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事。
比如现任首辅金大人竟然同意让章醇入阁。
众位官员大受打击,光是主动辞官的就有十二人。
因为那章醇乃是以讨好皇帝之计才平步青云的,为好些人所不齿,自不愿与他同朝为官。
反对的声音也很大,可是有皇帝大人与金大人的支持,章醇无往不利,顺利进入内阁,从此朝堂换了一番新的面貌。
对此,江老爷子等人也甚为不满,然而,却只能袖手旁观。
在权力的浪潮里,任何举动,稍不小心就会导致全军覆灭,而且还是被灭的渣渣都不剩,他们岂敢轻举妄动?是以,只暗地里收集好证据,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江素梅三人慢悠悠的逛了一圈,回到了花厅。
江念梅是过了会儿才到的,她进来的时候,神情带着几分古怪,面颊带着几分红晕,总之是不太正常。
为此,李氏还关心的询问。
江念梅答是走急了。
正说着,江如梅到了,身后一如往常,跟着双花跟水萍两个丫头。
双花一来就走到江念梅身边说:“二姑娘,这是您的帕子罢?刚才奴婢见二姑娘跟大姑爷在池塘边……应是您掉的,也不见其他人。”
江念梅喜素色的东西,那帕子也是一般颜色,所以众人都认得出来。
可双花说的那句话却叫人不可不在意。我们住在一起
老太太当时头上的华钗一颤,斥责道:“混说什么呢,还不退下去。”
双花吓得立刻跪下,磕头道:“老太太,奴婢可没说谎啊,奴婢确实看到了,这帕子是二姑娘的……”
江念梅的脸颊一片赤红。
若是平时,她定然出口反驳,然而,这一次,反应却是慢了一些。
观她脸色,李氏大急,为女儿说话:“混账东西,不过是块帕子,有什么多说的,都是亲戚,讲几句话可不是平常事呢。”
江如梅轻挑下眉头,也开始责备双花:“都不会讲话,还不给祖母,大伯母道歉。”一边自责道,“是我没有教管好,还请祖母责罚,二姐也不要生气,都是双花一惊一乍的。”
这回江素梅终于能开口了:“只是恰巧遇到姐夫,没什么事儿,讲了些姐姐平日里的喜好,姐夫很是关心。”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此刻表情却是恢复了平静。
江如梅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老太太的手紧紧握在了椅子把柄上,恨不得给江如梅一个耳光,她倒是越来越聪明了,懂得利用丫环,可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毁江念梅的名声,实在是可气!
安陆伯夫人像是不太在意,只说道:“正当要吃饭呢,亲家老太太,太太,可要陪我喝几盅果子酒呀。”一边就吩咐下人摆饭。
阮氏笑道:“我去扶弟妹来。”
她去了江慕梅的卧房。
江慕梅刚好起来。
“你几个姐妹逛了园子,都回了,该吃饭啦。”阮氏笑眯眯的道。
“难怪饿了。”江慕梅道,“有劳大嫂,其实大嫂也不必亲自过来的,我走几步路可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呢?你可是咱们府上的宝了,一点不能有差池的,我身为大嫂,不过来接你吃个饭算什么。”她微微一笑,“不过,我晓得,弟妹可盼着二弟来呢,是不是?他怕正跟父亲,老爷子几个说事情。”
江慕梅红了脸:“哪儿呢。”
阮氏便扶着她走了。
一行人路过小片竹林时,却忽然听见有两个丫环小声讲话。
“原来二爷真喜欢江二姑娘呢,我有回就听说,二爷看到江二姑娘,路都不会走了,真不是瞎说的,不过江二姑娘神仙一样的人,谁不喜欢。”
“是啊,二姑娘长那么好看,怎么咱们大少奶奶却是……”
“大少奶奶命好呀,是长女,不然可轮不到的。”
江慕梅气得浑身发抖。
阮氏忙叫两个婆子把那两个丫头抓过来。
“掌她们嘴,狠狠的打!”阮氏命令。
两个丫头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江慕梅胸脯上上下下起伏着,质问道:“你们,你们敢这样胡说,哪儿来得胆子,啊?到底是哪里听来的,这种,这种话?”
其中一个丫头道:“好些人都说,今儿,今儿二爷去见江……二姑娘,不是奴婢胡说。”
“还不是胡说?”阮氏叫道,“快给我打!”
婆子就开始扇耳光。
听着“啪啪啪”的声音,江慕梅心如刀割。
她猛然想起,沈珏对江念梅的关注,问了她那么多关于江念梅的事情,还精心准备送给她的礼物,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生了这种念头!
江慕梅急于去质问,突地往前跑去,只是,她如今怒火直冲头顶,路都看不清,脚一崴,陡然就倒了下去。
周围一片惊呼。
消息传到花厅的时候,众人都吃了一惊。
李氏急道:“慕姐儿在哪儿,快带我去!”
