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挑了挑眉一脸的防备,警觉的眸光落在楚浚的右侧肋骨上,“把衣服拉起来我看看,如果不能走我雇人用牛车给你推上去。”
笑话,他要背也是背老婆,背个小情敌算怎么回事?
“那多损面子?我才不要呢?”
楚浚望着那模样奇怪肮脏简易的牛车,嘴角抽搐。让他这个无敌俊美帅气的阳光少年“乘坐”这样的极品交通工具,还是算了吧?
“既然还知道要面子就没问题,你老爹舍得丢你到山里喂狼就足以说明你有跟狼搏的能力,好自为之吧?你看看你,为了讨好你婶子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吗?”秦漠对此抱有万分鄙夷的看法。
司杨似乎说过,楚家的人都是疯子,果然如此。
“秦叔,昨晚你睡得好吗?”
见秦漠要走,楚浚拉住他的胳膊恶意询问。
昨晚他是孤家寡人没女人可抱,但至少也和心仪的女人同处一室,比起某个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的某个丈夫,就没什么可抱怨的。
“不错,没有你在会更好?”
秦漠咬牙切齿地瞪着坏笑的楚浚,轻声警告:“如果还有下次,我宁可跟你同睡一张床,反正咱俩也睡过,不是吗?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摸起来也不比女人差。”
话音刚落,他的指尖已经抚上男孩的脸,眼里的警告顿時转变为暧昧邪肆,唇角肆意勾起,带点痞痞的味道。
楚浚险些鸡皮疙瘩掉满地,一把拍掉脸上那只让他竖汗毛的手,想起昨晚他脑中幻想的某些亲密肢体动作便防备姓地后退一步,哀怨地低吼道:“最毒丈夫心?秦叔,你可真够恶心的。”
他怎么能忘了,他小叔和这秦叔可是跟一个gay称兄道弟。
搞不好真学了什么也不一定。
“恶心?本少爷可是男女通吃魅力男人。”
秦漠扬着胜利的笑意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压根不把背后那被他慎到的人当回事。
哎,为了争取和老婆不受打扰,他还得自毁形象自甘堕落,他容易吗?
上山之路,的确不易,却也难不倒唐奕汐几人。
半个小時后,他们已经翻过一个山头到了大王村村口。只不过,村口那参差不齐的人群还是惊到他们了。
村支书、村长带领村民在村口相迎,虽然不过百余号人,大多以妇女老人为主,但大家脸上那看西洋镜的神情还是让秦漠和楚浚吓到了。两人你推我一下,我挤你一下,恨不得拿对方来挡住众人视线,被看得脸部肌肉都僵硬了。
“这城里的娃儿怎么长得?”
“啧啧……跟年画里的童子一样。”
“要再喂胖点就更好看,哪个童子是脸上没肉的?”
“城里人也缺吃的吗?这女娃儿好看是好看的,看这屁股,还没我家三丫的大呢?”
村口大榆树下的石墩上挤满了村里的不同年龄的妇女,这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着三个“城里人”,偏巧那村支书还握着唐奕汐的手感慨万分地诉苦,说这村里的条件差,仅有的一个女老师也嫌苦离开了,娃们都半年没上课了云云……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秦漠上前扯开那只揩油太久的手,不动声色地握了上去,客套应付的话一套一套地说着,那村支书根本没插嘴的机会,只能激动地点头再点头。村长见唐奕汐好不容易空出来,伸出手来眼看着就要上去握,哪知旁边突然探出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截住他的,稳稳地握了上去。
“村长大叔,我姐心急孩子,能先领我们去学校吗?”
楚浚对着黝黑的中年村长露出令人晃眼的灿烂笑容,轻轻柔柔地说道。明明在心中暗骂这些见美女就两眼放光的庸俗男人,但脸上的笑意那叫一个天真单纯呐?
这边刚说出口,那边秦漠也提了相同的要求,几人才逃脱被堵在村口供人欣赏讨论的困境。
然而,到了所谓的学校,村长招呼几个村里的大叔帮着吕师傅把车上的东西卸进一间破旧的大屋子時,秦漠和楚浚顿時傻眼了。
眼前那间危房……就是所谓的学校?
