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忆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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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忆里等你-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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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英汉词典,连指尖都没有动一下,直到连泉喘息着将司徒玦紧紧拥在怀里。

司徒玦多么后悔当时她看过去那一眼,初吻本来应该是最最动人心扉的青涩记忆,而成长之后的她努力回忆那一吻的情景,却只记得路灯下的姚起云。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连泉高考的前夕,那是司徒玦和连泉最难舍难分的一段时间,他们之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抛开尴尬的约会场景不提,司徒玦确实是真心喜欢连泉的,对于他即将面临的升学和离去,很是舍不得。而这时的姚起云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打扰,除了在他们情话正浓时悄然带上耳塞加强英语听力练习,还有就是眼看时间不早,站起来提醒司徒玦,“再不回去,你自己去跟你妈解释。”

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一向阳光开朗的连泉看上去竟有些心事重重,凝视司徒玦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些复杂的情愫。司徒玦看出来了,便问他是不是有心事。连泉抚着她的脸庞,说:“我想留下来一直跟你在一起,但是家里却希望我去念北京的大学。如果不出意外,等到通知书下来,我就快要出发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看不到你,我怕等到我回来,你就不再是我的司徒了。”

司徒玦莞尔一笑,“你对我那么没有信心?”

“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

的确,患得患失实在不是平日里神采飞扬的连泉的风格。

连泉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短短的头发,“想跟你在一起的人那么多,都在我身后虎视眈眈的,我当然会有危机感。”

“有吗?”司徒玦漫不经心地反问。

“当然,难道你不知道。”连泉本想继续往下说,却欲言又止地打住了。

“司徒,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现在很后悔听家里的话填的志愿,如果我去了外地上学,你会不会想我……我很想听你说,你也一样喜欢我。”连泉贴着司徒玦的脸,喃喃地说。

司徒玦红着脸挣了一下,“怪肉麻的。”

“说不说?”连泉惩罚似地轻啄她的唇,转而化为甜蜜的哀求,“说吧,让我高兴一下。”

司徒玦拗不过,求饶着说道:“我当然喜欢你,要不我为什么冒着被我爸妈发现的危险跟你在一块?”

连泉终于笑了,漂亮的一双眼睛光彩熠然。

“司徒,我真怕你的喜欢不是我说的那种喜欢。”

他抓紧司徒玦的手,司徒玦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多了一个冷硬的小东西,展看来一看,竟是一只小小的铂金素环戒指。

“你这是干什么?”

“你相信我,也等等我,等我们都毕业了,我们就结婚。我是说认真的,司徒,到那是再没有什么能妨碍我们在一起。”?j他们都好似听到了不远处隐约的一声冷笑,但那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尤其是连泉,除了他怀里目瞪口呆看着戒指的司徒玦,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司徒玦是真的被吓到了,她跟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向往恋爱,但结婚却是隔着一亿光年的事情。太遥远了,愿到不能想象。那精致冰冷的戒指也因此变得无比烫手。

她赶紧把戒指没头没脑地往连泉怀里塞,“我不能收,这礼物太贵重了。”其实,重的岂止是礼物,还有男孩沉甸甸的感情。

连泉在司徒玦的反应下流露出几分挫败的神情,但是仍很好地藏了起来。他自嘲地笑笑,“这戒指是花了我大部分的压岁钱加零花钱买的,不过我以为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足以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戒指只是一个心意,是我想把你套在我的身边……其实,我也猜到你不会收下的。”

司徒玦伸手去抚平连泉眉间的皱褶,他这样的男孩,是不该有忧愁的。

换作别人做这样的事,只怕她会哈哈大笑,但是换作是连泉,她笑不出来,因为他的每一次呼吸都那么真诚,她可以感觉到这个男孩对她发自内肺腑的喜爱。

司徒玦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愧疚,越发紧紧地依偎在连泉的怀里。

“我不是拒绝,而是以后的事等到以后再说好吗?这戒指你先保存着,如果等到你说的那天到来,我们都长大了,到时你心里还没有别人,说不定我会很开心地收下。”

