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钧郁闷了,这连门都进不去。怎么偷东西?
正苦苦思索如何开锁最为稳妥,却见金锁锁眼眼口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红印?!
这红印显然跟金锁本身没什么关系,是蹭上去的。
难道这金锁有人动过?!
古钧作为炼器师。很清楚锁具与钥匙的关系,上好的锁具,没有哪把钥匙会用会剥落,会印染的颜料上色的,这会破坏锁具内部的精密构造,尤其还是这种内部有毒的锁具,燃料会影响毒性挥发的。
古钧盯着金锁的暗影看了一阵,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锁不但被人动过,还被人改变了内部构造,也许只需要一根草棍就能打开这把金锁。因为暗影露出的缝隙着实有那么一丁点大,与整把锁的精致不协调。
高品阶的炼器师都是吹毛求疵的。能造出如此精密的锁具,又怎会让外观有一点瑕疵?
古钧伸手就从一旁等的不耐烦的白虎身上拔下一根粗壮的白毛,痛的白虎叫不敢叫,只能翻白眼。
古钧用白毛轻轻插入锁眼,体内真元柔柔灌入,丝丝缕缕的犹如蚕丝细线。半点不敢着急,只等真元的灌入达到一个契合点。
“啪!”
极轻的一声响动,让古钧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这把锁确实被人动过手脚,已经破坏了内部的精密构造,但却没有破坏锁具的基本功能。
“这动手脚之人看来也是个极为了得的炼器师,手段高明!”古钧心里暗赞,随即心头又浮上心的担忧,“这锁看样子是今天被人动过手脚的,是否值夜的宗徒还没到位的时候,就有人溜了进去?该不会这外面就有里面贼盗的同伙接应吧?我就这么进去,会不会和这人遇上?”
“锁头都开了,犹豫啥呢?还不进去?等天亮啊!”白虎不耐烦地剔着指甲,翘起尾巴探直脑袋,就把古钧往门缝拱。
古钧无奈摇了摇头,心道:“罢了,反正遇上也是同道中人,都是做贼的,各自偷各自的,谁也不会把动静闹大的。不过我这‘赵诹’的形象得换掉,免得被人认出来,日后再盯上,那这青云山上的日子可就不好玩了。”
古钧一握拳,体内玄重诀真元迅速流转一周,霎时间驱散了红颜丹的药力,然后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蒙面黑巾,确定自己除了两个眼睛再没露白的地方之后,古钧才放心大胆地地打开锁具,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古钧敏锐的灵觉,就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一共两个人。
一个气息浓郁,实力不俗,在这武阁上方的一根宽大的枕木上,想来定然是值夜的宗老,古钧仔细品味了一阵这人的呼吸,实在是均匀的有点过分——居然睡实了?!
另一个气息极为微弱,若有若无,非常难确定具体位置,似乎在移动,但却根本无法掌握那人移动的具体路线,想来就是破坏金锁的同道中人了。
古钧把自己所有的真元和气息都隐藏在体内的海星扣中,让自己好似黑暗里的空气一般,浮动在这幽黑的空间中。
不得不佩服剑宗宗老的智慧,夜晚的武阁居然用黑布蒙了窗户,阁内也没一丁点的油灯蜡烛,这样完全的黑暗想要偷东西实在太难,且不说找不找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连这脚下的路该如何走才不会碰到东西弄出声响都是个大大的难题。
好在古钧在奇台山脉的时候没少吃金睛羊,眼睛本就好过常人数倍,而后又吃了哮天犬幼崽,感官灵敏的让他感觉厌烦——有些时候,他都能感觉到阴风阵阵,使得自己总是没来由的毛骨悚然。
所以,枕木上的情况,古钧抬起头就能瞧出个大概。
古钧仰起的头微微转了两转,便从侧面瞧见一根细细的绳索,寻着绳索往下望去,却见绳索的一头被钉入了墙里。
古钧记得白天来武阁的时候,这个位置是一块方砖,那方砖的边沿因为有细微缝隙的缘故,所以古钧特别注意了一下。现在想来,这块方砖下面定然是个机关,看这方砖的大小,估计绳子一拉,里面就会露出夜明珠一类照明的东西来。
古钧轻轻地往前挪了几步,去仔细瞧那方砖,但见砖上有一个细小的孔洞,古钧侧耳轻轻贴上去,居然听到极为尖锐的呜呜声。
古钧忙不迭地退后了几步,心里暗惊这机关设置的巧妙——也难怪值夜的宗老会安枕无忧地躺在武阁正上方的枕木上美美睡觉,恐怕下面但凡有一点声响和光亮,他都会被惊醒,醒来只要一拉细绳,方砖上的小孔会先发出尖锐刺耳的蜂鸣声,随即里面的发光物体会立时照亮整个武阁,想要在这极短的时间,逃出武阁,难比登天。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同道中人()
剑宗的功法都放在武阁的后堂,这从门到后堂的路被层层叠叠的书架隔了个九曲十八弯,古钧想要摸到后堂,实是费了一番功夫,生怕自己的动作过大,引起任何气流的不规律搅动,会让谁在枕木上的人睡不踏实。
蹑手蹑脚地摸到后堂,慢慢往后堂里的书架挪动,古钧居然发现后堂里有人!吓得他一时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动分毫。
古钧静下心来用体内的灵觉去探查那人的气息——这不就是刚刚那进来的贼人吗?怎么会突然之间气息变强了?!
