夕转念又想,大佬和大佬之间交易,不都是私下里喝喝茶,打打机锋么?哪个大派真想从五代墓葬里分点什么,私下跟昆仑说,不是更正常吗?这拖上一堆小门小派,不是平白多了吃肉的人?

    或者……那背后推手……目的根本不是五代墓葬?

    花绍棠合掌一笑,站起身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咱们且去会一会,到底是哪家的手笔,这般的吃相难看!”

    说罢又吩咐了几句“无色峰开曲水流觞阵。”“邢铭把守墓人‘收’好。”“白小浪继续跪在这儿思过。”“待客的茶点不要太好”等等。

    众人有的领命飞走,有的跟在花绍棠身后向殿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杨夕本跟在邢铭身后,却忽然脚步一顿,低低的“啊”了一声。

    邢铭也停了下,问道:“怎么了,总一惊一乍的?”

    杨夕一脸不好意思:“残剑先生,我好像把眼罩掉在大殿里了,可以回去找吗?”

    邢铭看了看杨夕异色的双眼,道:“说起这眼罩,等你过了考试,我还要与你详细分说一番。今天么,先放过你,去拿吧。我在前面剑修集合的广场等你。”

    杨夕讨好的点点头,飞奔回大殿里。

    邢铭看着杨夕脚不点地的背影,低笑道:“小丫头,到挺念情。”

    大殿之中,只余白师兄一人。邢铭以为,这丫头定然是去关心白允浪的伤势了。

    杨夕也的确是回到大殿,第一时间找到了白允浪。

    “白先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白允浪在一片血污中抬头,竟还能挣扎着摆出个和蔼表情。

    “你若是不嫌弃我无用,已经可以叫我师父,当然,你若想改投邢铭或者其他人门下……”

    杨夕却十分慎重的摇头,打断了他。

    “不,我是想,以五代守墓人的身份问你。”

    白允浪神色一凝。

    “你问。”

    杨夕盯着白允浪的眼睛,一定一顿的说:“您过不了掌门试炼是不是因为,做昆仑掌门一定会死?”

第55章 亮剑() 
在花绍棠对邢铭说:“我死了以后,你才是昆仑掌门”时,杨夕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修真中人,寿命悠长,却比凡人更忌讳一个“死”字。大约是有了不死的可能,于是便千方百计的抓住这美好生活,不肯离世。

    如果是天劫没渡过,不小心被天道劈了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要叫“殉道”。

    如果是修为无法进阶,寿元耗尽,天人五衰而亡,要叫“坐化”。

    如果是与人斗法,技不如人,被人一刀捅过来丢了小命,要叫“兵解”。

    即便是山洪暴发淹没气儿了,屋子着火烧冒烟了,哪怕走在路上飞过来一板砖拍扁了脑袋,这种非人为的横祸,都要说“罹难”。

    只有一种死法,会被修士称作“死”。便是修炼不当走火入魔,或者功法本身特性自爆、自燃或自耗寿命而亡。

    这都是修真者特有的“自杀”法儿,这些死法是很耻辱的,在正统修士的概念里,这都是不作不死,一作必死,活活把自己给作死的。其耻辱的程度,不亚于凡人中嗑多了不倒丸,死在女人肚皮上——都是想发挥自己的天赋,却本事不够,走歪门邪道,把自己作死还被人发现了。

    所以当杨夕问白允浪“是不是昆仑掌门一定会死”的时候,白允浪沉默了许久,不知如何回答。

    杨夕于是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其实,如今的世界,仙凡混居,大家“死”来“死”去的不少修士已经不忌口了,就是程家的少爷小姐们,那也是凡人里打滚没什么修士素养的。所以在听到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奈何杨夕跟着老道士混过一段日子,那老杂毛是地地道道的“仙灵宫”弟子,大门派嫡传。正统修士该会的法术一样不会,正统修士该有的臭毛病倒是一个不少。

    所以杨夕深知,这些底蕴深厚的门派中,修仙界的古礼古法,那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的。修行时一句话说错,轻的是思过崖面壁一年,重的直接逐出山门都有。更何况,以这妖修修行缓慢,花绍棠能修成昆仑掌门,只怕有几万年修为在身。他学说话的年岁,只怕仙凡相融还没开始呢。

    所以他说死,十有□□真的是那个“死”——走火入魔、自燃自爆——总之是不得好死且自己作死的。

    不过明知杨夕这个外人在场,却也不肯避讳,非要有一说一,这花掌门也当真是个王八脾性。

    杨夕盯着白允浪,表情有点微妙:“为什么?”