“秦叔,咱……晚上住哪儿?”
楚浚缩到秦漠身旁,目光落在横在眼前的单层建筑轻声问道。
秦漠深吸了一口气,僵硬地扯扯嘴角,以长者姿态拍了拍楚浚瘦弱的肩膀,叹息地回道:“孩子,觉得愧疚了吗?昨儿个是不是太挑剔了?镇上那些旅馆怎么就不能住人了?据你婶说……职工宿舍就在学校。”
至于具体在哪间房,也不用多问,一目了然的事情。
眼前成一字状的破屋子,也就只有三个门,这会儿把食物搬进最左侧最旁边的那间,剩下的两间无非就是宿舍和教室了。
还真别说,这三人……又得住一个屋。
“呜呜……我能找个地儿先哭会儿吗?我对不起昨儿个那些旅馆老板呐?”楚浚揪着秦漠的袖子故作拭泪状,头皮却是真的发麻了。
土木结构的房子,他有过心理准备,但窗上连块玻璃都没有,屋顶的瓦片没准还缺几块,那木门,别说是用教踹,只怕稍微大点力的孩子都能单手推进去,更受不了的是,他刚才听到那村支书对唐奕汐的介绍,有隔壁村的俩孩子也要来上学,因为距离远,似是要留宿……
留宿??就这么个破屋子,还不是独属于他们仨的?
“小浚呐,秦叔为刚才讽刺你的话道歉,这大王村……”
秦漠拥着楚浚迈步向屋子走去,从破洞窗子探头看了看,“这大王村建希望小学太有必要了。”至少,他老婆下回来時还能住得舒服点。
他已经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不该受老婆威胁放弃带装备。只是,即便他装了两卡车东西来,牛车似乎也运不进来。
直到唐奕汐送走村支书等人,发现秦漠和楚浚正在一间有大通铺的屋里挨着身子坐在土炕上,两眼无光,目光呆滞,面如死灰。
“后悔了?让你们不要跟来的。”她没好气地扫过两人,径自上前整理行李。
还好这俩人的反应很内敛,没让村民觉得有半点嫌弃态度,如果是梁宇非,可能不只是抱怨一路,在见到这屋子時,只怕都要惊得跳起来。
“谁后悔了?”
秦漠蹭地一下站起,险些让靠着他的楚浚栽倒。他上前拉起蹲在地上的妻子,抢过她手中的活,强颜欢笑:“呵——呵呵,这地儿,不错……真不错……老婆,你休息,我来铺床。”
是不错,太不错了?要说后悔,他能不后悔吗?他压根就不该让她来?
“小汐,学生呢?什么時候开课?教科书呢?刚才我和秦叔去教室看了,就那么几张桌子,你要教的是多大的孩子?”楚浚也装出一脸的好奇心,不让空闲的唐奕汐多想。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能保持离她最近的距离,能共享一个房间不是吗?
如果,这里称得上是房间的话。
“明天开课,今天是整理的日子,书和趣具应该在几天前就已经送到孩子们手中了,一共十六个孩子,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楚浚,既然来了就做点什么,空闲時候让孩子们跟着你学英语吧,这次我教的是语趣和数学。”
唐奕汐的回答让房中两个男人再度惊诧呆滞。
“老婆,你怎么这么淡定?你早知道这里的情况?”
秦漠率先回神,装出期待的眼神问道。
他还真没料到尚未脱贫的这里会穷到这种地步,一个教室多个年级,老师不会搞错吗?学生间不会影响吗?
唐奕汐淡笑盈盈地望向秦漠,那双运动鞋和牛仔裤的裤脚已经布满灰尘,衬衣袖子卷了上去,发型有些乱,额头布满细密汗珠,鬓角更是有汗水淌落。这大概是她见过最狼狈最不修边幅的他了。
只不过,在她眼里,现在的丈夫并不输给平時穿着打扮讲究得一丝不苟的他。
“是,五年前我就知道这里的情况。”
唐奕汐在炕前坐下,神色安宁平静,淡淡地讲述:“或许你们会觉得这个学校的条件太差,不能住人,也不适合学习,但这还是宁淮在五年前捐赠修整过的,以前孩子们连教室都没有。这个地方太穷,进村以后你们都看到了,没有一个村民住得比这里好。”
五年前,在美国的他们收到宁淮的小妹转寄的信件,由这里接受捐赠的孩子口述,一个五年级的孩子代笔,算是比较全面地描述过这里的学校。
“老婆……咱真的只能住这里吗?”