“已经扶去了卧房。”阮氏道,“我也叫人去请周御医了。”
他们有世袭爵位的家族,都有此种特权,可以请宫里的御医看病。
老太太也着急。
金妈妈安抚她,叮嘱她当心点。
老年人急不得,脑血上冲,什么事情会都发生的,有些一急,直接就去了。
老太太向来看重自己的身体,忙冷静下来。
安陆伯夫人道:“快去把二爷叫来。”又对江家的人道,“周御医在这方面最是顶尖的,慕梅应该不会有事,不要太担心,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众人便跟着去了。
不知是不是联想到刚才的事情,江念梅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江如梅只嘲讽的看着她,暗道,任你仙女一般的,还不是没脸没皮,跟姐夫勾搭,这回可被我抓到了,就是老太太问起,多得是人作证呢!
武氏也在瞧笑话。
本来李氏一双儿女,大女儿嫁的好,二女儿样样出众,却在今日都出了事,她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到底是一家子,刚才她也不至于出恶言,丢了江家的脸,只是心里到底是痛快的。
江画梅却是有些紧张:“不知大姐怎么样呢,我听姨娘说,头三个月很紧要的。”
金姨娘还真是什么都对江画梅讲,江素梅拍拍她的手道:“不是有御医么,应该没什么的。”她对江慕梅的印象不算坏,虽然这大姐没有照应过她,但也没有欺负过她,故而不论恩怨。
她现在只是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江慕梅怎会晕倒,明明之前还健康的很呢。邪言灵师
她往前方阮氏的背影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李氏当先冲到卧房,江慕梅蜷着身子,双眼紧闭,额头上都是汗,还直喊疼。
李氏立时就哭了。
安陆伯夫人也很着急。
大儿子无法生育,二儿媳妇有喜之后,安陆伯不知道多高兴,现在却出了这等事,她这做婆婆的也有责任,没有照顾好儿媳。
“惜月,你过来。”安陆伯夫人叫阮氏去到外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阮氏低声道:“两个小丫头嚼舌根,被二弟妹听见了。”
安陆伯夫人皱眉:“说什么了?”
“说……”阮氏叹了口气,“也不知谁传出去的,是关乎二弟跟江家二姑娘的。”
安陆伯夫人瞪大了眼睛。
她当时觉得应是一场误会,因为那江如梅是个轻浮的,她身边丫环说的话,自然不会当真,哪里晓得竟还传到江慕梅耳朵里了,这儿媳妇要说哪里不好,大概便是太过在意自己的儿子在女人上面的事情。
故而,她都没有让沈珏的通房抬成姨娘。
结果,江慕梅却因为听到这些,而导致摔倒,实在是……
安陆伯夫人恨铁不成钢,对身后的婆子道:“把那两个丫头拉出去卖了!谁再敢说,一律打死!”
婆子领命。
周御医很快就到了,因他家便在不远处,也不在当值。
“请您快些给我儿媳妇看看。”安陆伯夫人还心存一线希望,“应是没有事的罢?”
周御医便去给江慕梅把脉,好一会儿出来,摇了摇头,意思是这胎儿保不住了。
李氏大急,求那御医:“不管要什么,请您一定要保住孩子啊!”
周御医安抚道:“身子没怎么损,以后还会有的。”
李氏便哭得更厉害了。
老太太也抹眼泪。
安陆伯夫人红了眼睛,要说这孩子,她花的心思并不少,她也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谁知道,才不到两个月,这便没有了,她岂能不伤心?
周御医开了几个方子给江慕梅养身体。
蒋氏本来抱着江天麟的,听说江慕梅没了孩子,当下忙走远了些,怕她知道这事,再看到小孩子会更加伤心。
江慕梅见众人一直不同她说,急得在里面问:“娘,祖母,母亲,到底怎么了,我的孩子,周御医,周御医……”她越发觉得恐惧,竟然大喊大叫起来。
李氏抽泣道:“叫我怎么跟她说呢,本来这么高兴的事。”
安陆伯夫人长叹一声:“我去罢。”
随后,屋里便是一阵大哭。
原本是一桩大喜事,到头来,转成悲。
江素梅也是一阵唏嘘。
众人哪有胃口吃饭,稍后就回去了。
李氏虽然想陪着江慕梅,可总是不合时宜的,安陆伯夫人说一定好好照顾江慕梅,若是她想回去,也能回娘家住几日,李氏这才放些心,可眼睛还是哭肿了。
江念梅也跟着哭,她刚才去看江慕梅,想握住她的手安慰,结果江慕梅甩掉了她的手,脸上冷冷的。
她在瞬间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凉透了。
亲生姐姐竟也不信自己!
那沈珏算什么呢,不过是个急色鬼,再说伯爵的位置也未必是他的,沈家还有小儿子呢,不一定比沈珏来的差,所以江念梅当初便没有看上沈珏,江慕梅有这样的亲事,她也从没有羡慕。
可江慕梅现在竟然怀疑她,江念梅觉得自己遭受了很大的侮辱。
老太太一到家,便叫婆子把江如梅压上来,她要好好的审一下,若是这死丫头真敢胡说,她绝不会饶过。
江如梅早就料到,一点儿也不怕,把什么都推在双花身上,她本只让双花去还帕子,是双花多嘴。
这时,江兆年不知怎的也来了,站在江如梅一边。
江如梅的胆气更大了一些,说江念梅自己都承认的,当时还不止这些,两人还有肌肤之亲,连说了好几个人名,都是在场看到的。
老太太便也叫了一道审。
结果出来了,江如梅果然没有撒谎。
沈珏确实是去见了江念梅,两个人拉拉扯扯是因为沈珏越走越近,江念梅往后退,差点绊一跤,沈珏就伸手抱了一下。
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
她真没有想到那沈珏竟然如此不堪!