古钧寻思了一阵,觉得有可能那人是服用了某种丹药压制的气息,随着药效的减弱,体内磅礴的能量不自觉地外溢,不然没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靠自身凝气收敛气息不会这么不稳定的。
“难道……这人的气息强大到不能靠简单的凝气完全收敛住?!”
古钧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往那人所在之处望去,隐隐嗅到一股极为淡然的幽香,令人在这幽黑空间中心神荡漾,而且是习惯性地心神荡漾,因为这淡然幽香让古钧莫名地感觉熟悉和痴迷……
古钧连忙收敛心神,脚步轻抬,用脚尖软软地走到书架旁,尽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但是当他走到书架旁时,脑中银光急速一闪,古钧一惊,正要躲闪,脖子上却已经架上了冰冷的刀锋。
好快的动作?!居然快到与自己脑中预示画面的闪现完全同速?!
这样的速度和精准度还有眼力得是何等人物?!
古钧动不敢动,闭起眼睛等身后的高人放下手中的匕首。
古钧知道,既然对方用的是匕首,他的命就保住了。
凭这人的功力,想要瞬间悄无声息的击杀他,根本不用匕首,给他一掌,他便有可能瞬间死透,哪怕是用手掐断他的咽喉,他也绝没有躲闪之机,哼都哼不出声,就会悄无声息地死掉。
但显然,这个人用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不过是因为警觉而采取的威胁,并且害怕留下死尸,从而惊动剑宗宗老,若是打草惊蛇,日后想要再进来这武阁怕是千难万难。
许久,古钧脖子上的寒凉微微淡了几分,古钧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毕竟能进入这剑宗武阁的人都是胆大心细之人,又怎会因脖子上的一把刀而惊恐万状惊动值夜的宗老?
古钧暗笑——搞不好,这人还以为自己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动起手来怕是也不好三招两式摆平,毕竟大家进来之后都收敛了气息,自己更是把自己所有的气息尽数收纳到自己体内的海星扣里,这样的本事对方不好奇才怪。
古钧缓缓伸出手,到书架上轻轻抽出一本功法来仔细阅读,那姿态似是完全沉浸在书本之中,对脖子上的兵刃再没有丝毫在意。
良久,兵刃挪开了。
古钧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人走远了,因为那人身上那股让他心神荡漾的幽香淡了……
“果然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古钧心中暗叹,“现在终于可以各看各书了!”
古钧的眼力虽好,但是这黑的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品读文字还是模糊难辨。于是古钧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粒聚睛丹匆匆服下,体内一阵清凉袭上双目,眼前文字立时清晰了起来……
这聚睛丹本是古钧用金睛羊的眼睛和土青熊的熊胆炼成的,但是后来看了《珈蓝丹经》,便又根据丹经所载,加了几味明目的草药,这聚睛丹的药效便一下子增强好几倍。
整本《珈蓝丹经》都似乎秉承着一个原则——目的越简单,效果越极端。
汲力丹如此,聚睛丹亦然。
剑宗剑法天下绝伦,多体现在武技上,而功法虽属性不同,却是殊途同归,都是旨在修炼人剑合一的境界,倒也没什么新奇。天下练剑者谁不追求人剑合一的境界?
所以功法存放在后堂不上锁,而武技却都存放在暗室之中,内部机关重重,没有人带路,难以进入。
而且,听说这有资格进入暗室挑选武技之人,还须黑布蒙上眼睛,由人引领方可进入。
古钧一边寻着适合他身体素质的功法,一边偷眼望着后堂左右两边的几个暗室,心里像是揣了只小耗子,总想挖个耗子洞进去淘宝。因为他最缺的就是上档次的武技。云体宗的武技最高不过玄阶初级,一旦遇上强者,他很没逃命的胜算。
手指划过一排排的功法,古钧最后把目光集中道一卷名叫《云剑诀》的功法上。
这云剑诀妙就妙在一个“云”字。剑光外露是常态,若以云朵包裹,则如坠迷雾之中,毫无杀气,就好像软刀子,把人捅的死都不知到怎么死的。
而且云朵聚散无常,形态万千,和风雨同行,与耀日呼应,广阔起来能纳万物,深重起来能压顶众生,实在是不可多得攻击群体的好功法!
可是,这样好的功法怎会不好好收藏,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放在后堂的书架不起眼的角落里呢?
古钧细细读来,方才明白其中缘由。
原来这《云剑诀》对修炼者根基的要去实在过分的不现实。就跟自己不知好歹地拼命修炼,增加真元,扩充池注一样,这《云剑诀》会让修炼者遇到难以逾越的瓶颈。
一个虚长要有何等扎实深重的根基才能跨越池玄境而直接破入玄天境成为一名玄师呢?