“但愿如此。”

连泉也不再强求,双臂环抱着司徒玦,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低下头胡乱地亲吻着他,举手投足之间相比以往的小心翼翼,更多了几分热度,狂热地好像恨不得把司徒嵌进怀里,这样就不用再忍受离别之苦,也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司徒玦在他这样的攻势下也不由得有几分慌张,然而她也被连泉身上离别的愁绪感染着。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把最真的感情捧到她面前,她却不知道拿什么回报他,唯有应承着他的吻。

难舍难分间,连泉咬着司徒玦的耳朵悄悄地说:“姚起云就不能暂时消失一下吗?”

司徒玦身子一僵,“这个……我可没办法,你管他干什么?”

“真可以不管吗?”连泉吻到忘情,双唇沿着司徒玦的脖子一路蜿蜒向下。

“别,我怕痒。”司徒玦轻轻推了他一下。

这小小的抗拒在连泉烈火燎原的激情之下被自动的忽略了,直到司徒玦感觉到他悄然探入她上衣里的手。司徒玦一个激灵,当即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这样。”

可被激情冲昏头脑的年轻男孩那会理会。连泉的另一只手又前赴后继地缠了上来。

只是连泉也不够了解司徒,她从来不搞欲拒还迎那套,她说不行,就真的是不行。昏暗的光线中,司徒玦已然变了脸,然而在她踹开连泉之前,是耳朵先分辨到一样莫名物体,挟着风声朝他们呼啸而来。

说“他们”并不确切,因为具体地说来,那东西是冲着连泉来的,而且不偏不倚正中标的物的背部。不明飞行物完成了它的使命,砰然落地,司徒玦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她用过的一本旧的英汉词典,现在的拥有人正是姚起云。

姚起云扔词典的那一下着实不轻,连泉被砸到的瞬间脸上露出了痛楚的表情,然而还没等到他主动发作,肇事者已经冲了过来,揪着他后颈的衣领将他从司徒玦身边拖开。

“下流。”他听到姚起云冷如冰霜的声音。

姚起云说的话和手里的动作对于任何人来说就是一种绝对的侮辱,在连泉看来更是如此,他用力睁开了姚起云的手,退后两步,怒视着姚起云。而他却发现,先挑起事端的那个人眼里的恨意竟比他有过之而不如。

“你说谁下流,嘴巴放干净点。”连泉抬起下巴就要往前,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的司徒玦拉了他一下。

姚起云低头拍着自己的手,像是触碰到他都觉得手脏。“这里还有比你跟下流的人吗,你不但是嘴,而且全身上下包括脑子都要放干净点,否则就不是下流,而是禽兽不如。”

论毒舌,连泉是远不及寡言的姚起云的,而且他更多的时候是个与人为善、家教良好的男孩子。长久以来,姚起云的阴魂不散对他造成了许多困扰,他都忍了,从未恶言相向,然而日积月累,心中对姚起云也并不是没有嫌忌。更何况姚起云是在最敏感的时刻触碰到连泉心中的痛处。平日里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话也脱口而出。

“姚起云,我看更不要脸的人是你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着我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装作一付卫道士的样子,其实你就是嫉妒,你嫉妒在她身边那个人是我。而我做的不正是你心里想着,却得不到的东西吗?”

“你胡说!