    不是说一派掌门不能修炼透支自身的功法作死,事实上很多小门派里,为了提升实力,争抢掌门之位而作死者比比皆是。

    但如果说有一个门派,必须作死才能当掌门……杨夕虽然逻辑不十分强项,也觉得这太奇怪了。

    白允浪这一次答得很快,他温声道:“此事关系昆仑生死,即便门内,也只有掌门和继承人知晓,其他弟子都是一概不知的。若你也有参加掌门试炼的一天,自然就知道了。”

    杨夕眉毛一皱,“门内只有掌门和继承人知道?”

    白允浪道:“是。”

    杨夕摇头:“那不对,还有试炼失败的‘前继承人’们呢?”

    白允浪露出个苦笑:“全都逐出山门了。”

    杨夕不动声色站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白允浪不肯说,残剑邢铭心眼太多,掌门是个活炮仗,回头下山的时候,去外面巴拉巴拉有没其他被逐出门的大嘴巴昆仑。

    忽然,杨夕双膝跪下地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道:“徒儿刚刚多有冒犯,还望师父宽恕。实在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五代昆仑数百任守墓人苦心孤诣,杨夕不敢有一点疏忽。”

    白允浪先是一愣,全没计较杨夕的无礼逼问,神情中竟有三分诚恳的规劝之意:“如今我软弱狼狈至此,你都见过了,若想改投他人座下,我也能理解的。你也不用担心旁人闲语……须知我乃昆仑弃徒,入我门下,将来行走修真界,身份上就先低人一等。”

    杨夕直接道:“师父除了性子像面瓜,其他都挺好的。”

    白允浪一噎,踌躇片刻,道:“那你觉得六代昆仑……”

    “除了掌门非死不可,其他也都挺好的。”杨夕挠挠脑袋,灿烂一笑,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这世上没有因为一个缺点就否定人全家的道理,师父你说对不?”

    白允浪无奈一笑,这孩子,主意到是正的很……

    昆仑山上,银龙啸天。

    山门剑修,但凡不在值者,纷纷从各处御剑升空,飞向主峰,响应掌门闭关百年后的第一次召见。连山下组织入门考核的考官们,也一下子少了三成。

    龙吟响彻天际之时,邓远之刚刚结束今日的考试。

    “元神投影呐……”邓远之站在“悟”殿门外的台阶上,一脸郑重的仰视着天上张牙舞爪的银色巨龙,带着三分向往神色。

    “不过一条普通毒蛇,竟能把元神修成四爪银龙的模样,昆仑花绍棠,当真是个人物。”

    “哟,邓光腚儿,你才真是个人物呢~悟殿三百年来唯一的满分儿,还敢出题跟考官叫板!昆仑藏经阁长老哭着喊着收你为徒,外边儿可都传疯了!”

    邓远之一回头,只见景中秀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一身珠光宝气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暴发户。

    青锋站在景中秀身后,一脸单纯,十分崇拜,看着邓远之的模样只差扑上来抱大腿而已。悟殿,那可是悟殿呐!专考笔试,修真界各种偏门知识,上到星辰排布,下到百草单方,中间还有修真界八百万年的八卦野史。青锋少年努力了一个月,最高只考到三十分儿……他一定就是小王爷常说的“学霸”!

    景中秀搭上邓远之的肩膀,半是玩笑半是试探的问道:“光腚儿,说说,你夺舍之前到底是哪家哪派的大能?仙灵宫的?离幻天的?总不能是经世门的吧?”