因为她深信江念梅的品行定然是好的,那不好的自然就是沈珏了。
江兆年趁机便说江如梅的好话,说她顾及大局,都没有全部讲出来,已经是给沈家立功了,老太太却想到江慕梅的事情,指不定便是因此没了孩子。
老太太越想越是心痛。
当初是她搭的桥,如今却害得长孙女嫁给沈珏这样的人。
那会儿怎么没有看出来?
老太太目光森森的扫了江如梅一眼。
这一次,她对这个孙女儿没有禁足,但却派了好几个婆子严密监视罗姨娘与江如梅身边的人,一旦有什么不对的,立刻拿下。仙路芳华
姜还是老的辣啊!
江如梅只当这一次可以打垮江念梅,却一招之差,坏在了最后一步。
关于江念梅与沈珏私通的流言没有放得出去。
反倒是涉及其中的所有下人都被老太太逮到了,那后果,便是活活打死!
就是江如梅身边的双花,也被打残了,扔去了庄上。
母女两个元气大伤。
经过这事之后,老太太就病了。
她却还不能把这些告诉李氏,不然李氏不也得气的生病?只能自己受着,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期间,李氏要担心江慕梅,又要照顾老太太,还要关心江念梅的婚事,生生是瘦下了一大圈。
幸好老太太后来又慢慢好起来了。
江素梅便同老爷子请示想去店铺一下,老爷子准许。
说起这两个铺子,一个是两间店面的香料铺,一个是四间店面的绸缎铺。
她根据丁贺两兄弟观察的,一来便把不好好做事的伙计给辞退,同时给专心工作的伙计发奖金,一下子就起了激励作用,那些人做事自然就用心多了。
下面的,便是对管事的管理,她询问货源,商税,本钱,行程,顾客等等,样样都弄得清清楚楚,再来翻账本。
两个管事暗自庆幸没有亏空公款,看这女掌柜的架势,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立马把他们弄进牢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最后,江素梅让他们每一个季度都来报告一次,其中除了上述内容外,还包括同行的情况,若是有突发事件,要立即报告,不可私自下任何决定。
两个管事连连称是。
江素梅又让丁贺兄弟暂时留在铺子做伙计,多学学东西,好为以后做打算。
俞朝清在旁看了大为钦佩,要请江素梅去酒楼吃一顿。
江素梅难得出来一趟,岂会拒绝,反正酒楼也不是不招待女客的。
二人要了一个靠窗的雅间。
江素梅笑道:“可是随便点?”
俞朝清慷慨道:“小舅说了请你吃好的,还能有假,爱吃什么点什么!”
他如今好歹有俸禄了,生活不成问题。
江素梅口里这么说,其实也只点了两样特色菜尝尝鲜。
吃到一半,俞朝清忽然神秘一笑:“虫娘,我没有说错罢,崇礼师兄一去,那长沙匪徒就没辙了。”
“哦?”江素梅惊讶,但一想,又觉在情理之中。
当初余文殊胸有成竹的说下那句“必除长沙匪徒”之时,他的心中,大概就已经有了办法。
如今他成功了,江素梅也为他高兴。
“可你怎么知道的?”她疑惑,“长沙可是有些远,来回一两个月罢?”
俞朝清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死忠,他是很关心余文殊的,所以每当遇到跟这些有关的事或消息,他都要探听一二,江家的人不晓得的,他都晓得。
“反正事实就是如此,你看着罢,崇礼师兄很快就会回来了。”
江素梅怀疑:“就算匪徒被他降服,可皇上就一定会让他回来?”
皇上把余文殊送去那么凶险的地方,可不是出于好意啊!
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呢。
俞朝清奇怪的看她一眼:“这你便不懂了,虫娘啊,你到底是姑娘家,哪里知道其中的道理。”
江素梅暗想,她历史不是白学的,总是知道一点。
不管怎么样,皇帝肯定不会轻易就让余文殊回来京城,除非他真得立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大功,那么,他总不能做得太过明显,样子还是要摆的。
但其实,她猜得也不太对。
毕竟历史不是一个人就能推动的,而皇帝的身边也聚集着各色的人群。
此刻,养心殿里,二十五岁的皇帝正跟他的妻子,也就是皇后刘氏闲话家常。
刘氏道:“听说广州匪徒都躲入了深山老林里,好久不曾出来了?”
皇帝点头:“余崇礼名不虚传。”
“余阁老亲自教导出来的,自是不一般。”刘氏叹口气,“当初皇上您,不也是一样么?”
皇帝的脸色就暗了几分。
当年他只是一个宫女生的孩子,但余阁老却很看重他,每每都在先帝面前称赞他内敛稳重,后来,也是余阁老一手把他扶持上来的。
只是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