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虽然古钧眼下池注大的可怕,可是他依然对破入池玄境抱有一丝希望,眼下他的假身份和他日积月累敛来的财富,日后应该足够给剑宗的元宗送上一份大礼,让他为自己砌墙,成功破入池玄境成为一名炙手可热的池士。
而修炼《云剑诀》着实风险太大,破入新境都艰难万分,更别说跨境了!
武者每每破入新境,功力必然有所损耗,因为每一种新的境界都是对体内能量的升华和提炼,提炼出来的精华留在体中,而其他不够精纯的能量则会被驱逐体外。可以想见,这是给武者修为打了一个折扣。正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刚刚破入新境界的武者不如前一境界的高级武者。
所以,古钧面对初级池士,并不畏惧,因为他的池注够大,而面对中级池士,就不得不慎重万分,因为每一个境界的中级才是这个境界真正的实力。
所以,这跨境所消耗的能量是无比巨大的,谁人有深重如斯的根基?!
“这《云剑诀》我是要呢还是要呢?”古钧对这《云剑诀》的威力实在心动不已,可是对这跨境的风险也实在是忌惮不已。如何取舍,一时间难住了古钧。
思来想去,古钧决定不管怎样,得把这《云剑诀》先抄下来,这眼看夜色减淡,黎明在即,已经没有多余时间让他再挑出另外一本合适自己体质的功法了。
池玄境修炼得来的是玄晶,重在凝而不在散。这《云剑诀》虽然因为池玄境不利于能量迅速挥发而要求修炼者跨境直达玄天境,可是自己的池注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元宗给砌墙,也许这《云剑诀》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变强路上的清道夫。
一卷装订严密的古籍,被古钧一双炼器师灵巧的手仔细地抽出装订线,一页一页摊在地上,十页为一组地分隔开来。
古钧轻微活动了下手腕,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十张纸和十支笔和一根坚韧的细绳,轻轻运起体内玄重诀的真元,缓缓注入细绳直达笔端,新式笔艺这自创武技被他用来加速他抄书速度。
不多时,古钧抄书完毕,迅速收拾了纸币,重新装订好原本,然后迈开猫步向外走去。
刚巧这时候,那另一个偷书贼也抄完了书,起身往外走去。
古钧与那人不期而遇,打了个照面。
两人相视一愣,都在仔细打量对方身形容貌。可是两人都全身上下包裹了个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明眸精光闪耀,似星辰一般熠熠闪动,如月亮一般清冷孤傲,是古钧此生见过的最美的眼睛,美的如山河倒映,多娇而瑰丽,如月下海波,白浪轻柔,风平浪静中那点明毅如深海珍珠一般,莹润透亮得让人怦然心动,恨不能紧紧握于手中,却又不敢亵渎那浑然天成的神韵。
只是这身形实在魁梧的有点奇怪,肩宽而过于圆润,除了胸肌看起来发达之外,浑身看起来有点肥,可是不如自己身上的肌肉扎实。
那人似是被古钧瞧的怒了,眼神狠厉地射出冰刃,削的古钧面皮一白,身上一冷,立时警觉对方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自己实在不该如此不敬地盯着人家看,简直就是找死。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古钧微微躬身,行了大礼,一副恭送对方离开武阁的德性。
那人见了,眼神柔和了些,转身离去,快的如这暗夜之中的鬼魅,消失的无声无息。
古钧等了好一阵,才缓缓步出武阁,刚好是黎明时分,估摸着那人应该下山了,否则太阳露头,他逃也难。如此,自己的行踪应该不会被他发现,古钧这才安心地给武阁重新上了那被人动过手脚的金锁,迅速逃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初到丹房()
山顶初升的太阳好似一个巨大的火球,映红了这片青云山的至高地。广场上又如往常一般响起喝喝的练剑声。新宗徒被要求每日清晨来此围观,以尽快熟悉这些外在的剑招,以备日后习得剑宗的辅助功法之后能迅速适应剑阵的需求。
古钧一夜没睡,精神不佳,打着呵欠站在广场边上看剑宗老宗徒练剑,心里面却是和白虎悄然对话。
“昨天你在武阁外面可有看见其他如你一样的外应?”
“本王在睡觉。”
“先我出来的那人往哪个方向去了,你可瞧清了?”
“本王在睡觉。”
“我出来的时候,那人到底有没有离开武阁附近?我有没有被跟踪啊?你注意了没有?”
“本王在睡觉。”
“尼玛,你是瞧准了老子现下没法当着剑宗宗徒们的面喊出祭辞,你就给我装睡是不是?”
“装睡的那个是墨蛙,本王真的在睡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迟早我这个祭主会让你这个祭奴尝尝灵血祭的厉害之处,让你知道什么叫无限恐怖!”
“你好聒噪啊!好没良心啊!本王为了给你打掩护,一夜东奔西跑,想尽办法引开那一人一蛇的注意力,还得压制自己体内的气息,跟个傻比似的装清纯可爱的小猫,让他们放松警惕,你说我这一晚上我容易吗我?你居然还说我装睡?!本王是真的困的抬不起眼皮!下回再有这事,你让那只臭蛤蟆来干,我去给你在屋里蒙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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