连泉那番话说出口,同样一句反驳,却同时出自另外两个人之口。

不止姚起云面红耳赤,就连司徒玦脸上也挂不住了。说实话,从幼儿园开始,男生为她大打出手也不是头一回,然而却没有一次像现在那样尴尬,她不但感觉不到虚荣心的满足,反而觉得如芒在背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息事宁人地拉过连泉,轻轻抚着他的背,“刚才那一下没事吧。你别胡说八道,我们走吧。”

没想到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连泉却挣开了她的手。“我没胡说,司徒,你当然被蒙在鼓里,但我也是男的,我不会看错,有人假装得了长辈的指示,其实一心一意想做司徒家的女婿呢。”

他的话赤裸裸地指向姚起云,姚起云气极了反倒平静了下来,“我原谅你胡说八道,因为你这种人,只会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庸俗,吃饱了没事干,就想着怎么花言巧语骗女孩子。本来我不想理你们,不过你说的那些肉麻的话,做的那些无耻的事,实在让我恶心到不行。”

就连司徒玦也来不及阻止,一向身手矫健的连泉已经一拳打向姚起云的脸,姚起云趔趄了一下,弯着腰,侧身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司徒玦顿时重重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啊。”也管不了那么多,上前就去察看姚起云脸上的伤,可姚起云并不领情,用透出嫌恶的肢体语言避开了她。

连泉更是愤怒,不解气地指着姚起云的鼻子说道:“我这一拳就是要告诉你,你不过是司徒家养的一条狗,可就算是狗,也是不能随便乱吠的。”

“连泉你给我住嘴!”

姚起云冷笑一声,倒没什么反应。被这句话激怒的人是司徒玦。

连泉说的那些,她不是没有说过,可是她怎么骂姚起云,怎么羞辱姚起云,都是她的事,是她和姚起云之间的战争。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算那个人是连泉,也一样让她大为恼火。

连泉也呆了几秒

“你还护着他?”

“他是我们家的人,轮不到你来骂他,更轮不到你来动手!”

“你就愿意他继续像条狗一样跟着你?”

司徒玦警告的手几乎戳到连泉那张混杂着恼怒、难堪、不甘,还有嫉妒的俊朗面孔。

“你再说那个狗字试试看!”

发狠的司徒玦面容娇艳依旧,却使连泉感到全然的陌生。

“他跟着的是我,不是你,你不愿意,就离我远一点。”

“这就是你的态度?”连泉强忍着,那双眼睛里竟然有水光闪烁,可他却绝对不能容忍它掉下来。

司徒玦难过到无以复加,她和她喜欢的男孩,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算了连泉,你先走行吗?如果我们都想通了,再通电话吧。”

连泉一言不发从他们身边走开。

“等等。”姚起云闷声叫住了他。连泉站住了,却没有回头。

“够了……”司徒玦怕姚起云不依不饶,拽着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姚起云蹲下来,捡起被大家遗忘在地上的那个戒指,轻轻抛向连泉。

“拿走你的东西。”

戒指落在草地上,滚了滚,没有发出什么响声。连泉的手悄然捏紧,径直踩过了戒指,大步流星地离去。只剩下有些恍惚的司徒玦和继续沉默的姚起云。

僵持了一会,司徒玦毫不温柔地去扳姚起云的脸。

“干什么,别多手多脚。”他依旧抗拒着,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司徒玦哪里管他,硬生生地把他的脸转了过来,端详着伤处。

“你以为我想理你?就想看看你被打成了什么猪头样。”

“你才是猪头,被别人生吞了还不知道。”跟姚起云砸书的那一下等同,连泉下手的这一拳也不轻。姚起云的半边面颊都肿了,说话的时候牵动嘴唇,疼得声音都有些含糊。

司徒玦以探伤为由重重在他伤口处按了一下。

“你……”姚起云疼得缩了一下,咬牙瞪了她一眼。

见没大碍,司徒玦扔开仍拽着的他的手。

“你活该。”

“用不着你管,你跟着他滚吧。”

“我爱走不走你也管不着。没出息的家伙,被人打了都不知道还手。”

“我不想跟他计较。”姚起云捡起他的词典,爱惜地拍去上面的脏东西。“你以为我打不过他?蠢材才会用动手来解决问题。”