    邓远之不给面子的从景中秀胳膊底下闪出来,皮里阳秋的一笑:“小王爷,怎的,今日不用在‘识’殿里挨操了?莫非那宗泽考官终于玩腻了你?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他对你是真爱。”

    景中秀顿时脸色漆黑。

    如今六殿门前所有考生都知道,“宗泽”二字就是这位与昆仑渊源不浅的景小王爷身上,活生生的一片“逆鳞”。

    昆仑开山至今,有一个多月。景小王爷被那“识”殿殿主——宗泽——调理,也有一个多月。至今没参加过第二门考试。

    诚然,昆仑考试的时限有一年,花一个月考一门严格来说并不算长。但那是对于普通考生来说的。普通修士,一生能有机会进昆仑学习,哪怕只是一个记名弟子,也是莫大机缘,心满意足了。而对于那些或天赋异禀,或背景深厚的考生来说,“入门”只是势在必得的一个过程,拿出点一鸣惊人的东西,得到昆仑高层的青眼,获得重点培养,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对于这一点,这些“天才”以及“子弟”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开山一月,昆仑山脚就已经有人在编写《昆仑考生风云榜》这东西了。其中内容一天一换,排名也时常更替,可见天之骄子们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头脑简单点的,如青锋,一个月前就因为“百年一遇的暗系单灵根,且灵根粗壮如桶”上了风云榜。心思细密点的,像邓远之,也在一个月后“有选择的”爆出了自己的优势。明日的风云榜,必然有邓远之的一席之地。就连程十九,也在数天前因为“精通一百三十七套剑法”,在风云榜上小露了一下脸。

    而景小王爷,一个月来却是接连在风云榜的正刊上默默无闻,八卦版上频频露脸,虽然景中秀并不十分喜欢出风头,依然时常觉得“人生寂寞如雪”……

    以景中秀的家世背景,自然也是有备而来的,可是那“宗泽”根本不让他去参加别的考试啊魂淡!

    景中秀木着脸道:“那宗泽虽然是识殿殿主,却也是战部剑修,刚才天上‘四爪银龙’一出,扔下满殿考生就跑了。若我估计得不错,现在昆仑六殿里,怕是一个剑修都没剩下。”

    青锋一愣,插言道:“志殿的考官全是剑修,刚刚银龙啸天之后,志殿直接就闭殿了,说是今天不考试。”

    景、邓二人各自看了他一眼。

    青锋有点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志殿的纪录前天又被人破了,我也想去破一个看看。”

    景中秀满脸无奈,邓远之满脸无语。

    志殿现在一群刷分狂人,天天来回破纪录玩儿,弄得真正有考试的人排很久的队也进不去。没想到青锋也加入了令人“唾弃”的行列……

    邓远之往“骨”殿的方向扫了一扫。看见“骨”殿门口那乌乌泱泱的一大片“拉客”……哦不,是“招收徒弟”的客座长老,的确是少了许多。

    “有件事,小王爷也许有兴趣。”邓远之瞟了景中秀一眼,慢吞吞道,“在下这双耳朵,小王爷是知道的。今早晨练时,在下无意中听见了昆仑山门之外莫名多了不少脚步声。……在下一时好奇,仗着神识还算不弱,便放出了神识查探,结果……”

    邓远之没往下说,景中秀直接补上了他的话,并且声音难得的小。“结果发现,昆仑山外已经围满了修士,并且不太友善,可是?”景中秀见邓远之点头,道:“我正是为这事儿来找你的,我发现了一个听八卦的好地方,想借你顺风耳一用……”

    景中秀话没说完,却见邓远之双耳微动,波澜不惊的脸色忽的一变:“飞剑?”

    景中秀被他打断得诧异,昆仑剑派,听见飞剑的声音有什么奇怪?

    飞剑的速度,即使没有用遁术,也并不比声音慢上多少。京中秀只来得诧异一瞬间,飞剑便已经呼啸而至。

    然后,他就明白了邓远之变脸的原因。

    那不是三两把飞剑,那是上千把寒光闪烁飞剑,载着黑袍白甲的昆仑战部,以狂风过境之势,飞掠过数万考上,奔流向昆仑山门。

    识殿殿主宗泽的嗓音,轻蔑冷淡,蕴含着强烈的杀意:

    “昆仑山训,犯我山门者,杀!”

    程家新租的帐篷,离着昆仑六殿有点儿远。

    程十九手持木剑,在帐篷的角落练习每日1000次的劈砍。

    程十四手上拿着一本《调香秘术入门》,翻了几页,明明挺有兴趣的东西,却看得心不在焉的。

    她们两个今日都没有考试。

    “也不知道杨夕怎么样了,那昆仑的上师就来说了一声受伤了,要到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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