秦漠在心中将宁淮暗自咒骂了几遍,蹙着眉头询问。这炕是足够睡上六七人,但他们的整个蜜月期难道都要跟人同房同床?只会好学。
足足两个月的時间,是想憋死他吗?
那个宁淮果然不是好东西,你捐赠就多捐赠一点,修个学校就只一间宿舍,算什么意思?真那么小气何必要出钱捐赠?
“秦叔,你认为小汐能给出你期望的回答吗?”
楚浚扯着嘴角在一旁乐得慌,见秦漠这幅苦逼模样他就很解气。是丈夫又怎样?还是得守规矩守礼仪,并不比他强多少呢。
这个土炕,他都开始有点喜欢了。
“秦漠,有个问题需要交给你,从今天的午餐开始得我们自己下厨做,吃什么是无所谓,但那个灶……”唐奕汐略微尴尬地笑了笑,“我不会。柴火是有的,如果你也不会,可以去附近请教村民。”
在美国这么多年,什么家务事难不倒她,但对于这种土灶她还是第一次接触。
“呃——没问题,交给我。”
秦漠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后迅速转头翻了个白眼。虽然吃过很多家昂贵农家乐用的是大土灶,但不表示他对“烧火丫头”的职位感兴趣呐?
“哈哈?秦叔,你听不出来你的回答有多勉强吗?可别把自己当柴火往里加,虽然咱们可能难得吃顿肉,可也不能让秦叔这么无私地奉献自己呀?”楚浚在一旁继续乐,至少他心仪的女人比较疼他,没给他派重活累活脏活。
“差点忘了我家小浚十二岁就参加过野外就生训练,钻木取火都不成问题何况是有打火机和干木柴啊。”秦漠起身表情亲切地走向楚浚,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义正严词地说道:“这么好的表现机会秦叔怎么能和一个孩子抢呢?走,给你婶子生火去,叔给你婶子洗菜切菜打下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话显然是极有道理的。”
反正楚严是说让楚浚给他老婆当个打杂小子使唤,岂能让他在这儿当太子?
“谁是你家的?”
“听话乖巧勤奋外加任劳任怨的孩子可以是我家的,是我家的也就是我老婆家的,你不满意?”
“……”
***
以后还是在白天更新,因为部分读者以为小纯子更新太晚,小纯子就不熬夜在凌晨更新了。
另外,咱参加抗日游行是可行的,适当地给压力维护国权是可以理解的,但咱不搞打砸烧抢这一套,也劝劝身边情绪过激的朋友,勿忘国耻,误伤国人,别让小日本看笑话。
我只是心疼你
在大云村的别样生活已经步入轨道。
只不过,正俯首清洗白菜的秦漠始终不能适应,也不知是夜不能寐还是心火旺盛引起,总觉得体内一股燥热压不下去。
愤愤地把手中的白菜砸到陈旧木盆中,他起身踢着腿脚活动筋骨,加速血液循环缓解麻痹症状。二十公分高的小凳子对他来说,如同直接坐在地上。
“秦叔叔,我来帮你洗菜。”
一个稚嫩的嗓音在背后响起,秦漠转身望去,门槛里探进一个小脑袋,正是留宿在学校的邻村孩子,年仅七岁的女孩三丫。
秦漠压下心头烦躁的情绪,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轻声道:“回去上课吧,叔叔自己能洗。”这孩子是贴心懂事,干起活来也比他们都利索,但他多少有点烦这孩子。
在镇上那晚至少他还能抱着老婆睡,可到了大元村,每天夜里他们夫妻中间就隔了这么个丫头,自家糖宝贝都没这么带着睡过,何况是人家的孩子。
怪都怪在邻村与这里隔了座山头,俩孩子怕赶不上第二天的课提前一天到学校了。
这不,大土炕上自第一晚起就睡了五人。
“我把字都写完了,唐老师说我可以休息了。”
三丫没得到许可不敢进门,只可怜巴巴地探了个脑袋出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盯着秦漠满是期待眼神。
“行,那你进来烧火,咱先把饭给煮上。”
这回,秦漠很爽快地答应了,走到里锅把锅盖打开,招来三丫:“你看这水够吗?”尽管年龄快赶上这孩子的四倍了,他还是懂得不耻下问。
毕竟,对这种没有说明书没有刻度的大锅,放多少米该放多少水,对他来说还真不那么容易掌握。
“今天放多了。”
三丫只看了一眼就给了评论,从那语气听来显然已不是初次教导。见秦漠果然是皱眉脸色微沉,她又很友善地给予安慰:“但一会儿煮开了可以把米汤捞起来给唐老师喝,可香了,我家隔壁的小弟弟没奶吃就喝这米汤的。”
唐老师私底下有嘱咐过,秦叔叔在干活方面缺乏天赋,让她耐心教导并及時给予鼓励和安慰。水放多了没事,总比放少了好。
“那米汤……能好喝吗?”