“蠢材的平方才会扔书。”司徒玦反唇相讥。不过她倒是没有怀疑姚起云的话,他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是不爱吹牛。瘦是瘦,并不弱。像他这样从小没妈,后来又没了爸的孩子,又在农村长大,为了不被人欺负,打架是家常便饭。

“走了,现在已经晚了。”姚起云没好气地在司徒玦肩上推搡了一把。

司徒玦想起刚才的事,晃着头尖叫一声,顺势坐到了草地上,烦恼地蹬着地上的草。“怎么办,怎么办。连泉肯定不理我了,好端端地,怎么成了这样……你要走就走吧,走吧走吧走吧,就跟我妈说我被狼叼走了。”

姚起云最恨她耍无赖,她也以为他肯定受不了就走了,谁知过了一会,却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你就是差点被狼叼走了,他那么占你便宜,没见过比你更蠢的人。”他说着风凉话。

司徒玦想起连泉不安分的手,也有些不快,脸上红红的,嘴不服软。“你不是带着耳塞在看英语吗,居然偷听。再说,我喜欢他,谁占谁便宜还不知道,说了你也不懂。”

他报以讥诮的笑声。

司徒玦屈膝,双手托腮,看着天上晦暗难明的几颗星星,惆怅地自言自语:“其实连泉他不坏,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唉……”

“男生都是视觉动物,他那种喜欢算什么?”姚起云不屑地说。

司徒玦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他,“姚起云,你是在变相夸我漂亮?”

“你倒会逗你自己玩。”他扭开脸去,“我是说你虚有其表,不过这点跟刚才那家伙倒挺配的,只会看表象。”

“难道你又爱我的灵魂?”司徒玦怒道。

“你……你简直是口没遮拦。”姚起云受不了地站了起来。“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他想占你便宜的时候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得出来,什么结婚,一辈子,笑死人了。你要是相信,就更蠢了。”

“什么好的东西在你嘴里都变了样。那叫承诺,承诺!你懂吗?”

“不懂承诺意义的人才会轻易许诺,真正重视承诺的人是会害怕誓言的。”姚起云说完,不耐地催道,“起来啦,回去吧。”

“姚起云,这么有深度的话被你说出来怪怪的。”司徒玦抬头看他,“那你说,你爱一个人,也不会给她承诺吗?”

她朝姚起云伸出一只手,姚起云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将她拉了起来。

“那必须得是我能给得起的时候,我不会承诺未知的事情。承诺是很重的。”

“有多重?”

“没你重,司徒玦!你肉都长骨头里了。”

第十四章远去的盛夏果实

姚起云脸上伤得不轻,当晚回家就直接进了房,暂时避开了薛少萍的眼睛。司徒玦念及他挨的这一下或多或少地是因自己而起,洗了澡又偷偷摸摸下楼去敲他的门,硬塞给他一瓶红花油,顺便也问问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帮上忙的。'PlLy:(

谁知姚起云那臭脾气的家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好意,还说什么只要她别添乱就很感谢了。他的态度成功地击碎了司徒玦好不容易对他燃起的一丝友善之情,在心里骂着他的狗咬吕洞宾,恨恨地回了房。

第二天早上,司徒久安那一关就没那么好过了。司徒玦刚睡眼蒙眬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听到早起的爸爸在追问姚起云的伤是怎么回事。姚起云谎称昨晚低头去捡掉在地板上的笔时,不小心磕到到凳角,可司徒久安又不是傻瓜,哪里肯信,只当他是在哪里打架,受人欺负了也不肯说。

这孩子生性不爱惹是生非,司徒久安是知道的,所以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司徒玦那丫头有关系。”

司徒玦在楼上听得牙痒痒的,心想,哪有这样不信任自己女儿的父亲,好事怎么就没人联想到跟她有关系。好在姚起云还算识趣,没有借机拉她下水,任凭司徒久安怎么问,坚持闷葫芦到底。眼看薛少萍也加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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