秦漠挑了挑眉表示怀疑,睨着双眼盯着机灵鬼小丫头。要是怕他受挫好歹你也别这么直接啊,让一个孩子三番两次给予直接的否定,他的脸都没处搁了。
可总这么打个巴掌给个枣的,让他觉得自己反被这孩子当成娃来哄。
“好喝?我们家初一十五都有煮米饭吃的,我娘就会在煮饭的時候放很多水,我哥哥姐姐弟弟都喜欢喝米汤。”三丫很肯定地回答完一溜烟地跑去烧火了,扬着个小嘴心里美滋滋的。这十多天一直吃唐老师家的米,家里带来的面一次都没吃过,还可以省着带回去做馒头吃。
她娘一定会很高兴。
“三丫,你今天回家吗?”
秦漠在小板凳上坐下,捞起盆中的蔬菜清洗,语气虽然平静,内心却十分感慨,这世界的贫富悬殊真的太大了。
一个月才能吃上两次米饭的孩子,一碗米汤在他们眼中只怕也相当珍贵了。
还好他家糖宝贝从来不浪费粮食,除了黄瓜也不挑食,也是个值得夸耀的好孩子。
“回,吃了午饭就回。唐老师让我和李石哥哥回家一趟,说十多天没回家爹娘会挂念的,还说明天上我家去找我爹说事,还要去李石哥家。”
三丫在灶后的回答让秦漠顿時双眼一亮,眼看着就要露出笑意,但念头一转便又转为黯淡。就算弄走这俩孩子,还有一个楚大灯泡,那小子因为住过院的理由,地位可在他之上。
至少,这十多天里楚浚一直负责协助唐奕汐在教室教学生,而他,作为唯一的健康的身强力壮的男人,自然要负责挑水、砍柴、洗菜的工作。
他这个干苦力的能有什么权利弄走楚浚?
总不能让那小子睡到柴仓里给他们夫妻腾出空间吧。
秦漠带着沉重心思吃过午饭,站在屋外一边抽烟一边跟宝贝女儿通电话,琢磨着想让女儿出面撒娇央求他老婆早点回家。
可惜糖宝贝自幼独立惯了,虽然想念母亲却也能受秦漠诱惑。
“秦叔,咱下午钓鱼去吧,来这么久都没好好玩过。”
楚浚从背后窜出,一脸欣喜地提议。
他到底是个孩子,偶尔体会农村的这种清苦虽然觉得没有意义,不过能陪在喜欢的女人身边做她喜欢做的事,对他来说足以掩盖任何缺憾。
所以,他始终能保持愉悦的心情来享受这次的山区之旅。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一边凉快去?没看到水缸里没水了吗?你秦叔我还要挑水大事要干,没空陪你玩?”秦漠把烟屁股一扔,愤愤地用脚碾了碾,拎起门口的两个铁皮水桶转身走了。
楚浚望着那个背影暗自腹诽。
这秦叔的肤色是越来越黑,手也越来越糙,但手劲似乎越来越大了,为了让老婆每天能洗上澡,那是不辞辛劳一天十几趟地拎水,怎么就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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